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奈的笑了笑,眼神中还含着些许的忐忑,可他的话语足够坚定:“因为这个职业似乎也需要让看不到这些的普通人安心,原本的形象好像是有点阴沉?”
说到这里,他笑着摸了摸脑后低低的发尾:“所以在治疗好之后,我就用发卡把头发全都捋到后面了,现在快两个月过去了,也就能扎起来了。”
吉野凪愣了一下,忽而从他这简单的几句话中,理解了他对这个职业的态度,而这轻描淡写的几句话里又蕴含了多么大的信息量,她也大概猜到了。
比如揍了那群曾经霸凌他的不良少年,当时他有没有被打,有没有受伤呢?她可是已经知道不是一个人打人哦?
而且把疤痕那样不算伤的伤口治好了,那之前是要进行怎么样的处理后经过特殊的治疗才能在两个月内变成现在的光洁模样呢?
这孩子是不是有被说了‘阴沉’,才会想着要把额头和脸露出来的呢?之前是不是一直忍受着别人的偏见呢?
他是经过怎么样的挣扎,下了多大的决心,才决定换个发型,却还要记住自己的过去,没有剪掉头发而是留长呢?
对留长头发的男人,很多人的目光反而会更加的露骨——
她想问的话很多,想关心的方面也很多,只不过这孩子不想让她担心,却也不想让她伤心,更不想欺骗她呢。
他是真的很重视这个职业,也很喜欢那个有织田桑的和五条桑的高中……长大了啊,顺平。
果然,幼鱼是需要大海的。
现在这幅在说过真话而为自己忐忑不安的样子,是在等待夸奖吗?
那就肯定他吧。
‘嗯,真不愧是我的孩子!’
于是,吉野凪露出一个欣慰的笑,手也温柔地摸上换了发型的顺平发顶:“真的是辛苦你了,顺平。你做的很好,非常好。”
她让开门:“先进来吧。那你有交到很好的朋友吧?”
少年‘诶’了一声:“妈妈是怎么知道的?”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了,我可是你妈妈啊,你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吗?”
——他们因为短暂的重逢而感到幸福。
*
好怪。
织田作之助真的不能理解米花町到底是什么原因案件这么多。
她仔细的考虑过了,在这里的两天,每次案发的时候少年侦探团好像都在场,并且按照这个逻辑思维再算上读卖乐园那次的话……
本来是没办法锁定某一个的,现在直接锁定问题核心:江户川柯南。
在等待案子告破的过程中,耐心等待的织田作之助对江户川柯南招了招手,问他:“你……”
算了。
难道要她问这孩子身边是不是经常有死/人的事情吗?
会对他的心灵造成伤害的吧……织田作之助不确定的想了想:“抱歉,还是算了。”
“……”
被这欲言又止搞得浑身不舒服的江户川柯南连忙装乖:“……织田姐姐,你要问什么呀?”
织田作之助想了想:“也没什么,就是想知道你有没有一个叫‘江户川乱步’的亲戚。”
江户川柯南忽然激动:“原来如此!织田桑你认识他吗?!他、他其实是我的偶像,我一直想见识一下他的推理!”
织田作之助:“认识。有机会的。”
对不起,柯南,这个机会可能要有一段时间了,她已经决定明天就回高专。
兴致高涨的孩子因为脑细胞高度活跃,这次破案比上次还快了不少,很快解放了她。
织田作之助总觉得非常不安心,连夜买了票,然后在半夜就离开了米花町。
她对柯南有些感官复杂,恐怕过段时间才能用正常态度对他,不然一见到他就会下意识在周围寻找咒灵和死/人。
只是……如果一天的时间都浪费在等破案结束,那她不如去多祓除几只咒灵,这样还能降低一下案发率。
*
然而此刻没有人知道,之后的事情发展就像脱缰的野马一样,拉也拉不住。
第55章 第55天的上岗记录
东京咒术高专教师宿舍区。
即便是每天忙成狗的咒术师们, 也是在没出任务的时候有着休息时间的,所以这里的半夜,也是安静的。
差不多十一点多的时候,织田作之助到达了教师宿舍区。她还背着她的小提琴盒子, 静悄悄地走进宿舍, 摸出钥匙——平底鞋让她能够安静地走路, 从而不会影响到其他人的休息。
这个‘其他人’,其实主要是指五条悟。
因为五条悟这人实际上人缘是不太好的,所以他的宿舍对面和两边挨着的屋子是没有人进去住的。
嗯,没错。
说出去都让人笑掉大牙,并且大概是不能够理解的。
——咒术界最强宿舍两边没有人住???
——太好笑了。
但是事实就是这样。织田作之助一开始知道的时候也很震惊, 她问:“你周围没有人想住进来然后和五条家亲近一些吗?”
‘亲近一些’都是委婉的话了,直白的讲就是想要攀附五条家, 再努努力没准有人可以成为五条家的夫人呢?
五条悟听过后在沙发上笑得后仰, 身高腿长的, 还让人以为他要仰过去砸到地上!
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意,他说:“我可是最强诶……我最讨厌这种事情发生在我身边了, 而且按照你的逻辑,那种事情在我一开始入职的时候才会发生, 并且,论竞争力是硝子更加有希望哦。”
织田作之助:“家入医生?”
“对啊, 我们是同年级的同学, 还记得吗?”,五条悟无所谓的说, “我可能说过, 也可能没说过。”
他露出了嘲讽的笑来:“嘛, 总之硝子这样珍贵的反转术式拥有者, 是绝——对——会被那群怕死的老家伙们看住,不让她真的和我很亲近。”
织田作之助想了想他们还是很好的关系,忽然理解了:“是除了和你在一起,其他都可以的意思?”
五条悟又笑起来:“表面上是这样的。虽然我真的要做的话,他们也阻拦不了我就是了。”
他能保下一个乙骨忧太,自然能保下第二个例外:虎杖悠仁,而且他曾经保过夏油杰——指不会特意去找夏油杰打架,亲自处刑——也在后来为织田作之助做担保。
他真正想要做的事情,没有人能够阻拦他。
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
……总之,织田作之助知道的就是这么个奇怪的情况:五条悟周围的宿舍没有人在住。
而且另一方面据本人说,是因为他的六眼能够处理的信息太多,很多人也不想在开关门的时候被他扫到一眼下意识的做分析,进而暴露他们自己的秘密吧。
五条悟不在乎地耸耸肩:“我倒是没关系……不过我感官确实比普通的咒术师灵敏很多,也许我会看见别人的秘密哦。”说到最后,他露出一个有些许嘲讽的笑。
她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
她说:“没关系,我没有秘密。”
银发的男人似乎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理由,他在惊讶过后,涌上心头的是细微的暖流和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嘛,那就好,不要到时候被我发现了哭鼻子呀。”
织田作之助点了点头,相当认真的顺着他的话想了想:“我不会哭的。”
男人立刻露出受伤的表情,他双手在胸/口处假装捧着心:“怎么会这样!作之助会有秘密了!”
织田作之助没转过来这个神奇的逻辑:“?”
但是言而总之、总而言之,织田作之助就因为他这孤独的状态从而心软入住了他旁边的屋子。
——也即是说,她半夜回来是会路过五条悟的宿舍门口,之后才能到自己的房间的。
她动静大一点,很可能在这样隔音很不错的宿舍里,还是会被这家伙发现。感官敏锐也就这一点很不好了。
然而事与愿违。
“作之助~”男人轻快的声音忽而在她耳边响起,倒不至于吓得她原地起飞,但是确实呆毛一下子竖起来了!
织田作之助警觉地转身,看清是他以后泄下这口提着的气,无奈的叫他:“……悟。”
身高一米九的男人直起身,瞬间就变成了俯视她的状态看,他好奇地推了推下滑的圆框墨镜问:“怎么这么晚回来了?对了,米花町好玩吗?”
“因为想要离开米花町,我总觉得白天我会没有办法离开,所以想要避开。”,在回答完前面的问题,说起后面那个话题的时候,就算是织田作之助都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我觉得并不好玩。米花町的犯罪率太高了,我被卷入了很多案件里,曾经一个晚上遇到了好几次案件。”
五条悟的圆框小墨镜滑下来:“……哇。”
原来日下部笃也不愿意再去是这个原因吗?!那家伙嘴和蚌一样,根本撬不开!原来是这样有趣的原因!!!
他立刻兴奋起来:“怎么回事!你不才到了一天多吗?”
织田作之助:“我一共遇见了四起案件。”
五条悟:“!”
饶是五条悟都震惊了。
他知道米花町犯罪率高,咒灵也很多,所以驻扎米花町的咒术师平时足有三人之多——明明米花町就在东京都里,但就是咒灵多到这种地步——咒灵清理的也很及时,没有产生特级的机会,但他没想到是这个高法!
他发出灵魂质问:“我去过几次米花町,那里有很好吃的甜品,我有时候还会顺路买,也没碰到这样神奇的情况啊?”
织田作之助:“你认识江户川柯南吗?”
五条悟:OwO?
“看来是不认识了。”
织田作之助明白了,她解释:“我每次见到这个孩子,都一定会有案件发生,他的身上一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
五条悟:“没有咒力?”
织田作之助:“没有咒力。”
“普通人?”
“普通人。”
“真的一点咒力都没有?没有术式?”
“是的,我能够判断出这一点,他身上只有所有普通人都会有的一点点咒力。”
织田作之助想起了什么:“但这孩子脑子很好使,大概很喜欢破案之类的,见到案件也会往上凑。”
“那就是单纯的倒霉吧。”,五条悟随口下了结论,“下次有机会的话我可以看一看。”
不是术式原因或者是吸引咒灵的体质什么的,那就与他无关了,是单纯的普通人的事情了。
“惠怎么样了?其他的学生呢?”织田作之助忽而想起这件事:这段时间她忙到飞起,完全忘记了这些事情。
五条悟笑眯眯的:“还那样哦,不过顺平这个周末会在家过啦,他回去看望家人了。”
织田作之助既然想起了孩子们,也就在下一秒想起了被她放置的夏目贵志……
想都想到了,她就想着干脆去一趟吧。
这样就不用等待几年后了,而且过几天姐妹校交流会就要开始了,她那时候会没时间。
于是她说:“既然这样,我明天会去一趟八原,晚上回来的时候,会带顺平回来的。”
五条悟‘诶’了一声:“你这也太关心了,真的把自己当人家监护人了啊。”
“我没有想要取代他母亲的位置。”,织田作之助摇摇头说,“只是关心而已。”
五条悟忍不住控诉她:“……你都想取代我父亲的位置了。”
织田作之助沉默两秒:“没有。”
五条悟被这沉默震惊了:“不会吧!你把自己当成‘父亲’的角色吗?!”
“你这么晚怎么没睡觉?”,织田作之助僵硬的转了话题,“我以为我的脚步声已经很轻了,本不应该吵醒别人的。”
她注意到了他身上的衣服:“你穿衬衫睡觉?”
这一看,他腿上穿的还是类似于高□□服的那种裤子,好家伙这是不睡觉半夜干什么去了?
他到这种程度又不用半夜训练……这人绝对是体术大师,虽然穿衣服看不出来,但是脱下来一定是很多肌肉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