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成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他回到了年少,与弟弟江鸿才一起玩耍的时候。
那时,父亲母亲都在,老宅的院子里总是热热闹闹的,充斥着孩童奔跑嬉闹声。
父亲坐在院子的桑葚树下假寐,旁边放着一壶茶,手持蒲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
厨房里正在忙碌地背影就是他的母亲,神情温婉柔静。
“成济,别带着弟弟跑远了,待会儿就吃饭。”
江成济下意识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然后他就看到十几岁的自己欢快地应了声,就拉着弟弟跑去找小伙伴玩了。
而他也不受控制地跟了出去,巷子里的小朋友关系都很好,江成济从小性格活泼,在小朋友中很受欢迎。
见很多人都围着哥哥,江鸿才不高兴了。
用短短的小胳膊努力挤开人群,朝小朋友们大声喊道:“这是我哥哥!”
“谁都不能抢我的哥哥!”
江成济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幕,脸上缓缓有了笑意。
后面的日子里,他每天就这么安静得像看电影一样回顾着幼年时的生活,即便他开不了口说不了话,他也心甘情愿。
这里有父亲母亲,有乖巧可爱的弟弟,一切都是那么的圆满……
可是,江成济又总觉得少了什么了。
等等,棠棠呢?!
江成济恍然回神,他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女儿。
他记得棠棠带他去了美国治病,然后……他接了个电话,说江鸿才重伤在医院已经下了病危,他当时一时承受不住倒在地上。
后来,后来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忽然,面前的场景忽然消失变成一抹苍茫的白,他的四周都处在一片白茫茫的雾之中,找不到出口。
江成济试着抬起脚,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桎梏着。
“爸爸……”
棠棠!
江成济大喊道,却依旧发不出任何声音。紧接着,他就听到江晚棠跟他说小时候的事情,他送她上学、带她去爬山……
听着听着,江成济脸上已经满是泪痕。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又听到一阵年轻男人的说话声。
他们之间的事情?什么事?!
江成济更加着急了,他担心女儿被人欺负。
他开始奋力地挣扎着,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想要醒来。
就在这时,一阵刺眼的白光闪过,江成济下意识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前出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棠棠……”
他张了张嘴,只觉喉咙干涩,声音微乎其微。
江晚棠哭着握住了他的手,抽泣道:“爸爸,不着急说话,您刚醒过来,让医生帮您检查一遍。”
江成济转动了一下眸子,看到了站在江晚棠身边的陆羡。
他这才松了口气,点了点头。
医生很快给江爸爸做了基本的检查,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