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自己被注射药物后,也会发生点应激反应。
然而并没有,除了我昏迷了十分钟外,什么都没有发生。
“啧,什么玩意,看不出来效果啊。”
那几个人看着我的反应,失望的挥了挥手。
“果然便宜没好货,老二你被坑了吧?”
“切,老子——”
见我没用了后,其中一人便将我推向了一边,被绑着双脚的我站不稳,摔倒了地上,我慢腾腾地爬回池田身旁,任由她抱着我,在我怀里流泪。
然而真的什么都没发生吗?
不,是有变化的。
刚刚我被那个男人推到地上时,地面上尖锐的石块划破了我的双手。
自小便对疼痛极为敏感的我,瞬间就意识到了刺痛感。
但当我看向自己的双手时,白净的手掌上分毫未伤,连磕红的痕迹都没有,只留下没来得及消散的神经在隐隐作痛。
我低下头掩住眼帘,那么……
趁着池田将脑袋埋在我怀中的空隙,我在她看不见的角落,用指甲狠狠划向自己的手臂。
疼痛感传来,鲜红的血液顺着我的小臂留下,但很快就犹如时间倒流般回流。
看着我依旧洁净无伤的手臂,我笑了。
那个注射剂真是个好东西呢。
我的底牌又多了一张。
半夜趁着所有人都陷入沉睡的时机,我悄悄移动到装着注射剂的箱子旁。
为了以防万一,我还发动了潘多拉的梦境,确保我的所作所为不会被人发现。
我拿出一支注射剂,然后思索了一下又拿了一只。
至于剩下的,我将它们倒在仓库角落的淤泥里,看着它们渐渐流逝,然后干涸。
随后,我在将人贩子们桌上的酒水替换到原本已经空了的注射器中。
狸猫换太子圆满完成。
这里将没有任何人会知道注射剂真正的功效,除了我。
我回到池田身旁,抬起她的手,将一只注射剂缓缓注射到她的体内。
看着她微微皱了一下眉又马上松开的脸,我眯了眯眼。
抱歉啦,池田,我是个很自私的人,
陪我一起当个不会受伤的怪物吧。
作者有话要说:
综了永生之酒这部动漫,因为07年的老番,就稍微解释一下,永生之酒的大万能药有两个版本,
一是成品,喝下(注射)之后,不老不死,不伤不灭,但身体会停止生长,你的时间永远定格在你喝酒的那一刻。
二是半成品,喝下(注射)后,不伤不灭,死了也会复活,但身体仍在生长,会老死,但也只有自然衰老才会结束生命。
这里栗子注射的是半成品。
第3章
被拐的第六天,多了一张新筹码的我开始思索怎么带着池田离开这里,哎,如果我的异能力也可以作用在他人身上,让池田也可以被人无视掉就好了。
咦,等等,虽然只是这么想想,但我现在好像真的觉得可以。
我闭上双眼,感知着潘多拉的梦境给我的提示。
异能力者本身会最先清楚的认识到自己异能的变化,这种感觉就像脑子里出现了一页黑底白字的ppt。
只有你能看懂上面写的什么。
而现在,潘多拉告诉我,异能拥有了领域覆盖性,能力作用依旧是感知屏障,但不仅仅作用在自己身上了。
而是以我自身为中心方圆10米内,所有具有界定概念的物体,无论死物还是活物,都能以我的意志为导向而下意识的被人忽略。
通俗地讲就像是被一层单向透视玻璃罩住,从外面什么都看不到,而里面的人却可以观察外界。
我不禁再度感叹,我的异能力真是为我而生啊。
就在我再度沉思时,一阵突如其来的枪声打断了我的思考。
“发生了什么,老三出去看看,”
“冈田,冈田快过来,啊啊啊——”
属于男人凄厉的惨叫声从仓库外面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不止的枪声。
过了一会儿,枪声停下了,
“哒、哒”皮鞋敲击地面的声响,由远到近,逐渐清晰。
一个青年的身影渐渐映入眼帘,
不,或许不应该称呼他为青年,看起来好小,还是少年吧。
可就是这个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几岁的少年,一人单枪匹马干翻了外面所有持着枪的人。
真厉害,我心想。
他拖着一个手臂明显扭曲成不正常模样的人走进来,是刚刚那个叫老三的人。
“你们好,我是……菲勒。”
我注意到他介绍自己时停顿了一下。
被称为菲勒的少年抬手挑了一下帽子,将仓库里的景象收入眼帘,突然他拿起枪,给了手边的老三一枪。
看着倒下的老三,他歪了歪脑袋,嘴里嘟囔着:“也不是这个。”
我看着他目标明确的走到那箱注射剂面前,打开箱子,目测着下剩余药剂的数量,然后挽了个枪花。
我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就在这时,嘭——
一个躲在众多木箱旁的漏网之鱼朝菲勒的脑袋开了一枪,少年应声倒下。
然而就在他庆幸自己成功苟且偷生并且替兄弟报了仇时,原本中枪倒地的少年却慢慢起身,拍了拍自己的帽子,露出看似天真无邪实则索命的微笑。
咚,最后一个人贩子也一命呜呼。
我的心此时在疯狂的跳动,脑中不停思考着该如何是好。
他是创造这些注射剂的人吗?就算不是肯定也关系匪浅,因为他刚刚死而复生了。
看来注射剂的作用不仅仅是让人实现各种意义上的毫发无伤,而是使人获得不死性。
接下来该怎么办,我们会被带回去做实验吗,会被关起来吗?
不,我怎样都可以,但池田必须完好无损的离开。
她本该是生活在光明一侧的人啊。
我发动了异能力——潘多拉的梦境,将周围覆盖住,妄想模糊菲勒对我们存在的认知。
但不知道为什么,叫菲勒的少年仿佛对我的能力视若无睹。
我看着他缓缓走过来,
“那么,你们有人知道,这些注射剂曾被注射给谁了吗?”
“她,是她,那些人贩子用她试过药。”或许是迫于菲勒的压迫感,我身后的一个女孩急忙伸手指着我,大声叫喊道。
我发动着异能拼命地想要淡化自己的存在,然而一直以来给予我便利的异能,此时却丝毫不起作用。
菲勒注意到了什么,看着我露出了刚刚杀人时的微笑,然而他那看似天真的笑脸,在我这就像催命的符咒。
他开口道:“那么还有两只呢?被谁拿走啦,或者说被谁注射了?”
我盯着他一言不发,其他女孩们也是,不敢多说一句话。
菲勒看着沉默的气氛,缓缓给枪上了个膛。
“如果没人说的话,那么我就只能把你们都杀一遍看看了。”
我猛地看向他,站起身与他对上他的视线。
不知道为什么,我并不害怕这个人,或许是因为他看向我们的眼神里其实并没有杀意,又或许是我在渴望着什么,这个人身上存在某种我向往的东西。
所以我决定再赌一把。
我一把拽住池田开口道:“是我们,也只有我们,第三只在这里,而且箱子里的试剂也已经被我替换了。”
我将偷偷藏起来的注射剂找出并交给菲勒。
池田在我旁边一脸懵逼,她不停地看看我,又瞅瞅菲勒。
菲勒看着我俩露出了一个堪称明媚的笑容:“嗯,看得出来你没有撒谎,好孩子。”
并不算宽厚的手掌轻轻拍了拍我的脑袋,他在对我散发着善意。
我知道,我这次赌对了。
之后菲勒便将我和池田带离了仓库,我斟酌着开口询问:“那些女孩呢,她们可是看到了……”
菲勒用食指比上嘴唇,
“一会儿就会有人来处理了,放心吧,催眠术会让人忘记一切。”
听着他的话,我心中最后一块石头也落了下来。
“接下来,让我来给你们讲讲关于不死者的规则吧。”菲勒望向我和池田,举了举自己的右手。
我安静地听着菲勒的叙述在脑中整理着情报。
首先,我和池田被注射的药剂被称为大万能药,最初是由恶魔创造的,目前复制版大万能药分为完成品和半成品。
完成品能让人获得真正意义上的永生,而半成品只是阶段性不死,这意味着虽然外物无法杀死你,但你会因自然衰老而死亡。
第二,作为不死者,如果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那就要去找你的同伴,让那个人‘吃’了你,但不是用嘴吃,是用右手。
同为不死者的人,当对方把右手掌心贴在你的脸上,并且对方心中想着‘吃掉你’,那么你就会被对方吸食。
那个将你吸收了的人,还会获得你的全部知识和经验,也就是指继承了你的记忆,并学会你所拥有的一切技能。
而反过来想要传授对方知识,可以把右手放在对方的头顶,这样就能完成传递。【注】最后就是,当周边一定范围内存在其他不死者时,不死者就只能报出自己的真名,这就像冥冥中有某种契约约束一样。
我反应过来,啊,所以,那个时候菲勒在自我介绍的时候,才停顿了一下吗,我仿佛明白了什么。
他刚刚就是用这种方法找到我们的。
“那个,”我对菲勒举手,
“如果我去区役所把自己现在的名字改掉,那么改后的名字算我的真名嘛?”
“当然”菲勒看着我,又拍了拍我的头,“只有你从心底真正承认的那个名字,才是你唯一的真名,恶魔也才会认可。”
啊啊啊,这个人怎么回事,为什么又拍我的头,我们根本不熟好不好,干嘛做出这么亲昵的举止,拍头会长不高的啊喂。
虽然我心里这么想着,身体却很诚实地没有躲开。
这么说可能很奇怪,但在看见菲勒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他应该是个‘好人’的,于是我下意识的想要和他亲近。
很可笑吧,他明明在我面前杀了那么多人,可当他一身罪恶的站在我面前时,我看见的是他的善良和温柔。
这或许跟我的精神系异能有关,我看人一向很准。
就像当初我看到池田千夏向我走来的时候,我就知道她这个人其实会成为一个好的朋友。
只是我那时太胆小了,我害怕与池田建立友谊会伤害到她,更怕会伤害到自己,所以我总是徘徊在边界线上,犹豫着不敢上前。
但现在我想,我也许可以大胆一点,大胆地表明我的心意,大胆地说出我的愧疚,大胆地握住她向我伸来的手,哪怕她不愿原谅我,我也……
我看向池田,她也正在注视着我,于是我先开了口,“池田,对不起。对不起,私自给你注射了药液;对不起,总是无视你的感受;对不起,总让你挡在我的前面,替我承担所有伤害…对不起…总是在无意间伤害着你。”
说到最后我几乎泣不成声。
池田轻轻抱住我,明明是和我一样的娇小身躯,里面却仿佛孕育了巨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