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他们也没有专业的工具啊。
可是顾灵却笃定地说道:“打井是很难,所以说吃水不忘挖井人,只是如果我们能够成功的话,以后就不用为了淡水发愁了,在岛上的时间还长,试一次,也许方便很久,为什么不去试试呢?”
她这样一说,大家都被说服了,于是顾灵拿出来笔跟本子,凝眸回想起她上辈子了解过的关于打井的知识,很快就在本子上记录下了,写写画画好半天,这才分工出去。
对于打井这个事,大家都有些激动,毕竟自身从未经历过,既觉得顾灵不太可能做得到,又期待着顾灵能做到。
顾灵指挥着男知青在地上先挖一个小坑,而后往坑里倒一点水,双手将一根很结实的老竹子垂直塞入坑中用力往下摁,再用力提起来,而后再用力往下摁,反复地这般操作,并不断地往坑里加水……
这个过程听起来很简单,实际上非常耗费人的耐心。
因为用竹管往地底下摁是一件很累人的活儿,且这操作看上去根本不可能打得出来什么井啊!
牛大伟比较胖,这会儿累得脸上发红,忍不住说:“顾灵!你之前是带着大家做了不少有用的事儿,可挖井这个事儿我觉得你是不是弄错了?这样怎么能挖的出来井啊?!这马上把人累死了!”
其他人也累,纷纷扭头去看顾灵的反应,顾灵却神色自如:“继续加油吧,总不能半途而废。”
她想了想,又说:“大家别放弃,晚上我给大家包饺子吃!”
这一句承诺成功让所有人又有了力气,于是,一伙人又抓着竹竿反复地往下摁,用力拔起来,加水,直到顾灵预估竹竿已经进入了十米这才叫停。
而后,她让男知青把竹竿全部扒出来,牛大伟一脸不可思议:“好不容易摁下去的,又扒出来?”
只是最终竹竿还是被扒出来了,地上就出现了一个井眼,顾灵把另外一个处理过的里面全部都打通的竹管装进那个井眼里,再在最上方塞入用竹子自制的活塞与拉杆。
其他知青一个个累得都够呛,却都眼巴巴地看着顾灵,只见顾灵把活塞与拉杆装进去固定后,而后一推一拉反复几下,竹管内猛地涌出来许多水!
那水混合着泥水,并不干净,却是实实在在的地下水啊,周城忍不住感叹:“有水了!我的个老天爷,真的有水了!”
李海霞眼睛一热:“咱累一下午也是值得了!以后淡水总算是不愁了呀!”
顾灵再反复推拉几下,竹管里冒出来的水逐渐变得清澈起来,三个男知青直接捧着那水洗脸,大口大口地喝,都不约而同地称赞:“这个地下水比咱们从山上引流下来的还好喝!甘甜清冽,而且凉凉的,跟冰镇过一样,顾灵,你真是太厉害了!”
这水确实是好喝,顾灵那竹筒做的杯子接了一杯,忍不住一口气喝完了!
这样纯自然的水,比几十年后被电影明星吹爆的昂贵矿泉水还要好喝,连过滤都不需要了,带着一丝丝的甜,清冽爽口,秒杀所有的饮料!
打井成功,让知青队的人都欢呼雀跃,宛如过年!
这天,大家轮流去搭建的洗澡间里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再也不用舍不得用水,想洗多爽快就洗多爽快!
顾灵洗完澡,就跟李海霞一起去张罗着包饺子,她负责调馅儿,李海霞负责擀饺子皮,其他知青负责包。
当然,他们饺子做的也多,留了一部分给那些驻守海岛的士兵吃。
新鲜包好的饺子,饺子馅儿鲜嫩多汁,饺子皮爽滑可口,吃一个都是享受,顾灵吃完饺子也不用操心厨房收拾的事情,其他知青会去做的,她只负责做饭。
忙活一天,顾灵回屋休息去了,趁着天没黑,把她带来的她妈妈曾经写的工作日志拿出来看了起来。
夕阳如火渐渐褪色,陆言辰带着一群驻守兵从岛上深处回来的时候,一群人几乎都要蔫了。
午饭吃的知青队伍的肉,也早就消化了,一个个也都知道,晚饭肯定要吃干粮了,或者是把土豆鱼啊啥的扔火堆里烤一烤充饥,他们的日常都是这样过的,因为这附近大大小小不少岛屿,都需要巡防,不可能逗留在哪个岛上的,更没有时间去研究怎么能吃的好吃的爽。
可民以食为天,谁不想吃的好吃的痛快啊?
丁绍阳忍不住暗暗吐槽,吃的不好也就算了,喝的也不好,岛上淡水少,如果巡防的时候恰好没有经过水源,只能凑合喝自己水壶里的水,可这一路上水壶里的水也没了,等会儿只能看看哪里有椰青够两个砸开喝椰子水了!
只是有时候人渴的时候,不想喝任何甜滋滋的东西,只想喝水!
一行人到了驻扎帐篷的地方,一个个都疲惫地坐了下来,陆言辰面上看着淡定得很,仿佛刚刚不是走了一下午而是站起来简单晃悠了一圈而已。
没人知道,他腿上疼得厉害,纱布似乎都黏住了。
陆言辰一行人的帐篷离木屋不算远,李海霞听到动静,赶紧地把特意留的饺子送了过去,另外又送了陆言辰一碗煮好的药草水。
“陆连长,我们知道你们巡防很辛苦,也不能帮什么忙,晚上做的饺子给你们留了些,这样也省的你们晚上再弄吃的了。另外就是你腿上不是有伤吗?这碗是草药水都是清热解毒的,顾灵认得草药,我们平时偶尔预防感冒什么的也都会喝,效果很好!”
她本身是容易感冒的人呢,来了岛上淋雨干活啥的,倒是一次都没有感冒,所以李海霞觉得这草药水效果很不错。
谁知道陆言辰抬手接住那草药水的碗,眸色暗了暗,也像是松了口气。
他还以为顾灵跟别人不一样,但看起来,似乎也没有不一样。
所以,陆言辰唇角含笑,心情好像不错:“替我谢谢顾知青,不过以后不必给我费心弄这些草药水,我们当兵的皮糙肉厚,扛得住。”
说完,他端起药碗,明明苦得要死的草药水,他咕咚咕咚一饮而尽,跟喝白开水似的!
李海霞愣了下,想到关于陆言辰的传说,他最讨厌跟他套近乎的女知青,自己离过婚了,跟他们打交道不怕被人说三道四,可顾灵是多好一未婚姑娘啊,怎么能被误会?
于是李海霞硬着头皮说:“陆连长,这药草水不是顾知青给您的,她忙的很,一下午都在研究怎么打井,帮我们出主意才打了一口井呢!”
前半句话,让陆言辰再次尴尬,原来他竟然误会了。
只是后半句话,让陆言辰微微震惊:“打井?”
可以说每一个来岛上的知青,包括他们这些巡防战士,都没有想过打井的事情,因为打井实在是太麻烦了!对比之下还是找淡水水源更方便一些!
但等陆言辰走到那简陋的水井跟前,试着推拉了下活塞跟拉杆,一股清澈干净的地下水汹涌而出,蔓延到他脚下!
晶莹剔透的水,惹得陆言辰身后的那群兵惊呼:“水!有水了!哈哈哈!太好了!兄弟们,来喝水啊!”
那水,随着推拉的动作一次次汹涌而出,陆言辰蓦的看向木屋,他想起来今日第一次见到顾灵的时候,她清澈的双眸,正如这水流一般,能轻而易举地涌到人的心里。
那是一个让人不可思议的姑娘。
这个晚上巡防兵们宛如过年,一个个兴高采烈地吃着饺子,喝着新鲜甘甜的地下水,嘴里反反复复地都在夸赞顾灵。
陆言辰一声不吭地干掉了一大碗饺子,人在饥饿的时候,恰好遇到一碗美味到难以描述的饺子,他想控制着速度,却发现自己难得地无法克制地大口吞咽着,既想快点咽下去,据为己有,又怕咽得太快,口腔还没有完全体会到饺子的美味。
放下碗,陆言辰下意识地感叹:“太好吃了!”
旁边丁绍阳打了个饱嗝,没听清楚,于是赶紧回头问:“老大你说啥?太啥?”
陆言辰瞥了他一眼:“太干了,得喝点儿水。”
吃完饺子,暮色四合,大伙儿也该收拾收拾睡觉了。
陆言辰弄了点水,打算找个僻静的地方自己处理下伤口。
他发誓,自己不是故意的,他真的纯粹是来处理伤口的,却撞到了手底下一个叫张强的人正在跟顾灵说话。
张强激动得很,站在木屋后面的一棵树旁,紧张地对顾灵说:“顾知青,我,我虽然是第一次见你,但感觉你真是个特别好的姑娘!我家是南岸市的,家里还有一个妹妹,我今年20,我,我……”
顾灵笑了笑:“我今年23了,比你大不少呢。”
张强一愣,下意识说:“女大三,抱金砖……”
顾灵暗道失策,又委婉说:“不不,我好像记错了,我似乎是26,只是长得看起来年轻。”
张强顿了顿:“那,那抱两块金砖?”
顾灵看着眼前这个愣子,干脆直说了:“我不打算往那面想,不好意思了。”
可张强却一根筋,干脆直接死缠烂打:“顾知青,我知道你也许看不上我!但我是真的对你一见钟情,我喜欢你,就算你不答应我,但是我也要追求你!除了你,我这辈子不会喜欢上任何一个姑娘了!”
说到这,陆言辰都有些愠怒了,他竟然不知道他手底下还有这样的人,明明对方都拒绝了,还这样,这不是耍流氓么!
顾灵也没了耐心:“是吗?那好巧,我这辈子也不想喜欢上任何男的,我看见男的就烦。”
张强瞪大了眼:“你……你……你看见男的就烦?我不信!那你看见我们老大呢?我就不信你看见他也烦!你就是看不起我!”
顾灵轻笑一声:“我看见他更烦,好了,流氓罪不轻,如果你继续骚扰我的话,不需要我动手,你们老大兴许就不会放过你。”
她说完转身就走,陆言辰觉得腿上莫名中箭了似的,猛地一疼。
看着顾灵走远了,张强还想去追,陆言辰怒不可遏,上去一把揪住张强的领子就给人摁趴下了!
“小兔崽子!骚扰人女知青,你他娘的可真厉害!”
“你骚扰还带上我!你他娘的是厉害他妈给厉害开门,厉害到家了!”
张强大惊,赶紧抱住头连连求饶。
当然,这一顿暴打还是没有逃得过。
连带着处分,正式道歉。
作者有话说:
《我看见他更烦》
陆言辰,卒,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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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陆言辰把张强教训一顿揪回去帐篷, 命令他好好反省,明天一大早好给顾灵道歉。
很快,岛上安静下来, 只有风吹过树叶沙沙的声音, 以及一些小动物悄悄溜达路过的动静。
所有人都进入了睡梦中,陆言辰腿上的伤隐隐作痛, 疼到难以像往常一样沾枕头就睡。
迷迷糊糊中,听到父亲的痛斥:“婚姻大事, 本身就是父母给你安排的, 我们看上的姑娘,样样都是顶好的!你到底是哪里不满意?”
梦里, 他梗着脖子跟父亲叫板:“样样都是顶好的?难不成是天仙?我要是不喜欢, 就是天仙我也不要!”
话音才落,一个姑娘低着头从他父亲身后走出来, 陆言辰冷淡地望过去,那姑娘一抬头, 他却愣住了。
姑娘白皙灵动,似雪中兰花,一双眸子清澈宛若盈满湖水, 竟然是顾灵!
旁边父亲冷哼一声:“怎么, 不说话了?哑巴了?”
陆言辰愣愣的, 嘴巴跟被缝住了似的, 下一刻, 他蓦的睁开眼, 浑身大汗, 才发觉方才是梦!
男人朝自己脸上拍了两下, 吐了一口气, 这才闭上眼继续睡去。
*
遥远的小城里,顾娅辗转反侧。
她心灰意冷,躺在床上回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那天梦中修改了剧情用了月石,想着让野牛撞上顾灵,树林子里长大的野牛,顾灵就是个铁人也经不住那么一撞吧?
第二天醒来,她千小心万小心,护着自己的脸,生怕再挨谁的耳光。
谁知道顾灵的闺蜜林惠宁竟然找上门来!
林惠宁的爸爸跟顾娅的婆婆是老同学,林惠宁先是恭敬地喊了一声阿姨,而后就冷冷地质问顾娅:“顾灵是替你去的海岛做知青,为什么要替你去,你心里也都清楚!她现在在偏远海岛上辛辛苦苦地建设祖国,可我却听说咱们小城里都在传顾灵的坏话呢,有人说她之所以去海岛当知青,是因为跟男的乱搞大了肚子,不去当知青活不下去了!这话传得乱七八糟的,我到处打听,总算找到源头了,我还真的没想到,是顾娅你这尊大佛传出去的,你还有没有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