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生香——绵绵不吃草
绵绵不吃草  发于:2022年09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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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曾想看到这番景象,小姑娘一袭水红薄纱,内里肤白胜雪,两手在前边环住,柳态花腰,两眼娇滴滴望着自己。
  顿觉室内炭火生的过旺,心头似有羽毛掠过。
  他转了转手上玉扳指,身子不着痕迹侧了侧。
  云烟缩了缩绣花鞋,见了十安哥哥坐着太师椅上看着书卷心下松了口气,伸手捂了捂微凉的胳膊。
  薄纱轻飘,雪色一晃而过。似乎水红掩映下有颗红色小痣,裴十安眸内暗流涌起,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有小痣。
  云烟拉了被子躲好,松了口气。
  转瞬又想着新婚夜夫妻得睡在一块,看着外头那人仍旧僵着背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当下拉下被子露出小脸冲外头叫道:“十安哥哥,十安哥哥,你快些去!”
  裴十安向帘帐内望了眼,温声道:“好,烟烟莫急,我这就去。”
  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内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云烟在被子里翻了翻身,睡不着。转身不小心将床边一多宝阁撞落在地,滚了几圈钻到墙边四脚梨花木桌底下去了。
  里面好似是娘亲临行前给自己的册子。
  应该是重要的东西,她叹了口气,掀开锦被,穿了绣花鞋下榻。走到八仙梨木桌前,搬开十安哥哥刚刚坐的太师椅子,两手用力抬起,憋红了脸,好沉。
  一手扶桌面向下看去,木盒子躺在墙角边,册子翻开孤零零滚落在一旁。
  桌有一人宽,伸手向里够不着。
  云烟没法,蹲下身环视周围,这房内干净的像被扫劫了一样也没有什么物甚能带它出来。她思索一番,打算爬进去将它拿出来,反正厢房日日有下人洒扫,干净的很。
  云烟双膝跪地,爬进桌底去够那小木盒,里面略有昏暗,她不愿进去太多,只往里爬了一些便伏下上身伸手进去够。食指堪堪够到小木盒,她再往前缩了缩,手臂前伸。
  八仙梨木桌正好正对着净室,裴十安想着娇气包一个人在外头怕是会害怕,便就着桶内凉水快速沐洗,闻着身上没有酒气后换了身干净衣裳出来。
  前脚刚踏出净室,旖旎风光直喇喇闯入眼内。
  本该在床榻上的人儿现下不知怎的跑到墙边梳妆台下,双膝跪于地,撅起后身,水红薄纱随着身子抖动轻晃,本就遮不住什么,案几上烛火通明,此刻美好风光一览无余。
  他愣了愣,没想到还有这出。
  随即收了脚步,喉结滚动,想看看她到底在做些什么。
  云烟一手拿着木盒子,努力向里够。还差一点点,她将身子伏下更低,丝毫不知自己已被人看去,只觉得身后凉凉的。
  她向左扭了扭,风儿微吹薄纱轻轻拂过,肌肤赛雪夺人眼。
  费了一番力气,总算拿到了。她往后退出来,裴十安见状走上前。
  云烟一手拿着册子,一手拿着木盒子,抬头猝不及防望见裴十安带笑的脸庞。两脚跺了跺,两手不知该不该遮。
  “烟烟,你适才在做些什么?”见着云烟粉面含春,娇羞无限,素纱掩不住玲珑曲线,他忍不住在心下比对比之一掌将如何?还有刚刚看见的红色小痣,到底有没有?
  “我,十安哥哥,我刚刚在床榻上掉落了东西,谁晓得这盒子滚进了桌底下。”见他面色无异样,如往常般温和带笑,云烟又大起了胆子。
  凑上前去将册子放在他手上,如以前一样一手抱住他的胳膊,软声软语道:“还不是阿娘说晚上要看这册子,让我有不明白的地方就问你。不然,我才不愿去拾它。”
  云烟不知道有些事同以前一样,但有事以前不能,现下却是不同了。
  感到一团绵软紧贴着自己的臂膀,裴十安低眉敛下将要翻涌而出的暗流,拿着册子的手细细摩挲了下,这小东西真当自己是柳下惠了?!
  坐于榻上,夜色已深。
  裴十安翻开那册子,果真是春宫图,但粗制滥造,笔下人物唯用墨色几笔勾勒,也难怪她不明白。
  一手揽过纤腰,将人抱至腿上,云烟倒是习惯了,趴在他胸口细细听胸膛跳动,还笑着抬头说:“十安哥哥,你的心跳的好快。”

  隔着薄薄衣料,一手细细摩挲,怀中人忽然扭着身子避过,娇笑连连:“十安哥哥,我怕痒,你快松开”
  “好。不过,烟烟,今夜怎的还叫十安哥哥?”裴十安将她发梢乱发别至耳后,温柔绵长的吻下去,云烟惊了会儿,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而后如水上小舟,悠悠荡荡随着水波摇曳。
  一吻结束,她将脑袋埋在裴十安胸前,唇瓣微微肿起,小声叫了声裴郎。
  裴十安一手摸她的后脑勺,想着日子还长,不急慢慢教。
  云烟低头,粉面桃腮,抬头望向他,再喊了声裴郎。吴侬软语软绵绵戳在人心坎上,裴十安抱着人。
  微风浮动,薄纱轻掩。
  窗子外头,湖面上荷花尖尖迎风颤立,鱼儿戏水,误入藕花深处,扰乱人心。
  果然如自己想的那般比之一掌还有余。云烟没忍住惊呼出声,又听得上首问道:“烟烟,你可知,新婚夜要做些什么?”
  身上异样,酥麻爬过全身,十安哥哥又问自己问题,她脑内一片空白,两眼迷茫眨了眨眼往后头看,:“洞..洞房。”
  裴十安一手扯下帷帘,遮住榻上旖旎风光。
  “烟烟莫怕,为夫教你。”他轻笑了下,清隽的声音如高山清泉缓缓流淌往下。
  云烟小嗓子内发出嘤咛,小脸发烫,也不知道自己今日怎么了。都怪那只作乱的手,但是自己实在是不懂,当下似疑非疑点了点头。
  当夜鸳鸯锦被翻红浪,云雨巫山酣畅淋漓。
  白芍等人在外头守着,起初里头静静的,后来小姐娇滴滴的哭声一下接着一下。自己知道一些事,红着脸拉下想发问的绿寇,低头不做声守着夜。
  到了后半夜,云烟呜呜咽咽抱着那人肩头咬了口,哭哑了嗓子。委屈巴巴抹着眼泪,叫哥哥,叫夫君,叫裴郎都不管用,明明说好了最后一次,都是骗人的。
  裴十安见人实在委屈,低下头看了看情况。云烟羞赧的转过身,气的不理人:“你走开,我不要你看。”
  往外叫了水。
  云烟捂着眼睛,不去看那人蹲在床沿边替自己上药。
  作者有话说:
 
 
第三十四章 撒娇
  早晨的光丝丝缕缕透过琉璃窗缝隙进来, 钻进帷帘,洒落在云烟的脸上。
  白嫩脸庞上些许绒毛清晰可见,长长卷翘的睫毛挂着点点泪花, 将落不落,楚楚动人。大红绣金丝祥云锦被下, 云烟裹了被子缩在裴十安怀里。
  隆冬未过, 寒冷依旧。
  他往上拉了拉锦被, 遮住她不安分露在外头的圆肩。
  云烟觉得仿若有人在身旁扰了睡眠, 朱唇微启, 呢喃一句:“滚滚,别闹!”去过几次尚书府, 裴十安知道滚滚是莫衡在回春谷疗养之际送过来的松狮犬,一身雪白皮毛, 小没良心见了就不撒手。
  他起身倚在床边,看了看手。
  没想到那人病了也不好好待在回春谷,那狗竟能上娇气包的床。
  往外看了看,屋内燃的香早就熄灭,日头高高升起。他想时候也不早了,看着身边人滚了一圈往自己身旁凑, 自己那床被子早就不知道踢哪儿去了。
  现下两人同在一床被子内,云烟一手抱着他,紧紧贴着不松手。
  昨夜叫了水后,两人就睡下了,未叫外头人伺候,也没给她找寝衣。原先那件薄纱红衣现下碎成几瓣躺在地下。
  裴十安眸内深了深, 低头看那张更添几分妩媚的小脸, 如春日娇花经了雨水(注1)天然去雕饰, 清水出芙蓉。
  等了会儿,云烟依旧睡的香,两手紧紧箍住裴十安,绵软挤压变形。
  他上前啄了啄她长长的眉睫,云烟睡梦中觉得滚滚在她脸上作乱,但浑身使不上劲,两道琼眉紧紧皱起。裴十安见状轻笑,微微低哑的笑声仿若从胸腔中挤出。
  见人檀口微启,唇瓣娇艳,没忍住上前吻了吻。
  汗香融,睡朦胧,鸳鸯玉枕映□□。
  云烟觉的有人在身前作乱,费力睁开沉重的眼皮,眼前是放大的俊脸,一时愣了愣,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昨日自己出嫁了。
  伸出手臂恍然想起昨夜暮色已深,便未更衣,低头看见一手在锦被下不肯松开,红晕染上脸。
  云烟往被子里缩了缩,俏生生抬起脸,喊了声夫君。声音娇滴滴,带着水乡姑娘的软绵绵,裴十安本就难捱,温香软玉在怀。
  眨了眨眼,昏昏的大脑清醒了些。她四下看了看,皱眉扯开四处流连的手,现在感觉又饿又喝,但桌子好远,茶水也好远。
  当下笑眯眯靠近身旁人,颈边小痣若隐若现,“夫君,我渴,你帮我取些水好不好?”
  裴十安拉过柔夷,声音温和道了好。
  半柱香过后,云烟两手酸软,就着他手一口一口喝茶水。心头发蒙,明明初遇的时候他像天上朗月,白衣出尘,温润如玉,为何现在不同了?
  看着小人喝完水,裴十安披着中衣嘴角微扬,仿若不是刚刚手把手让自己帮他的人,想到这云烟两腮爬上红晕,初逢人事,她不知还有这些花样。
  摇了铃唤人进来服侍盥洗,绿寇抬眼见了小姐坐在床榻上散落青丝,眼波含情,透着慵懒妩媚,赶忙低下头端了盆子上前。
  递上帕子擦拭。
  后头跟着新采买的丫鬟,照例取了衣裳要为世子更衣,二八年华的丫鬟眉目清秀,抬眼看着世子爷金谷幽兰之姿,红着脸要上前搭上他宽厚的肩。
  白芍在后头默默看见这一幕,皱起眉头,等会儿定要将这吃里扒外赶出苍木院。
  暗一在外院不方便进来,裴十安素来不让丫鬟近身,面上带笑,眸中冰冷,刺的那丫溏淉篜里头往后退了退。兀自取了衣物去屏风后头更衣,第一次,有这样多的人闯进自己房内,他穿衣的动作顿了顿。
  出来后云烟换好水红石榴裙,坐在梳妆台前由着白芍梳妆。早食陆陆续续摆上桌,有圆滚滚两面煎的酥脆的生煎,皮薄用箸夹起直往下坠的汤包,一道色泽金黄的鸡蛋裹饼,一半撒上细小碎葱,一半没葱;还摆上两小碗粥,瞧着是鱼片粥。
  云烟上完状,未着口脂,朱唇不点而红,裴十安晃了晃神。
  挨着坐下,云烟问道:“夫君,我晓得你不爱葱。今日就先备下这些,你还喜欢什么,可以同我说。我带了南边的厨子和北地的厨子,每日都可吃不同的花样!”
  听得这话,裴十安怔了怔,往前二十三载,前头十几载父兄还在,自己好像更爱舞刀弄枪。后来,一心扑在朝堂政事上,喜欢吃什么,竟是不知道了。
  云烟眨了眨眼,见人寤寐沉思,舀了几勺鱼片粥到白瓷碗中道:“我来临安第一日便是在城外客栈喝的鱼片粥,鲜美可口,后来便让府上厨子也琢磨琢磨,现下改造过的粥用的是海边新鲜鲈鱼文火慢炖出来,既有鱼肉的鲜美,又带了丝丝甜意。近段日子我最是喜欢,夫君可否尝尝。”
  掩去刚刚失神,裴十安笑着接过粥,尝了一口,果真美味。想到她知道如此详细,便问道:“烟烟知道如此细致,可是厨艺惊人?”
  云烟想到只学了半日就学会的糕点,还被哥哥一口气吃了大半盘,当下骄傲地挺起胸脯,道:“自然,区区厨艺不再话下。”
  裴十安想到那甜的齁人的芋泥山药糕还有大舅兄不安好心的撺掇,嘴角勾起。看向娇气包挺着胸脯,上衣紧紧。正是刚知□□的年纪,不能想这事情,一想便停不住。
  但昨晚叫了三次水,念在她年纪小,今夜怕是不能了。
  想到了什么,裴十安轻笑:“烟烟,润之兄近日都在兵马营操练,你若是想展露厨艺,可派小厮送些给他,鸡鸭鱼肉补一补。”
  事实上,云烟做菜,有人洗好切好,她只需下灶炒几下,按着心情放入盐,料酒,一应物什,问了边上掌厨的,若熟了便可装盘。
  打定主意日后为哥哥安排上,便拿起白玉箸用膳。
  裴十安用了粥,见云烟一人用了四五个半掌大的汤包,吃下两个生煎,还意犹未尽的咬了几口鸡蛋裹饼,心下诧异。
  临安偏爱美人细腰,走起路来婀娜多姿,女子多节食不多用。
  白芍取了盆盥让云烟净口,担忧道:“小姐今日怎么胃口不佳,这粥都用不下了!”云烟以帕拭了拭嘴道:“不是,晨间起来喝下几盏茶,叫水灌了几分饱意。”
  裴十安在一旁默默听着,原来早膳这样多不是铺张浪费,是恰到好处。那汤包,自己但凡再多夹一个便不够了,看来日后膳食须得重新再安排。
  看着她胸前鼓鼓囊囊,原道是这样长出来的。不就是膳食,娇气包爱怎么吃便怎么吃。
  今日婚嫁休沐三日,暖阳微出,裴十安打算陪着她逛一逛镇北侯府。往日她来,都是门房带着直接往苍木院来,旁的地方还未去过。
  苍木院处在后院中心,婚期将至裴十安收拾了衣物搬至这里两人同住,院内辟了一处书房,平日里公事处理皆在此处。周围环绕大大小小院落数十,后头还有一处大园子,但平日里疏于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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