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峻顿时露出我懂了的表情,促狭道:“想见咱们台哪位前辈啊?”
涂涵珺脸颊微红,骆窈帮她解围:“不管见着哪位前辈她这趟都赚了。那个,裴老师我们开始吧,不多耽误您的时间。”
裴峻看了她一眼,温声道:“好。”
于是骆窈立马说:“许一白,准备好了么?”
许一白:“好了好了,裴老师您坐那儿就行了。”
中午他们还在食堂蹭了一顿饭,采访一直进行到下午三点左右,几人收拾好东西准备打道回府,走到门口的时候许一白指着不远处说:“欸,那不是咱班梁雅乐么?”
骆窈抬头望去,公交站旁果然站着她那位已经好几个星期没回宿舍的舍友。不过人家在那儿也不是为了等公交的,身边停着一辆黑色桑塔纳呢。
这车去年初才出现在国内市场,得二十多万,谁家要是买了一辆,那比万元户还来得稀罕,都得是富豪级别。
只见梁雅乐打开车门,余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还得意地冲他们仰起下巴,车门砰的一声合上。
许一白只觉得心疼:“这车可贵了。”
涂涵珺皱着眉点头:“要我关门这么用力,我爸铁定跟我急。”
骆窈觉得好笑,在车站前冲他们说:“我还有点事儿,先不回学校了,你们先走吧。”
许一白说:“明天去广播电台你可别忘了啊!”
骆窈先坐上公交,挥手:“记着呢!”
……
这年头的人过生日没什么讲究。搁以前饭都吃不饱呢,能吃碗干饭,有顿细粮都是天大的福气,如果再加个鸡蛋,那就跟过年没什么两样了。
也就是骆窈这么个不朴素又没脸皮的,早提前一个月就朝家里人讨要生日礼物。
“哎呀,买花做什么,净能浪费钱!”骆淑慧对女儿的大手大脚很有意见。
骆窈向老太太要了一个花瓶,把买来的栀子花放到里面:“就是生日才买!”
现在不是季节,虽然盖了大棚,但有闲钱买花的人本就不多,栀子花又卖不上价,她还是提前跟花店老板磨了许久,老板才答应在进货的时候顺带给她留一点。
骆淑慧手上沾着面粉呢,摇摇头,又钻进厨房忙活去了。
燕城人的习俗是本命年和整岁才吃长寿面,骆窈上学年纪小,下月过了年虚岁二十二,蛋糕上插二十一根蜡烛。
以骆窈的想法来看,生日吃蛋糕这个习惯很可能是西餐厅和西饼屋的营销手段。
就比如门桥新开的那家西饼屋,橱窗里的奶油蛋糕和水果蛋糕做得极其漂亮,小孩子一看就走不动路,偏偏店员还在推销:“生日的时候吹蜡烛许的愿望一定能实现哦!”
这下小孩儿还能有抵抗力?西饼屋的名头一下就打出去了。
十多年前这东西在燕城还不算太贵,大多一两块,最好的三块左右。现在一个六寸的生日蛋糕卖到了十块钱,得普通工人小半月的工资。
骆淑慧也不舍得,她觉得蛋糕看上去没什么技术难度,不就是面粉和鸡蛋么,自己也能做。
骆窈并不馋这口,但看她那兴致勃勃的模样终究没说其实大家伙新鲜的只是一个名头,还有上面那层奶油。
否则为什么不选择吃鸡蛋糕呢?
骆淑慧提前几天准备,失败了两次,这下有些后悔了,浪费好些面粉和鸡蛋,还不如上店里买呢。
但老爷子告诉她做人不能半途而废。
于是她又失败了一次,家里连吃三天的蛋饼。
骆窈告诉她做蛋糕得打发蛋清,她就拿着筷子鼓捣了好半会儿,然后歇一歇,继续弄,最后还是下班的薛宏明看不下去,撸起袖子说我来帮忙吧。
在骆淑慧的认知里,大男人哪能进厨房呢!她忙说不用不用,被骆窈一句话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