白月光只和灭世魔头he——吞鱼
吞鱼  发于:2023年02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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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垂下头,很艰涩地说,“所以、所以我一直等在你回来的路上,只要你……不会有事的。”
  朝太初突然间出声,呵斥道:“够了!”
  “夙流云,你真真是昏了头了!”
  “来人,将他带去刑堂,三十鞭,送去思过崖思过三个月!”
  显然,朝太初不想闹大,只想把这件事轻轻揭过。
  但是朝今岁不愿意。
  她死死盯着刑堂长老,无形的威压散开,
  “长老,勾结外宗,陷害少宗主,该当何罪?”
  左边是朝太初,右边朝今岁。
  逼得他额头冒汗,在巨大的压力之下嗫嚅不已。
  她厉声喝道,“说话!该当何罪?”
  他吓得一抖,颤颤巍巍道,“当、当诛!”
  话音落下,周围一片死寂。
  朝小涂终于忍不住了,上前一步。
  上一世因为朝今岁立下了天地契约,在她面前一直退让、忍耐,所以她说话从来都不客气,尖酸刻薄道,
  “师兄虽然有错,也罪不当死,为了一件没发生的事喊打喊杀,少宗主好生威风!难道你的命就贵重,其他弟子命就贱了么?!”
  朝今岁抬眸看向她。
  那眼神,竟有一瞬间像极了上一世那个毁天灭地的魔神。
  朝小涂遭到了惊吓,猛地退后一步。
  一时间为她气势所迫,嘴唇颤抖,再也没说出一句话。
  朝太初今天也的确因为夙流云而恼火万分——当然不是因为朝今岁。
  他有心撮合夙流云和朝小涂,朝小涂也对他死心塌地,夙流云这般做扫了他的面子,所以他也满心的不爽,便一甩袖,“思过崖,三年!”
  他自认为退让极大:思过崖下三年,受三十鞭,已经是重罚了。
  可是朝今岁仍然一动不动。
  其他人都窃窃私语了起来。
  朝太初满心的恼火,瞪着这个一向听话的女儿。
  可是她只是安静地看向他。
  他恼火地来到她面前,愤怒地压低声音道,“难道你要因为这件事,让整个昆仑和夙家交恶么?!”
  他的声音很小,只有两个人能听见:“大局为重,你连最基本的稳重都丧失了么?”
  朝今岁捏紧了掌心,手指发白。
  这句话太熟悉了。
  在那个噩梦里,朝照月死后,她万念俱灰,日日忍受断筋重塑之苦,做梦都想杀了夙流云。
  她修养好身体,第一件事就是提着剑去找了夙流云。
  她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可是朝小涂挡在了他的面前——
  “你立下了天地誓约!你要他死,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是了,她立下了天地誓言:誓死保护昆仑,保护朝小涂。
  她提着剑的手在颤抖。
  所有人都在劝她。
  师兄师妹们都被夙流云翩翩君子的假象迷惑,他们说:“夙师兄只是一时糊涂。”
  长老们朝她施压、质问她:“难道要因为个人恩怨,引起昆仑的动荡,要让昆仑与夙家为敌么?”
  朝太初说:“修真界危在旦夕,人族正在团结的紧要关头,你是少宗主,要以大局为重!”
  伏魔剑被她捏得发颤。
  最后,她松开了剑。
  在伏魔剑落在地上的那一刻,她像是陷入了一个醒不来的梦魇。
  从此万念俱灰,如同行尸走肉。
  她一日日看着夙流云逍遥快活,但是只要朝小涂痴心不改,她连动他的可能都没有。
  她小时候听朝太初教她:是非自有公论,公道自在人心。
  她嫉恶如仇,无数次站出来维护这世间的道义。
  可最终,她在雪地里长跪不起,只换来了一具朝照月尸体;
  她的一生,也只换了夙流云在思过崖下的三年。

  她的视线从他们一张张熟悉的脸上滑过,几乎和前世那场噩梦重叠。
  她的视线最后凝固在夙流云的脸上。
  他面色苍白,但是如果仔细看,从头到尾,他甚至连惊慌都没有。
  夙家家大业大,昆仑为了不和夙家交恶,绝对不会对夙家唯一的继承人动手;他还有一个朝太初宝贝女儿深深的爱慕。
  他从头到尾都看得很清楚,她就算今天再坚持,也不会有更好的结果了。
  她看似是少宗主,是昆仑未来的掌门人,风光无限好。
  其实就是块空中的浮萍,她孑然一身,身后什么都没有。
  她从始至终,只有一个人。
  所以这个人从来肆无忌惮,他喜欢一个人就要得到,得不到,哪怕毁掉也在所不惜。
  但是,只有一个人,也够了。
  她轻声说了一声,“好。”
  朝太初露出了轻松的神色,刑堂长老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谁也没有注意到她的语气那样轻柔、怪异。
  ——果然,她还是和从前一样,是大家眼里的那个合格的少宗主。
  温和,谦逊,从不计较个人得失。
  然而下一秒。
  “铮”的一声,她猛地抽出了离她最近的朝太初腰间的长剑。
  没有人看清她的动作,只是那剑气如虹,掀翻了挡在她面前的朝小涂。
  然后在众人的惊呼声当中——
  她反手一剑,噗嗤一声,猛地将夙流云捅了个对穿。
  公平?道义?
  别人给不了,她自己讨。
 
 
第7章 小眼睛蛇
  她的速度太快了,没人能想到她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
  就算长老、宗主都在场,也没来得及阻拦!
  夙流云惊骇又不解的表情凝固在了脸上,那种长时间伪装出来的温良模样仿佛被这一剑给捅破了。
  他喉咙里冒出咯咯的声音,嘴角渗出血迹,眼中是毫不掩饰的震惊,“岁……”
  他从来喜欢算计人心,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眼前的她不再是那个事事为宗门考虑的少宗主,而是万箭穿心后,死而复生的朝今岁。
  她微微用力,手里的那把剑就缓慢地转动了一圈。
  血如泉涌。
  她轻声说:
  “好一个痴心一片。”
  “既然你这么喜欢我,那为我去死,不好么?”
  她松开手,他便直直跪倒在她面前。
  潮水一般的惊叫声传来,周围乱成一片。
  她看见朝小涂扑过去,看见朝太初震惊无比,强行封住了他的心脉,怒吼道,“快!快送去医堂!还愣着做什么?!”
  她轻笑,却从未有过这么轻松,就像是一块沉甸甸的石头从心中移开了。
  她对上了朝太初暴怒的双眼,周围人震惊的视线,随手松开了剑,丢在了一边。
  ——不是自己的剑,果然用起来不怎么顺手。
  她拢了拢袖子,轻柔道:“谋害同门,三十鞭,思过崖三个月。”
  “父亲,你亲口说的,我自己去。”
  她抬脚就走,把一干人等甩在了身后。
  昆仑剑宗有六座山头,各司其职,而刑堂独立了出来,位于不远处的山脚下,看上去阴森又威严。
  她在弟子们震惊的目光中施施然走了进去。
  这是必须的流程——如果她现在还不想立马和整个昆仑为敌的话。
  系统十分及时:“宿主,我可以屏蔽痛觉!”
  朝今岁还没有来得及回答系统,就感觉到手指被猛地咬了一口。
  她低头一看,有一条青黑色的小蛇探出了头来,头顶还有熟悉的两个角。
  它一路跟了过来,但是因为蛟蛇的视力极差,迷了半天的路,匆匆爬来,就听见了后半段:
  什么,三十鞭?
  要是这个人类在它的监视下被活活打死了,它保证自己回去就会被魔尊做成蛇肉煲,所以它光速通知了自己的主人。
  ——本命灵兽和自己的主人之间有着灵魂深处的联系。
  小蛇注意到了她的视线,一开口却是另外一个暴躁又好听的嗓音:“蠢货!”
  她站住了,看着小蛇突然间魔头附体,竟然没有反驳。
  那魔头语气阴寒道:“你的命是我的。”
  “在我杀了你之前,你最好别把自己折腾死了。”
  空气安静了片刻。
  “它可以帮你。”
  她迟迟不语。
  远隔千里的魔族青年捏紧了掌心,嘴角爬上了一抹冷笑。
  他了解她,从前她曾经无数次受罚,就算因此遍体鳞伤,也从未吭一声。
  只因为她要以身作则,就从不肯逃脱责罚。
  满心的失望淹没了他,让他附身的小蛇看上去都阴冷至极。
  他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四个字:“不识好歹。”
  他的神识就要离开那条小蛇——
  却见她伸出手,摸了摸那只小蛇和他相似的魔角,然后轻轻地,一指头把小蛇脑袋给戳了回去。
  她说:“好啊。”
  他愣住了。
  她想了想:“不过,要留一点表面伤,不然不好交差。”
  他愣了半天,表情古怪地安静了一会儿,才冷冷道,“你这是在,指挥我做事?”
  她很耐心地说:“没呢,我在求你。”
  千里之外的青年眯起了丹凤眼,透过蛟蛇幽幽盯着她半晌,才冷哼了一声。
  魔界之主的神识从小蛇身上消失了,小蛇恢复了正常,不满地咬了她一口,也安静了下来。
  她想,人总是会变的。
  从前她把昆仑当做家,以身作则,是立家之本;
  如今她把昆仑当做龙潭虎穴,自然不愿意在这个关头削弱自己。
  蛟蛇帮她承担了大部分的鞭刑,对于一条千年的蛟蛇而言,这对于修士来说痛入筋骨的九节鞭,落在它身上不过是挠痒痒似的。
  剩下的皮外伤对于她而言并不算什么,不过,至少看上去血迹斑斑、十分凄惨。
  几个小弟子追了上来,“少宗主!”
  灵韵冲上去想要去搀扶她,被朝今岁拒绝了。
  “我没事,回去吧。”
  灵韵忧心忡忡,却也不敢再上前了。
  只能目送她独自消失。
  灵散不安地问道,“少宗主会没事的,对么?”
  灵韵没有回答,他们的心情都十分沉重。
  夙师兄生死未卜,宗主勃然大怒,就算少主占理,此事能够善了么?
  朝今岁在思过崖下的大石头上坐下,心情却意外的轻松。
  她甚至还戳了戳小蛇,问道,“你叫什么?”
  小蛟蛇爱答不理地把自己盘起来,直到她拿一根木棍戳了它的蛇腹,才愤怒地抬头,朝她嘶嘶嘶。
  这条蛟蛇从前作为魔尊的本命灵兽,没少和朝今岁交手,一直幻想着有一天可以把她吃掉。
  结果,主人的态度变来变去不说,它莫名其妙地还帮她挨了一顿打,满心的委屈,看这个食材十分不顺眼。
  食材:“没取名字?那就叫你小眼睛吧。”
  蛟蛇缩小后,眼睛的确不大,就黄豆大那么点。
  小蛇猛地回头,一副怒发冲冠的模样。
  食材: “帮我注意下周围的动静,有响动就通知我。”
  它更生气了,它可是魔尊座下第一猛蛟,又不是看门的!
  这个正道修士就不怕它吃了她!
  但是它想起了主人无数次把它踹飞的经历,只敢愤愤地张开血盆大口威胁,多咬一口都不敢。
  她却很有礼貌道:“今天谢谢你了。”
  小蛇瞪她一眼,飞速溜走。
  都说本命灵兽肖似主人,她莞尔:可真像。
  朝今岁闭上了眼睛,纤长白皙的手指轻轻地敲击在岩壁上。
  系统忍不住说,“宿主,你太冲动了。”
  系统想到了宿主会动手,但是没想到宿主速度这么快。
  她摇摇头,“我今天不动手,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师出有名,加上没人防备,这是最好的空子。
  她有必须动手的理由。
  一来,前世的梦魇始终缠绕不去,夙流云三个字几乎成为她上一世的心魔,她不想这个人对她的心境影响太大,这势必会影响她的修炼;
  二来,系统曾经说过,夙流云是男主角,是此间世界的大气运者,她对此十分忌惮,尤其是夙流云对她居心叵测。
  她这一次没有被算计成功,难免有第二次、第三次,她不愿留一个心腹大患在侧。
  因此,就算今天惹出了个天大的麻烦,她也必须要重创夙流云。
  甚至,她心中隐隐期待着夙流云真的可以死掉。
  她问:“你能感觉到夙流云还活着么?”
  系统想了想:“目前,还没死透。”
  昆仑家大业大,传承古老,有什么天材地宝吊住性命也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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