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帐暖——施黛【完结】
施黛【完结】  发于:2022年11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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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霓已背过身去,准备解衣,应声回了句,“不泡澡,只拿布帕擦一擦的话,应是无碍的。”
  说到这,她回了下头,轻声商量着问,“将军回内室等我吧,我洗一洗很快就好。”
  “我不能在这?”
  霍厌反问回来,似乎还并不想走,见状,施霓面上显露出几分羞臊与为难。
  可还没等她继续说什么,霍厌就开口给了她一个十分合理的理由,“没点烛,这里面这么黑,怕你胆小。”
  “……”
  “那我转过身去,可不可以?”霍厌带着妥协又说,明显是故意以退为进,句句都带陷阱。
  他也很快有所动作,应着话转身避开眼,做到君子一诺。
  确认他看不到,施霓耳热着抿了抿唇,这才轻声应了句,“好……”
  究竟在害羞扭捏些什么,其实施霓自己也说不清,虽然先前已经答应他可以做那种事了,可若当着他的面擦洗,对施霓来说多少还是艰难做不到,也实难放开。
  好在,霍厌并没有逼得紧,用的回旋方式也叫她可以接受。
  只是,他的存在感到底还是太强,即使只是沉默在旁,全程一言不发,施霓也觉得难以忽视,总觉背后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于是她动作慌着不由加快,将衣服除尽后,忙拿着布帕从手臂开始一一擦拭。
  “不用急,慢慢来。”
  霍厌忽的轻声提醒,叫施霓怔愣地忙回了下头,却见他原地纹丝未动,依旧保持着先前的姿态。
  那他怎么知道……
  施霓默默回头,擦洗的动作继续,只是到底是放缓了些速度,方才一心求快,她臂上的肌肤都被擦得发红了。
  可才将心头张慌平复,又听他不紧不慢地补了后话,“素来品赏雅趣,只求精,不求速。”
  品赏。听他这样形容,施霓不由眼睫轻动,腿间更是不自觉地合了合。
  终于完毕,施霓全程绷紧一口气,松懈下来后就只觉得好累,好累。
  当下她只着了轻薄里衣和一件浅鹅黄色的薄纱罗衫,可却没有力气再动,她抬眼看了下衣架上搭着的外套,却不想穿。
  今日,她穿着这件衣服风风火火,爬墙登高地直忙碌了一整日,所以衣衫上面不免沾汗又染了尘,实在是不算干净,所以施霓略微犹豫后,还是直接放弃,只着单衣出声唤了声霍厌。
  “将军,我……好了。”
  他转身,冲她笑了下,而后目光往下移,又丝毫不避讳地在她身上停了停。
  她为他的所属,显然,这已是他心中早已既定的事实。
  “这么爱干净,那我需不需要也洗一洗?”
  施霓确实认真想了,可之后却是摇了摇头,她认真回他的话说,“桶里的水不够了,也,也不太方便。”
  “既然不方便,那暂且委屈霓霓了。”
  说完,霍厌迈步直往前走了两步,而后把人轻松打横抱起,转身便奔往内室。
  将人放落床上,他覆身过来,而后提腕直接拉住细带准备扯落。
  “将军……”施霓有所推拒。
  霍厌顿了下,面上露出从未有过的善解人意。
  而后点头说:“不想?那穿着倒也可。”
  话落,霍厌克制地收了手,抬眼间便迎上施霓当下正分外困疑的目光,那眼神仿佛在控诉说,平时怎么不见你这么好说话?
  不过当下没给施霓太多胡思乱想的时间,他很快又补了后半句,“这样无妨。只是裙摆……要委屈霓霓稍微撩开些。”
  什么好说话,好商量,统统都是假象!
  当霍厌将她的衣衫一丝不苟地整拾服帖,而后不过瞬间,就直接伸手拉起她的裙尾一角,这回他动作带着急,丝毫不讲君子雅正。
  已撩到腹上……这叫稍稍?稍稍?
  施霓后知后觉地只觉一阵凉,在他的审视之下,这样不规不矩的只着略微穿戴,简直比直接解了衣服还要羞耻双倍不止。
  ……
  霍厌出宫时,已经到寅时。
  不过他没有直接回将军府,而是直接策马疾驰去了城郊。
  这是他的惯用手段,每次和施霓私下见过面,为了以防万一,他都会去城外演练场上露面,假意巡视一番。
  如此,他回府后便可直言自己一夜未归的缘由,是临近在外歇下,不然实在不好解释。
  先前他一个人住的时候,还能三言两语地在手下面前糊弄过去,他视下威戾又常施鞭策,故而很少有人会不怕他,更没有敢多嘴追问的。
  可如今,母亲住了进来,还和方嬷嬷一起日日都操心着他的衣食住行,既如此,他不得不行事谨慎更甚。
  霍厌特意瞅准了时间,赶了个吃早膳的间隙,策马回了将军府。
  在饭桌上,他神色自然,母亲闲言着问些什么,他也都从容着一一回答。
  一顿饭吃得很快,他以为自己没漏什么破绽,于是吃完后,起身放心地回了自己的书房。
  可却不知,他出疏漏的地方哪里是在这些细微之处,甚至都不必母亲细心探究,只在他脖颈处看上一眼便能知晓,他在外定有了女人。
  待霍厌离开东院,程夫人忍着心惊,忙放下筷子和方嬷嬷意味深深地对视一眼。
  其实按着年纪,霍厌早就已经到了谈婚论娶的年纪,只是他身上长久背负着弑父仇恨,从来没有将心思放到过自己的正事上去过。
  甚至,他还对主动向他示好的女娘漠然不理,似乎对男女情.事完全不感兴趣,于是,程夫人还不由多心地猜疑过儿子是否有些旁的难言嗜好。
  可今日却是出了稀罕事,同时也叫程夫人彻底打消了心头疑虑。
  她那声称在城郊演练场歇了一宿的好儿子,回府时,脖侧隐蔽处竟是还带着三三两两的吻痕。
  程夫人到底是过来人,当下只看一眼便知道,霍厌哪里是从什么演练场回来?分明是刚下了人家姑娘香闺的床榻!
  若换做别人家,身为长辈早该关怀地问东问西了,可霍厌实在难得放纵一回,程夫人生怕自己一多嘴,会叫这孩子有了顾虑。
  故而她艰难强忍半响,这才在霍厌面前勉强将话给憋住。
  不能在儿子面前说,可心头情绪实在翻涌得厉害,于是程夫人只好拉着方嬷嬷低诉。
  “嬷嬷,你应该也看到了,不是我看错了吧?”
  方嬷嬷立刻咬定回:“看得真真的!就公子脖上那痕迹,不是被姑娘抱着脖子直啃上半晌,肯定出不来那么深的印。”
  程夫人听了这话,也觉得几分脸热不自在,可作为母亲,有些事她是不得不担忧,于是忍不住又说道。
  “序淮他身边,之前从未有过女子,这回莫不是真喜欢上了,竟愿意叫那姑娘近身,还……还这样放肆。”
  她想了半响才说了这么一个词,都啃脖子了,这,这还不够放肆?
  方嬷嬷的惊诧程度其实丝毫不比程夫人少,想了想,她只好做猜测,“能入咱们公子眼的,想必定是位天仙人物,只是还未成婚便这样放得开,大概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姑娘……”
  这话倒是提醒了程夫人,听完,她心头不由生出警戒。
  虽然她的确觉得儿子喜欢才最重要,可正妻之位由不得马虎,若儿子当真痴上了什么来路不正经的女子,那为儿子择选正妻之事便不可耽搁。
  思及此,她不由想起宁乐公主。
  若论身份论才貌,她都觉公主与序淮很是登对,公主虽脾性有些骄纵,但却不是什么大的错点。
  尤其,她与柔妃娘娘也素来交好,算得知根知底。
  于是她便想着,趁着辞花节进宫赴宴之际,她该寻着机会和柔妃娘娘做番商量才好。
  在书房正翻阅案牍的霍厌,不知自己方才出了疏漏,更没想到母亲已经开始对他的婚事上了心。
  当下,他稍显不耐地把手中文册一下丢摔到书案之上,而后阖目凝神良久,却依旧无法静下心来。
  从宫里出来直到现在,他先是策马疾驰去了一趟城外演练场,而后又陪着母亲在东院吃了饭。
  按理说,这么一番折腾下来,他早该将心思收复,思绪也该渐渐归于平静才对,可他却做不到。
  此刻,他目光沉沉落在布满密匝文字的文册上,可他脑子却根本不在这,满心浮的也都是自己昨日在浮芳苑的痴溺之态。
  当时,他眯紧眸光赏蜜,心田却旱着,久久自我折磨不得满足。
  而施霓则全程信任着他,乖顺地又无丝毫防备地给任他品赏,可他,最后完全辜负了信任。
  他无法作忍,亲口吮尝。
  作者有话说:
  嗯……至于婆媳关系,有将军宠着,都不算什么问题。
  咱这是甜宠文,老婆们放心看!
第48章
  阿降体贴,知晓这几日施霓在香云堂费心费力,昨日更是一番辛苦地忙上忙下,故而今日到了食早膳的时间,她也未近榻出声将施霓过早唤起。
  至于给皇帝和皇后的请安,依施霓这身份自不必日日都去,既无重要之事,她这一觉便无人打扰地直直睡到了辰时。
  睡眼惺忪地睁开眼,施霓偏头抬臂遮了下光,之后半撑着坐起,只觉身子还是有些微微的发沉。
  昨夜送走霍厌,已经到了后半夜,之后她又必须重新清洗身子,如此折腾一通,到了最后沾枕入眠时,差不多都快能闻鸡鸣声。
  思及此,施霓忽的想起昨日从侧室提来的装水木桶还在,昨夜用过后她没多余力气再去处理,于是暂时放置到了一旁。
  担心过会儿被阿降看到,自是难免要受一番询问。
  为避免麻烦,于是施霓只披了件外衫便迅速下了床榻,之后小心将水桶藏在一角落处的木柜后,待一切完毕后,她这才松了口气。
  坐回榻上准备穿裤,可是才低头刚一落眼,施霓便瞬间怔愣地不由凝了下眸。
  腿侧不易着眼的位置,此刻星星点点显映出的印痕实在密布。
  昨夜她擦洗时根本不敢点烛,一切都是艰难摸着黑,所以那时她根本没有注意,腿间痕迹居然会有这么多……
  只记得她一直双手死扣着衾单,眸光涣散脑子亦早就晕晕沉沉,当时虽觉出痛感,却也不曾料到会这般不忍直视。
  施霓避眼穿戴好,将那些触目惊心全部遮住,之后湿下眼来沉沉地低叹出了口气,思绪也不受控制地往远飘忽。
  以前在军营之时,施霓便知晓将军手上虎口位置,以及指腹上都布着很厚的茧,那是他常年握剑挥戟磨砺而成的刻肤勋章,他每次碰她,施霓都会克制不住地背脊轻颤。
  不是疼,是痒,就像流沙绕指,粒粒砂砾一齐裹挟。
  就是这样染过血,弑过魂的一双手,昨夜分扯着她的双腿,简直不留一丝的情。
  “……姑娘,可是已起了身?”
  阿降大概是从房门外听到了屋里的动静,这才出声敲了门。
  施霓闻言回神,忙遮了遮眼下的慌张。
  “进来吧。”
  她应着声,当下又谨慎地左右环顾了下,确认室内没有异样,心想着自己这回应当不会有什么破绽可能被察。
  阿降进门后照常冲她问了句安,之后往案桌走去开窗通了通风,一连贯地做完这些,她又把洗漱的盆盂给施霓递过去以便擦脸净手。
  “姑娘现在可要传早膳?”
  眼下时间过了早,已经是晨不晨午不午的了,可距离吃午膳的点到底还需些时间,所以她不禁担心施霓现在是否会饿。
  “不用了,现在实在没什么胃口,到时直接吃午饭便好。”施霓有些恹恹的,想了想又说,“阿降,待会你记得去跟小厨房说一下,今日的午膳别做得太荤,我想吃些爽口的素菜。”
  阿降忙应下,又打量着眼开口道:“前段时日,姑娘总在香云堂和伶娘娘一起吃,伶娘娘偏爱吃鱼,桌上几乎顿顿不离鱼肉,因着盛情难却姑娘跟着也吃了不少,今日看着,姑娘这腰上可算是长了些肉出来,因着这个,阿降也要亲自去谢谢伶娘娘呢。”
  施霓闻言面露惊讶,之后忙伸手往自己腰上掐了下,又抬眸不确定地问:“胖得明显了?”
  “哪是胖?只是先前在西凉王宫,云娘娘给姑娘定的规矩实在严格得要命,姑娘习惯了,吃食上便素来都是两口就饱,如今姑娘能吃饭吃得香些,可真是不容易。”
  以前她的确吃得少,可也不是在故意生忍着食欲,而是真的没什么胃口。
  无论眼前摆陈的饭菜再怎么香,她都一视同仁没有任何品尝的欲望,正因如此,她这跳舞的身子才能常年保持在最佳的状态。
  可不知为何,自从吃了霍厌给她寻得的药,她身子受着调理,连带着胃口竟也慢慢的在恢复。
  这变化发生在潜移默化之中,若不是阿降刚刚主动提及,她根本不会在意这些细节。
  “姑娘,这罐里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副药,之前不是都已经快吃完了?”阿降目光寻去旁处,之后又迈步过去细看。
  施霓闻言抬眼,身子不由地僵了僵,她明明都把药包小心藏进了罐子里,不成想阿降的眼睛竟是这么尖,只扫过一眼便轻易发现了。
  那药自然是将军昨夜带过来的,当时她伸手接过时同样目露惊讶,心想居然会这么巧,她带进宫的药恰巧快没了,他就这么及时地又送了进来。
  可霍厌却说,他算着日子,若她按时吃,余量定已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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