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精没有好下场——总攻大人
总攻大人  发于:2023年0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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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糟了。
  红蓼便是准备得再充足,也不会知道赤焰海上空此刻已不能直接御风而行。
  他与魔尊、妖王一战,自己身受重伤,后二者更是险些陨落。他差一点儿就斩草除根,自然不肯轻易放过,硬撑着追了很远,刚好路过了赤焰海。魔尊妖王欲潜入赤焰海底躲藏,他为阻止他们,以法阵封锁了赤焰海上空,如今想要入海或渡海,空中是行不通的。
  但凡活物靠近赤焰海上空,都会卷入法阵受千刀万剐,红蓼自然不可能例外。
  她刚飞起来就感觉到不对劲,想回来却已经太迟了,她最怕的是掉进海里,可没想到却被卷到了上空,身上好像有无数刀子在割,疼得撕心裂肺。
  慈音顾不得许多,将狗妖丢到一边,袖袋里滑落“云”字玉佩,金光裹着他朝上一跃。
  他若受到致命伤,玉佩里最后一丝力量可护他周全,他以自身为代价,引这道防御灵力护着两人一起回到岸边。
  红蓼疼得蜷缩成一团,眼睛死死闭着,什么都没看见。
  重新回到岸上时,刀割的感觉消失,她稍稍放松了一些,慢慢睁开眼睛。
  她以为自己死了,变成魂魄了,所以才不疼了。
  可身下是踏实的地面,身旁是慈音身上熟悉的幽微檀香,她认知清醒,知道自己活下来了。
  “我……”她整个身子都在颤抖,声音沙哑虚弱,“好疼……那海倒是没看出什么来,空中竟然有刀子……我一点都没防备,也不知道是谁弄得,真是太阴险了!”
  阴险的某人一言不发抱着她,红蓼弱弱地吸了口气:“是你接住我的?”
  她不知入了法阵除非身死或者靠实力冲破,不会有自动落下的可能,只以为是自己踩了陷阱后掉下来了,倒是省了慈音的解释。
  他没说是也没说不是,手检查过她身上所有的刀伤,细细密密,太多了。
  他脸色不太好看,红蓼见到便凑过去:“吓着你了?”
  她自己的脸色其实比慈音还难看,苍白如纸,自他们认识以来可从未这样过,慈音看在眼里,不禁抿唇。
  “确实有点吓人,也是真的很疼,是我大意了,我查探的消息里没说赤焰海空中还有什么。”
  红蓼懊恼地拉着衣服,想挡住难看的伤口,她现在还没力气疗伤,等休息一会再打个坐,这些皮肉伤就可以慢慢愈合。
  “你也看见了,不是我不帮你,是这里实在太危险了,一时片刻我很难找到方法下到海底三千里,你别着急。”
  她觉得自己真的是色迷心窍了。
  她太自不量力了,这么危险,早知道给她十个慈音她都不干!
  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刚才真的太疼了,谁能忍谁去忍,她不干了啊!
  不过疼都疼了,现在也不能掉链子,正好顺着这个台阶下来,他应该不好意思多说什么吧?
  ……不确定,毕竟他这个人平日里看着怪冷血的。
  红蓼心里定了定,她想好了,他要是不乐意,那就真的撕破脸得了,其他事她再……嗯?
  身子被转了一圈,布料撕裂声不断响来,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都被简单地包扎过,因为伤口多,看起来有些滑稽。
  红蓼愣愣望向身边,慈音衣摆被扯得七零八碎,但他并不在意,低着头帮她包扎好最后一道伤口。
  他眉头微拧,垂落的额发轻轻飘动,映衬着精致如玉蒙着薄雾的脸庞……她好像在这张鲜少有情绪波动的脸上看到了什么。
  她心弦撩动,蹲下去仰头看他:“你在心疼我吗?”
  慈音望过来,四目相对,他眼底似星河流转,美不胜收。
  伤成这样,不赶紧自己止血愈合伤口,还有心思关注他是否心疼她?
  他都用这种原始的方法帮她包扎,提醒她该疗伤了,她竟还蹲在这里,好像小动物一样用祈求的眼神等待一个答案。
  不对,她本就是小动物,不存在什么“像”。
  若不给她满意的回答,是不打算疗伤,任由自己血流干吗?
  慈音想到她义无返顾飞上赤焰海的样子。
  七尾天狐又如何,在他手中仍是渺小如尘埃,一个眼神就能置于死地。
  仅仅是留下的一个已经被魔尊妖王冲破的残阵,都能把她伤成这个样子。
  可她好像有用不完的勇气为了他一次次去尝试。
  不求名,不为利,不为他的身份地位,不是什么高尚的追求,只为他这个人本身。
  这便是世俗的爱吗。
  慈音居高临下地与她对视片刻,缓慢地点了一下头。
  “我看错了吗?”红蓼瞪大了眼睛,眼圈红红,看上去有点可怜,“你刚才是不是点头了?”
  她尾音里都带了些哽咽。
  慈音心底泛起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闭了闭眼,又点了一次头。
  红蓼直接哭出了声。
  呜咽的声音细细低低的,有点好笑,也很可怜。
  呜呜呜呜呜姐妹们,我又可以了。
  感觉自己迟早死在这男人身上!
  烦死了!
  红蓼抹了一把脸,并不因他的承认感到高兴,还有些生气地别开了头,朝一边儿自闭去了。
  慈音:“……”不是很懂,但这发展肯定不对。
  他走到红蓼身边,脚步再轻也还是有声音,她察觉到,吸吸鼻子又往一边儿躲。
  慈音看着她伤口往外冒血,包扎的布料都被染透了,扣着她肩膀的手用上了力道。
  红蓼想挣脱还是很容易的,但他这么强硬,她还是没再动了。
  “你会害死我。”她鼻音很重,充满指责地说。
  若不是他,早在山里时她可能就已经被那两只妖带走折磨了,何来他害死她?
  不过来赤焰海确实是为了他,她方才也是为他渡海才险些出事。
  慈音半蹲下来,手落在她冒血最厉害的伤口上轻轻按住,让血不要再流。
  红蓼有一丢丢疼,也终于意识到得赶紧疗伤不能再磨蹭了。
  她想到自己刚才的表现,慈音大概很纳闷吧,但是他松口承认心疼她,又这么体贴温柔,会不会也是看到赤焰海难入,怕她不管他了?
  怎么看都有这个嫌疑,他之前那么冷淡,现在这样肯定不是真心的。
  红蓼最不高兴的还是,哪怕想到他可能不是真心的,只是为了银幽花才屈服于她,她还是有些招架不住冷冰冰的人难得的一点点柔情。
  更生气了!
  红蓼挣开他的手臂,他被挣得往后踉跄一下,险些摔倒。
  他淡淡地扫了扫她,又去看染了她血的指腹,神色清冷,有点吓人。
  红蓼有点怂,莫名不敢看他的表情,可该怂的难道不是他吗?
  她鼓起勇气道:“你突然心疼我,又这样关心我,我不是不识好心。可你以前明明那么冷淡。想到你这些变化可能只是见识到了赤焰海的厉害,为了让我不放弃帮你下海摘花,我就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了。”
  她找了个离岸边远一些,不那么热,也比较隐蔽的地方盘膝坐下,远远看着他说:“想讨好我只是这样可不够呢,你得再努力一点!”
  ……
  讨好。
  生疏的词。
  慈音放下手安静地望着红蓼,一言不发,也没再更“努力”。
  红蓼接触到他那个视线怔了片刻,突然站起来小跑回去。
  “……你真心疼我啊?不是因为别的什么?”
  慈音闭目转头,抬脚便走。
  “……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误会你!你别走那么快,这里很危险!嘶……好疼!”
  她好像牵动了伤口,疼得蹲下抱住自己,慈音立刻回头,弯腰查看她的伤势。
  红蓼趁机抱住他的手臂,得意洋洋地笑着仰头,狐狸眼弯成月牙:“我错了嘛,你别生气,我那还不是被你打击的太不自信了嘛。”
  慈音微微眯眼扫过她的脸,她笑得太得意了,着实刺眼,倒确实该打击一下。
  但闻着她身上的血腥味,打击推迟一些也不是不行。
  海岸边,仍被丢在那里惨遭遗忘吃火星的小黑狗:热闹都是他们的,我只觉得吵闹。
  作者有话说:
  不虚霸总:她爱我,无关我的钱,只是爱我的本身【悸动】
  了了:呜呜呜呜色字头上一把刀,老娘迟早死在好涩上
  小黑狗:he呸!
 
 
第十六章 
  红蓼为数不多的良心让她在离开之前想起了小黑狗,跑回去抱着它一起走。
  渡海需要从长计议,她心里甚至都已经把这个选项pass了,但暂时在这里待一段时间还是可以的。
  此处和她想的一样,因大魔都被征用去保护重伤的魔尊了,妖魔两界因大战都不太安定,其他的也没心思往这里来,所以这里比任何地方都要清静。
  那些拿了悬赏令的妖魔鬼怪大约也想不到她会躲到这里来。
  先在这里苟一阵子,把毒解了恢复全部实力,再去想接下来的安排。
  从前赤焰海最热闹的时候,每天都有不少人来挑战,试图寻找一些机缘,所以在海岸山下盖了不少简易客栈供他们休整。
  如今此地无人问津,这些客栈也就闲置了,红蓼挑了个最不起眼的,收拾了两间客房出来。
  你问为什么是两间?狗妖一间,她和慈音一间,这不正好两间吗?
  红蓼忙活完,一边扯着衣角一边偷瞄慈音,他坐在桌边喝茶,茶还是她给泡的呢,这么周到的服务,他总该付出点什么的对吧对吧对吧?
  察觉到她的目光,慈音一边喝茶一边望过来。
  他斜睨着鬼鬼祟祟坐在床边的狐妖,微扬的下巴连接着颈项漾出流畅而优美的线条。
  喉结上下滑动,茶尽数饮下,他放下茶杯,唇边一点水印,染得那双唇越发鲜艳动人起来。
  他眉心的伤口还没好,她嘴上说会给他治好,可拖到这里都没动手,好似忘了,其实没有。
  她有点着迷地凝着那眉心朱砂痣一般的伤口,正要张口说什么,就见他用手蘸了茶水,在桌上写了几个字后便出去了。
  红蓼心里一咯噔,以为他是不乐意和她一起住,跑去和狗妖凑合了。
  追到桌边一看,发现不是。
  他只是出去随便转转,让她在这里专心疗伤。
  疗伤……对哦。
  虽然受伤的时候很疼,但伤害停止后一忙起来,也就顾不得什么疼了。
  现在被他提醒,是好疼哦。
  红蓼看着自己惨兮兮的样子,这样也做不了什么事,太限制发挥了,她丰富的理论知识肯定会被伤势限制,这还怎么给慈音一个永生难忘的绝佳体验?
  不行,得赶紧疗伤。
  红蓼叽里咕噜地爬上床,立刻就入了定,周围凝起红色的灵力,丝丝缕缕地纳入她体内。
  慈音站在黄沙漫天乌烟瘴气的客栈外,眯眼凝着高山之上的赤焰海。
  海岸口里翻腾的火焰腾起阵阵黑烟,仿佛快要崩坏的巨大炉鼎,压迫感十足。
  从下往上看那里,视角颇为新鲜。
  慈音踩着沙尘往外走了几步,行至荒无人烟的山脚下。
  哪怕灵力全失,还身在敌营,他依然步履平稳,步步生香。
  他其实没什么目的地,只是如留给红蓼的字一样随便走走。
  他甚至也什么都没想。
  这对他来说是非常难得的事,他总要考虑许多,无数人等着他的指令,他要将所有细节考虑周全,不得有任何差池,像这样放松得什么都不想……也不算什么都没想。
  他还是想了一些事。
  一些必须要想,看似简单,却比过往所有事情都让他顾虑重重的事。
  夜深的时候,红蓼从入定中醒来,身上的外伤已经全部愈合,只是有些留下了淡淡的疤痕,再疗伤几次就能全部消除。

  修真就是这点好,每个人都掌握或多或少的外科大夫的能。
  不过留了疤,哪怕只有几天她还是不高兴,心里骂了几句留下陷阱的人杀千刀,稍一抬眼,就看见了坐在桌边的慈音。
  他就好像没离开过,哪怕可能坐了很久,脊背已经挺得笔直,仪态好得不行,一举一动都完美得无可挑剔,比神像还要端庄。
  屋子里有点黑,他自己点了烛火,很巧的是,这店里留下的蜡烛是红色的,上面还有斑驳的喜字,看起来破破烂烂,但……
  确实是巧。
  赤焰海山脚下来往都是玩法术的,哪里用的上蜡烛照明?这对蜡烛都不知是因何留下的了。
  他能翻到也是运气好。
  红蓼从床上下来,慢腾腾地挪到他身边,委屈地扁起嘴,把手臂伸给他看。
  “留疤了。”
  她故意这么说,想惹他再心疼心疼,更温柔一些。她认为凡人不会知道这样的疤痕是可以消除的,怎么都不会想到慈音不是凡人这个最大的隐患。
  她蹲下来亲昵地靠在他膝上,他背光而坐,清冷的双眸下移,落在她手臂的疤痕上,很淡,但确实有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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