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同人)潘金莲进门后我黑化了——姜葶
姜葶  发于:2022年07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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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右这俩厮会成其好事,要个俩三日,到那时,我爹爹真有个万一,不得已还得我走趟姚家。
  进了苗家的门,跟苗大娘招呼一声,就听见苗秀秀在她屋里喊我。
  我端着笸箩进去,看她正歪在炕上做针线,见我进来,便挪了位置,让了让。
  我放下东西,做起绣活,见她筐里多了好些针指物件,问道:“秀秀,你也忒厉害,做的恁多,我这多少时日才能绣的两方帕子。”
  苗秀秀没抬头,只顾着手里活计,道:“没得法子,我哥要娶亲,家里还差些银子,不多做些,哪里有银钱。”
  我笑笑,像我们这样人家,女孩儿不值钱的,得为了家里做多少牺牲。
  我道:“罢了,咱每庆幸几分,不像惠香,被卖进大户人家做丫鬟,生死由不得自个儿,我挺念着她。”
  说着,便有了几分凉意,透进骨头缝儿来。
  苗秀秀与我,以及惠香,小时原是玩做一处的,惠香家不大好,爹死了,娘拉扯着几个弟妹,她是大姐的,家里实在没办法,她娘把她卖到县里乔大户家做丫鬟,得了几两碎银,只是大户人家阴私事多,惠香没时运,毁在内宅里头。
  如今,只剩下我与秀秀两人,每年惠香忌日,偷偷烧纸钱与她罢了。
  我只顾想着事儿,手里绣活不停,未曾注意苗秀秀许久不说话,与往日嘴里放炮仗的欢脱性子完全不同。
  等我绣了只水鸭子,伸了个懒筋,瞧见苗秀秀两手不曾动一下,泪珠儿簌簌落下来,跟水帘似的。
  我惊道:“哎我的乖儿,瞧这是怎的?好端端哭个甚么?”
  慌的我忙不迭拿帕子与她擦。
  许是我嗓门大了,外头听了动静,有人进了来。
  苗大娘看着女儿,又看看我,为难道:“迎儿,你劝劝秀秀,咱与你苗爹爹没办法,媒人来说,那边要张黑漆欢门描金床做礼,多少要二十两银子,咱每拿不得出来,就找了门户,让秀秀进去做个丫鬟,两年后,我定想办法把她赎出来。”
  我听了这话,心不觉更凉了。
  前世我不曾记得苗秀秀有这一遭,难不成因是我回来,有变数了?
  我道:“大娘,你是把秀秀往内宅送,还是伺候老爷少爷?”

  无论哪一样,都不是好的,内宅若是在主母跟前,只要听话不作妖,多少能撑到家人来赎,若是伺候老爷少爷,没得人品的,少不得被作贱,毁了身子,到时怎的死都不知道。
  苗大娘忙道:“不是,我都问清楚了,那户是新到咱们清河县,家中没得老爷夫人,只一位刚束发的少爷,为人甚少言语,身边嬷嬷说,想找个性子活泼些的丫头,就相中咱秀秀。”
  苗大娘又道:“那老嬷嬷还说了,秀秀不做多少活计,每日只在少爷跟前伺候就成,我的儿,就当娘欠你这回,等你嫂子进门,娘一准儿让他们多做活赚钱,把你赎出来。”
  这么一说,我这心,更如大雪封山,彻底冻住了。
  我看着秀秀,她确是性子欢脱,一条紫石街,就没有她去不得的地儿,没成想却被人瞧上。苗秀秀抹了把泪,哽咽道:“娘不消说了,我去。”
  前世一遭,我没记错的话,也就这两年,苗秀秀嫁了屠夫,生了大胖小子,一家子尚算过得不错,等我从姚家出嫁,我俩还时常做一处,只这回,怎的却要进府,给个少爷当丫头。
  我道:“秀秀,你别怕,将来你一定能嫁个好人家,天天吃肉,生个大胖小子的。”
  苗秀秀本是哭着,猛然听我这话,噗嗤一声笑开来,笑骂道:“恁个小妮子,就知道吃!天天吃肉,不知道的人以为我多嘴馋哩!”
  你可不就是嘴馋么,我暗自嘀咕,自打偷摸赚钱,我在外头买吃食,哪样少了她,一个肉包子掰两半与她吃,小没良心的。
  见我撇嘴,苗秀秀总算收了泪珠儿,一把抓着我的手,央道:“好啦,迎儿对我最好了,以后我但凡在那户家里得了赏,有好吃的,我一定不忘你。”
  我道:“这才是人说的话。”
  末了,我又提了一句:“你真的会嫁给好人家,他会对你很好很好。”
  希望这辈子,秀秀还是嫁与那屠夫,不甚大富大贵,却不曾缺衣少食,已是足够。
  苗秀秀叹息道:“我也不做那处想了,且走着瞧吧。”
  秀秀重新穿针引线,随口说了句:“还没问你,你爹爹新进娶的媳妇,对你好也不好?”
  这话问到我心坎上了,只她自个儿也有事在身,我却不想把这醪糟事儿说了,凭白费那劳碌操心。
  我道:“总比不过我亲生的娘。”
  苗秀秀苦笑:“谁说不是呢,后娘总比不得亲娘来。”末了,又往外头瞧一眼,压低声音道:“我听我娘说,你那后娘,成日家门口坐着,露出那对小金莲来,勾引外头浮浪混子,排词弄曲的,好不张致。”
  我道:“我理会的了。”
  苗秀秀顶看不上潘氏恁个做派,道:“我瞧着也没人提点你爹爹,少不得要被人说道了,到时真有甚么,没得你爹丢脸面。”
  又道:“你是不晓得那婆娘,说甚么‘一块好羊肉,落入恁个狗嘴里’,说这话也不嫌臊得慌。”
  把事儿想通了,苗秀秀爆炭性子又回来了,也不忌讳我在,就捡着话骂潘氏。
  连苗秀秀这丫头子都知晓潘氏种种,恐怕这条紫石街上,来往邻里,说的更是难听了。
  我抿唇笑笑,转了话头,道:“秀秀,等我绣了这荷叶儿,你领我瞧瞧那户人家罢。”
  “将来你进了那处府邸,大抵不能常出来,我得闲了,自寻你耍去。”
  我已没了好友惠香,不想连秀秀也没了,即便我做不得许多,能常见她多提点,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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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解析
  1、篱牢犬不入:篱笆编得结实,狗就钻不进来。比喻自己品行端正,坏人就无法勾引
  2、东京:宋朝皇城
  3、张致:模样
  4、自有分说:自会给个说法
  5、姣婆遇着脂粉客:一个爱漂亮爱到不要脸的又厚脸皮的女人正好碰见一个懂得\"欣赏\"她的男人
  6、没时运:没运气
  7、恁:那样、这样(下同)
  8、小金莲:指裹小脚
  9、浮浪混子:浪荡子弟
  10、一块好羊肉,落入恁个狗嘴里:引自原著第二回 。
 
 
第4章 陆家少爷,陆辰卿
  我往后门归家,刚到门帘下,恰巧碰到潘氏上楼,看样子没瞧见我。
  看时辰,该是她歇晌午时候。
  我放下笸箩,复又出门,苗秀秀已经在街上等我了。
  半个时辰后。
  我俩牵着手,看着眼前苗大娘口中的高门大户,不由面面相觑。
  我道:“秀秀,你确定没寻错地儿?就是这处?”
  苗秀秀认真点头,指着木门上挂着牌匾,上头龙飞凤舞写了陆府二字。
  苗秀秀道:“我娘带我来过一会,我记得这牌匾,准错不了。”
  虽我不识字,那牌匾上的字我也不认得,只觉得写这手好字的人,必定心胸极疏朗的,不然没得那意境。
  瞧瞧,我倒学会叹词论调来了。
  我苦笑,侧首望着几丈外,一面墙上冒出头的蔷薇花,此时含苞待放,万绿丛中点点粉白。
  正是如此巧,秀秀要做活的主家,竟是姚二叔家的邻居。
  我道:“既是在这里,以后咱每说不定时常见,且回去,我请你吃蜜饯金橙子泡茶,要也不要?”
  苗秀秀一听吃的,眉眼弯弯,立马伸出两根指头,道:“要!且要再吃个松花饼,绣了一天活儿,我都饿了。”
  说着,两人经过姚家门口,我频频往里头看,既是关着门,我还是期望立马就有人能打开,再见他们一回。
  苗秀秀道:“这是甚么花儿?好香啊,迎儿你等着,我摘了与你戴。”
  话不说完,这猴儿已三两下爬上墙,登时薅下几只粉白蔷薇来。
  我唬了一跳,忙喊道:“你快下来,且别摘那花儿,那……”
  “谁在偷俺家花儿!好不要脸!”
  一声公鸭嗓从姚家院子里喊开来,并一条小奶狗的叫唤,如此两厢对比,当真是好笑。
  我听着这声,只觉无比亲切。
  苗秀秀正骑在墙上,手里攥着几多半开未开的蔷薇,屁股一撅,高高跳下来,拉着我就要走。
  “偷了东西想跑?小花咬她!”
  门吱吖一声开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怒气匆匆跑出来,前头还有只正退毛的黄毛狗,这一块那一块,好不难看。
  我却知道,这狗难看是难看,脾气却暴躁的很,跟它主人一个样儿,物似主人型。
  我一把扯住苗秀秀,道:“别跑,不用怕。”
  苗秀秀立时躲在我身后,把花藏住,生怕别人瞧见似的,又不时盯着那小花狗猛瞧。
  我不禁好笑,小丫头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狗。
  “你个贼没脸的小偷!偷我家花儿,我要拿你去见官!”少年穿着青布绸衫,板着一张脸打量我与秀秀,似乎就要叫官兵拿人了。
  苗秀秀探出脑袋,道:“你这人真没劲儿,不就拿你两朵花儿,就骂骂咧咧,好没意思。”
  少年顿时怒了,指着苗秀秀手上,道:“两朵花儿?你瞧瞧手上有多少!”
  我打眼瞧去,好家伙,怕是有十来枝吧,秀秀你这手咋恁个快,扯这许多做甚?
  苗秀秀没话了,扯着我的袖子使眼色。
  我咳嗽一声,谦意道:“哥哥息怒,想必你是姚家大郎姚方吧?”
  经年不见,姚大哥安好。
  姚方奇道:“你认得我?”
  我道:“认得,我是街前买烧饼武大的女儿迎儿,我叔叔武松,与姚二叔却是识得的。”
  我又道:“我曾听叔叔提起你,说姚二叔家大郎书念的好,将来在场上一定大有前程。”
  姚方听了,打量我一番,道:“卖烧饼的武大叔我却知道,只你怎的就肯定,我却一定是姚大郎,不是姚小郎?”
  我暗骂了句,这小子从前往后都不好糊弄,怪道将来前途无量,也是他该的。
  我笑了笑:“叔叔说姚家大郎手不释卷,时常去哪儿都拿着书,所以我一看就知是你了。”
  我指了指他手上那本书。
  姚方顿时松了脸,又问:“武二叔真恁个说的?”
  我道:“是,他前些日子归家了,如今又往东京干事,还叮嘱我家中若有事,可来找姚二叔。”
  武松与姚二叔的交情是怎的来的,我知道的不多,大约是姚二叔少时常被人欺负,叔叔武松挺身而出,少时的交情,总恁的让人说不清。
  姚方道:“看来真是武二叔家的,既这样,你等进来坐,我娘煮了绿豆粥,吃上一点。”
  “且不用了,谁要吃你的粥,我家有的是,”苗秀秀这妮躲在我身后怂的很,嘴皮子却不肯让步,直接回绝了姚方。
  我赶紧拽着她,朝姚方笑笑:“姚家哥哥别听她说,我听叔叔说,大娘子的绿豆粥做的极好,放着蔷薇花,很是香甜可口哩。”
  姚方眉头一挑,道:“这也是武二叔说的?”言语间颇有些得意。
  我连连点头,回身低声与秀秀交代:“你且少说话,你那主顾就在隔壁,姚方肯定知道些许邻里之事,我们坐坐,多少打听些陆家行事做派,为着你将来晓得不?”
  被我这么一点,苗秀秀咽了咽唾沫,许是想通了,又或是想那绿豆粥到底有多好吃,可看着小花狗不敢动弹。
  姚方见状,笑了:“怎的?怕狗呢?还敢摘俺家花不?我放小花咬你。”
  我苦笑:“姚家哥哥,不知大娘子在不在家?姚正呢?”
  姚方朝小花狗招手叫唤,那狗呲溜一下窜到我脚边,汪汪叫了几声,苗秀秀尖利的叫声差点刺得我脑袋嗡嗡响。
  自作孽,不可活啊。
  姚方乐得哈哈大笑,道:“我娘带弟弟上香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既是武家妹妹,且进来吧,那花儿却不能摘了,我娘要骂人的。”
  秀秀都快要贴我身上了,我拉着她,几步进了姚家大门。
  依旧是往日摆设,进门左边一大簇蔷薇花,花架便种着一颗白玉兰,玉兰树下摆着石桌石椅,姚方正是在此处温书,为来年科举做准备。
  我与秀秀在石椅上坐下,小花狗直围着我打转,我摸摸它脑袋,道:“好个小家伙,这是我好姐妹秀秀,你莫咬她。”
  小花狗假模假样叫唤两声,依旧蹲在我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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