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月!”卡尔巴给了女儿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他太了解自己女儿的个性。虽然他也不大喜欢这个女孩,但从邾理处处维护她的态度看来,就算想除掉她,也不可以操之过急,正所谓“吃急打破碗”,这个道理他还知道。
邾理拥着伊暖欣走入城堡内,此时伊暖欣才真正体会出什么叫金碧辉煌。
只见到处铜柱玉壁,四周百花怒放,还有一条蜿蜒的小河流;早晨的太阳穿过河面上的晨雾,像娇羞少女轻轻揭开脸上薄纱一般:而花瓣上的晨露正盈盈颤动着,教人叹为观止。整个城堡内有富丽堂皇的美,也有婉约含蓄的一面。
邾理一到坦伊的宫中,才发现自已的父亲也正在里头,一脸焦急地探视昏迷中的坦伊。
“达达!”这是他们对父亲的称呼。
“邾理,你终于回来了。”老族长沙夏亲切地拥着大儿子。
“坦伊他——”
“他前两天不慎掉人河中,巫医们以为只是受了点风寒,没想到他一直高烧不退,现在完全不醒人事。”沙夏叹了口长气,对这个小儿子的身体,他着实担了不少的心。但是打坦伊出娘胎,就一直体弱多病,动不动就高烧不退,而这次最是严重,也教所有巫医束手无策。
伊暖欣注视着床上昏迷中的少年,他的模样十分清秀,看起来大概和她差不多年纪,脸色却十分苍白。她忍不住伸手摸了下他的额头,才发现竟然烫得厉害。
“你是什么人?谁准许你碰他的。”朵拉挥掉她的手,不分清红皂白地就想给她一巴掌,但被邾理及时制止住。
“她是我的人!谁敢动她一根汗毛,轨别怪我不客气。”他对朵拉撒下狠话。
虽然朵拉是老族长的太太,但因邾理已正式继承哈撒族族长之位,所以整个哈撤族他的权力最大,就算是朵拉也必须听命于她。
“他在发高烧,再这么烧下去很危险的。”伊暖欣担忧地看着坦伊。
突然间,她无意地碰触到口袋中的阿司匹灵,记起这是长贤拿给她的。长贤说过这药可以解热镇痛,她便毫不考虑地拿了一颗塞到坦伊的口中。
她的举动立时引起朵拉的尖叫和一阵骚动。
“天哪!她拿了什么给坦伊吃?”朵拉冲到她面前,双手紧紧地掐住她的脖子。“你拿什么给坦伊吃?你想要坦伊早一点死,是不是?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说着又朝她身上乱打、乱撞一番。
“住手!”邾理板起脸,气得彷佛想杀人。“我说过谁也不可以动她一根汗毛。”
他将伊暖欣拉开,仔细地审视她。“你有没有受伤?”
伊暖欣咬紧牙根摇摇头,吸吸鼻子,不让眼泪流下来。刚才朵拉疯狂的行为着实吓坏了她,她没想到自己一片好心却遭到误会。
“你拿了什么东西给坦伊吃?”
“药。”
“药?!”
她把阿司匹灵拿给邾理。一见到它,她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落了下来。
“这是长贤给我的,这种药还不错。我只是看他发烧得那么厉害,如果不快退烧,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所以才拿一颗给他吃。”
邾理看着手中写满一堆奇形怪状字体的蓝色盒子,惊讶地问:“你懂医术?”
她摇摇头。“我不懂,可是我爸爸是医生,两个哥哥和长贤也都是医学院的学生。我只是一片好心,早知道你们这么野蛮,我就不会拿给他吃了。”她用手背抹去不争气的泪水。
“好孩子,我们谢谢你。”老族长沙夏在一旁沉稳地开口了。从伊暖欣一走进来,他就开始注意她,又看到自己儿子对她很不一样,心底已有了谱。
突然,侍女叫道:“坦伊少主已经在流汗了。”
伊暖欣奔到他床边,又哭又笑地说:“快给他大量的水喝。还有,我需要酒精,如果没有酒精,酒也行,再准备一大桶温水,快!”
她为坦伊拭擦了酒精,然后又叫侍女让坦伊泡了个温水澡,坦伊在大量流汗后,果然退了烧。
朵拉突然在她面前双脚一弯跪了下去,快乐的泪水盈满眼眶。“谢谢你救了坦伊,请原谅我刚才的无礼。”
“你快别这样。”她扶起朵拉。“该感谢的是这盒药,也许你更该感谢的是长贤,如果那一晚他没有把药给我,我今天也救不了坦伊。”她把药紧紧地拿贴在胸前,泪水像断线的珍珠滑落双颊,想家的情绪排山倒海而来。“如果你真的感谢我,就请你帮我一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