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想了想昨天兴致勃勃的五条悟,觉得这个实在是不可能的事情,又想了想虎杖悠仁不是那样的性格,但是会陪着悟闹是真的,这俩人感觉非常像是逗哏和捧哏,就差说个相声直接出道了。
算了,反正不会有什么伤害就是了。
她收起了小提琴,转头看到了身后为她鼓掌加油的夜蛾正道:“不错。”
还有……泾渭分明在两边走的学生们。
“……”真的是一下就能分清楚是哪个学校的。
东京校的禅院真希他们在上没几级的台阶,距离她还有一段距离,但钉崎野蔷薇已经非常兴奋的高举手:“织田老师!”
赤铜发色的女人微微点头,收起了小提琴,而京都校的几位学生也走上台阶,离他们还有二十米左右。
“你们好。”织田作之助把小提琴盒重新背回后背,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矜持又有些疏远——那是京都校自己的感觉,实际上的织田作只是像平常一样打招呼:大概因为她是特级,大家都很自然的把她想成有点脾气的人吧。
——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因为那个脚踏两条船的谣言。
两边学校的学生已经站好,但大家看起来都非常不喜欢对面的学生,两边各站各的,互相瞪眼,十分不友好。
乐岩寺嘉伸校长和他们带队老师庵歌姬来了。
理论上没有伴手礼应该是没什么关系的……但五条悟这家伙推着一个推车嗖嗖地跑过来,分了一堆像是玩具又像是小人看起来又奇怪的软糯的……浅粉色伴手礼。
“是伴手礼哦!”,他高兴的说着,分给对面(除了三轮霞大家都对这东西不感兴趣),然后打开推车上那个巨大箱子的盖,像是献宝一样,发出了拟声,“锵锵~!”
然、后,虎杖悠仁从里面出来了,说了奇怪的台词摆出了羞耻的动作。
织田作之助:“……”
织田作之助转过身,背对着他们。
这哪里是惊喜啊……就连她也感到了尴尬,忍不住想抠地。
虎杖悠仁僵在了那里,五条悟也十分不解:“惊喜!大家不高兴的吗?”
禅院真希的眼镜都滑下去了一点,她挪开目光,又推了推眼镜,这才看回去:“……活着的。”
狗卷棘的嘴张张合合,憋出一句意味不明的:“……腌鱼子。”这个词对他来说似乎是语气词,经常表达‘耶!’‘嗯!’之类的……
放在这里,感觉有点点微妙。
熊猫做出了人性化的动作,捂脸震惊。
其他的比如一年级的两位不知道的: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的眼眶似乎瞬间就红了,又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
前几天任务时候发现后帮忙隐瞒的吉野顺平尴尬的抓抓发尾,不发一言。
仔细看,乐岩寺嘉伸校长的手好像有点抖?太激动了吗?背过身的织田作之助目光扫到,忍不住想。
“织田作~!”
“!”
因为过于欢快的声音从身后不远处传来,女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吓了一跳——而且之前明明气氛那么尴尬,就算是她也会想躲一下的啊!
她转头:“……悟。”
五条悟毫不见外的揽住她的肩膀:“大家怎么都不开心啊!这难道不是一个完美的惊喜大作战吗?!”
织田作之助没有伸出手拍掉他的手,但也不会回揽住他,此刻沉默着蹙眉,两秒后才说:“……让我看来,有惊无喜。”
想了想,女人又补了一句:“你是什么JK吗?大作战什么的,你已经过了那个年纪了,不要在学生面前装嫩。”
会给他们树立奇怪的观念的!
乐岩寺嘉伸震惊的说:“为什么他还活着?”
其他的京都校学生也震惊了,连那个加茂家的加茂宪纪也略微睁开了眼睛。
“诶——?”五条悟对着织田作之助拖长声音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被夜蛾正道制裁了。
庵歌姬一直很讨厌五条悟自说自话的行径,更讨厌他完全不知道收敛的我行我素,更别说他还不会说话,‘你好弱啊’这种话会随便的说出口。
到现在,她对五条悟的态度已经变成了:你吃瘪我就开心。
所以她毫不掩饰的笑出声,倒是用手半遮住嘴,能看出她的幸灾乐祸。
然后她对织田作之助投来了复杂的,但还掺杂着‘你好辛苦’的同情目光。
织田作之助:“?”
头顶那撮毛又弯了起来,仿佛是个问号的模样,她迟疑的向庵歌姬点头示意。
庵歌姬连忙也点头示意,不再看向她了。
……事实上,她是想起了那个传言:什么织田脚踏两条船,在御三家和武装侦探社中间反复横跳啊;什么织田是因为是五条悟(情/人的)关系才进了咒术界;什么她其实是与那个少年杀/手失散的妹妹,被当成童养媳养大啊什么的……
听过这些,再怎么努力没有偏见的去看织田作之助,都有点难了。庵歌姬想。
*
织田作之助为她给五条悟喝酒付出了很多代价,包括帮他处理一些任务,还有出任带队老师,美其名曰他可以快乐摸鱼了~
但是实际上,把工作丢给织田作之助的五条悟并没有偷懒,或者说他这么强,哪有那么多时间给他偷懒呢?总监部恨不得把他用任务耍得团团转,所以来看学生比赛反而是他放松的机会了。
而他也在集合之后,提前时间约见了京都校的校长乐岩寺嘉伸,并且特意告诉夜蛾正道晚去两个小时——他是去威胁对方的,希望他们不要动歪脑筋,这里可是有两个特级咒术师呢。
嘛,老爷子被气得够呛,又不能真的表明自己想杀虎杖悠仁,坐在那里拄着拐杖生闷气。
但最有意思的是,他的秘书是京都高专二年级学生三轮霞,这个孩子是五条悟的偶像,并且和他求了合照!
这件事织田作之助为什么知道?因为她在到达观战房间的时候,去的属实是有点早,还只有她一个人,另一个就是慢悠悠晃来的五条悟,这家伙兴致勃勃的都给她讲了一遍。
织田作之助点头:“喔。”
结果这家伙在庵歌姬进来之后十分嚣张的惹了对方生气,穿着巫女服的女人直接泼了杯子里的茶过来。
长条大猫——在织田作之助举高高举不起来他之后,她就擅自给他定了形象——食指中指交错,构筑出无下限,挡住了茶。
织田作之助起身为她重新倒了一杯,并且亲手递过去,五条悟又要说点什么,被织田作看了出来,像上次捂太宰治一样,眼疾手快地捂住了他的嘴:“起来。”
五条悟戴着眼罩,又被捂住了嘴,整张脸只有鼻子露在外面,他抬头掀开眼罩,眨眨眼:“?”
虽然很疑惑,但他还是在庵歌姬‘这是五条悟?’的怀疑人生目光下起了身,被织田作之助推到旁边的座位了。
五条悟再次坐下来,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来。
这还有什么不懂的?
织田作把自己当人形隔板,隔开了会吵起来的他和庵歌姬,再一次当了老好人。
但是啊——
——他可不是什么省心的人哦!
“织田作~”
大只的猫猫凑过来,用他漂亮的苍蓝色眼睛盯着高挑的女人看,颜色相似的两双眼睛对视了,他笑眯眯的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织田作~”
织田作之助于是就真的放任他:“嗯。”
庵歌姬露出了牙疼的神色:“……你居然能忍受,太强了。”
织田作之助:“……?”
见她不反对,大只的猫猫更过分了,开始蹬鼻子上脸,直接顺着肩膀躺倒,躺到了女人的腿上,无处安放的两条长腿挂在椅子扶手外面,还有点可怜。
——可怜个鬼啊!
庵歌姬愤怒的伸出手指着他对织田作说:“你就这么放任他?!”
让他占你便宜???
织田作之助的手已经揽住了猫猫的肩膀,手指非常自然的在他发间穿梭,为他按摩穴位,捋顺头发:“……是的?”
不然应该怎么做?
朋友间这样不是很正常吗?
庵歌姬的表情变得活像是吞了一只苍蝇一样,却也气呼呼的靠回去,不再说话了。
庵歌姬:yue!五条悟你又不做人了!
第69章 第69天的上岗记录
庵歌姬的反应很正常, 因为一般人都会是这个反应的——但她已经是年轻一辈的,还会有这个反应,那她上面辈分的两位校长会是什么反应已经可想而知了。
冥冥小姐还好, 进来看到这神奇的景象只是撩了一把垂在眼前的麻花辫,倒是还稍微笑了一下,整体看来还是十分稳重的。
而五条悟也就这么躺着,不仅解开了无下限术式,甚至还直接闭起了眼睛,重新戴上眼罩。
这么一来,别人也不会知道他到底是在闭目养神还是单纯的赖着不想起, 亦或者是想睡觉了。
夜蛾正道进来就看见了他这学生的样子,差点儿气了个仰倒, 但是他戴着墨镜,眼神变化倒也不是很显眼, 他旁边一同进来的乐岩寺嘉伸校长那可是气到了,这个老爷子用拐杖拄了地面, 使劲敲了两下发出‘笃笃’两声:“五条悟!你这幅作态成何体统!你是御三家的家主, 还不明白吗?!”
五条悟不为所动。
织田作之助疑惑的看过来,抬起一只手,食指竖在唇边:“嘘, 小点声,再让他休息一会。”
然后她疑惑的问:“为什么御三家的家主就不能躺下休息了呢?”
她这么问着,也瞬间坚定了要改革咒术界的决心——你看,咒术界就是这么腐朽啊, 认定身为御三家的人, 就应该如何如何, 这种思维定势可不能要。
夜蛾正道:“……”
他发出了无声的懵逼。
说实话, 他也不喜欢这个腐朽的老头子,乐岩寺嘉伸年纪大了,总是有一些无法接受的东西——而他又是真的很喜欢虎杖悠仁这样性格的人。
这样的人,没有几个人能够拒绝去与他交好吧?
但是啊,他知道自己学生离谱,却不知道会这么离谱!
可他现在也让织田作之助的一句话给问的懵了。
乐岩寺嘉伸“……”了两秒:“他是家主,就该以身作则!成天不成个样子,还抱有不切实际的想法,总想着想保下这个保下那个,他以为这是什么游戏吗?还能打出大圆满结局?”
织田作之助不赞同的轻声说:“他是最强,已经足够成为咒术界的道标,有什么非得言行不能出错、礼仪不能失礼的必要吗?
“至于不像个样子……我以为他能够完成任务,就已经是很负责了。
“关于‘抱有不切实际的想法’这一点,大部分人还是更喜欢圆满的结局吧,从我的角度来说是这样的,那么如果我们打出了大圆满的结局,就是在说我们比游戏中花费了更加多的努力吧?”
女人眉眼弯弯的,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如果大家都能圆满的话,我们抱有这种想法,其实也是一件好事吧?”
“你!”乐岩寺嘉伸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但是他大概觉得这样和小辈计较很掉面子,又闭上了嘴。
话说得越少,眼睛对视的越少,所透露出的信息就越少,所以在两面宿傩的容器还没有死的现在,他一定要忍住。
而且他活了这么多年,什么弯弯绕绕没见过?区区一点挑衅,他还是忍得住的。想着,老人拄着拐杖进了屋,兀自坐下。
夜蛾正道嘴角直抽。
怎么说呢?虽然织田作说的都在理,但是他是平民咒术师,是东京校的校长,更是总监部的咒术师,就算他真的和五条悟关系非常好,却也要保留对大部分事情的中立态度,不然的话,他就无法好好庇护他的学生们了。
所以,他直接走近,拽着五条悟的胳膊直接把他拽起来——还好这臭小子对他不怎么设防,不然他也不可能碰到他再去制裁他——他低声说:“你这像是什么样子?”
又和织田作之助说:“不要惯着他。”
五条悟的眼睛还在眼罩下闭着,他的嘴角却忍不住扬了起来:“嘛,不这样我也不可能知道织田作原来这么维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