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梦里谈恋爱——陆路鹿
陆路鹿 发于:2022年06月20日
上次以“哥”展开的鬼打墙事件还历历在目,所以这次她只回了个十分矜持的微笑,却又被博晏挑刺:“早知道你要来,我们都穿睡衣配合你了。” 冯问蓝扫了博晏两眼,包容道:“没关系啊,你现在这身和睡衣差不多。” 博晏:“……” 周轲行和齐烈双双笑喷。 博晏又恼羞成怒了。 他治不了她,但总有人能治她,于是他找孟斯礼算账,冷笑道:“你老婆真不愧是嫌你过了二十五岁就不好用的新时代女性啊,句句扎心。” “。” 果然被恶意解读了。 冯问蓝并不意外,却没急着解释。 她重新望着孟斯礼,琉璃似的眼睛里逐渐涌起一团雾气,好像下一秒就会沁出几滴泪,说话也带了一点鼻音,委屈撒娇:“礼礼,你的朋友总是曲解我的话。” 在扮可怜这件事上,冯问蓝得天独厚。 天生氤氲朦胧的眼波极具欺骗性,哪怕不说话,也能制造出柔弱中带伤的假象,仿佛牙牙学语的婴儿都能骂哭她。 博晏:“……” 他吗的。 居然当着他的面告他的黑状。 冯问蓝没理会博晏的白眼。 撒完娇,她又抬起两只细细的胳膊,受了欺负要人抱似的,张开双臂,蹬蹬蹬地走到孟斯礼的跟前,却没打算真抱。 虽然孟斯礼在床事上百无禁忌,但从未和她牵手拥抱接吻过。 她一旦越线,恐怕只会落个被直接丢出去的下场。 然而冯问蓝刚想放下手臂,勾在小拇指上的糖炒板栗突然掉在地上。 她手腕一紧。 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孟斯礼拽着往怀里一勾,坐在了他腿上。 冯问蓝灵魂出窍。 孟斯礼倒是神色自若,视线落在她素白呆愣的小脸上。 春意渐浓的夜晚气温适宜。 小姑娘只穿了身单薄睡衣,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白而薄,仿佛稍一用力就会留下红印。 可孟斯礼没有松开她,大手沿着她细嫩的手腕内侧滑下来,骨节分明的手指嵌入她柔软指缝。 两枚戒指在无名指轻轻相撞。 动作无比亲昵,冯问蓝脑子里却只有一个想法—— 幸好她吸取教训,除了洗澡再也不摘戒指,要不然又得栽在这该死的偶遇上。 正想着,嘴角又忽得压下一道轻柔的力度。 拾回神后,冯问蓝看见的是孟斯礼低垂的睫毛,浓而密,在眼窝深处投下浅浅弧影。 他垂着眼,大有帮她出气的意思,一边不紧不慢地帮她拭去嘴角的板栗残渣,一边问:“我的朋友怎么曲解你的话了。” 闻言,博晏无语。 齐烈和桂宇惊掉下巴。 只有周轲行最有少女心,津津有味地观看今日份的罗曼蒂克。 女主角却有点心虚。 这人明明那么讨厌被她碰,还硬要和她演完这出戏,看来是真的很在意被误以为不行啊。 眼下还他清白要紧,冯问蓝便暂时保持这堪比坐老虎凳的姿势。 她大声解释道:“刚才我那样说只是为了激励我朋友,才没有映射你!在我心里,你就算到了八十岁也超好用!中国人不骗中国人!” “嗯?” 孟斯礼眉梢轻动,抬起眼。 头顶的光便正好照进漆黑眸底,里面情绪一览无遗,似有笑意轻晃,连清冷的嗓音也沾染上一点温度。 半晌,他了悟道:“原来你想用我用到八十岁。” 冯问蓝:“?” 她是这个意思吗???第12
章 冯问蓝为错怪博晏道歉。 他刚才那话算什么恶意解读啊。 她面前这位大神才是恶意解读的鼻祖! 可惜冯问蓝不能反驳。 好在有她周哥在,帮她骂道:“孟二,要点脸!” 有了这话,冯问蓝继续安心扮白脸。 她立马露出宠溺的笑容,顺便拉下孟斯礼的手,对周围人炫耀道:“我们礼礼说话可爱吧。” 齐烈的下巴又往下掉了一点。 手动合上后,他非常真诚地回了句:“他十年前更可爱。” “哦?” 冯问蓝顶着一脸“真的吗我不信除非你展开讲讲”的表情,朝齐烈凑了凑,却忘了自己还坐在孟斯礼腿上,胸前的柔软正好压向他那只被拉下的右手掌心。 两个人隔着薄薄的布料交换体温。 几乎不留一丝空隙的距离,孟斯礼的鼻息间盈满她身上的气味,一贯死寂的空气变得清甜。 而鲜活生动的女孩,心脏跳动的频率也格外活泼,在他掌心之下胡乱冲撞。 孟斯礼安静感受着。 即使看不见怀里女孩的脸,他也能想象到此刻她的表情:用那双闪着光的眼睛望着齐烈,像一只即将被人类骗走的幼狐。 这个认知如同一浪潮水,卷走孟斯礼眼底的笑意。 他缓慢收拢五指,将她的心跳收入指掌,轻声唤她:“蓝蓝。” “干嘛?” 冯问蓝一门心思扑在齐烈接下来的爆料上,回答里不小心泄露出几分被打扰的不满。 孟斯礼不动声色,冰凉的手指轻轻捏住冯问蓝的下颔,将她专注于齐烈的视线转回来。 他眼睫微垂,平静地注视她,说:“你该回家了。” 轻描淡写的语气听不出任何异样。 仿佛真的只是在提醒她时间不早该回家了。 然而原本融洽的氛围顷刻间荡然无存。 冯问蓝的期待僵在脸上。 对上那双乌黑眼眸的瞬间,她的危险警报器响了。 可她找不到危险源,只知道这种时候最好乖乖听话,她再不乐意也只能闷闷地“哦”一声,从孟斯礼的腿上站起来。 周轲行看出冯问蓝还不想走。 只是帮腔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被眼前的一幕打断。 孟斯礼脱下外套,完完全全包裹住冯问蓝。 遮挡住她贴身的单薄睡衣,也阻挡去旁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女孩骨架小,脸也不显个儿,将近一米七的身高经常被误以为顶多一米六。 这会儿被他的风衣罩着,二十厘米的身高差体现得淋漓尽致,活像披了件斗篷。 冯问蓝一脸茫然,下意识说了句:“我不冷。” 孟斯礼似乎没听见。 他只是低了眸,如同打造一件艺术品,神情专注而淡漠,仔仔细细,替她扣好风衣扣子,而后牵起她,径自离去,仿佛包间里其它几个大活人都是空气。 “诶……”急转直下的剧情弄晕了桂宇,他奇怪道,“我偶像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好什么好。”周轲行胳膊肘往外拐,“让你平时少听博晏瞎指挥你不听,这下好了,害惨我弟妹了!” “?” 桂宇又求助场上唯二不知情的人。 可惜齐烈也没空。 这回他不掉下巴了,换成掉眼珠。 他瞪着孟斯礼和冯问蓝离去的方向,半晌才找回声音:“靠!亏我一直以为孟二娶了个漂亮花瓶回家当摆设,没想到是动真格……不对啊,他的病什么时候好的?” 博晏随手扔了个飞镖,正中靶心。 听见齐烈的疑问,他瞥了眼已经不见影儿的门口,哼道:“你看他那变态样像是病好的样子?” 被这话提醒,齐烈想起了孟斯礼那近乎病态的占有欲。 刚才那段被打断的回忆重新涌进他的大脑。 少年时代的孟斯礼,是真的很“可爱”。 当年他们几个在瑞士读书那会儿,每次谁惹了麻烦,都是孟斯礼出面“处理”。 十七岁,在这个大部分男生还在扮大人追求刺激快感的年纪,他已经是极其另类的一个存在——冷漠,孤僻,极端,封闭,大多时候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问人间。 以孟斯礼的性格,如果不是那过分招摇的长相和高到离谱的智商,甚至没有人会注意到他。 齐烈永远记得那个夏天。 永远记得那个风和日丽的午后,孟斯礼坐在教室里,是如何的眉目温和,如何的笑意平静,又是如何一寸一寸、一点一点,拧断墨西哥毒枭家长子的手,如何玩味地欣赏对方痛苦扭曲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