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金銮梦里见小仙君居然摸了把自己的额头,还含情脉脉的,被迷得失了智,抱着他就狠狠亲了一口,“仙君你好香香,再来一口!”
“唉哟——”
岳金銮突然疼醒了。
她睁眼,看见自己坐在地上,尾椎骨都快被摔断了。
秦恕又回到了十二岁的模样,冷眉冷眼、居高临下盯着她看,还捂着自己的脸颊。
梦来得快去的也快,醒来她便不留什么印象了,只依稀记得梦里有个长得与二十岁秦恕一模一样的小仙男。
岳金銮揉了揉尾椎骨,“我怎么在地上了,你捂着脸干什么?”
椅子也摔在地上,估计她就是从椅子上掉下来的。
秦恕脸色深沉,“你刚才亲了我,你全忘了?”
岳金銮茫然地摸脑袋,“唔,好像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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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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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秦恕耳尖红了,脸却苍白,“你不记得了?”
不知道为什么,岳金銮忽而觉得,他像被人强占了清白似的。
可她当真不记得了。
她承认,那梦里的仙君的确是美,的确是香,可她到底是一个要体面的人,怎么会控制不住自己强亲他?
岳金銮把椅子扶起来,又坐了上去,比谁都委屈,“我确实不记得了,我怎么可能会亲你,你可是我的好兄弟。”
她刚刚坐好,椅子被秦恕一抽,整个人又摔在了地上。
岳金銮冬衣穿的绵实,才不至于摔疼了,她咬咬牙又爬了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不敢再坐了。
她终于知道自己梦里是怎么摔的了。
秦恕推的!
秦恕冷笑一声,“你再说一次,你不记得了?”
岳金銮:……
她身体里拥有一个十五岁的灵魂,虽然不算特别成熟,可也不会对十二岁的秦恕见色起意。
她是恶霸,又不是禽兽!
岳金銮低着头,绞了绞手指,眼泪都快被问出来了,“可是我真的不……”
她突然不敢说下去了,因为脖子里多了只手。
少年的手又冰又冷,瓷玉制的一般,冻得她温暖的小颈子一哆嗦,往毛领里陷了陷。
呜呜呜,又来了又来了,这人怎么这样!
秦恕的指尖搭在她颈脉上,随心跳而起伏的脉络,在他指腹下柔弱地跃动着。
岳金銮的脖子生的又细又白又软,像白玉糕做的,轻轻一捏便会粉碎。
他比上一回留了力道,指尖松松地搭在其上,只做了一个威胁的手势。
——可能是怕玷污了他清白的人死了,他就被白占便宜了。
秦恕冷声:“你再撒谎?”
“我没有——咕!”岳金銮被掐得咕叫了一声。
秦恕拇指抵着她的喉结,但凡听见他不想听到的话,都会掐一下她的声带,然后岳金銮会“咕”一下,紧接着发不出声音了。
他拇指松了几分,目光沉冽,“老实交代。”
岳金銮气得呜呜叫,“我怎么可能亲你——咕!”
秦恕掐住。
“秦恕你这个坏蛋——咕!”
秦恕再掐。
“我疯了才会亲你——咕!”
秦恕又掐。
咕了好几下,岳金銮也累了,狠狠瞪着掐着自己声带的秦恕,心里升起一股壮士赴死的悲壮,脸色突变,讨好地蹭了蹭他的手。
秦恕于是松开拇指,淡淡道:“最后一次机会。”
岳金銮闭上眼睛,认命道:“对,是我亲了你,我罪无可赦!”
她实在不想再鸡叫了!
还不如直接把她掐死算了,这个臭秦恕,怎么比老鼠还讨厌!
秦恕这才松开手。
察觉到颈上的威胁不在了,岳金銮长舒口气,谁知脸上一凉,秦恕的手落在了她的脸庞上。
秦恕虽然才十二岁,指尖已有了薄茧,倒比他指节更有温度些。
岳金銮瞪大了眼睛看他,不知道他又要耍什么花招。
秦恕却只是摸了摸她的脸。
温柔的、轻轻的摸了摸,好像在记一样东西,留一个痕迹。
他的目光很深,漆黑的眸里好像涌动着别的什么,岳金銮屏住呼吸,不敢动弹。
她看见秦恕的唇珠,颜色淡,但形状煞是好看,像一粒悬在唇央的花蕾,岳金銮突然伸手,摸上了他的唇,指尖轻轻戳了一下那粒小唇珠,傻兮兮道:“手感还不错。”
秦恕:?
他的脸色微微变了。
岳金銮立刻收手,狠狠打了一下自己不安分的爪子,故作大度道:“好了好了,别生气了,不就亲了你一下吗,念叨这么久,你是不是还嫌不够,没关系,我这个人唯一的优点就是大方,买一送一,再亲你一下!”
秦恕:??
岳金銮才不管那么多,她只想着赶紧哄好眼前这尊大佛。
一个亲亲罢了。
她严肃地抱住秦恕的脸,迫使他低下头,然后郑重地像完成神圣的加冕般,在他眉心亲了一口。
秦恕:???
他板着脸,直起身体,耳根通红的看着岳金銮,“你——”
秦恕唇珠稍抿,长眉轻拧,迟疑良久,好像想骂人,又骂不出什么,垂眸轻声道:“咳,你虽然年纪小,可也不要乱亲。”
秦恕说得很委婉,但岳金銮听明白了。
意思就是她亲错了,秦恕不要她亲!
惹祸了——
岳金銮小身板一凛,嘴角扯出个无辜的笑,小手规矩的别在身后,“好好好,我知道了,我下次一定亲别人。”
她朝着秦恕九十度鞠躬,大声道歉,“对不起秦恕,我再也不亲你啦!”
小姑娘的声音又清又甜,如同敲玉。
秦恕面容一滞,错愕地看着她,胸口沉闷半晌,鼻尖溢出气笑来,“你亲了我还想亲别人,岳金銮,你是色中饿鬼吗!”
岳金銮一看他生气,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吓得转身就跑。
亲也不是,不亲也不是,这个善变的男人到底要怎么样!
岳金銮腿短,秦恕沉着脸,三步并两步便追上了她。
他单手一提,拽住了她的兔毛领子,犹如追命修罗,音色森然,“题目还没做完,你想去什么地方,去亲谁?”
“不不不,我不做题了,我也不亲了,你放过我吧!”
岳金銮犹如待宰的大肥兔,一脸惊恐地抱着秦恕的大腿。
却还是被一点点拖进了殿里。
殿门“砰”一声关上,门里很快便传来了岳金銮的哭声。
姮娘站在殿外,好像完全听不见一样,笑眯眯的,“两位小主子相处的可真好呀。”
·
岳金銮在常宁殿补习班恶补了三天,回去时消瘦了一圈,人已经神志不清了。
口中还呆滞的念着九九歌。
“六九五十四、七九六十三……九九八十一。”
岳贵妃看着她写得满满当当,没有一道错题的算术题册,喜极而泣。
岳金銮好几日都没缓过来,不用岳贵妃禁足,她便已沉浸在奥妙的算术中无法自拔了。
这阵子下了初雪,外间愈发冷了。
宫外那些个贵族成日里在家闲的长草,一见下雪了,都兴致勃勃要弄个什么烤肉宴,办在郊区的温泉庄子里,借用的是越国公家的地儿。
岳金銮听说了,可她不想去,有些贵族闺秀一向是不爱同她顽的。
长得没她好看,还总爱酸不溜秋的说她坏话。
但卫燕礼一道请柬送到她面前,她不好不卖这个面子。
卫燕礼便是越国公的长子,没入宫前,岳金銮之前与他一道上树掏鸟蛋,下水捞小鱼过,是实实在在的青梅竹马。
实则他们不光请了岳金銮,也请了江犁雨,还有几位皇子殿下。
赴宴那日,姮娘一早便把她叫起来梳妆了。
她穿着件云锦圆领长袄,下系蜜腊黄底缕金柿蒂纹裙子①,赤金掐丝的镯儿戴了好几个,发上别着金丝银杏的钗环,发如乌丹、眸如点漆。
姮娘又往她眉心贴了眉小金芙,花瓣舒展,甚是好看。
岳金銮对着镜子臭美了好久,才去正殿给岳贵妃请安。
岳贵妃身有寒症,入了冬便虚弱,正殿里炭盆烧着,汤婆子煨着,可她脸色还是苍白。
就着小豆的手服了药,她笑吟吟看着走进来的,一身黄澄澄的岳金銮,拉着她的手左看右看,“我家阿柿真好看。”
“姑母的手怎么这么凉呀?”岳金銮爬上榻,将她的双手放在自己的小袄里,“姑母,我今日不去了好不好,我在宫里陪着你。”
她本也不太想去。
岳贵妃摇头,点她眉心,“打扮的这样好看,还是去吧。燕小公爷正等着你呢,自打入宫后,你们都没怎么顽过了,趁今日玩个痛快,去吧去吧。”
她挥挥手,将岳金銮推走。
岳金銮一步三回头,才迟迟走了。
她与几位皇子一道出宫赴宴。
太子自有座驾,也不屑与他们几人同坐。秦修觉得宫外那些人都是傻子,同桌吃饭等同侮辱他的尊严,不去。秦恕素来不参加这些宴会。秦晋还小,才五岁,整日里只会玩泥巴咯咯笑,自然也不去。
因而一道走的只有秦珩。
马车停在宫门口,岳金銮坐上马车,果然看见秦珩。
她眉眼一团盈盈和气,大抵是今日穿的太温柔,唇红齿白的模样太好骗人,怎么看都不像从前那个小恶霸了。
岳金銮伸手,纤细如笋尖的小手招了招,“秦珩,拉我一把!”
秦珩想伸手,另一侧,有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更快得伸了过来,五指散漫地平展开,连掌心的纹路都根根分明,秀气好看。
这不是秦珩的手。
岳金銮愣了一下,循着手往上看去,见秦恕居然也坐在马车里,淡淡望着她。
——他怎么也来了!
岳金銮胆怯的舔了舔唇面。
她还记得那三天是怎么在常宁殿里遭受恶魔补习的。
秦恕简直就是算术的化身,太可怕了。
她选择假装无视秦恕,战战兢兢的把目光投向秦珩,小手更激烈的晃了晃,“秦珩,快拉我快拉我,来不及了!”
秦珩连忙伸出手,岳金銮一把抓住,心里踏实许多。
她展颜一笑,还未来得及开心,便听秦恕淡淡道了一声:“二哥。”
秦珩闻言转过头去,“怎么了?”
秦恕的手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等着岳金銮搭上来,他语气很平,“把她的手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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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秦恕:我劝你把她的手给我,否则我把你头拧掉。
秦珩:?
①长袄和裙子和镯子和发饰的名字来自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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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秦恕这声音不知为何有种命令的味道。
秦珩下意识松开手时,突然一怔,反问,“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简直莫名其妙,他刚才入了魔了,居然遵从本心要去听秦恕的话。
他可是个弟弟!
秦珩非要和秦恕唱反调,一用力,把岳金銮拽上马车,得意洋洋,“阿柿自己要求的,你强求也没用!”
岳金銮坐定,整理了一下裙子,扯他衣角,“好了好了,别说了。”
你弟弟他是恶魔种子,可不会因为你年纪小就不记仇。
不过岳金銮的确不记得上辈子秦珩有什么坏的结局。
似乎是娶了个娇妻,生了对儿女,当他逍遥快乐的齐王去了,秦恕并没有针对这个耿直小伙。
虽然岳金銮年纪小,但秦珩很听她的,立时收声,和她坐在一起。
他们俩在宫里是最好的玩伴,平日里有个什么宴会活动,也都坐在一起,除非男女分席。
岳金銮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秦珩身材结实,她要是坐累了,还能靠着他眯一会补觉。
岳金銮想着,身子便朝着这个现成的人肉大软枕靠了过去,岳贵妃批评过她坐没坐相,坐在什么地方都要找个东西靠着,软骨头。
秦恕突然叫她的名字,“岳金銮。”
岳金銮刚要眯上的眼睛猫一样瞪圆了,“哎?”
秦恕前倾身子,还是握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