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为夫等着。”他朗声一笑。
夏林不过是调笑他一番,没想到反被撩了。
“讨厌!”她羞红了脸,不再看他。
见他们夫唱妇随的和睦相处,陆秋宜打心底羡慕,苦口婆心道:“夏林,女孩子矜持点,不然,会被人小看了去。”
想了想,又道:“我今日进村问路,有人说你跟别的男人不清不楚。陈天华大度,不在乎这些流言蜚语,换了是别的男人,早收拾你了。”
夏林询问那个指路人的模样,确认了是中伤她的是郑春花无疑。
“姐,我一向是这样的,陈天华又不是不知道我的为人。”夏林不以为然,“我俩搭伙过日子罢了。”
敢嫌弃她,她还没嫌弃陈天华家境贫寒,上有残疾老娘,下有自闭小妹呢。
陆秋宜略带忧虑道:“总之,你结了婚,以后跟别的男人保持一定距离,省得被人嚼舌根。”
夏林笑嘿嘿答应下来。
到中午时分,夏林做了一顿好吃的犒劳众人,龙二打趣她道:“我总算知道天华为何要绕一个大圈回来,有媳妇暖被窝,有美味佳肴等着。换了是我,也非回不可。”
陈天华笑骂他一句,吃完饭又匆匆赶去坡地干活。
龙二意识到他的不自在,追上前去,问道:“天华,不是让你劝劝夏林,换种别的果树吗?这一带全种满金银花的话,回头白白被山上的野兽蹧踏了。”
陈天华面不改色地敲打木桩,拉起铁丝网,借此围住这两块坡地。
淡然道:“山上那些畜生不敢来,要防的是人。”
估计过不了多久,这片金银花海就成为某大蛇的栖身之处。
毗邻着前面的一亩多地的鱼塘,有一条毒蝎美人蛇做免费门卫,山上的动物都有物竞天择的天性,没事谁敢来招惹这条蛇王。
昨天夏林打的野猪,分明就是她指使那条宠物蛇打的猎物。
陈天华一肚子苦闷,想到自己特地开车绕了两个城市,马不停蹄地赶回来,就是听到夏林受了委屈,生怕她躲起来哭鼻子。
没想到小媳妇坐享山中王,生活别提多滋润。
失策了。
早就不该抱有幻想才对。
“我这种身世的人,难得有个女人死心塌地跟着,她偶尔任性一点,我觉得还不赖。”陈天华嘴角勾起,“我至少能陪她一起疯,做她最坚强的后盾,让她无后顾之忧。”
“老二,你变了……”龙二一脸复杂地望着他。
听到外面传来的清咳声,原来是陆秋宜送菊花茶过来。
“天华、龙二哥,你们辛苦了,喝口茶润润嗓子。”陆秋宜的脸微红,显然陈天华刚才的话被她听了去。
陈天华接过茶壶,为了缓解尴尬,便问她最近工作怎样。
陆秋宜红着脸道:“多谢关心,天栋哥很照顾我,我过得很好。”
龙二拍拍胸口笑道:“你是夏林姐妹,我们就是一家人,回头谁欺负你,记得跟哥说。”
陆秋宜羞得抬不起头,喃喃道:“多谢龙二哥。”
她像只兔子一样走了。
龙二哈哈笑道:“你说她跟夏林那么好,性子却那么害羞,两人真是天差地别。”
陈天华注视着陆秋宜的身影,一阵沉思。
而陆秋宜回到陈家后也没闲着,帮沈海清打扫卫生,陪她说话。
她性子内向软绵,沈海清说不出的欢喜,还扬着要为她说媒。
恰好陈寿康的老婆苗大花过来唠嗑,见到乖巧懂事的陆秋宜也很喜欢,偷偷打听她的事情,知道她是城里的姑娘,又觉得自家儿子高攀了人家,没多大希望。
夏林得知后也打趣陆秋宜道:“我没见过天华的三哥,但听说是个不错的男人,就是有个儿子,很多姑娘不愿嫁进来。”
可陆秋宜脸色淡淡,显然不怎么上心,夏林见状,也歇了这份心思。
吃过晚饭后,龙二喝了酒不能开车,由陈天华开车送陆秋宜回去。
“姐,我过两日去酒店找你玩。”
夏林朝陆秋宜挥手道别,热络地说道。
没想到夏大仙神出鬼没地站在身后,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小徒弟,你长长心吧,有你这样放任丈夫跟别的女人出去的吗。你这脑袋平时挺灵光的,怎么遇到感情的事就熄火了呢?”
夏林一脸懵逼。
许久,她笑得弯了腰:“师父,秋宜是我姐妹,我相信她。要说欺负,也是陈天华欺负她。”
况且她跟陈天华是同居协议,男未婚,女未嫁,互不干涉打扰,没毛病。
见她冥顽不化的样子,夏大仙摇头,掐指一算道:“为师给你老公掐了一卦,这男人命里带桃花。”
“啥,真的假的?”
没想到夏林听了,竟欢喜不已。
这样就能摆脱大佬的束缚,何乐而不为呢?
第61章 世上总有一些无赖缺教训
前往龙江酒店的路上,两边一片漆黑,只有车前灯交汇的光。
陆秋宜坐在副驾驶座上,大气不敢喘一下,紧张地绞着衣袖。
陈天华那好听略带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来。
“对了,你那养母还有没有找你麻烦?”
陆秋宜头埋得更低了,语声颤抖道:“来过一回,都被天栋哥骂回去了。”
她猛地抬头,悄悄打量他。
陈天华专注开车,他的侧脸线条硬朗,内心却如夜色一样温柔。
“秋宜,你的性子,可以适当强势一些。”陈天华哑然一笑,提议道,“当然,我不是说你现在的性格不好,只是觉得你可以活得洒脱一些,不要背着包袱。”
陆秋宜小脸一白,眼睛却是染上一层神彩,支支吾吾道:“天华哥,你是让我学夏林吗?”
学夏林吗?
像她那种洒脱自如,无所畏惧,甚至置死地而后生的性格,一般人学不来。
“不不,你别误会,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你没必要学夏林。”陈天华不看她,他的手指灵活地转动着方向盘,澄清道,“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人格魅力,刻意地模仿别人,反而束手束脚,丧失自我而已。”
“哦,”陆秋宜低下头,失落道,“我以前的性格不是这样的。自从我妈死了以后,后妈进门,我就变得缩手缩脚,像是被操控了一样。
陈天华不作声。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过去,夏林谈何不是,她寄居在养父家里,连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也不得而知,处境不比她更难吗?
性格跟原生家庭有关,但不是必然的联系。
“你活着开心就好。”半晌,他幽叹息一声。
车厢里,又陷入一阵死寂。
本来还聊得好好的,怎么就尴聊了呢?
陆秋宜脸上火辣辣的,无助、迷茫地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夜。
就这样来到龙江市的街道,眼看就快要抵达龙江酒店了。
突然地,陆秋宜大声喊道:“停车!”
小货车戛然而止。
陆秋宜从货车里跳下来,扑向路边的一个中年妇人,急声道:“刘老师,你怎么了?”
陈天华从车里走出来,望着倒地不起的妇人,问陆秋宜道:“怎么回事?”
“这是我跟夏林初中时期的班主任刘艳老师。”陆秋宜急红了眼,又询问怀里的妇人,“刘老师,你还好吧?”
这是一个骨瘦如柴的女人,大约四十五六岁,眼里暗淡无光,伸手指向前面奔跑的男人,大声道:“我的钱,钱-”她拼命喘气,说话也是断断续续的。
陈天华的目光凌厉如刀,交代陆秋宜照顾好她。
他一路疾驰,在男子拐弯时,将他拦下来,三五下打倒在地,并将一个布包抢回来。
不仅如此,他还将男子揪了回来。
“哎哟,痛死老子了!”男子被猛揍了几拳,痛得分不着南北,此刻躺在地上鬼哭狼嚎。
陆秋宜扶着刘艳站起来,指着男子问道:“刘老师,是不是他抢了你的包?”
陈天华把包递过来。
刘艳枯槁的脸,眼里闪过一丝痛心,摇摇头。
地上的男子站起来,恶狠狠道:“你们是谁啊,我问我妈要钱,关你们屁事!”
“你是刘老师的儿子?”陆秋宜大跌眼镜,又望向刘艳。
刘艳两眼赤红,指着男子咬牙骂道:“张力,你这个疯子!这是你爸的医药费,你竟然拿去赌搏,你混蛋!”
男子-张力不甘示弱道:“我爸都成这样了,你到处借钱拿给医院,几时是个头?我再不把欠钱的窟窿填上,对方就要把我砍成十段了。难道你想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这年头,拿钱赌博还有理了?
陆秋宜气不过,护住哭泣不止的刘艳,质问他道:“张力,她是你妈,你染上恶习不改,还把她推倒在地,万一有个好歹,你能安心吗?”
“你谁啊,少管闲事!”张力气闲神定道,“她不过是装可怜而已,你别被她骗了!”
“臭小子,道歉!”陈天华走来,冷声道。
张力哼了一声,不以为然。
陈天华冷冷一笑,扬起手,对着他的脸左右开弓,打得一嘴是血,“道歉!”
张力没想到他直接下死手,被揍得有些怕了,骂道:“小子,你敢打我,回头我弄死你!”
“是吗?”陈天华眸光淡漠,阴冷恐怖道,“与其被你弄死,不如我先把你杀了。”
张力:“……”喂,他不过说说而已。
“道歉!”陈天华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提起来,嘴角扬了扬。
他的目光带着一股实质性的攻击,如利刃一样刺向张力。
张力吓得后背发冷,张了张嘴:“妈,对,对不起,我错了!”
刘艳也没想到陈天华这么狠辣,才几招就逼退张力。
“哎,我知道你恨我,也恨你爸拖累了这个家。可他是你爸,你怎么置他于不顾呢?”她掩脸哭道。
张力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道:“妈,我也不想啊。我被人拉去赌搏,输了整整一千块,要是还不上来的话,他们会弄死我的。”
陆秋宜对刘艳劝道:“老师,我想他也是一时糊涂而已。”
刘艳摇头:“没了,这个家没了。我太累了。”她瘫倒在地上,哭得伤心欲绝。
陆秋宜一阵无措。
到底是陈天华看不下去,询问张力在哪里借的钱,放高利贷的人叫什么名字等等。
谁也不知道他问这些做什么。
可他问完后就走到电话亭里打了一通电话,回来时跟张力道:“我跟那边的人说了,让你去打工还债,明天就上班。”
“啊?”张力半信半疑。
陈天华冷笑:“我认识牛彪,你要是不信的话,尽管去问他好了。”语气微微一扬,“要是被我知道你再抢刘老师的钱赌搏的话,我弄死你。”
“!!”张力张大嘴巴,半天没反应过来。
刘艳听了,泪流满面,跪倒在地,就差对陈天华磕头致谢了。
陈天华扶起她:“刘老师,别这么客气。”
张力更是拿崇拜的目光望向他:“哥,你牛啊,连牛彪也认识,你也混这个道上吗?”
陈天华懒得理会他,朝刘艳点点头,径直走回货车上。
刘艳望着他,又看看陆秋宜,欢喜道:“秋宜啊,你找了个好男人。”
陆秋宜脸色绯红,啊了一声。
第62章 小媳妇,瞧把你美的
陆秋宜回到货车时,脸涨红得像熟虾一样,甚至不敢看陈天华。
陈天华没作声,飞快地转动方向盘,前往酒店的方向。
陆秋宜望着近在咫尺的酒店,嘴巴张了张。
到底说点什么才好呢?
她绞尽脑汁,最终逼出来一句:“天华哥,谢谢你。”
“不用谢,刘老师也是夏林的老师。”陈天华淡淡回了一句。
陆秋宜咬着嘴唇,莫名地有些失落。
夏林啊,夏林,你找了一个好老公。
她垂下头,不再多说什么。
陈天华把车开到龙江酒店门口,目送陆秋宜下车。
这时,从旁边扑出来一个女人,见到陆秋宜就往外冲去。
陈天华一看,那人不是陆秋宜的后妈罗芳吗?怎么又来了。
他打开车门跳下去,冲过来护住陆秋宜,冷冷地望着罗芳:“怎么回事?”
陆秋宜气得眼泪直流:“她又来管我要钱,我说没有,她就动手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