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走过一个颀长的身影,她眉眼染上笑意,轻手轻脚地跟在后头,然后用装着火烧的纸袋抵住他的后背,换了个冷艳的声线:“不许动。”
纪亭衍顿住脚步,回头的动作被骆窈喝住:“不准回头!打劫!”
“劫什么?”
他倒是镇定自若,骆窈努力冷酷道:“带我去你家把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
纪亭衍听话地往里走,骆窈从旁边探了探,王奶奶已经回屋了,她正想主动揭穿这个拙劣的骗局,忽然听纪亭衍低声道:“窈窈,我没带钥匙。”
骆窈:“……”
合着您是配合我玩儿呢?
骆窈故意哼出声,掏出钥匙伸手道:“喏。”
她应该高兴他能认出自己的不同声线,但心里莫名有些不得劲,三分故意也带上了一分真心。纪亭衍跟着她进门,牵过她的手一本正经地说:“想拿什么,家里随便你劫。”
骆窈没忍住笑出声,又凶巴巴地指责那袋火烧:“肯定是被它和烤红薯的香味出卖了。”
“正好填肚子,想配豆汁儿还是粥?”
话茬接得越来越溜了,骆窈下巴靠在他的胸前,仰起脸,就那么看着他。纪亭衍会意,低头亲了一下。
唉,我真是太好哄了。
把吃的都交给他收拾,骆窈回屋换了件衣服才出来帮忙。
纪亭衍正坐着烧炉子,脱了厚外套,单穿那件深灰色的羊毛衫,贴身柔软的衣料束进裤子里,脊背挺拔,腰身劲瘦又不单薄,骆窈从后面搂住他的脖颈,脸贴着脸笑:“我的眼光果然很……”
话音戛然而止,她瞬间变了脸色:“怎么又受伤了?”
男人的右手大片发红,指骨处尤为严重,就这他刚才还一直带着手套!
纪亭衍眼神闪了闪:“被烫了一下,不严重。”
“家里还有云南白药,我去拿。”
她跑进跑出,然后蹲在他面前抹药,纪亭衍静静看了会儿,忽然顺势握住她,骆窈一愣:“弄疼了?”
男人的手忽然在眼前逼近,骆窈本就压抑着的蠢蠢欲动被撕开一条缝,瞳孔紧缩,呼吸停滞,然后听见他低低应了一句。
“嗯,疼。”
她仓皇地挪开视线,心跳像乱了节奏的鼓点,垂下眼睫深吸一口气,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说:“那我轻点儿。”
纪亭衍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很多画面——
看书时习惯性地把玩他的手,牵手时许多不自觉的小动作,还有不让他碰冷水,帮他抹雪花膏……
纪亭衍茅塞顿开,如果存在他这般偏爱声音的癖好,那自然也会有人对手分外在意。
这么想着,他低下头,缓而轻地揉捏她的指腹,不意外发现她悄悄泛红的耳根。
或许,这就是薛翘所说的,看不见的喜欢。
骆窈被他的小动作勾得心痒难耐,换了只手加快速度抹好药,抬头时撞进一双深邃的眼眸。
“还疼呀?这么娇气。”她笑了笑,主动出击掩盖自己的情绪,弯腰在他唇上亲了下,“那只能帮你转移一下注意力了。”
骆窈浅尝辄止,却被他一把搂住腰带下来,坐到了腿上,惊呼全数围堵。
他的左手掌在脑后,慢慢落到脸侧,不经意地捏了下耳垂。
骆窈浑身一颤,报复性地咬住他的下唇,换来男人低沉的笑声。
造反啊。
又是几息过后,骆窈靠在他的肩膀上平复呼吸,纪亭衍心中情绪交错,不知道是该吃醋嫉妒,还是安慰自己找到了一个自我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