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之后，阮嘉莞尔。
　　“陈总说笑了，请您下车前也征求了您的意见。
　　另外，关于合作事宜，您可以打电话联系我的经纪人。至于她的电话，相信秦修然也已经一并告诉你了。
　　再见”
　　说完直接掐断了电话。
　　陈言盯着电话，眉眼在夜色里逐渐变得柔和，隐隐能看见笑意。
　　哪怕，阮嘉连再说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给他。
　　……
　　杨总已经连续两天失眠了。
　　昨天因为太高兴。
　　今天因为太忐忑。
　　自CR删掉微博之后，他已经往总部打了不下十个电话了，一直没有人接听。
　　碰运气般再打过去的时候，竟然通了，是卓浩接的，语气淡然生疏。
　　“您好，哪位?”
　　杨总心里一凉，没有直接切入主题，陪着笑自我介绍。
　　“我是维纳的杨延生。
　　很抱歉，这么晚还打扰您。”
　　卓浩语气上扬的哦了声：“什么事?”
　　后者咳了声，语气因为紧张都有些不自然了:“就是想问问陈总那边怎么想的?
　　合作的微博....”
　　怎么给删了。
　　要知道，他当初为了搭上CR那赔了多少饭，喝了多少酒。
　　成功之后，又吹了多少牛......
　　这要是失败了，又签了阮情。
　　他一定会成为业界的笑柄的。
　　准确说，现在已经成为笑柄了，死至少也应该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当初正因为对这个合作太过于势在必得，所以查清楚那个女人真的是陈言母亲之后，他才那么急不可耐的敲定阮情的。
　　卓浩跟陈言对了一下眼神。
　　语气变了变，有些为难:“我还没问杨总您什么时候把代言人改成了阮情呢。
　　你也知道，
　　在国内，阮情跟阮嘉的地位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卓浩深吸了口气，一气呵成。
　　“毕竟，我们CR可从来不跟低端品牌合作。
　　我们陈总向来是心软的，念着您诚心。
　　又选了阮嘉当代言人，
　　她的地位给您抬了咖，勉强够我们屈尊跟你这边合作。
　　但是您在这个节骨眼上改代言人。
　　也没有提前通知我们。
　　我们陈总并没有感受到您的合作诚意。所以就此作罢吧。”
　　杨延之急了。
　　“是陈总的母亲说，陈总跟阮情有点交情，我这不也是为了陈总想..”
　　卓浩冷笑了一声。
　　“杨总，看来您对陈总的了解还真的是不够。
　　众所周知，我们陈总可没有母亲。
　　再见。”
　　挂完电话之后，卓浩长舒一口气。
　　“真痛快!”
　　他向来看不惯这种人，竟然在她们未来老板娘那边当大爷，这通电话过去，杨延生肯定要懊恼死！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在陈言身上，他真是看到了一个词。
　　杀人诛心。
　　阮嘉小姐上一秒答应他们合作。
　　下一秒他们就直接锤死维纳，想要挽尊，只能去求阮嘉继续合作。
　　就以阮嘉的性格，再合作基本上就是做梦。
　　卓浩发现，他最近真有点爱屋及乌了，做陈言助理这么久，每天都有接触阮嘉..的周边，虽然不多，但胜在固定。
　　特别是见了阮嘉本人之后...
　　卓浩觉得自己多少有点追星....
　　但是，绝对不是因为，只有阮嘉能让陈言吃瘪，也绝对不是因为，偶尔带上两句阮嘉，让陈言高兴了，就会大手一挥给他发奖金 。
　　因为他不是一个肤浅的人。
　　听到卓浩打完电话之后发出这么一声感慨，陈言才把目光从速写本上移到他脸上。
　　他嘴角还有没有消散下去的隐隐笑意。
　　看卓浩一脸我刚才简直帅爆了的表情。
　　陈言又把目光移了下去，笔尖触碰到纸张发出沙沙的声响。
　　过了一会，评价到。
　　“话太多。”
　　卓浩:“....”
　　几乎是立刻就泄了气。
　　是，就应该像他家老板一样，冷冷的说上一句：抱歉，我们从来不跟野鸡公司合作。
　　“但是。
　　陈言接着补充：“做的不错。”
　　难得被夸，卓浩现在才发现，人泄了气，就是为了更好的飞上天!
　　自从回国之后，卓浩发现他们老板变了许多，没有像在法国时那么紧绷，像是随时都能断掉的弦。
　　更别提这么近乎于玩笑般的夸他。
　　倒让他有点无所适从。
　　看陈言目光一直在手上的速写本上，还以为他心情好，设计新品呢。
　　但想想也不会。
　　因为今年新品的设计稿早就已经敲定了，陈言是靠自己发家的，他设计的作品颇受追捧。
　　不过陈言每年只亲自设计一款珠宝。
　　全球只有发售三套。
　　至于礼服或者衣服，他都是想到了偶尔会画上两张，但很少做出来。
　　等他凑近一看，有点吃惊，因为他家老板竟然在画婚纱。
　　他正看着，突然对上了陈言抬头，吓得一愣，饶是知道陈言心情好，他也不敢过多造次。
　　忙不迭的说。
　　“好看，阮嘉小姐穿肯定好看。”
　　陈言仍抬头盯着他。
　　不过也是，就阮嘉现在对他那个态度，他觉得他老板路长着呢。
　　犯不着这么快就画婚纱。自己何必往她伤口上撒盐。
　　这么短短一会，卓浩大脑经历了高速运转。
　　最后讪讪笑了。
　　“我是觉得，总能用得到。”
　　陈言: .....
　　卓浩恨不得扇自己一嘴巴子，事实又证明了，飘上天，有时候还要再飘回来。
　　“陈总您忙，我去给章老师打电话，商量合作的事。合同您在看一眼，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陈言点了点头。
　　卓浩立刻一溜烟的退了出去。
　　办公室恢复安静。
　　整个大厦只有最上面那一层还亮着，陈言盯着画纸上的设计图，嘴角笑意轻浅。

　　她穿当然好看。
　　作者有话说：
　　原来真的有人，合作都八字没一撇呢，就忙活着画婚纱了？
 
 
第13章 轻言阮语
　　阮嘉问圆圆要来了凌烁的通告图，大致看了一眼，又从网上找了最先发布她耍大牌的几个娱乐号以及对她造谣辱骂比较严重的个人账号。
　　刚把ipad放下，章姐的电话就打来了。
　　阮嘉轻笑了笑，斜倚在沙发上，按了接听。
　　“嘉嘉！你猜刚才谁给我打电话了！”
　　章姐的声音因为太激动所以听起来有些颤抖。
　　阮嘉玩笑着回到：“总不能是心上人吧。”
　　“还在那买关子呢。
　　刚才人家CR的人可跟我说了，你让他们给我商量合作的事！
　　老天有眼啊，嘉嘉，你终于想明白了！”
　　阮嘉笑了笑。
　　想不明白老天有眼跟她想明白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而且你知道吗，维纳的老总也给我打电话了，之前跟我祖宗一样。
　　现在求着我们合作。
　　但我们现在身价不同了，加上又闹成这样，再跟他合作掉身价，我给推了，妈的，真解气！
　　不说他了，毁心情！”
　　章姐打电话主要就是为了CR的事情，所以维纳只是带了一嘴，话题很快就被饶了回来。
　　“刚敲定合同，他们就已经把电子合同发来给我看了，问我有没有什么需要更改的。
　　这么多年了，就没见过这种合同，压根不需要谈，我想争取更多利益都不知道从哪争取，要不是盖了明晃晃的公章，我都以为是假的。
　　嘉嘉！你快告诉我，我不是在做梦！”
　　章姐从电话打来之后就开始疯狂输出，就没停过。
　　阮嘉没忍住笑了。
　　一贯地温和语气，总让人觉得她心情还不错。
　　“章姐，你没有在做梦，从前我不识好歹了。
　　合作的事你来定就好，需要我配合通知我就行。”
　　章姐就等着阮嘉这句话呢。
　　立刻说：“好，那我已经约好了明天签合同，你看你是上午有时间还是下午。
　　我好回复他们。”
　　阮嘉：……
　　“这么急？”
　　“这还急？”
　　章姐激动了，如果现在不是深夜，怕叨扰了陈言，她恨不得立刻马上拽着阮嘉过去签合同。
　　“嘉嘉，天上掉的馅饼！肯定揣兜里才安心呀，名字一签，小章一盖，才算妥。”
　　“那下午吧，上午我想去一趟《云瑶》剧组。”
　　阮嘉停了停。
　　“章姐，有个事也想跟你说一下。”
　　阮嘉的事情少到几乎没有，见过圈内其他艺人作妖，章姐做梦都在庆幸，自己上辈子拯救了宇宙，换来了一个并肩作战的战友。
　　而不是祖宗。
　　有时候，秦总那个狗东西套她话的时候，就是拿捏住了她这点。
　　别人都是，拿你的事业发誓。
　　对她却是：你给我发誓，如果你说谎，嘉嘉就立刻跟你解约！
　　如果不是实在碰到原则。
　　阮嘉惯来都是能忍则忍的。
　　不过CR签约带给她的冲击太大，这会什么消息对她来说都不是事。
　　“你说。”
　　“我想跟《云瑶》解约。”
　　阮嘉平静的说完，沉默着等章姐的后文。
　　她也明白，这种临时终止合约对双方来说，都是一种消耗。
　　章姐听完只是叹了口气，有点惋惜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行，那我明天陪你走一趟。”
　　其实这个结果，她也能料到。
　　阮嘉这个人别看平时跟没脾气似的，实际上原则性极强，特别爱惜羽毛。这也是她能爬到这个位置的关键原因。
　　这件事，一开始也就是《云瑶》剧组做的不厚道。
　　“谢谢章姐。”
　　等了一会又说。
　　“给我们这边造成损失的话，从我这边扣。”
　　阮嘉声音轻轻的，虽然知道不用跟章姐说这些。
　　章姐声音满都是不在意。
　　“能有什么损失，就算有的话，咱们CR也挣过来了，那我跟那边约下午三点半？”
　　阮嘉没什么意见：“好，签完之后回公司，公关部开个会。”
　　“没问题，那嘉嘉你早点休息。”
　　这件事，拔掉了章姐梗在心里的一根大刺，这几天微博上所有的恶评，舆论，在此刻看来，都是将阮嘉推向另一个高峰的垫脚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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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阮嘉起来化了个全妆。
　　在试衣间徘徊了很久，最终还是穿上了秦修然一大早托人给她送过来的衣服。
　　他昨天半夜发消息来说。
　　秦修然：【云瑶的话你想解约就解了吧。
　　不过我明天要出趟差，没法跟你一起去了，明天一早给你送套衣服做战袍，预祝你一切顺利。】
　　秦修然送她的是一件米白色的真丝套装，西装领子边缘绣了一圈红色的暗纹，胸口别了一朵镶了满钻的红色玫瑰的胸针。
　　给整套白色的套装增添了亮点。
　　不过配套的裙子有点短，甚至还没有到膝盖。
　　漏出来的那截腿又细又长。
　　为了配这套衣服，今天头发也特意卷了卷，眼线上挑，看起来干练又明艳。
　　章姐进门接她的时候有点不敢认：“你是嘉嘉吗？…”
　　阮嘉笑了，从包里掏出墨镜架上：“如假包换。”
　　低头看了眼时间，今天事情多，她也不想耽搁，拉门出去。
　　章姐连忙跟上。
　　“你以前…可很少穿短裙的？！”
　　这颜值身材，什么大腿抱不上！她一个女人看着都心动。
　　阮嘉笑了笑，声音有些无奈。
　　“秦修然送来的。”
　　车上，章姐跟阮嘉吐槽了一顿《云瑶》剧组的制片人，还有导演，说昨天晚上还是不敢接她的电话。
　　后来她发消息过去骗他们。
　　章姐拿消息给阮嘉看。
　　上面一排语音通话都没有通。
　　最后一段话是。
　　【刘导，我也理解，这件事你们确实不方便出面，所以找你也不是为了让你们澄清事实。
　　找你们，是想协商一下进度。
　　如果你们一直联系不上，时间一到，我们就自动离组，这件事，就算你们单方面违约。】
　　消息发出去半个小时，才收到回复。
　　约了今天上午十一点。
　　阮嘉看着手机，嘴角微弯着，但眉眼淡漠。
　　车到门口，阮嘉叫了停。
　　足足在外面等了一个小时。
　　期间，那边打电话打了好几个，章姐都推搡着说堵车，马上到。
　　这一个小时，阮嘉就坐在车里安安静静的等着。章姐知道她的意思，按时到门口，是她对自己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