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枪法不行换我来——池木栖
池木栖  发于:2022年08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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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年度最大的笑话——这傻逼主播瞧不起PDS,然后进人家一队当狙击手。】
  【好家伙,她这脸看起来这么年轻成年了吗???】
  【我不理解,PDS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招这女的进去能干啥啊?专业拖后腿?】
  【大胆预测一波,我觉得PDS明年总决赛都进不去。】
  【楼上的,你还可以更大胆一点,直接提前庆祝PDS荣获春季赛第一个被淘汰队伍奖。】
  【不是我搞性别歧视。我就想问国内外哪个战队一队首发用女选手的?这还证明不了吗?PDS这波操作真是迷惑。】
  【纯路人,请问PDS这是要解散了吗?】
  【?对得起我妄哥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成绩吗?】
  【滚啊。】
  弹幕密密麻麻的,几乎找不出一句好话来。
  全在针对性别嚷嚷个不停,嘲笑她。
  桑榆看着这些弹幕,眉头都没皱一下。她淡定地别开眼,点开PUBG开始单排。
  身后,坐在沙发上的迟妄看了一眼正在直播、一句话都没说的桑榆,再看向一起双排直播叽叽喳喳的荣柏旬两人,挑了挑眉。
  他收起手机,身子往后靠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桑榆跳伞。
  这把她开的沙漠图,标点跳伞后,桑榆的注意力就都集中在了游戏上。
  她眼睛一瞬不瞬,快速开镜机瞄带走两人。
  动作果断,干净又利索。
  迟妄视线一瞥,看到桑榆直播间里快速滚动的弹幕,表情一顿。
  然后抬手把手机音量调到了最小,最后打开兔牙点进了桑榆的直播间。
  他看着弹幕里那些上升到人格侮辱的话,眼神渐渐淡了下来。
  二十分钟后,桑榆结束了第一局。
  她返回游戏大厅,正打算接着开第二把,身侧的椅子却被人拉开。
  头上投下来一片阴影,余光里的迟妄弯腰俯下身,他把脸凑近电脑屏幕,声音懒散道:
  “别光偷学我们家狙击手的技术,刷点礼物啊。”
  桑榆表情一愣,她抿起唇角,缓慢地偏头望向迟妄。
  他的侧脸线条流利顺畅,浓眉剑目,鼻梁高挺,脸上一点瑕疵都没有。迟妄低着眉眼,视线似乎停留在她直播间的弹幕上。
  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忽然嗤笑一声,“她不需要你喜欢,你的喜欢又不值钱。”
  “……”
  两人之间的距离隔得近,桑榆就算戴着耳机也能听见迟妄说了些什么。
  她回头看向更加汹涌滚动的弹幕,沉默下来。
  其中骂人的那些弹幕里时不时还混着一些迟妄的粉丝,在刷着“啊啊啊啊老公我爱你”之类的评论。
  桑榆看着被迟妄彻底搅得一团乱的直播间,无奈地扯了扯唇。
  她干脆关闭了直播助手,眼不见心不烦。
  迟妄在她身旁的位置坐了下来,桑榆坐正身子,刚打算再开一局,却在这个时候收到了迟妄的组队邀请。
  桑榆看着叫PDS-courage的游戏ID,犹豫两秒,最后点了同意。
  进入对局,他们开的是四排不匹配队友,迟妄先标了点。
  两人跳的同一个点,迟妄一上来就打得异常凶猛,跟着桑榆直接把整个派南干穿了。
  桑榆还在舔包,耳机里就传来一阵喇叭声。
  她偏头看了眼地图,往外走出去了点,就看见迟妄坐在一辆吉普车上。
  “北边有空投,上车,我们去抢空投。”
  “好。”
  桑榆点头应下,然后操作着游戏角色上了车。
  等他们开车到达时,正好有两队在打架,其中有两个倒在了空投附近,捂着肚子匍匐,往后退回了自己的队友哪。
  迟妄没停车,径直往空地上那一队撞去,打算劝架。
  桑榆便探头出窗口开镜,打空投倒了两人的那队。
  车子快速移动,画面抖动着,不太好瞄准。
  桑榆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脑屏幕,看见准星瞄准了对方的头后,她果断开了枪。
  这时,迟妄开车成功撞到了一人。
  系统公告:
  【PDS-courage使用载具击倒了LGDXBQNL。】
  【PDS-Elm使用M416击杀了WNDBSM。】
  剩下的几人被他们俩下车收了。迟妄搜完所有人的包,最后来到了空投前,发现里面有把AWM,于是对着桑榆说了句。
  “过来拿狙,八倍镜我丢地上了,捡完我们再去抢一个。”
  桑榆抿了抿唇,捡起迟妄丢在空投附近的八倍镜,然后上了车。
  迟妄开着车直奔空投而去,打死在场的所有人后,他在空投里捡到了一把Groza。
  游戏进行到这,人数已经只剩下二十几人了。
  而他们俩分别拿到了打近战最好的枪以及最好的狙,迟妄打开地图看了眼,带着桑榆进圈占了一片房区。
  拿着AWM的桑榆自觉爬上屋顶,趴在上面等人进来。
  等了一分钟,无事发生。
  正当桑榆打算换个方向时,她视角微转,迟妄操作的游戏角色进入了她八倍镜内。
  他嚣张地在原地……跳起了舞。
  桑榆抿了抿唇,默默地挪动视角往身后看去。
  恰巧这时,迟妄那边响起了枪声。
  她迅速调回视角,看到毒圈那边跑来了一个队伍。开着车,有三个人探出头来打迟妄,他已经找掩体躲起来了。
  桑榆看着快速行驶的车,开镜瞄准驾驶员的爆头线。
  开枪。
  漂亮的甩狙,对方没有三级头,直接被桑榆的AWM击倒了。
  驾驶员被击倒在地,车子也停了下来。
  里头的三人迅速下车跟他们对打,其中一个似乎还想给倒地的那人扔烟/雾/弹。
  但没想到树后的迟妄根本没想打药,他在桑榆枪声落下没多久便直接探头,打倒了一人。
  另外两人见情况不妙,马上找掩体躲了起来。
  从桑榆的角度打不着他们,于是她起身跳到了另外一个屋顶上。
  谁知刚趴下,树后的迟妄刚上去再次解决了一人。
  桑榆抿起唇,刚想着最后一个人头迟妄应该也能收掉,视线却无意间瞥到了他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偷摸过来的人。
  那人没有队友,独自一个人,已经架枪准备打迟妄了。
  桑榆皱眉,迅速开镜爆对方头。
  而这时,迟妄也在掩体后找到了刚才那人。
  两人的枪声交织在一起,对手应声倒地变成了盒子。
  桑榆跟迟妄都忙着打游戏,浑然不觉他们连收枪的动作都是同时进行的。
  直播间的人看到这一幕,纷纷扣起了问号。
  有表达震惊的,也有依旧在嘲笑的。
  但这些桑榆他们都看不进,两人都拿到了好枪,最后决赛圈赢得轻轻松松,火速开了第二把。
  直播到晚上十一点,桑榆准时准点去睡觉了。
  荣柏旬和纪星洋也关闭了直播,跑去吃夜宵了。
  迟妄坐在电竞椅上,他打开微博,刚想搜索桑榆的微博号,目光却被热搜吸引了。
  上面挂着一个:
  #疑似rk战队孟川澜开小号为PDS女选手发声#[爆]
  迟妄神色一愣,伸手点了进去。
  这才发现网友们已经整理出来了,一共有九张截图,看起来好像是在他们战队的官博下面回怼的。
  【没有十年脑血栓能让这女的打首发?】
  WSND:【不然找你?凡事照照镜子看自己配吗。】
  【妈的,找个母的来当一队狙击手是认真的?真TM晦气。】
  WSND:【妈的,出门看见公狗到处撒尿,真TM晦气。】
  【给爷整笑了,实在没人找路人也比这玩意儿强吧?】
  WSND:【真的吗,我不信TAT】
  【恕我直言,我上都比这叫啥什么Elm的强。】
  WSND:【狗见了你都要给你一巴掌大喊一句:二逼,少TM白日做梦了。】
  【楼上那个,Elm是你女朋友啊?一直帮她说话干什么?】
  WSND:【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有意见?】
  【你以为你谁,笑死,搁这伸张正义以为自己多牛呢?】
  WSND:【我是谁?看我昵称。】
  看到这,迟妄手指一顿,认真拼起那四个缩写。
  我、是、你、爹?
  孟川澜可真行。
  迟妄扯唇笑了起来,他把九张图片都保存下来,然后转去微信发给了孟川澜。
  【不认识?】
  这么发过去迟妄还嫌不够,于是学着孟川澜带了个表情过去。
  【真的吗TAT】
  等了会,手机一震,对面的消息马上进来了——
  孟川澜:【……】
 
 
第十八章 
  看到迟妄发过来的颜文字, 孟川澜嘴角抽搐一下,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真是焯了,怎么从这狗那发出来……
  这么恶心得慌呢。
  孟川澜把手机屏幕拉远点, 嫌弃地抬手打字。
  【你能不贩剑么?】
  迟妄:【过奖,没你贩得好TAT】
  “……”
  真想抽死这丫的。
  孟川澜正要打字怼回去,就看见迟妄发了一句。
  【真女朋友啊?】
  孟川澜扣了个问号, 【亏你想得出,也不看看年龄, 桑榆才18,我跟她相差整整五岁多好吗?】
  【我以为你饥不择食, 已经禽兽到了这种地步。】
  【去你大爷的。】
  发过去这句话,孟川澜立马又打了句“她我妹”,他按发送的手指微顿,看着那三个字沉默下来。
  其实桑榆刚出生那会,孟川澜一点都不喜欢他这个妹妹。
  原因挺幼稚的。
  因为他觉得爸爸妈妈的注意力和爱,全转移到桑榆身上,都不在乎他了。
  孟川澜记得很清楚, 桑榆是早产儿,她小时候身体不好总是生病。
  有次发高烧甚至差点烧坏脑子。
  那天放寒假, 只有他和桑榆在家。而在这之前桑榆就已经感冒了好几天,所以妈妈桑温榕下午去上班前特意嘱咐了孟川澜,要他帮忙照看一下妹妹。
  但他当时年纪小, 正是玩性大的时候。
  找了几个好朋友在家玩得不亦乐乎, 完全忘掉了还有个妹妹。
  直到晚上桑温榕和孟译下班,去桑榆的房间一看才发现她脸颊通红, 床上还有呕吐物。
  去医院的路上, 桑温榕急得都掉眼泪了。
  孟川澜现在回想起这件事, 满脑子只有父母着急的模样,医院消毒水的气味。
  以及他的手足无措。
  他虽然不喜欢桑榆,讨厌桑榆把爸爸妈妈的爱分走了。
  却从来没想过要她死。
  他是着急的,同样也是担心的。
  可当爸爸孟译把这件事的责任归咎到他身上时,孟川澜炸毛了,大喊着反驳:
  “我比桑榆大一点就必须要照顾她、让着她吗?!我本来也不喜欢她!以后也不会喜欢她!”
  这番话把孟译气得够呛,差点动手打他。

  后来还是妈妈阻拦下来,并且在桑榆脱离危险后找他谈心,试图讲道理。
  那次的谈话内容,孟川澜现在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
  他不服气,自然说什么也听不进。
  最后晚上回到家,孟川澜心里想着这件事,在床上辗转睡不着。纠结好久后,蹑手蹑脚地来到了桑榆的卧室。
  看到桑榆已经退烧闭着眼睛酣睡时,他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孟川澜当时还学着妈妈,摸了摸桑榆的额头。
  也只是做个样子安慰自己,毕竟他摸不准。
  说来很奇怪。
  桑榆从小到大都乖得不得了,她不像别的小孩一样闹腾,小时候知道自己给他们带来麻烦,会马上说道歉说对不起。
  有东西也不争不抢,拿到什么就是什么。
  家里的亲戚时常拿桑榆和他做对比,偶尔开玩笑会说:
  “你们家倒是奇怪,哥哥比妹妹脾气还大,娇气得很。”
  这就导致于桑榆每次跟姑姑他们家那些调皮的小孩玩时,就会被欺负。
  孟川澜气得血压飙升,每次回家都要说桑榆一顿,说完再教她反击、教她不要放任别人欺负自己。
  但到了下次结果却还是一样。
  桑榆的性格似乎天生就冷清,要说她缺心眼儿,太老实又算不上,因为桑榆在他面前挺会较真的。
  孟川澜不太记得是因为什么,只记得莫名其妙家里那些亲戚就说桑榆有问题,性格不正常,像个怪人。
  其实对于这种情况孟川澜应该要偷着乐,毕竟没人比他更讨厌桑榆了。
  可当第二次听见他们讨论桑榆时,孟川澜气得梗着脖子骂了回去,一个人跟几个人对骂,脖子红了也不罢休。
  后来妈妈桑温榕迫于无奈,还是带着桑榆去医院检查了。
  结果没有问题。
  显示桑榆的心理状态很正常。
  可那些大人却没有一个人关心真相,他们只看中自己的想法和感受,替医生擅作主张地给桑榆诊断为“情感淡漠症”的病。
  还给自己的小孩灌输一些奇奇怪怪的思想。
  孟川澜觉得他们简直不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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