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时述v:无条件相信@千吟v
底下有cp粉欢呼,也有黑子无差别攻击。
她握着手机,有一股热烈汹涌的力量透过冰冷的金属传递过来。
无条件相信。
千吟停留在界面上,念了好几遍,嘴角甜蜜地弯上去。
她低头,亲了亲屏幕。
好像他就在身边。
—
千吟回到GM总部。
老头忙得屁股着火,喝茶教训她的时间都腾不出来,千吟走进办公室,熟稔地脱掉毛呢大衣挂在架子上,两指屈起敲了敲桌。
“开发布会吧。”
老头从百忙中抬起头,老花镜后的眼神迷茫。
“我亲自发声明,”她说,“你准备好律师函,告死苏折柳就行。”
发布会在纪时述回国的当晚召开,他下了飞机,雾蓝色毛衣搭双排扣风衣,走到哪里都是一道养眼的风景。
同时,发布会现场。
千吟一个人坐在话筒中央,台下是不断亮烁的闪光灯。
苏折柳抱手,冷漠地瞧着她。
垂死挣扎。
苏折柳势在必得地翘起腿。
身旁传来响动,台上的千吟朝着她的方向目光一凝。
苏折柳扭头。
看清来人的一刻,她瞠目,不妙感加重。
纪时述弯着腰坐到她身边,没有温度地冲她笑了笑。
记者们纷纷交头接耳,目光探究地落在男人身上,他不为所动,只平静地瞧着台上之人。
“你,你为什么会来。”苏折柳牙关发抖,强装镇定地嘲笑,“来替她做证人吗,没用的凭你一面之词。”
“嗯,我知道,所以她不让我插手。”男人恹懒地应,食指抵着太阳穴,“我来就是给她加油助威的。”
无形的压迫袭来,苏折柳不安地捶着胸,仿佛她才是被审判的罪人,而千吟和纪时述,一个比一个淡定。
舆论一边倒,怎么可能力挽狂澜,除非…除非……
千吟并没有苏折柳担心的东西,被她霸凌过的受害者的指证。
她没做过,就完全不用心虚,发布会自然无所顾忌地开,一个不够就两个。
对于记者提出的刁钻问题她应答如流,从容不迫。
苏折柳绞着的手指慢慢放松,“我以为有什么关键证据,不过死鸭子嘴硬……”
打脸虽迟但到。
“你好。”
门外站着一个微胖穿素裙的姑娘,背着挎包,她该是急匆匆赶过来的,脸上潮红未褪。
千吟没见过她,但总觉得眼熟,发布会也并没有邀请这位姑娘来,大家都面面相觑。
“我叫虞郑云,是一中和千吟同届的校友。”女孩的目光越过人群,直直地望着台上人,仿若久别重逢的宿命论,只一眼,鼻头发酸。
榕树叶子厚密层叠,她是乍见惊艳的天光,如日之恒,叫我不敢忘。
这回,换我来做你的盖世英雄。
虞郑云从包里取出一个U盘,她深吸气,摊开手心,摊开晦涩幽暗的曾经,直面梦魇的回忆。
“同时我也是校园霸凌的受害者之一,天理昭彰,绝不容恶人躲于荫蔽。”所有的摄像头转来,和多年前阴暗的过去交叠,她不再畏惧,不再屈服,望着遥远处最闪耀的一线光。
未曾改变,依旧皎皎。
视线和千吟交汇的一瞬,虞郑云左眼无征兆地落下一滴泪,她抬手拂去。
“千吟绝不是校园霸凌的人,视频全在U盘里,一中十班苏折柳,才是真正霸凌过无数人的真凶!”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040===
字句铿锵砸地, 全场寂静。
苏折柳嚯地站起来:“你放屁!”
高中时的那段记忆虞郑云每每想起,心就如万千毒虫啃噬,她的灵魂被放逐于肮脏污秽的臭水沟, 老鼠从尸体爬过,闭眼是刺破耳膜的尖锐谩骂嘲笑,睁眼是无止尽的折辱拳脚, 永不安息。
没有人会愿意将创口贴撕开, 让伤痕重新赤/裸/裸地暴露在世俗的眼光下, 任人评判, 那一刻鲜血如注,是新一轮更痛苦的煎熬。
这样的做法需要勇气,也需要,信念。
她的信念是什么。
苏折柳全身发冷, 瞪着她。
“你要让所有的人看?所有的网民都看?你以后还怎么见人!千吟给了你什么好处!”
“我不在乎。”虞郑云甚至没正眼瞧过她,“还有,千吟从来都没有找过我。”
“如果世上无我, 如果我忍气吞声, 浑浑噩噩地过一辈子,如果我看着你这种人扶摇直上,我才真的没脸见人。”
U盘插入电脑, 大屏幕上音频嘈杂, 晃过几张人脸和在角落里胖乎乎的脸蛋, 众人哗然,但虞郑云只瞥了一眼,“苏折柳, 你知道你和千吟差在哪儿么。”
“你和她比漂亮, 比成绩, 比气质,比追的人多不多,明明拥有着同样类型的脸,为什么会输的一败涂地,因为你根本不配和她比。”
“自视甚高的人终会被拽下高坛,有魅力的人不单单靠一张脸,你,丑爆了。”
苏折柳脸唰地变白。
她望向屏幕里的自己,笑得猖狂笑得恶心,和老巫婆一样。
她高高在上,犹如玩弄蝼蚁般欺凌自己的同学,看着她卑微的哀求祷告,而自己浮夸地哈哈大笑。
真丑啊。
“你也别觉得是千吟收买我,”虞郑云道,“是我心甘情愿。”
“我还她的恩,那时是千吟给了我站在阳光下的勇气,现在我还给她,遥祝她撕裂阴霾,破风长歌,星途坦荡。”
“我也在等着这一天,等你自食恶果,报应不爽,阴影下还有千千万万个我,等着我能赠予他们万夫莫开的勇气。”
“谨代表你的孽,我的果,苏折柳,一辈子暗无天日下去吧。”
—
校园霸/凌事件解决的第三天,千吟回到公司。
苏折柳方面已作为污点艺人,不仅被扒出高中组织主导对多达十名女同学长达三年的校园霸凌,还被扒出私生活不检点,出入风月场所,未成年早恋等丑闻。将永久禁止拍摄任何综艺节目、影视剧,永久退圈,从此销声匿迹。
多家媒体争先报道批判,有关校园暴力的话题再度回到大众视线,引发思考。
GM雷厉风行,迅速递交律师函,向苏折柳公司提起侵害艺人名誉权的状告。
苏折柳本人承受着铺天盖地的口诛笔伐,毒咒辱骂,在全国的镜头前下跪忏悔自己的过错。
她仿佛一夜间苍老二十岁,不可一世的气焰被狼狈浇灭,只剩颓废和荒芜。
那都是她应得的,施加在别人身上的痛苦,笼罩在别人生活上不曾弥散的阴影,总有一天会化作刀,一刀一刀插回给自己。
网络回归风平浪静,千吟的微博下所有的谩骂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来过,广场依旧三点一线地更新她的动态美照。
输钱cp的超话在那几天乌烟瘴气,因为纪时述发的微博和澄清逐步回春,高高地登在榜首,戴了个小金冠。
至于恋综,人丁稀少,出了两个奇葩,节目组整合了拍好的素材,可能在计划第二季。
千吟暂时没有时间去想这些,段绪说要带她去提薇安的晚宴。
“你应该没忘吧。”
“没忘没忘。”千吟心虚地喝茶。
提薇安顶级翡翠珠宝晚宴,无数富豪名流出席,千吟一袭裸粉玫瑰抹胸礼裙,露出窄而精致的锁骨,上搭长垂至胸前的月光锁骨链。她梳着法式鱼骨辫,黑发上缀着亮晶晶的闪粉和小巧的玫瑰花发夹,耳垂悬着红桃皇后的耳坠,细钻装饰透亮的红宝石,走上台阶。
似月宫出逃的公主,身披皎皎清月坠入凡间,清雅矜贵,又似玫瑰园追逐流萤的少女,可爱灵动,她提着裙摆入座,身旁一片高高低低发出惊羡声。
千吟专心戳布丁,咕咚咕咚。
离珠宝展示尚有一段时间,她四处转了转,真转着个熟人。
“你哥呢?”她朝喝闷酒的纪亦星抬抬下巴颏。
“你们没一起来?”男人醉醺醺地仰头。
孩子喝傻了吧,“手牵手一起来的话,我俩明天又上热搜了。”
千吟看他不要命地灌酒,俨然把晚宴当作了酒吧,“别喝了,现在才知道后悔吗。”
“什么都拉黑了,我根本找不到她。”纪亦星颓败地垂着头,坐在沙发上和没人要的大型流浪犬一ᴶˢᴳᴮᴮ样,“嫂子,我求你,你让我给她打个电话吧。”
“想的美。”她绝情地说,“她不要你了。”
放完狠话,千吟潇洒地踩着高跟鞋离去。
若他有心,即便在她这里碰壁,也有千万种办法可以联系到迟音。
只要有心。
珠宝展秀千吟没多大兴致欣赏,下半场和各种商界人士、名媛社交,除去演员的身份,她同样还是豪门的千金,早年类似应酬晚宴她出席过不少,后来忙着通告就很少露面。
受邀来提薇安珠宝会的自然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有几个千吟还挺眼熟,也许是她鲜少参加,那些人拉着女孩侃侃而谈良久,她笑容快僵,终于忙里偷闲,找了个借口摆脱。
女孩拐过转角。
澄黄的光线影影绰绰,洒在面前正激吻的男女身上。
千吟一时被震惊住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捂眼:“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羞赧地闭着眼睛跑,结果一头撞到墙壁上,疼得抽气。
等回过神,男主角已经不见了,那女人瞧着四十出头的模样,整了整衣衫朝她走来。
脖子上戴着一条成色极好的翡翠项链。
“请多关照,vitoria。”她风度翩翩地伸手。
千吟回握:“你好,我是千吟,刚才很抱歉……”
“没关系,”女人听到她的名字后来了兴致地挑眉,“我比较open,原来你就是千吟。”
“好美。”她由衷地赞叹。
千吟拘谨地说了句谢谢。
vitoria抱手:“那我重新介绍一下吧,我是提薇安的总裁兼viviten的时尚顾问,《简嘉》杂志的总监向我提起过你,百闻不如一见。”
啊?总裁?千吟险些咬到舌头。
“别紧张小姑娘,我在手下的人那里看过你的履历,你很年轻,出道没多久,虽然拍过电视剧但是……”女人摊了摊手,“如果想拿更高的奖项,比如影后,最好还是考虑一下拍电影。”
“有质感的电影更能锤炼一个演员的品质,提薇安也是如此,我很欣赏你,但我更想看到你的作品。”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她递出一张名片,“我希望提薇安的全球代言人会是你,我期待你的表现。”
—
千吟捧着名片出来,还有一种踩在云端软绵绵的不真实感。
她拈着那张金色的卡片,笑眯眯地翻看。
她想起了高速路边巨大的广告牌,纪时述作为高奢服装品牌的全球代言人,雍贵矜傲。
她想,自己离他又近了一点。
她念着近了近了两个字,高兴得像坐上热气球的小姑娘,噗通迎面撞到人。
她的额头,今晚饱经风霜。
女孩吃痛地摸着脑门正欲道歉,对方哂笑一声,踢开了就近洗手间的门。
光线幽深冷清,硕大的半身镜倒映出男人侧影,西装裤熨贴出笔直双腿,玫瑰裙摆堆积在裤脚,蹭着内里的黑色绒袜,他忽地使力抱她坐在花岗岩的台面上。
触及冰凉,千吟瑟缩了下,红宝石耳坠跟随着前后摆动,光芒秾丽,女孩稍稍仰头,“纪时述。”
他盯着潋滟的耳坠。
“嗯。”
“这里是男厕所。”
尽管没人来吧,她还是觉得心虚,推推男人的肩:“不就是撞了你下嘛,我给你道歉,快点让我出去。”
见他不答,她也来了脾气:“你把我头都撞痛了。”
“碰瓷啊。”他懒懒地拖腔调,“是谁嘴里边念叨着近了近了,边止不住笑地撞上来的?怎么,想找我撒娇?”
“你少臭美。”
她别过头。
怪不得那么多双眼睛都黏在她身上,女孩胸前的淡粉玫瑰绽得妖冶,长而细的锁骨链尾巴荡在沟壑,引诱着人闻它的香。
纪时述情不自禁地俯身,五指穿过缝隙交叉,他喜欢这个动作,和她紧密地贴合在一起,千吟并没有抗拒,在她看来这只是一个寻常的牵手。
殊不知他做得有多涩情。
“手里是什么。”
“提薇安总裁的名片。”他就这般靠近她,女孩毫无防备,又退无可退,礼裙下的纤腿微微向内圈起,树獭似的圈住男人的腿。
“我能看看么。”他呼吸烫得红宝石耳坠颜色愈发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