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是神色温雅,却蕴藏着不容人辩驳的贵气,显然也不是出身普通人家。秦安的视线在药包上打了几个转,妥协点头,小声的嘟囔,“你们京城中的人,想要帮别人忙都这么不客气啊?”
扑哧一声笑开,魏知易莫名就想到了幼时逗弄过的松鼠,“既是约定,总得知道对方名字,我叫平清,姑娘呢?”
“我姓安。”随口回完,如今已拿到了药,秦安惦记着魏知壑,屈膝行礼,便道别离开。
望着她渐去的身影,拾书终于敢开口说话,小心的看向魏知易道:“殿下,都是小人莽撞。”
“你简直是糊涂!”魏知易轻斥他一声,又缓了语气道,“如今我盼着父皇不要再想起他,你却上赶着送机会。万一让父皇知晓了,心生恻隐,我当如何?”
拾书愈发懊悔的低下头。
抬手让他直起身,魏知易再次转身,已不见了秦安的身形。“罢了,只是往后切不可再随意做主。你觉得这个秦安,会成为魏知壑的软肋吗?”
“目光浅薄的蠢笨妇人,做棋子可,软肋恐怕不会。”拾书回道。
深深看了他一眼,魏知易不置可否,也负手迈步离开。行人来来往往,须臾就将这件小事淹没。
第9章 、烫伤
盯着面前的药包与陶罐,秦安一时有些茫然,“青荷,你会煎药吗?”
厨房之中,除了灶台,别的地方都落满了灰尘。青荷正看不过去的端来清水,卖力擦洗,听到秦安的话,洗着抹布转头回道:“煎药?小姐,纵然我们在西北老家,也不是亲自做这些的啊。”
看着自己白嫩的手指,秦安低叹一口气。以前在西北虽算得上清贫,但她与青荷也确实不曾亲自下过厨。娘亲总说她的手纤细修长,应当拿针线,而不是做庖厨中的事情。更何况煎药,也总是药房中的人做好。
“罢了,你去请教一下拂笠吧。”秦安顺手接过她手中的抹布说道。
想到小姐求这些药有多不容易,青荷也不耽搁,应下后就转身离去。
见桌案已被青荷擦的差不多了,秦安将水洒在地上,随后找来扫帚清扫。
等青荷找到拂笠的时候,他正在一间小屋里摆弄着什么,“拂笠,我有事想要问你。”
一把拉过纸张盖住桌面上的东西,拂笠转身笑笑,“青荷姑娘,怎么了?”
狐疑的看了他身后几眼,青荷却也没有打探的想法,只是耸肩道:“我与小姐将药材都买回来了,只是不太会煎药,故而来找你讨教。”
“你们把药买回来了?”拂笠皱眉惊异问道。
奇怪的看着他,青荷点头,“对啊,你这是什么表情,我们买回药你不高兴?”
“怎么会。”立马如同寻常般笑笑,拂笠随口遮掩,“只是没想到会如此顺利,令人惊叹于秦小姐的能力。”
这才得意的昂着头,青荷嬉笑显摆,“那当然了,我们小姐是最厉害的,比一些只会躺在床上等药的人厉害多了。”
拂笠倒没再理会她这次的不敬,只是淡笑着道:“煎药确实不可鲁莽随意,若是水火不良,火候失度,便是再好的药也不会尽显其功。如今找不到上好的泉水,你们便只能用清水代替。先用冷水将药浸泡小半个时辰,武火熬开,文火煎制。”
他说的文雅,青荷却有些没听懂,“什么?”
“就是说,用清水浸泡小半个时辰后,先用大火快速煮沸,再用文火煎制半个时辰。”忍着无奈的叹气,拂笠简白的说道。
这才了然点头,青荷笑着拍他肩膀一把,“多谢啦!我与小姐这就去准备,你家殿下定要对我们小姐感激涕零。”
但愿不是大发雷霆就好,拂笠摇摇头,等她走了,才拿去桌子上盖着的纸。上面正摆着几个瓶瓶罐罐,离开东宫时,他生怕殿下出现危险,将最好的药膏药丸都随身带上了。秦小姐历经辛苦求来药,却不知从头到尾都不需要。
按下心底的唏嘘,拂笠拿出其中黑色的一只瓷瓶,又将其余的收好。片刻后进了魏知壑的房间,见他正在临窗看书。他眉眼平和时,拂笠都会惊叹于殿下的姿容,实乃丰神俊朗,天人之姿。
察觉到了他的视线,魏知壑合书看去,瞥见了他手中的瓷瓶。“来换药?”
“是。”低头收回视线,拂笠来到他身侧,宽下衣衫,小心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