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帐暖——施黛【完结】
施黛【完结】  发于:2022年11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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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从后拥着人,轻缓地沿她耳廓边缘吹了一口气,就这么一下,便引得施霓觉痒地颤了下身。
  听清她嘤嘤咛咛不自觉的发嗲声,霍厌心头发燥,喉结克忍不住地上下连带地滚了滚。
  “霓霓?”
  他尝试着唤了声,可对方显然没醒,闻响后只是往里倾了倾身,嘴巴也跟着动了动,哼出的咿呀声模糊不清。
  霍厌只好作罢收手,不再去闹她。
  其实他原本是觉得口渴,想起身下床去喝水,可又怕自己一动身会将施霓吵醒,于是思量着只好暂忍下。
  静躺片刻,不知施霓是梦到了什么,眉心微拧地就在他怀里开始无意识地轻蹭。
  她这么一动,霍厌眼眸瞬间就转沉了。原本他就干素了好几日,艰难克忍才勉强叫自己规矩了些,可她却敢来主动招惹……
  犹豫只片刻,霍厌便微眯着眼眸凑近向前,又动手轻缓地解掉她衣衫前襟的系带。
  歇在榻上,施霓身上只穿着件藕粉色的里衣,待其褪落腰际,她身上便只剩最里面的鸳鸯金云纹赤色兜衣了。
  霍厌眸光定了定,再次绕指在她身后,熟练又利落地直接将其抽解,手心落上停了片刻,他晦眸埋头深进。
  ……
  施霓入了梦魇。
  梦里,她本是在凛寒冬日悠闲惬意地泡着宜温澡泉,可池中暖流忽的湍急起来,环身席卷,将她裹挟得几乎快要喘息不上。
  憋闷之中她缓缓地睁开眼,入目便是榻侧挂落的几层白色纱帐。
  这时,她忽的感受到细微的痛感从身前传来直惹人颤栗,咬唇垂目,她落眼就看霍厌有所感应地同时抬头,嘴角处还挂着明显的浊痕。
  “夫君?”她刚小声唤出声来,就看霍厌当着她的面喉结滚动地吞咽,像是吃下了一大口。
  懵怔了片刻,施霓眨眨眼,忙低头去看自己的情状,怀中当下一片袒敞,叫她哪里能想不明白,霍厌刚刚趁着自己睡熟究竟是做了什么样的荒靡事!
  她不忍气恼地拢紧被子就要从他怀里挣离,霍厌却眼疾手快地一把箍住她的腰,伸手将她拦在身下边亲边出言低哄。
  “我睡醒时口干,想下榻去饮水又怕动作太大将你吵醒,于是这才寻了这么个中折的法子解渴。霓霓大度宽饶我这回行不行?”
  能叫霍厌低首服软的,世间恐怕就施霓一人,不过此事他的确办得不算光彩,偷吃成瘾,着实该戒。
  而施霓哼着声嗔怨,眼神水汪汪地映着光莹,一副娇美柔怯模样,想凶却根本凶不起来。
  “……坏,难不成你这样就不算扰我的清梦吗?”她伸手抗拒地推在他肩头,面上带着恼意。
  “那霓霓刚刚是做了什么样的梦?”霍厌轻笑着问,他并不起身,反而覆压更近,再出声时气息吹拂在她耳边,嗓音磁沉得撩弄人,“我力道很轻很轻的,要是真用力,你定是早醒了。”
  若那么早醒,哪里还能任他胡来,霍厌舔了下嘴唇,暗悄悄掩下自己的私心。
  “你……”施霓却忽的瞪大眼睛,耳尖烫热着,当下实在是害羞到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你很,很久吗?”
  霍厌故意逗她,在她视线的盯看下点了点头,而后一本正经地思吟说:“大概,是有一刻钟?刚刚好解了干渴。”
  闻言,施霓脸色赧然更韫,她躲也躲不开,想打又打不过他,于是索性逃避,直接缩着脑袋,把自己蒙起来藏进被子里。
  霍厌见状,知她是羞极,遂轻笑着拥搂过去,隔着衾被将人护怀。
  同时劝言道:“霓霓羞什么,你是忘了何姑姑之前的交代?咱们这样是在做养身通气血的正经事,待把身子养护好,我们便孕育出一个独属于我们两人的宝宝,好不好?”
  施霓面色讪讪的听他说着这一番歪理,动作越挣越小,确实心有所动摇。
  不在别的,而是她真的很想要一个属于自己和将军的小孩。
  尤其,她联想到自己的身世,知晓当初自己家亡便是爹爹为护霍家所致,似乎一切都是冥冥天意,故而,她总觉自己肩上同样有所任托。
  她不想叫自己成霍氏的拖累。
  “我,我想和夫君要宝宝,却怕自己的身子养不好,引得大家都失望。”施霓垂落眼睫,声音低低的直惹人生怜。
  霍厌正色,忙双手捧上她的脸,认真劝慰道:“母亲那边不必顾及,她现在比我还疼你,定不会再因此事给你施压。所以,一月养不好我们便仔细护养一月,一年还不行就两年,夫君耕耘勤些,日日把霓霓滋养好,怎么会等不来上天馈赠呢?而且,年前何姑一定会回京探望容珩,到时我们寻她会诊,询问具体情况,姑姑医术高超,又专研医护女身,一定会有办法的。”
  “可万一……”
  这种事哪能去赌概率,霍家大族,讲究传承,又岂能在他们这一代绝后,她实在担不起这样的罪过。
  施霓面色绷凝,心头更不是滋味。
  “就算真的不行,那我也认。”
  霍厌忽的再次出声,眼神认真地看着她,一点没有迟疑地开口,“霓霓,有夫君为你兜底。我是想要你为我生孩子,但你在首位,在我心里你比孩子要重要得多,余生数载,只两人伉俪携手,其实也是很值得畅往的不是嘛?所以,无论怎样,我都只爱你,最爱你。”
  “夫君……”
  闻听此话,施霓怎么会不感动,在大梁注重子嗣绵延的世俗惯礼之下,霍厌的这番话任谁听来恐怕都会倍感骇然大惊。
  甚至在大梁一些苛厉家族里,若妻妾膝下无出,都有可能被婆家无情赶出家门,婆家相弃,娘家无依,对这样境况的妇人来说,结局就只有投河悬梁,两种凄戾归宿。
  施霓知晓,将军方才对她是许下了怎样言重的诺。
  眼眶微湿,施霓不顾矜持地伸手向前,紧紧抱揽住霍厌的脖颈,身子更是丝毫不遗地拥贴了上去,不顾遮身的被衾顺肤滑落。
  “乖,不哭好不好,我方才那样说可不是为了惹你落泪,我心疼的。”霍厌覆压着她,俯身细致吻掉她脸颊上挂着的晶莹珍珠,开口嗓音轻柔。
  施霓摇摇头,眼泪未来得及擦干便向上贴吻过去,她主动献吻的次数实在不多,故而当下,霍厌清晰感觉到自己唇上的温湿触感后也是骤然绷身一惊。
  “夫君抱我。”她又娇滴滴地开口,媚眼如丝波望,展露出平日未有的妩态来。
  霍厌迟疑地抬眼,看向她不解道:“霓霓?”
  她不保留地拥上,贴实想要去咬他的喉结,边纠缠边言道:“夫君对我好,我想和夫君一起……努力。”
  霍厌声音已沙哑到极致,闻言不躲闪地凝看着她,问:“努力什么?”
  “努力,要宝宝……”
  施霓最后一个尾音还未来得及说完,霍厌便已眼神发红地猛地将被子扯蒙过来,她敢说这种话来撩他,霍厌若还能克忍得住,那就根本不算是个正常男人。
  窸窣落定,声音再传出时,隔着被衾显得闷闷钝钝。
  是道沙哑男声,口吻沉欲又似咬牙切齿着,“这是你说的,反悔没用。”
  施霓:“夫君……”
  动响起来后,他喘息着忽的提起要求来:“霓霓,叫声别的来听。”
  这回隔得时间很久,隐约着才听一道仿若略带哭腔的矫柔声音从内含糊传来。
  “哥哥,序淮哥哥。”
  轻笑声悦耳,霍厌满意地咬出一个字来。
  “乖。”
第100章
  公主府内。
  宁乐百无聊赖地一人待在花房里,悠闲地浇灌着吊在花墙上的两盆稀有的蝶灿花。
  这花原本只在温暖地带春夏开放,但她特意命匠人筑了这花房,保阳光充足,气温适宜,如此才叫这蝶灿花于冬日绽放灿烂。
  花自然是美的,只是赏花人的心情却并不算多么高涨。
  南线将士们战毕返京已然过去一月,中间又经历了丞相言榷通敌罪证的审判,朝堂政局顷刻巨变,近来外面每一日似乎都在发生着大事。
  可这些对于宁乐而言还是太过遥远,她和眼前这盆被人悉心养护的蝶灿花一样,是久长于温室,从未经历过风吹雨打,又被人万般惜护的。
  故而,前堂的紧张政事占不了她的多少心思,她心中思虑只是女儿家的□□。
  因主将言榷的吃里扒外,此番南境之战,大梁将士死伤之数将近高达数万,宁乐自然忧心随军而去的五哥,但也做不到不去想个叫人讨厌的常生。
  两人明明已经说好了,只要他回来便立刻去找她,为了守这个诺,宁乐是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勉强说服梁帝和柔妃应允她搬到公主府单独去住,她如此费劲周折,不就是为了之后和他相见容易。
  可直等到现在,她也没见到常生的面。
  萧承凛倒是随军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宁乐寻机去跟他打听营中是否有位叫常生的士兵,可营中人实在太多,萧承凛也不会人人都记得住名字,于是回营上上下下都问了遍,却无一人知晓。
  又是见鬼了不成,宁乐很恼,心想他总是这样叫人摸不到行踪,就和上次突然消失一样。
  萧承凛不知常生是谁,更不知宁乐和他的渊源,只是见宁乐寻不到人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他十分不会说话地劝了句。
  “这么找都找不到人,大概,是没有回来。”
  没有回来……没有回来?五哥这句话的深意谁能听不明白,若未安然而返,便是战死他乡,身列罹难之数其中。
  一定不会,宁乐手指登时绞紧,立刻否了这一猜想。
  她心里明确是有所感应的,常生他一定还活着。
  思绪收回,宁乐呆呆地望着眼前花开正盛的蝶灿花,又伸手摘下一瓣叶片放在手心凝看,恹恹闷乐。
  这时,门外忽的有丫头来报,说五皇子又来看望公主。
  宁乐闻言勉强欣悦了些,人多点,这院子才能显得热闹几分。
  眼下她一人住在这偌大的公主府,自然常觉孤单寂寞,在这一个月等不来常生的煎熬时段里,她其实不只一次地后悔自己当初做下执意出宫的选择,可碍于面子,这些话她自不会和柔妃娘娘相诉
  “五哥,近日朝中事多,你总来我这儿会不会耽误正事?”
  “正事?我妹妹的事儿,才是正事。”萧承凛一副混不吝的架态,可说出的话却是极讨人欢心。
  宁乐笑着凑过去,直往他身后去瞧,“还是五哥最好,那这回你又给宁儿带来了什么稀奇古怪的好玩的?”
  萧承凛每次来都不会空手,前前后后,又是给她送了长夜霁明的夜明珠,又有远洋过来的五彩方棱镜,这些玩意个个是价格不菲的稀罕物,更别提那些成箱进府的小物了。
  宁乐从小就受哥哥们的宠,对这些早已习以为常,于是下意识地认为萧承凛这回过来,定也有好玩的带给她。
  她抻脖望了望,却只看他背后空空,什么也没有。
  萧承凛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瞅什么呢?”
  宁乐站直身子,不满哼声言道:“在找你送给我的玩意啊,怎么什么也没有。”
  萧承凛轻笑一声,抬指伸过去点了点她的额间,“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这回没有给宁儿带玩的,不过却有实用的。”
  “实用?”宁乐一时没能理解萧承凛这话的意思,抬眼间,漂亮的眼眸眨了眨,懵怔透茫,“五哥所指是什么啊?”
  “最近几日京中不太平,你一个人住在这公主府实在叫人放心不下,故而前几日我向父皇请命,从军营中特寻来几个武艺高手来你院中作护卫,宁儿意下如何?”
  “有门口看守的府兵就够了,我这不需要那么多人。”宁乐可不想要自己这院子被里外层层围住,这样好像被人时刻监察的感觉实在不舒服。
  萧承凛却坚持道:“没多少人,也就五六个。这几位都是你五哥在战场上认识的,大家一起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交情都是过命的,以后若有他们护着公主府,我也能安心了。”
  “真不……”
  “你先见见人行不?”
  想着五哥再怎么样都是一番心意,听他一直坚持,宁乐到底点了点头,不过心里想的却是待会把人入眼过一遍,便都一一婉拒。
  萧承凛眼看小祖宗应了,这才冲外扬了声,招呼外面的五六护卫进来。
  宁乐意兴阑珊,显然对那些武夫糙汉没什么兴趣,人都走近了她也没抬眼瞧过去,只低眉涂抹着自己精心护养的指甲。
  “宁儿,这几个行不行,要不就都给你留下?”
  可别。
  宁乐微拧上眉,执着根金勺去挖研磨好的凤仙花,边往指上涂抹边慢悠悠说着:“其实我刚想了下,我还是最信任五哥你,以后五哥常来我这就是了,如此也省的大材小用,叫人在阵前冲锋陷阵的英雄将士来为我这无功无劳的公主效命。”
  听宁乐这样说,萧承凛也微动摇,他顺势看向列在五人之中最尾的那人,这里面属他武功最高。
  此人武艺高强,在战场上还曾为他挡下一刀,而萧承凛素来讲究义气,凭着这个交情,回京后他自想把人往上提携官职,只是没想到在他说要为公主寻护卫时,他放着大有前途的百兵长不做,反而主动开口将这活揽了下来。
  确实如宁乐所言,如此实为大材小用,依其一身的好本领,就算是到北宸殿当守也配得。
  “宁儿真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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