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上——两言三拍
两言三拍  发于:2022年01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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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会接受开放式婚姻关系。”
  汤蔓吞咽下口中的食物,才抬头看向身旁的男人,有些疑惑地挑了一下眉头, “嗯?”
  谢立看着她, 神色带着一种顶真,“汤蔓,我不接受开放式关系,我希望我们的婚姻关系中只有我和你,一对一,没有其他人的介入。”
  “也许现在我们还没有延续婚姻关系,但我希望, 在你答应与我订婚的时候,可以保持这种关系中的忠诚。”谢立沉默了好一会儿, 说出了这么长的一段话, 他说,“我只有这么一个要求。”
  汤蔓没有马上应答,她看着谢立好一会儿, 突然觉得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反应,也该说什么。
  谢立见汤蔓许久都未出声,甚至没有任何表态,她脸色这才变了,忍不住有些自嘲地笑了一声,“汤蔓,你想要和我订婚,却连这点诚意都没有?你甚至连这唯一的一个要求都不肯答应我?”
  他突然放下了手中的汤勺,整个人像被一阵冰凉的雨水从头淋到了脚部,冷的厉害,骨头都有点疼了。
  疼了那么多次,还是无法适应。
  他看着面前的女人忍不住轻笑着问了一句:“汤蔓,难道我在你眼中就这么低贱?”
  也许在他说出这个要求的时候他就已经把自己的身姿放在了最低,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在订婚时,对自己的另一半是要求对方对自己唯一,保持忠诚,因为这是婚姻关系中最基本的,甚至都不需要人说出来。
  在询问的时候很大可能就已经做好了可能会屈辱接受的准备。
  汤蔓看着面前的男人,她其实刚才一瞬间想了很多,包括在对方在提出那个要求时的神情都在她脑海中不断闪回。
  在谢立即将因为她长久的沉默而站起身离开的时候,汤蔓才像是突然反应过来,拉住了谢立的手。
  “我没说不答应。”
  汤蔓把人重新拉扯坐在座位上时,她才看着对方说道,“我只是没想到你会提出这个要求。”
  谢立说她把他想的低贱,其实只是谢立自己把自己放的很低而已,因为没有人在订婚的时候对对方另一半的要求是不保持开放式婚姻。
  “我答应了。”汤蔓风轻云淡地笑了笑,“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想保持开放式婚姻的想法。”

  谢立看了汤蔓许久,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个女人,最后他低声嗯了一声,算是知道了,整个人也突然柔顺了许多,收敛了身上那些凸起的荆棘,低下头缓慢而又认真地把剩下的那碗汤面吃完了。
  汤蔓看着对方突然柔和下来的眉眼轻轻笑了一下,也垂下头认真地吃完了剩下的面,就连面汤也喝了一干二净,这好像是这么天来她第一次吃得这么饱。
  等出来时已经有些天黑了,他们在这家面馆耗了不少时间,出来时汤蔓额头上都出了一层汗,砂锅面还是冬天吃来的舒服,这个季节过来还是有些热了,而且店子里面还没有冷气。
  谢立也流了汗水,面上有一层薄薄的汗水,不过也越发显得皮肤白皙,衬衫的衣袖被卷起到了小臂处,露出有些瘦削而结实的肌肉。
  不过出了店面,就有一阵微风吹了过来,把身上带着浓郁的面汤味道和燥热也驱散了不少。
  他们沿着巷子口向外面走去,两边隔一段路上会有一盏老旧的路灯,有时候接触不良,还一闪一闪地,时不时会遇见几个刚下班步伐匆忙的上班族,手机拿着手机快速而过。
  汤蔓看了谢立一眼:“今天还回公司加班?”
  “不加了。”谢立抬起手表瞥了一眼,“把你送回家后,我还要回来一下,和我父母说一声这件事。”
  汤蔓瞥了谢立一眼,对方的下颌线在暗淡灯光下十分明显,就像被刀削切割出来的线条一样,有一种锋利的锐感。
  她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你说你回来一趟,你家在这边?”
  “我爸妈住在这边。”
  他之前大半的钱都用在了这边,给父母买了一个老房子,主要是他父母大半人生都在这一带度过,已经熟悉了这块区域,也不好到别的地方去,他就干脆买了一个老破小,然后简单地装修了一下,然后把房子记在了父母名下,也是让两个老人有一点保障。
  汤蔓在迟疑一下之后,还是没有提起自己要不要上前见一下对方的父母,一来她还没有做好准备,二来,她觉得自己这样突然上门,受惊吓地一定会是谢立的父母而不是她。
  她几乎能想象出养育出谢立这么一个人的父母会是什么样的一个形象。
  从谢立的一些过去也能猜测出一二,就如同这个城市中许许多多平凡的打工族一样,从一个糟糕的境地供养自己的孩子读书,希望他出人头地,这样的父母通常也会带有一些中国父母的通病。
  勤奋、朴素、能吃苦,却也会希望自己的孩子在适当的年纪能够成家,然后生孩子,一辈子就这样一代传一代地度下去。
  据她所知,谢立父母只生了他一个,这也代表着谢立的身上负担了谢家父母的所有期待,汤蔓不认为,在听到谢立决定入赘到另一个家族的决定时这对平凡的父母能够开心,哪怕听说汤家家境富裕。
  可是这不是她应该去解决的问题,汤蔓理所当然地想,这是谢立应该要去解决的问题。
  就算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了,汤蔓也不希望和谢立那边的父母过往的太过密切,她已经无法适应这种太过亲密的关系。
  老汤和杨清对她长久的忽视已经让她有了自己的性格,不渴求爱意,也不渴求亲情,她反而很厌恶那种过于亲近的关系。
  于是她很顺其自然地沉默了,没有再说一句话。
  谢立也察觉到了汤蔓突然沉默下来的态度,他看了一眼身旁的人,夜色暗了,灯光再亮,光影依旧会掩藏住某些暗藏的情绪。
  于是他也猜测不出汤蔓突然静默下来的原因,因为哪怕是他也猜测不出汤蔓此时在因为即将多了一对陌生的父母而担忧。
  在这种静默的氛围中,两个人之间也渐渐沉默下来,仿佛在刚才的喧嚣之后,才认识到了转变的关系一样。
  一起回到了车中,汤蔓坐在副驾驶座上,正在扣安全带时,她拿在手中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
  把安全带扣好,车子已经启动,汤蔓也没在意,甚至没有去看屏幕,一只手去捡掉在脚下的手包,另一只手就划开了屏幕上的按钮,接通了这个电话,贴在耳边,然后喂了一声。
  那边没有出声。
  汤蔓把手包提了上来,疑惑地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面是熟悉的备注。
  司嘉禾。
  她手顿了一下,下意识地去看了一眼驾驶座上的人,纯粹是因为在刚才那家老面馆中谢立说过的话给她留下了太深的印象,于是让情史丰富的她有些做贼心虚。
  毕竟她每一次感情经历,谢立基本上都是知道的,特别是司嘉禾,这个人粘糊,在谢立面前也从来不做掩饰。
  不过在短暂的停滞后,汤蔓还是出了声,自然而又随意,仿佛没有刚才的那种迟疑一样。
  “嘉禾,怎么了,有事找我吗?”
  那边沉默了一下,仿佛有急促的呼吸声而又瞬间平静下去。
  汤蔓抿了抿嘴角,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侧之人投过来的注视目光,还有车子突然缓慢下来的车速。
  “蔓蔓,我想你了。”
  那边突然有压抑的哭声传来,像是猫儿在低泣一样,哭的勾人心,让人止不住的心软。
  司嘉禾真是把哭戏发挥到了极致,再也没有哪个男人能凭借哭就能让汤蔓忍不住开始心软了。
  她接起手机是没有多想,于是音量不低,司嘉禾说话声音低软,可是坐在驾驶座上的谢立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他现在能真实地体会到了杜和年的感觉,像是被一口东西哽咽在嗓子口一样,难受可又吐不出来,就那样奇怪而突兀地横亘在那个地方。
  他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在察觉到汤蔓忍不住出声时,突然一脚踩住了刹车,快速地打了一个方向盘,把车停在了路边的林荫道下。
  汤蔓被吓了一跳,手中的手机滑落跌在了一旁的缝隙中,还亮着,处于通话中的状态。
  她胸前被安全带紧勒着,后又惯性地往后一撞,撞在了柔软的后椅背上。
  她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抬起头看了一眼,发现风平浪静,不平静地仅仅是显得有些异样的谢立而已。
  电话那端的司嘉禾也听见了刺耳地一声刹车声,然后就听见了汤蔓的惊呼声,忍不住开始大声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声音在寂静的车中蔓延。
  汤蔓看了一眼驾驶座上的谢立,对方神情难看,可是还算顾忌她,手放在方向盘上,紧紧地攥着,没有出声的打算。
  于是,她弯下腰准备去拿缝隙中的手机,够了半天,却发现手指根本夹不出来,想要整个人挤下去时,却被谢立止住了对方。
  男人拉着她的胳膊,目光就那样平静地看着她,注视着她,在听见下方手机里传来的声音时,汤蔓不止怎的,也突然安静了下来。
  谢立嘴唇动了动,听见车中不断响起的像是隔了一层的夹杂这电流的声音,他抿了一下嘴唇,最终还是没有说话,就这样沉默的看着汤蔓,几乎是无声地传达了某种想法。
  片刻后,汤蔓才垂下眼帘,看着下方还亮着的手机屏幕,说了一句,“嘉禾,我刚开着的车出了点问题,手机不小心掉下去缝隙了,我捡不上来,你先挂了,等下回了公寓我再给你过去好不好?”
  想到司嘉禾目前还在治病,汤蔓的话语尽可能地柔软,不想伤害到对方,努力把两个人分手之后的那种疏离感降低。
  那边果然只沉默了几秒,然后就选择地相信了她的话,软软地嗯了一声后就挂断了电话。
  过了一会儿,手机屏幕才熄灭了下来。
  而汤蔓看了一眼在自己回话后谢立放在自己手腕上突然又紧了一些的手说,“你可以松手了。”
  谢立看着汤蔓,松开了手,可是还是没有说话,他起瞥了汤蔓一眼,然后侧过了头,看向了挡风玻璃。
  汤蔓突也然察觉到了谢立的态度。
  对方似乎有些不明所以的生气,这种生气来的莫名其妙。
  汤蔓摸了摸自己锁骨地方被安全带勒出来的一道印子,刹车太紧急了,刚才制动一起,如果不是安全带,她差点被带了出去。
  她先出了声:“谢立你知道,他现在生病了,不能太刺激他。”
  谢立放在置物盒上的手动了一动,他突然有些难受,因为汤蔓的这句话。
  她好像从来没有考虑过他的立场,刚才才答应过他的话就弃之脑后了。
  “汤蔓,你才答应过我,我们订婚,保持一对一的关系。”谢立放在置物盒上的手划拉了一下,他说,“我不喜欢你和他继续牵扯在一起。”
  “我们分手了。”汤蔓说。
  “几周前。”
 
 
第42章 订婚戒指   ~
  车内突然陷入长久的沉默。
  汤蔓觉得也许她突然说出来的这句话比她想象中产生的杀伤力更大, 让谢立过了十几秒都没有反应过来。
  “那裴岭呢?”
  在汤蔓以为这个事情就这样过去的时候,想不到长久沉默的谢立突然提出了另一个人的名字。
  “裴岭?”汤蔓还陷在打电话这个事件中,一下子没想明白谢立为什么突然提及裴岭, “这和裴岭有什么关系?”
  谢立侧头看向了外面,他们的车停在林荫道上, 这时候的路上比白日里安静很多,偶尔会路过一个车辆, 带起一阵汽笛声, 路旁的路灯高高地悬在最上面, 在地面上落下昏黄的斑驳。
  这是一个很好的谈话地点。
  因为隐蔽性很强, 就算吵闹质问,也可以尽兴,但有时候也会带来压抑, 沉重的夜色, 昏黄的灯光,还有漆黑的车内,在停顿下来后,只能看见表盘上的那些亮点。
  但谢立沉默了。
  他怕他一旦出声,那些隐藏在自己内心深处压抑已久的嫉妒及一切丑陋情绪一下子被洪流带动就在汤蔓的面前宣泄出来,像一个歇斯底里不可理喻的人一样。
  大多数嫉妒的人的面孔都不太好看,而且汤蔓这个人不太喜欢束缚感, 于是他竭尽全力忍耐,企图表现地那么风轻云淡一点。
  “你今天和他一起来医院的, 他送的你?”过了好一会儿, 谢立重新启动了车子,驶向了道路,像是已经恢复了平静, 漫不经心地说出了这句话。
  汤蔓看了男人一眼,却发现不太看得清楚对方的神情,一半的脸都隐藏在黑暗中,高挺的鼻梁一侧被笼罩在阴影中,她抬手把车内的灯光调亮了一点。
  “在学校刚好碰见了,我没开车,当时你电话打来的急,恰好他开了车,我就让他送过来了。”
  她没有说出裴岭是特意在教室里等她,主要是为了省去一些不必要的猜忌和麻烦,以谢立的心眼还有她往日的那些情史,说清楚后谢立不可能不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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