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真千金开始做绿茶——未妆
未妆  发于:2023年0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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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珺喝了一口茶,主动答道:“我自幼跟随母亲去了南疆,已有十余年未曾回京师了,此番回来,还是听说皇上万寿节将近,我奉母亲之命前来贺寿。”
  “啊,我想起来了,”苏棠语忽然低呼一声,指着杨珺道:“你娘是寿春公主么?当初嫁给了南疆王的那位。”
  杨珺笑眯眯地道:“正是。”
  黎枝枝有些意外,因为她也知道寿春公主的大名,她是当今天子的异母妹妹,后来嫁去了南疆,听说是南疆王对其一见钟情,为了求娶她,甚至愿意让南疆成为大衍的属国,自己受封为王,岁岁朝贡。
  但是在嫁去南疆之前,寿春公主还嫁过一次人,生了三个孩子,有传言说她十分善妒,不许驸马近女色,贴身伺候的也都是小厮,倘若发现驸马多看别的女人一眼,她就会大发脾气,更不要说纳妾了,但即便如此,驸马后来还是养了外室。
  寿春公主得知后大为光火,用马鞭将他抽了一顿,扬言要休夫,旁人都劝她,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更何况他还是养在外面的,并不会影响你的正妻之位,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寿春公主破口大骂道:他一非王侯,二非权相,我当初下嫁给他,正是为了一生一世一双人,既然男人都是要三妻四妾的,我何必非要屈就他呢?
  然后竟真的写了一封休夫书,把驸马赶出去了,当时先帝叱责她过于跋扈骄纵,寿春公主哭着道:若与他□□,一定要忍受他豢养女人的话,我就要嫁个有权有势有地位的,否则怎么配得上我的身份?
  先帝登时愕然无语,后来寿春公主嫁去了南疆,听说南疆王为了她,散尽后宫,独宠一人,也着实算得上是一位奇女子了。
  杨珺解释道:“因为我是女子,杨家不怎么在意,所以就让我跟着母亲去南疆了,杨渡和杨慎留下,给杨家传宗接代,说起来,十几年没见,我大弟弟很有出息,妻妾成群,都凑得齐一桌叶子戏了,只有我这个小弟。”
  她一边说着,大喇喇地把胳膊放在杨慎肩上,笑吟吟地道:“连小姑娘的眼睛都不敢看呢,对不对啊,小慎儿?”
  杨慎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就跳了起来,七手八脚地把她的胳膊拉下去,微黑的脸涨红了,尴尬无比,却还是低声喝道:“你在胡言乱语什么……快坐好,成何体统!”
  杨珺登时大笑起来,引得黎枝枝和苏棠语也忍俊不禁,气氛变得轻松快活,不多时,店伙计捧了菜上来,这燕回楼果然不一般,黎枝枝看着那些精致的菜色,八珍玉食,翠柏红椒,与公主府相比都不逊色了。
  众人纷纷举筷,燕回楼的甜食做得很不错,黎枝枝十分喜欢,还有许多没见过的新鲜花样,裴言川将一个银碗放到她面前,道:“这个是燕回楼的特色,冰雪凉水荔枝膏,黎姑娘试试?”
  与此同时,另一个小碟子也推了过来,苏清商道:“这个玉带三层糕很不错。”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空气莫名变得安静,黎枝枝手里还举着筷子,一下没反应过来:?
  作者有话说:
  徐听风的小册子:
  X年X月X日
  姓杨的是个女人,恭喜,太子殿下的情敌-1
  裴小公子和苏二公子同时献殷勤了,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打起来?
  今天就写到这儿了,请听下回分解。
 
 
第一百零八章 
  燕回楼的点心都做得很精致, 那银碗只比少女的拳头大上些许,擦洗得锃亮,雕琢了漂亮的花纹, 当中堆着晶莹的冰雪,浇了洁白的牛乳, 隐约可见白玉般的荔枝肉,半透明的, 沾着诱人的桂花蜜, 散发出丝丝凉气。
  再看那玉带三层糕,恰如其名, 糕点通体是浅淡的碧色, 如初夏的新荷,当中一道雪白, 似玉带一般将糕点分为三层, 顶上还嵌着一粒晶莹的嫩莲子, 煞是好看。
  平心而论,这两样点心黎枝枝都很喜欢,但她总觉得此时的气氛有些奇怪,而且她也吃不下这么多,若是直接拒绝, 恐怕会使人尴尬。
  黎枝枝心念一转, 笑着问旁边的萧如乐道:“阿央要尝一尝么?”
  萧如乐自然十分高兴,点头如捣蒜:“要的!”
  黎枝枝又向裴言川和苏清商道了谢,让人取了干净的碗碟来,和萧如乐一起分食了两样点心。
  裴言川原本没多想, 却听那杨珺饶有兴致地对苏清商道:“我还道苏公子只喝清粥呢, 却原来也好吃甜食啊?”

  苏清商淡淡一笑, 道:“偶尔吃一次罢了。”
  裴言川的心里起了嘀咕,只偶尔吃一次,你也拿出来推荐,他前些日子可是特意吃遍了燕回楼的点心,才挑到了这一例冰雪凉水荔枝膏,他有心想问问黎枝枝更喜欢哪一样,可又怕问出口显得自己小家子气,斤斤计较,故而闷闷不乐起来。
  正在这时,忽闻黎枝枝笑着对他道:“这燕回楼的点心确实很好吃,今日还要多谢裴公子款待,我等才有机会能吃到这种美味佳肴。”
  众人也纷纷称谢,裴言川的心情瞬间就变得欣喜,道:“你喜欢就好。”
  他咧嘴一笑,脸颊处就露出一个小小的笑涡,瞧着倒有几分孩子气,黎枝枝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杨珺喝着茶,注意到了旁边的苏清商,那张清俊的面容上淡淡的,说不好是什么表情,她忍不住摸了摸下巴,觉得颇有意思。
  吃罢饭,店伙计又捧了沏好的香茶和果品上来,众人吃着果子,一边闲谈,起初黎枝枝见杨慎颇为拘谨,只闷头喝茶,她略一思忖,便着意说些诗词歌赋的话题,如此一来,杨慎果然接得上话了,神色也变得从容自如起来,侃侃而谈,和方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看着他与苏棠语相谈甚欢,黎枝枝心中颇有些欣慰,只在旁边静静听着,间或给萧如乐递些果子吃,忽而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转头望去,见那人是裴言川,不禁含笑问道:“怎么了?”
  裴言川像是吓了一跳,立即移开眼睛,低声支吾道:“没、没什么……”
  他的态度显得不自然,黎枝枝心中隐约觉得古怪,却不知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因为从她认识裴言川开始,对方就一直是这样的,看起来有些莽撞大意,内里却又很害羞,还颇有正义感。
  这些性格特质杂糅在一处,让黎枝枝看他和看萧如乐似的,如弟弟一般,便顺手给他也递了一枚杏子,笑道:“这个很甜,你也试试。”
  裴言川愣了一下,下意识接了过去,却只是将杏子捏在手里,并没有立即吃,黎枝枝不知究竟,只以为他怕酸,便催促道:“尝尝呀,不酸的。”
  裴言川便只好吃了一口,杏子多汁,入口酸甜,确实很好吃,只是有点可惜,他一边吃,一边默默心痛,这若是收起来带回去,用冰镇着,还能放上好几日呢。
  正在这时,杨珺忽然问他道:“裴公子,这杏子酸么?”
  裴言川得了心上人送的果子,心里正觉得甜滋滋的,闻言便道:“不酸,甜的。”
  杨珺听了,便拈起一粒杏子,送到苏清商面前,笑嘻嘻地道:“那给苏公子也尝尝呐。”
  彼时苏清商正在喝茶,闻言便听了动作,抬起眼,朝她看过来,神色淡淡的,道:“多谢杨姑娘的好意,苏某心领了。”
  杨珺便笑了,她把杏子扔进嘴里,嚼了嚼,意味深长道:“噫,这个是酸的。”
  苏清商忽然道:“苏某听说南疆气候炎热,盛产贡果,品类繁多,不知有没有一种传闻中的果子。”
  杨珺好奇道:“什么?”
  苏清商将茶盏放下,微微一笑,道:“传言古时候的鸟,皆能吐人言,十分聒噪,若不加以喝止,便能从早叫到晚,扰了菩萨清修,佛祖便让世间长出一种阿弥陀佛果,令其食之,从此往后,天下的鸟都只能啾啾喳喳,再不能吐人言了。”
  杨珺听罢,先是一愣,尔后大笑起来,她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道:“世上果真有这种果子么?等我回南疆之后,一定派人去寻觅一番。”
  不知不觉,便到了下午,玩了大半日,众人也都有些疲累了,萧如乐午后又有小睡的习惯,这会儿有些熬不住,打起呵欠来,黎枝枝便准备带她回去休息,遂提出了告辞。
  一行人陆续出了雅间往外走,杨家姐弟落在了最后,杨珺用胳膊肘捅了捅弟弟,笑眯眯地道:“我看那位黎姑娘也很不错,模样长得好看,说话又好听,还很知情识趣,瞧着就是个聪明人,不知她有婚配了没有,回头派人打听打听。”
  杨慎愣了一下,低声道:“我不……”
  “你还想这美事儿呢?”杨珺冷笑一声:“那个苏姑娘你都拿不住,还想黎姑娘?”
  被姐姐一通挤兑,杨慎也不生气,只道:“你打听人家做什么?”
  杨珺把一枚李子抛起来又接住,微微眯起眼,漫不经心道:“问她肯不肯跟我回南疆啊。”
  乍闻此言,杨慎面露些微的惊恐,立即劝道:“你别胡来,这里和南疆可不一样,那位黎姑娘是永宁长公主的义女,还是封了郡主的,你千万不要生事。”
  杨珺看着前方那一道纤细的身影,少女正笑着和身边人说话,明眸弯如新月,天光自外面照进来,将她的侧颜勾勒得近乎完美,这一幕真是赏心悦目,杨珺笑嘻嘻道:“这么说来,她也算是我的妹妹了,岂不是亲上加亲啊。”
  杨慎忍不住提高了声音:“你究竟有没有听我说话?”
  杨珺不以为意地掏了掏耳朵,斜睨他道:“什么时候轮得着你来管教我了?还是看好你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吧。”
  正在这时,她感觉一道视线正落在自己身上,遂转头望去,只见那是一个侍卫模样的青年,杨珺微微挑眉,两人对视片刻,徐听风默默地移开了目光。
  ……
  时值七月中旬,京师甚是炎热,更不要说远在南方的娄阳了,这会儿太阳当空悬着,好似挂了一个火球似的,晒得人面上的皮都要掉了。
  一座宅院的厅堂里,下人正在打着扇子,但是这风显然太过微弱,不足以驱散这盛夏的热度,巡抚郑德昌正负着手,不住来回踱步,不多时,他额上便渗出了汗,婢女连忙上前用湿帕子替他擦拭。
  郑德昌正心烦意乱,一把抢过帕子,不耐烦地道:“滚滚,别来烦老爷。”
  他又伸着脖子往厅外看了看,焦躁无比地道:“怎么还没回来?派人再去瞧瞧。”
  正在这时,一个中年人进来了,郑德昌连忙走过去,道:“怎么样?打听到了?”
  那中年人一张脸晒得通红,满头大汗,撩起袖子擦拭额头,气喘吁吁道:“打听到了,大人。”
  郑德昌急忙问道:“都有哪些人?”
  那中年人比了一只手,郑德昌惊疑道:“五个?都有谁?”
  中年人又伸了另一只手,咽了咽口水,道:“大人,至少有十个,而且都是进去驿馆之后,就没再出来了。”
  郑德昌的脸色彻底变了,怒道:“我不是吩咐了,让人看着他们吗?你们究竟是怎么做事的?!”
  中年人叹道:“大人,时间太匆促了!”
  太匆促了,那位只给了一天的时间,娄阳的官员们甚至来不及布置更多,哪怕是彻夜商议,也拿不出一个有效的、令人服众的解决办法来,人人自危,唯恐被推出去当了顶锅的。
  郑德昌总不能把那些知情的大小官员全杀了!他颓然跌坐在椅子上,额上汗如雨下,喃喃道:“完了,这下全完了……这是来了一尊杀神啊……”
  那个废物太子,不收贿赂,不近美色,他只想要拿着他们的人头,好去立功!
  ……
  驿馆的门此时大开着,庭中种了一丛青竹,清风悠悠,倒是带来了些许微凉,萧晏坐在门口处,即便是这种炎热的天气,他的领子也是一丝不苟地合着,手里正拿了一柄折扇,轻轻摇着。
  堂下跪了一名官员,满头是汗,浑身止不住哆嗦,倒好像是冷极了一般,萧晏哂然一笑,漫不经心道:“有句话说,只能同富贵,不能共患难,你现在来找孤,确实是明智之举,与其求你上头的人保你,倒不如来求孤包庇你,至少孤的权力比他大,你说是不是?至少孤还会斟酌一下,譬如你贪一百两银子,和贪一万两银子,在孤这里还是不一样的,你的人头不够分量,放心便是。”
  那官员颤声道:“是,是,太子殿下英明。”
  萧晏收起折扇,接过旁边递来的茶,道:“去吧,叫下一个。”
  那人连忙爬起来,忙不迭退下去了,才出了门,就见着一个相熟的同僚过来,两人面对面,望了半天,不约而同地低下头,假装不认识似的,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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