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好——橘珞
橘珞  发于:2022年06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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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槐絮这时心里只有一个疑惑,不知道有没有感同身受的家人们,你们的亲爸亲妈也这么损吗?
等陈叔叔探病之后,老江回归正题,“这点伤算什么,你妈就是大惊小怪,还兴师动众把你们招呼回来。”
“您不想见女儿,总该想您干儿子吧?”
江槐絮在“干儿子”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谢淮则抬眼望过去,江槐絮说着赌气似的话语,但嘴角上扬的弧度却真实写着开心,他不自觉地跟着弯了弯唇。
“我当然想,不过我现在更想问问你。”老江战术性停顿了会,“你这头发怎么又蓝了?”
“上次见你还是绿的。”他慢吞吞补充。
江槐絮无语:“那是青木棕,不叫绿的!上次见我都是两个月前的事儿了,这么久当然该换发色了。”
自她十八岁染的橘粉色头发没被轰出家门,之后老江便逐渐接受她染发的事实,但此刻还是忍不住唠叨:“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绿的蓝的都不好看,还是黑的最好看,经常染发多伤头,我怕你还没到我这个年纪,头发就掉完了……”
江槐絮打住:“您放心,我有用生姜洗发的。”
听到这儿,谢淮则微怔,不可控地回想起那晚,她也是这么说的。
谢淮则的目光不着痕迹地落在她的发上。
生姜洗发水能洗出这味道吗。
夏蓉在家做了饭,中午的时候过来,便让谢淮则和江槐絮回去休息,一个人留在医院照看。
回到家后,谢淮则习惯性地走进厨房,把饭菜统统加热。
江槐絮坐到沙发上,揉了揉太阳穴,听到厨房传来声响,迅速起身走过去:“我来吧。”
锅里的油烧热,谢淮则把菜倒了进去。听到她的声音,他转头看了一眼。
这眼神落在江槐絮眼里,就成了明显的歧视,她立即道:“你不要小瞧人,我这些年也是经常进厨房的。”
“哦?”谢淮则了然,“厨房杀手?”
“你别不信。”江槐絮越说声音就越小。
谢淮则这么说也不是没有依据。
当年夏蓉是个女强人,忙着公司的工作,江穆北又经常不在家,两个人的早晚饭便成了一个问题。
以前一个人的时候倒没什么,江槐絮正好有借口出去吃好吃的。但多了一个谢淮则,还有一层照顾的重任。江槐絮不情不愿地进了厨房。
她看了一遍视频,觉得会了,于是动手。
实验证明,眼睛会了不代表手会。她最后煎出一个焦了三分之二的荷包蛋。
也许是味道太重,谢淮则被吸引过来。
他看到江槐絮的杰作,诧异地问:“姐姐,看不出来你这么恨我?”
江槐絮:“不是你听我解释。”
谢淮则失笑:“你要是想害我可以用点别的办法,浪费食物不太好。”
说完他就自己动手了。
不可否认的是谢淮则比她更有做饭天赋,那顿饭江槐絮吃的津津有味,对他也改观了不少。
如果忽略他那张损人的嘴,江槐絮会吃的更愉快。因为没有别人在,谢淮则就直言不讳许多:“姐姐也不要灰心,你煮的饭还是挺成功的。”
“虽然只有这点成功,但还是可以多试试。”
“这个蛋是新煎的,你可以试试,刚刚那个倒霉蛋就忘了吧。”
“……”江槐絮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倒霉蛋。
后续就是托这件事的福,夏蓉请了个阿姨,专门照顾他们的饮食。
因此,江槐絮在那段时间过得尤其滋润。
-
江槐絮从饭碗里抬头,男人静静坐在她对面,慢条斯理地喝汤。她转念又想,损是损了点,却不至于像现在这般寡言。
到底还是那时候可爱一点。
休息了一段时间,谢淮则又陪她去医院看望,当天是星期日,最迟晚上就要离开潼川市了。
老江笑骂:“赶紧回去吧,爸爸一个人也能照顾好自己,更何况你妈还在这儿呢。”
“我再陪您多待一会儿。”江槐絮回。
老江的笑容突然收敛了。
江槐絮实习的时候,找到渝南市的一家传媒公司,大抵是年少的时候都有一颗闯荡的心,老江和夏蓉越劝,她想出去的心就更浓,背上行囊就去一个人去了陌生的城市打拼。
后来没干多久就辞职了,只言片语只提那份工作太累了不感兴趣了。
老江笑说,大不了就回家,爸妈养你。
她或许觉得丢人,非要闯出点名堂。在大学的时候,因为拍照好,有过不少约拍的经验。于是她跟朋友筹划着合伙开了个工作室,奖学金全被她拿来当投资金。
江槐絮把心血放在这家小工作室里,但朋友却不这样认为,她只当这是业余爱好,两人道不谋,很快就一拍即散。
从一个人的队伍到拥有一支团队,这几年,她的性子被打磨得敛去了不少锋芒。
老江沉默片刻,才说:“下次回来要到过年了吧?”
年末向来是社畜最忙的时间段。
江槐絮想了下回:“差不多,我尽量早点回来。”
“算你有良心。”老江应了声,转头看向谢淮则,“淮则,过年有空也回来玩玩?”
谢淮则看向老江,他眉眼间坚毅依旧,只不过面部表情牵动肌肤时,多少起了点褶纹。
老江跟他父亲的年纪相似,但和他父亲相比,却更亲近祥和。
他蓦地就记起以前只有他和父亲的家。冗长的深巷像是抵不到终端,家家户户都亮起两盏三盏灯,唯有他推开门,只有满屋的静寂在原地等待。
江槐絮忍不住看向谢淮则,过了一会,才听见他的回复:“好。”
直到两人出发,江槐絮才迟钝地想到一个问题。

她疑惑道:“你过年不用待在苏阿姨那边吗?”
谢淮则淡淡说:“我妈应该是在梁家过年,我回不回也无所谓。”
谢伯父和苏阿姨离婚没多久后就因公殉职。谢淮则被老江接回江家,到高三的时候,苏阿姨忽地回来称要抚养谢淮则。
后来他就跟着妈妈生活了。
偶尔闲聊家常的时候,江槐絮会从夏蓉口中听说,苏阿姨再婚,谢淮则跟着去了潼川市生活。
不过这都是谢淮则离开江家的后话了。
江槐絮对此不太清楚,但她保有分寸,不想过多介入别人的隐私范围,于是乖乖给嘴上了封条,没有顺着问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噢~姐弟相啊(其实是夫妻相)
 
第9章
 
临近元旦,工作室已经控制接单量,但客单仍旧排到了明年一月二十号。因此没有人懈怠,成天到晚除了内景拍摄,还要出外景。
在寒冷的冬天里,外景折磨人的程度不在乎排在第一。
江槐絮每到工作室,总能听到一片哀嚎声,她觉得有苦说不出,但依旧维持知心姐姐的模样鼓励大家。
每当工作的时候,江槐絮会抬头看向窗外,天气总是时好时坏。
今年的雪来得有点晚,也不知道还会不会下。
但她心里隐隐开始期待。
十二月尾声,渝南市终于下起了雪,余情的电话打来时,江槐絮正在修客片。
“Happy new year!”电话那头,余情开口道。
江槐絮正在调色,听闻轻笑着回道:“还有几分钟才跨年呢!”
说完她又回应了句:“新年快乐。”
余情问:“好久不见我的宝,明天能抽出点时间陪我吗?”
江槐絮眉头一皱,发现事情不简单:“说吧,要干嘛?”
“我想去滑雪!”余情支支吾吾地回,“其实,是有这么个事儿……”
江槐絮放下鼠标,喝了口咖啡。
“这不是很快就是冬奥了吗,我常驻的那个节目下个月要去滑雪场,也是为了宣传。你也了解,节目给我塑造的人设是运动细胞不错的甜妹,我这不学习一下,心里多没底,咱就是说懂的都懂。”
神尼玛的运动发达的甜美人设,确定不是搞笑女的方向吗?
江槐絮无语凝噎。
不过这个人设的来由她知道。先前余情参加了一档真人秀,其中一个part是运动比赛,余情凭借着超强的爆发力夺得了短跑第一。后来公司发现她挺有运动潜质,便连着给她接了两三档综艺,在屏幕前接连表现了射箭、游泳方面的才能。
虽然这两项余情都会,但无一例外不是在拍摄前认真下过苦功夫的。
这回的滑雪对她来说算是滑铁卢了——
她完全零基础。
以前江槐絮约过余情一起去滑雪,本来余情兴致冲冲,但去到后又因为穿的少,天气太冷,她光顾着拍照打卡,几乎没滑过。
记起这回事,余情说道:“我记得你是会滑雪的。”
江槐絮继续忙手头的活儿,心不在焉地回:“再说吧。”
三个字说的漫不经心,含着点逗她的意思。
在余情的软磨硬泡下,江槐絮最后还是答应了。
她挂完电话后,打开微信,在工作室的群里发了个红包,群里迅速沸腾,她没理。准备给老江和夏蓉女士发跨年祝福,发完后想了想,又点进谢淮则的聊天窗口,手动输入:【新年快乐。】她放下手机,没一会儿新信息便弹了出来。
谢淮则内容简短:【群发?】
江槐絮气得打字:【这是我一个字一个字敲出来的!】很快,对方回复,白色的信息框上是语音条:“姐姐,祝福的话见面说更有意义。”
周遭静谧,他的嗓音清冽无比,话说出来,又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意味。
然而江槐絮的思绪却停留在前面的信息上,她懒得打字,也发了条语音:“所以这就是你以前都不回我信息的原因?”
她追问:“以为我是群发?”
谢淮则轻笑:“我哪有这么闲。”
她翻聊天记录,以前的节日祝福醒目又单一,“快乐”二字单独抽出来检索,估计搜出来的记录能超过二十条。
但谢淮则都没回过。
江槐絮莫名有股无名火延迟蹿升。
以前她怎么不觉得有什么,甚至一如既往地按时发祝福。
过了好久她才感觉自己想法有些幼稚。冷静下来才重新拿起手机,不久前谢淮则回了一句语音,江槐絮将手机移到了耳边。
“姐姐,错了。”
他的语速缓慢,无奈中隐隐带着几分哄人的感觉,但听在江槐絮耳里却有点异样。
错就错,为什么感觉这话像是从他口中拽出来的一样?
她决定不回信息了。
-
滑雪当天,江槐絮是坐余情的顺风车去的,抵达滑雪场的时候,她意外地盯着一齐出现的谢淮则,神情有点惊讶。
余情朝她挤眉弄眼,表情像是在问她:“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江槐絮无语凝噎。
谢淮则下巴微垂,神情似乎有点受伤,“姐姐,你这样会让我误以为,你不是很希望看见我。”
“……”这又是玩哪一出?
江槐絮接不住这梗,她还有点气回信息一事,耐着性子说:“不是,我就是有点意外,难道你不忙吗?”
你们公司真的不用冲KPI吗?你真的不想坐上法拉利吗?
点到即可,后面的想法她只能烂在心底。
谢淮则想都没想:“还好。”
“……”
换装备的时候,余情边戴护膝,边解释道:“这是小谢总朋友的场,比较隐秘,可以放心练。”
江槐絮点了点头:“哦。”
余情为她准备了同款的闺蜜护具,江槐絮戴上那个白色凯蒂猫图案的头盔,而余情的是粉色,身后还围了个粉色的屁墩。
显然就是传说中的“差生文具多。”
余情请了个一个专业的教练教她学习,等教练过来,她便把江槐絮推向谢淮则,“你们先去玩,等我学会了再加入。”
江槐絮故作心酸:“我以为你是让我来教你的。”
余情搂住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本来我也没想过他会来,可是他来了,说明他在意你!在意一个女人是倒霉的开始,所以你快点去看他倒霉吧。”
江槐絮:“……”
她转眼看向谢淮则,他已经戴好护具,手上拎着一条米色围巾,乍一看有点熟悉。
倏忽间,天上飘起了细雪,谢淮则朝她一走来,隔着一步距离停下。
谢淮则把围巾拉开,绕过江槐絮的颈后,将围巾转了两圈,最后把长的部分穿进了短的一截里。
江槐絮的手揣在口袋里,怔怔看着他的动作,脖子处传来一阵温暖。
过了一会儿,他的声音在风中送来,“已经洗过了,干净的。”
“谢谢。”江槐絮不自在的侧开眼睛,伸手把护镜拉下。
江槐絮以前喜欢滑滑板,后来也很轻易地学会了滑雪,技术还算不错。
两人并肩滑得有点远,脚下铺了一路粉雪。
江槐絮站直身,感受风吹过脸颊的温度,冰凉,却有点清爽。
单板在脚下缓慢行了两步,江槐絮觉得有点无聊,歪头看向谢淮则,提议道:“要不比一下?”
“怎么比?”谢淮则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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