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知壑没有回答,可低着头的他浑身戾气却越来越重,捏着瓷瓶的手青筋暴起,呼吸越来越短促。
意识到这件事对他是个很不好的回忆,秦安眨眨眼,突然伸手覆上他用力的手,轻声笑着说道:“不管是什么原因,是伤口,就总会好的嘛。伤口好了,就没事了。”
即便隔着黏腻的药膏,她掌心的温暖也不容忽视。猛然抬起头来,魏知壑死死盯着她,黝黑的眸子险些带着秦安陷进去。不安的舔了舔嘴唇,她闪躲着避开视线。
却不料魏知壑骤然蹙眉,倾身贴在她脸边,堪堪停留在距她半寸的位置。压抑着狠狠咬她一口的冲动,魏知壑平复呼吸,转而偏向她耳边。“你认字吗?”
“不,不认得。”秦安缩着脖子回道。
重新站起来,魏知壑收敛心神,又恢复成一脸冷漠的样子。“你自己说过,要陪着我,要帮我,对吧?”
耳后起的鸡皮疙瘩还没散去,秦安懵懂的点点头,“是。”
深深看她一眼,魏知壑将自己的药瓶扔在桌上,随后附身捡起地上被青荷错手丢掉的药膏,踏步离去。夜风卷着他的声音,闯入秦安耳中。
“明日起来我房中,我教你识字。”
双眼迅速闪过难以置信与惊喜若狂,秦安看着自己的手,慢慢弯了眼睛。逐渐控制不住笑意,银铃般的笑声,带着少女的欣喜,由夜风载着飘去。
作者有话说:
魏知易:呵!皇家灵药,你也没不舍得啊!
第11章 、名字
听到女子欢喜的笑声时,魏知壑刚走出去没有多远,下意识的顿了脚步。忍住回头看的冲动,他若无其事的往前走。
拂笠在后面跟着他,小声问道:“殿下,可得到想要的答案了?”
“我们猜的没错,背后的人就是魏知易。”魏知壑仰头回道。
皱了皱眉,拂笠心中暗道,翊王是想明白了,来阻止殿下的消息传入皇宫,可惜苦了对此毫无所知的秦小姐。“那要不要小人去提醒秦小姐,给她送药之人的真实身份,也不让她再与翊王接触了?”
“不必。”捻着指尖,魏知壑想起方才她掌心的温暖,一时有些失神,“拂笠,你觉得秦安是个什么样的人?”
看不清魏知壑的表情,拂笠只觉他的语气有些茫然,暗自揣摩着回道:“秦小姐为了殿下不辞辛苦,为人和善,是个性子很好的人。”
“是吗。”面无表情的勾了勾唇,回到自己房中,魏知壑坐在窗边不语,似乎是在思量些什么。
他不发话,拂笠也只好站在一边陪着。
更漏声声,直到晚夜渐凉,拂笠猜再次听到魏知壑的声音。
“那日丞相府一行,我发觉秦安其实很机灵,甚至有着能剖析人心的能力。是魏知易派人上奏折废了我,那么没有人会比他更清楚原因。而如今,秦安与他相识。”
冷静至极的嗓音,拂笠想起自己在门外听到魏知壑要教她认字的话语,恍然道:“殿下,是想利用秦小姐去找原因?”
朝着敞开的窗户伸出自己的手,夜风卷起,魏知壑的指尖重新变得冰凉,仿若方才的温暖不过是借人一簇星火,星火灭了,就又是那惨淡白骨。“她是很好的人选。”
“那日在丞相府中,小人与青荷也有所打听,秦小姐对丞相的满怀孺慕之情,都能在被冷待后迅速舍弃,想来骨子里是果断的,殿下的法子可行。”拂笠点点头,看向魏知壑的影子,却没有说出后半句话。
只是骨肉血亲,在秦小姐失望至极后都能坦然放弃,将父亲当作一个陌生人对待。那么殿下,若是有朝一日,她对你也失望了呢。
关上窗户,魏知壑收回自己的手,起身对他道:“就这么定了,你下去吧。”
欠腰行礼,拂笠放下多余的思绪,燃好香便迅速离开。
第二日一早,外面刚传来叽叽喳喳的鸟鸣声,秦安就立马坐了起来。低头一看,只见两手的伤好了不少,抿唇一笑,她不由自主又想起昨日他贴在自己耳侧说过的话。仿若还能感受到痒痒的气息,她红着脸捂嘴,却藏不住眼中的明媚笑意。
“小姐醒了?”端着水盆进来,青荷便见她埋脸坐在床上,笑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