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
　　【（超大声）知道！我从你们发布第一个翻跳视频开始就关注了！】
　　【所以今晚会唱歌跳舞吗？！】
　　【练习生？一把子期待住了！】
　　喻婉去拿打印出来的歌词和吉他，周燃继续互动：“今晚有一些歌想唱给你们听，因为没有拿到授权，所以今晚只能唱我的歌。”
　　【呜呜呜何德何能让仙子仙女给我唱歌！】
　　【周燃出品！必属精品！】
　　【周燃你所有的歌我都好喜欢！你的每首歌我几乎每晚都会循环听！现在，我不止喜欢你，我还喜欢你女朋友！】
　　【终于等到你的现场了，身为你的初代歌迷，一直就盼着能听你的现场啊！】
　　周燃抿唇敛眸，看了粉丝们的话，有些眼热。
　　他何尝不期待一个公开的演唱呢？
　　他说：“谢谢。但，我的女朋友是我一个人的。”
　　你们再喜欢，也抢不走！
　　说完这话，刚好喻婉拿着东西回来。
　　他借着接吉他的机会，错开对视的目光。
　　喻婉勾唇，没说什么。
　　但他们所有动作表情都逃不过镜头的捕捉，直播间的观众同时被喂了满满一嘴狗粮。
　　【我刚刚是被秀了吗？】
　　【燃宝你站起来啊！有本事宣示主权，你有本事硬气一点，你看回去呀！】
　　【燃宝害羞了好可啊！耳朵红了！眼睛湿漉漉的好像小狗狗哦！】
　　“是小羊羔。”喻婉忽然开口。
　　周燃疑惑地望着她：“什么小羊羔？”
　　喻婉嘴角噙笑：“没什么。”
　　“……哦。”
　　周燃心里不太踏实，但喻婉提醒该唱歌了，他便低下头调整吉他的弦，因此错过了热闹的评论。
　　粉丝们都是侦探，从只言片语里分析出了喻婉这句话的意思。
　　——燃宝不是狗狗，是小羊羔。
　　【……靠！会还是您会！】
　　【原来……飒飒觉得燃宝是小羊羔啊？】
　　【小羊羔……那飒飒不就是大灰狼？】
　　喻婉看着评论，趁周燃没注意，对着镜头举起右手做成爪状，然后无声地对了个“嗷呜”的口型。
　　下一秒，直播间又卡了。
　　喻婉：“……”
　　您们真容易激动嘿！
　　等直播间再次恢复正常，她也不敢做小动作了，直接开唱。
　　喻婉唱歌的嗓音略微沙哑，是标准的女低音，质感暧昧华丽，而周燃的声音清润明朗。两人音色声线不同，唱同一首歌就会有不同的感觉。
　　就比如，一首歌，周燃唱是一段悠然轻松的旅程，喻婉唱则是慵懒的时光。
　　而当两人合唱，就好像两个旅途中的人在某一刻相遇了，这段旅程无端多出一种命中注定的宿命感，两个旅人仿佛天生契合。
　　【这两人为什么能把《我曾跋涉山水》这首歌唱出情歌的氛围？】
　　【九敏！《我曾跋涉山水》不是某5A景区的宣传歌曲吗？什么时候出了情歌版本？】
　　【不是《我曾跋涉山水》出了情歌版本，是这两人太甜了啊！】
　　纯粹描绘祖国大好河山的歌词被唱出情歌氛围也就算了，接下来一首是周燃帮好友写的苦情歌《她不再》。
　　这是一首描写一段爱而不得暗恋故事的歌，由于歌词写得太苦，曲风又十分悲伤，曾经唱哭无数人。甚至有网友留言“听了这首歌我三个月没理女朋友”，当然，后来这位网友也成功恢复了单身。
　　但今晚，喻婉开口了。
　　观众：嗯，还是想哭。
　　接着，周燃开口了。
　　观众：好难过，泪从眼角流了下来。
　　然后，两人合唱了。
　　观众：这眼泪止不……不是，为什么突然有点甜甜的？
　　观众们直勾勾盯着直播画面，终于，有人愤怒地敲开键盘，愤怒发言：
　　——唱苦情歌就不要拉手了啊喂！
　　愤怒的不止一人。
　　【求求你们不要再对视了！你们知道眼睛流泪、嘴角咧笑的痛苦吗？！】
　　【听歌的我：想哭，看破红尘了；看直播的我：我又可以了，感情真甜！[微笑]】
　　【感谢主播让我精分[微笑]。】
　　【笑死，又哭又笑，我爸问我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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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1章 三十一颗糊豆
　　“今晚的直播要结束了，两周后再见。”喻婉对镜头挥挥手。
　　周燃柔声说：“再见。”
　　时间跳到九点，节目组掐着时间切断直播的讯号。
　　张丽雅轻舒一口气，接着鼓起了掌，其他人见状，也跟着鼓掌。
　　大家脸上都是如释重负的笑容。
　　张丽雅说：“今晚的直播很成功！”
　　她这话是对喻婉和周燃说的，今晚她一直在关注后台和网上的实时数据，每一项都超过了她的预期！
　　看来，这一对小情侣的热度超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张丽雅带着人员离开，离开前，她又跟喻婉单独说了句话。她说：“这两天你多登录你的个人账号看看，经过今晚的直播，明后两天肯定会有更多的公司来找你签约。你如果对条约或条件有困惑的地方，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签公司这事太重要了，你一定不能随便答应某家公司。
　　还有，你和周燃大概率是会签入不同的娱乐公司，我祝你们都能有璀璨的前程，也希望你们的感情越来越好。”
　　喻婉最喜欢张丽雅的一点就是她的坦诚。固执己见和坦率真诚并存，让喻婉对她讨厌不起来。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丽雅姐。”
　　张丽雅摆了摆手：“没事儿。行了，你回屋吧，我也走了。”
　　“嗯，路上小心。”
　　“嗯。”
　　喻婉回屋，周燃倒了杯温水给她，她喝了口刚要说话，手机就响了。
　　是家里座机打来的电话。
　　“喂？”
　　“婉婉，是妈妈。”手机里传来苏娟的声音。
　　“妈妈，怎么啦？”
　　苏娟清了下嗓子：“婉婉，你什么时候到家？要不要让爸爸或澈澈去接你？”
　　“……”喻婉看了眼对面的周燃。
　　周燃拿走她手里的水杯，对她点了点头。
　　她知道他的意思，对着手机说：“妈妈，不用来接我了，我……周燃租的是三居室，我睡主卧的。”
　　苏娟还能不知道自己女儿的心思？从她女儿喊人家“小羊羔”的那一刻，她心里就警铃大作了，认为今晚坚决不能放两个年轻人独处一室，否则此刻感情上头的女儿还不能会有多主动呢！
　　“不行。”苏娟意识到自己反应太明显，赶紧和缓了语气，“婉婉，周燃住得远不好离开，只能在那里睡觉，但你自己家走路就几分钟路程，都这么晚了，你怎么好打扰人家休息呢？乖乖的，赶紧回来吧，爸爸妈妈还等着你呢。”
　　喻婉哭丧着脸，支支吾吾还想抗争一下下，结果就见周燃对她缓缓摇了摇头。
　　她泄气：“好嘛，那我很快就回来。”
　　苏娟放心了：“好，十分钟后我让澈澈去路口接你。”
　　“哦——”她拖长了音发泄情绪，郁闷地挂断电话。
　　她咬牙在某人心口戳了戳，控诉道：“你都不留我！”
　　周燃握住她作怪的手指，给自己辩解：“留了，但是你妈妈不让。”
　　喻婉挑眉：“你什么时候留我了？”
　　“拿水杯的时候。”他说，目光无辜。
　　“……”
　　他拿水杯的时候，喻婉全身心都在思索如何应付她妈妈，完全没注意他有没有额外的表情、动作。
　　她想了一会儿：“你不会是说那个点头吧？”
　　“嗯。”
　　“……点头不是同意我走的意思吗？”她理解错了？
　　“是，可我的眼神表现出了我内心的挣扎和为难。”
　　“……”喻婉再次无语。
　　随后，她在某人眼中看到点点笑意，才知道自己被逗了。
　　“周燃！”
　　在被掐住脸之前，周燃躲开了。他抓住女友两只白细手腕，语气无奈：“婉婉，回家我送你。”
　　喻婉拽回自己的手，赌气道：“不用。”
　　她转身去找自己的手机。
　　周燃老老实实跟在她后面，跟着她出了门，一直把她送到喻家所住小区的门口，送到喻澈跟前。
　　喻婉气呼呼地往家里走，谁也没理。
　　喻澈对周燃挥了挥手：“周燃哥你回去吧，我带我姐回家了，你放心。”
　　“好，麻烦你了。”
　　喻澈挠了挠头，总觉得这话应该自己说才对。不过眼看着自家姐姐已经走远了，他也来不及多说什么，赶紧跟了上去。
　　周燃站在小区门口，一直到看不见两人身影，才转身离开。
　　此刻时间还早，街道两边都是来往的行人，有加班回家的打工人，有散步购物的家人朋友，还有手牵手逛街的情侣。
　　他收回目光，不再多看。
　　最后看了眼身后的小区，他大步往回走。
　　喻婉不在，房子显得空荡荡的，连走路和呼吸声都清晰可闻。他甚至有一股冲动，想回宿舍或者公寓。
　　他不喜欢大片留白的空间，这会让他觉得自己很孤寂，让他觉得自己这个人这么多年，都是被遗弃遗忘的那个。
　　从前，他习惯了这种孤寂，可喻婉出现了。
　　这世上有很多人，可谁也不如她。她一团炙热的火焰，能烫到他心里。她每次注视他时，仿佛全世界只看得见他，用眼神就足以烫得他心如乱麻。
　　所以，他贪恋她。
　　所以，她的表白尚且开了个头，他就敢奋不顾身地一头栽了进去。
　　所以，其实从她说他是她的那一刻，他就做好了赌上余生的计划。
　　但他更怕冒犯了她。
　　她太单纯了，也率真，根本不知道偶尔的小撩拨对一个正常的男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周燃抹了把脸，走到浴室，打开淋浴开光，冷水兜头浇了他一身，让他脑子清醒了过来。
　　“幸好。”他喃喃。
　　幸好，今晚喻婉不在。
　　不然，他说不准真的会冲动而冒犯了她。
 
 
第32章 三十二颗糊豆
　　早上六点半，周燃跑完步回到家中。他简单冲了澡，换上一身舒服柔软的白色棉质家居服，将买好的早餐装盘，又倒了杯牛奶。
　　时间刚好卡在七点钟。
　　他打开手机，给喻婉发了消息：婉婉，起床了吗？
　　两人的聊天记录停留在昨晚十一点。
　　喻婉已经没有生气了，但还是不跟他说晚安，他戳了又戳她的头像，最后她以一个[生气.gif]的表情包结束了聊天，再也不理他了。
　　这会儿，不知道喻婉是没起床还是没看到，等他牛奶都喝完了，都没收到回复。
　　周燃退出聊天界面，决定把今天一整天的时间空出来，好好哄一哄女朋友。
　　为了不错过女朋友的消息，他还把手机音量调大了一点。
　　然而喻婉的消息没等到，却等来一个陌生的号码。
　　来电显示号码属地为京市，周燃猜测也许又是哪个公司的经纪人，于是接通了电话：“你好。”

　　对面沉默了两秒没有说话。
　　他以为对方打错了电话，正打算挂掉，对方却忽然说话了。
　　“周燃！”
　　手机里的声音听起来是一位长者的，语气十分激动，甚至能听得出颤抖。
　　周燃放轻了声音：“是我，您是？”
　　“我……我也姓周，周燃，我们可能……有些关系。”声音隐隐有些哽咽。
　　周燃整个人蓦地怔住，陷入到巨大的茫然之中。
　　通话那头，周卫疆握着听筒的手微微颤抖，尽管在拨打电话之前就反复提醒自己要控制好情绪，别吓到周燃。但当听筒里传来周燃声音的那一刻，找寻、等待了近二十年的老人还是忍不住泪如雨下。
　　“周燃，我叫周卫疆，我就住在京市，我、我能跟你见一面吗？”
　　周燃的脑子在一瞬间无法思考，他慌乱地挂断电话，呼吸加速错乱，他伸手抵在胸口，眼神茫然，另一只手却死死攥着手机，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其捏碎！
　　他抬头望向照入屋内的暖阳，身上却只能感到丝丝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