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音刚想问,周子学似乎想到了什么,嘀咕了一句:“难道是他?”
洛音蹙眉:“谁?”
周子学顿了几秒,还是说了:“我今天碰见周孟了。他跟我打听你,你知道我跟他关系一向不好,我们拌了几句嘴,他说我肯定追不上你,我一冲动,说我今天还帮你解决了一个相亲男。”
洛音:“周孟?”
周子学那边一声重重地拍桌子声,大声道:“靠,是不是周孟告诉顾衍了?他俩关系好像不错。妈的,上次他揍我那次是真流氓!”
洛音沉默着。
其实,她也想到了,但总觉得不太可能。
顾衍没有这么做的动机啊。
骂骂咧咧的周子学缓了一会,又问道:“等等,你就没从我这段话里听出来更劲爆的信息吗?”
思考中的洛音声音淡淡:“你是说你想追我?”
周子学一噎,随后反应过来什么:“靠,老子第一次表白,你他妈给点反应行不行?”
洛音撇撇嘴:“你还是先弄懂,什么叫喜欢比较重要。”
周子学急了:“你的意思是,我都这么大了,连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都不知道?”
洛音:“……不是吗?”
周子学忍住摔电话的冲动:“洛音,我他妈迟早让你给我气死。我再跟你说一遍,老子现在就是喜欢!”
这大概是洛音听见的最暴躁的表白了。
她没再理他,径自挂断了电话。
——
出成绩第二天就可以报志愿了。
洛音思虑再三,第一志愿还是填上了北城大学。
妈妈还需要她的保护,爸爸也只能找到妈妈。
还有她的房产,俗话说,做熟不做生,投资房产还是得找熟悉的地方,外行也能大致知道哪里适合投资。
总之一切都是留在北城比较方便。
填报好志愿,好似一颗石头落地了,她盘算着手里的几套房子。
那两套户型不太好的,她准备拿来出租。
把那三套好位置好户型囤一囤,高价卖出,至少能赚一百万。
就够钱全款付一套,再用景阿姨那套房子贷款付一套。
幸好现在没有限购政策,她趁着这几年政策好,得多多投资。
洛音成绩出来后,便截图发到了售楼处的销售群中。
这分数,不用等录取通知出来就知道。
北城大学稳了。
在同事们的监督下,梁佳美要每天按时给洛音和刘贝达买早餐。
她气得都想往早餐里加点口水之类的。
却没想到洛音比她还精,指定一家出餐便是密封的早餐店。
还特别贵。
宝纳新城在没开盘之前一个多月就已经动工了。
工地里每天都在抢工期,才三个月不到,下面三层的门市已经建好了。
应客户的要求,洛音带着客户去工地外围转转。
直观地感受一下园区的整体占地面积。
才7月初,天气已经有点热了。
洛音只穿了工装里面的白衬衫,凹凸有致的身材更加明显。
客户是个不到三十岁的男人,看着挺年轻的。
虽然不进入工地里,但洛音还是帮他系上了安全帽。
两人并肩走在工地外,伴随着铲车和打桩的噪音,男客户问洛音:“晚上能请你吃个饭吗?”
洛音已经遇见好几个跟她表白的男客户了。
对他这种邀约本能的排斥:“抱歉,晚上下班很忙。”
男客户挑眉,霸总式发言:“多忙都要吃饭啊,要不然,你跟我去吃饭,我买你两套房?”
洛音:……
她职业微笑:“我有男朋友了,他下班来接我。”
洛音将男客户当成一个小插曲,没当回事。
直到她下班后,走到了一个小巷子里时,总觉得后面有人跟着她。
这条巷子早晨都是早餐摊,是她从售楼处到公寓的捷径。
今天临下班时成交了一个客户,下班晚了一点。
这条窄巷平时好歹零星还有几个人穿行,今天怎么一个人也没看到。
现在天蒙蒙黑,洛音一个人独居,难免谨慎了些。
最重要的是,她明明听见了脚步声,回头一看竟然空无一人。
这就有点吓人了。
洛音加快了脚步,手机“叮咚”响了一声,是条微信。
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瞳孔放大。
是白天的那个男客户通过手机号添加她微信的通知提示。
他在验证消息上写着:你真的有男朋友吗?你自己一个人下的班吧?
洛音额头都渗出了汗,各种女子走夜路被猥|亵残害的新闻顷刻窜入脑中。
她将手机放回手提包中,并摸出了她伤柳大山的那把小刀。
后面的脚步声再次响起,洛音敏锐地听出,脚步声已经刻意放轻了。
这种欲盖弥彰的掩饰简直是犯罪前兆。
她正处在巷子中央,只能一边留意着后面的脚步,一边观察到前面有一个小转角。
她知道那只是一个死转角,但是不熟悉的人肯定以为她转弯了。
洛音快步走到转角处,紧贴着墙,将自己隐在阴影中。
那道脚步声果然加快了,洛音的心跳也不觉快了起来。
她的刀已经出鞘,默数着那人距离自己的位置。
在脚步声临近转角时,她第一时间将刀伸了出去,抵在了来人的脖颈。
随着一声娇呼,洛音急急收了刀,可刀片还是划伤了娇嫩的皮肤。
洛音诧异地看着眼前的人:“顾星月?”
顾星月摸了下自己的脖颈,又看了看手,唇角颤抖得毫无血色:“血!”
——
“啊~疼!你轻点!”
顾星月的一声哀嚎,客厅的落地台灯都颤了颤。
洛音手下却没停,快速用生理盐水给她清洗干净后,拿出碘伏要给她涂抹。
顾星月偏头躲着,扯到了伤口,又是一声惊呼。
洛音无奈地把她拽过来,冷声道:“别动,再动我再割你一刀。”
顾星月瘪着嘴,眼里含着泪,愤恨地盯着洛音,想要控诉她,可一开口就哽咽了:“你没人性!”
碘伏棉球已经触到了她的伤口处,一阵蛰痛,顾星月的两行清泪落了下来。
洛音将她的伤口用无菌纱布包扎好,便去收拾药箱了。
顾星月抽噎了一下,泪眼朦胧地看着她:“这就完事了?我用不用去医院打个破伤风针?”
洛音收好药箱睨了她一眼:“可以,想打针就快去,晚点伤口就愈合了。”
顾星月被噎得面色一晒,不甘心地说:“都流血了。”
洛音收起给她擦血的纸巾,看了看上面绣花针般细长的一小条血迹,团吧团吧扔进了垃圾桶。
淡声说:“那你就去医院呗。”
顾星月埋怨着她的态度:“你割伤的我,你不陪我去啊?”
洛音瞥着她悠悠地说:“谁让你大晚上跟踪我?我这是收刀快,就破了点皮,不然你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顾星月撇嘴,小声嘀咕:“你这语气,怎么越来越像我哥。”
洛音身形一顿,也觉得自己最近说话刻薄了些,缓了语气:“想喝点什么?”
顾星月立刻回答:“冰糖柠檬水。”
洛音:“没有,只有白开水。”
顾星月:……
那你问我干什么?
一分钟后,顾星月捧着一杯带有柠檬片的温水,美滋滋地往里放了两块冰糖。
吸溜了一口,满足地“哈”了一声。
她就知道,洛音不会对她那么狠心的。
顾星月偷看着坐在一旁在本上写写画画的洛音。
想开口说什么,又怕她怼自己,犹犹豫豫地半天没说话。
还是洛音率先问出来:“找我有什么事?”
顾星月轻咳一声,拿出了自己一贯的傲慢态度,“就想看看你到底在闹什么。要不我给你个台阶,现在跟我回家。”
洛音笔尖一顿,视线从本子上移到了顾星月脸上,一言难尽的表情尽显在脸上。
得到了一记白眼的顾星月放下水,不解地问:“难道,你还真要离开我哥啊?”
洛音继续写着,回答得略显敷衍:“难道不明显吗?”
顾星月:“为什么啊?”
洛音又抬起眼看着她反问道:“我离开不是皆大欢喜吗?”
顾星月小声道:“才没有。”
家里没她,彻底成了一座冰窖了。
每次路过她房间时,看着紧锁的门,都会期待门会被打开。
天知道她因为自己这种舔狗似的念头羞愤了多久。
顾星月甚至想,早知道,当初就对她好一点了。
低头思绪间,顾星月看见了放在茶几上的一个黑色打火机。
电光火石间,她恍然明白了什么。
悄悄将打火机握在手里,踹进了衣服口袋中。
洛音半晌听不见声音,转头看了顾星月一眼。
见她死死捏着拳头,想起她手指的伤暗暗叹了口气,起身走过去,抓过她的手指,上面缠着防水创可贴。
洛音默默把创可贴撕掉,被包裹的手指泛白,伤口理所应当得还没好。
她又重新拿出药盒,给她重新擦了药,轻轻包上纱布,并嘱咐道:“不能一直用创可贴包着,得让伤口透气,不然会发炎的……”
一滴冰凉滴在她手背上,洛音顺着向上看去,顾星月正双眼含泪地看着她。
四目相对,她立刻扭开头,抽回手,起身跑开了。
随着大门“呯”地一声被关上,洛音才回过神。
怎么搞得,她像个伤了纯情少女的渣男一样。
——
顾星月回到家,就冲进了顾衍的书房。
惹得正在工作的顾衍蹙了眉。
以前一看他这种表情顾星月就会害怕。
但今天她不知哪来的勇气,冲到了他的办公桌前,激动地说。
“我打听到了洛音的住址。”
顾衍轻挑了眉,漫不经心地说:“所以呢?”
顾星月:“哥,你去哄她回来好不好?”
顾衍敛下眸子,冷冷地说:“她自己要走的,凭什么我去哄?”
顾星月抿住唇,死死咬住唇,眼里又起了雾,水汽掩盖不住愤怒。
她掏出兜里的打火机,重重拍在桌子上,大吼道。
“活该你被绿!”
作者有话说:
顾衍:?
洛音:我点香薰的打火机呢?
第24章 厚积8
顾衍凝视着桌子上的打火机, 扶了扶镜框,伸手将它拿起。
“嚓”地一声,蓝黄色火苗燃起, 火光透过镜片在漆黑的眼珠中跳跃。
手机响起,顾衍接通了电话。
助理梅呈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老板, 翟毅刚的伤情确定了, 四处骨折, 三个月内站都不起来的。”
顾衍将火苗吹灭, 眼里的火光消失。
“洛全意找到了吗?”
梅呈:“有线索了,他曾在澳城葡金赌场赌输了130万, 他借了网贷,偿还了部分债务后就销声匿迹了, 目前还在追查。”
顾衍颔首,他看了眼放在角落里被退回的金玫瑰礼盒,目光又落在手中的打火机上。
“再去查一下, 她最近跟什么人来往。”
梅呈不用问也知道老板问的是洛音:“是。”
顾衍:“还有,环亚地产的方钧是不是有预约?”
梅呈赶紧翻看行程记录,答道:“约的下周四。”
顾衍:“改明天吧。”
顾家做实业起家, 当年顾衍的爷爷出于对朋友的信任也好,眼光独到也罢,总之投资的几家小公司现都做到了行业龙头。
顾家也因此资金雄厚, 转而专门做风投了。
像环亚这种普通的房地产开发公司,几乎每天都有一两个公司邀约的。
怎么就它特殊呢?
梅呈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上次见到洛音时, 好像环亚地产的总经理在场。
梅呈恍然, 领命挂了电话, 突然觉得自己知道的会不会太多了?
他突然踌躇满志, 有了不成老板心腹,就成炮灰的觉悟。
感慨完,梅呈垮着脸,看着明天排得满满的行程,不得不头秃地一一去打电话更改时间。
—
顾星月跑回房间,在双重打击下,冲动地发了条朋友圈。
“她如今的死心,都是你曾经每一次的漫不经心。”
发完,顾星月就清醒了过来。
觉得自己过于矫情了,又赶快删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