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温暖,好舒服……织田作之助昏昏欲睡,眯着眼看见腿上的白毛,因为才离开孩子们没有多久,反倒是下意识揉了揉,还以为是哪个亲近她的小孩在撒娇。
在即将睡着的前一刻,她猛然惊醒!
她哪里还有孩子了?收养的孩子们都死了!
再仔细一看,哦是悟啊。
是悟的话,当孩子养也不是不行呢……反正他养孩子不靠谱,连他一起当孩子养就是了。
门被敲响了。
同样全身心放松了一会的五条悟起身,直接站起来:“还有拥抱!”
“但是门外的人等着会很急,不太好吧?”织田作之助说话间,敲门声就不是刚才那样规规矩矩的,反而大有要把门敲漏的架势。
五条悟:“我不管!”
女人想了一秒,松口:“好吧。”
抱完就去开门!
她张开了双臂,但是五条悟太高了。男人要略微弯腰才能与她相拥。他们的脸相错开,下巴放在对方肩膀上。
就,还挺舒服的……
虽然说不出为什么,但是拥抱的时候确实会产生一种满足感,会感到对方与自己的契合——大概因为人是群居动物,总要有一些无法摆脱群体的本能吧。
“多谢款待~”,五条悟紧紧抱过后松开手,“原来拥抱是这种感觉!好新奇!”
织田作之助一边走过去开门一边好奇的问:“你刚才也是这么说的,以前没有过吗?你已经二十八岁了。”
你二十八岁还没和人家抱过啊?一般初高中毕业如果大方点的,男女同学也会抱一下留作纪念的?
敲门声如同催命了,离得近一些还能听见有人很急切的想要阻止另一个人敲门:“这位先生,还请不要这样敲门……先生……”
织田作之助知道这门得赶快开了,也不想等悟的回复,只是顺着‘二十八岁还没有拥抱过’这句话想了想,了然道:“所以你一定是还没有谈过恋爱,之前有听说我还有些将信将疑,对不起,我不应该怀疑你。”
然后门开了。
五条悟辩解的话到嘴边,又在看见来人后吞了回去。
……就也不知道是在夸他还是在损他,话好像逻辑没问题,听起来又很不对劲。
他还没想明白,就看见了门口那人:黑色微卷的短发,鸢色的眼眸,甜蜜的笑容,衬衫马甲,还有领口的蓝宝石装饰,身上裸/露出的部分缠满了绷带,最外面套了沙色风衣,穿衣风格和织田作之助像了个十成十。
——武装侦探社的太宰治。
这家伙能算出作之助是这个时候醒?看来是真的很了解作之助,确实是很好的朋友啊。
资料里的信息无误~
刚才那么用力敲门,还敲得十分急切的,一定就是他了。六眼无时无刻在发动作用,他摘起眼罩一瞬间,确认看清太宰治的耳朵处后,又放下:“是你啊,太宰治。”
怪不得敲门那么急。
他敷衍的笑了一下:“因为实在不想叫你名字,所以就只能叫你‘太宰’了呢。”
太宰治皮笑肉不笑道:“我也不想叫你‘悟’,所以只能叫你五条先生了。”
两个人笑眯眯的,浮于表面的只是客气和恨不得拒之千里之外的疏离感,可能因为某方面来说两个人还挺像的,会有一种同类相斥的感觉。
好想yue。
太宰治抑制着自己的冲动,让开了身旁推着餐车要上晚餐的服务员:“麻烦你了。”
服务员一见终于到自己的场合了,松了口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
这段饭吃的也是无声的可怖,江角晴斗大概还在睡,只有他们三个人一起吃饭,太宰治时不时向五条悟飞眼刀——他知道六眼能看见的,五条悟全当自己是真盲人,除了夹菜吃饭,主观屏蔽了太宰治的所有目光,吃得最开心的只有织田作之助一人。
“呐,我说,要不要一起去冒险?”,五条悟提议,“这算是饭后活动,作之助睡醒了也暂时很精神不想再睡吧?不如一起去神社冒险怎么样?太宰就不要去了,你可是正常作息,是要上班的人。”
织田作之助:“我是可以,但是——”
你,去冒险,那不是平推吗?
太宰治高高举起手,没让她说完后半句话:“饭后活动的话,我也想去!”
他又横了一眼五条悟:别想落下我!
“呐,织田作,你是要和我去的,对吗?”
“作之助,这种好玩的事情怎么可能不带我去呢?作之助~”
织田作之助:“……”
这种情况好像是有哪里不太对,可是他们都只是想和朋友一起,从各自的点出发是没什么问题?
思维钢铁直的女人逻辑上也绝不拐弯,她沉思了两秒:“你们都想和我去吗?那么,大家一起去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虽然悟应该没谁能打过他,太宰也能靠言语脱身,但是这两个人她单独答应哪个都不好,一碗水要端平。她想。
太宰治:“……”
五条悟:“……”
虽然织田作/作之助很为难,可她的眼睛里仿佛有光,让两个人熄了放弃的想法。
最后,三个人站在一望无际的雪地里,陷入了沉思。
“……这什么地方?”
第43章 第43天的上岗记录
“阿嚏!”
“阿嚏!”
织田作之助和太宰治冻得瑟瑟发抖, 一人一个喷嚏。
高挑的女人也终于稳不住她的稳重形象,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淡然变成了眉头紧蹙浑身紧绷的战备状态。
太宰治因为织田作和这个咒术界最强在身边,倒是不担心武力问题, 但是他作为‘柔弱的脑力派’, 十分娴熟地扒住织田作:“好冷啊织田作……阿嚏!!!”
话还没说完, 直接一个喷嚏打断了他的话,忍不住生理的本能, 有些瑟瑟发抖。
这还和普通的寒冷不太一样, 这种寒冷是冷到了骨头里的——不如说像是冷到灵魂里的,现在就仿佛在冻他们的灵魂一样——不然太宰和织田作也不至于如此失态。
不过霎时间,两个人的鼻尖就冻红了。
织田作之助冻得牙齿都在打颤:“太宰,快想想办法。”
快用你无敌的脑袋想想办法!再想不出办法,你无敌的挚友就要被冻死在这里了!
太宰治:“……不能让那个二婚男用他无敌的术式想想办法吗?”
到他嘴里, 好好的名字不叫,一定要叫他起的外号。
果然,织田作之助皱起眉:“太宰。”
“好好, 五条五条。”,太宰治一耸肩,“那无敌的六眼先生,能想想办法吗?你的术式是无下限, 不能把风雪隔在外面吗?”
“对你不起作用。”, 五条悟摸了摸眼罩, 把它抬起看了看这好像是一望无际的雪地,发出了真挚的疑问, “这到底是哪啊?那口井里难道藏了谁的术式吗?我不可能看不出来啊……是异能者?”
织田作之助:“悟, 你的无下限不可以直接把我们三个都盖进去吗?这样太宰碰不到, 术式也能起作用, 就像是结界术,嗯……就像帐一样……啊,说起来帐是不是也可以?”
说着说着,她恍然大悟:“立下特定条件的帐,能够把寒冷挡在外面的吧?”
太宰治:“但是我听说帐不能移动。”
织田作之助:“是的。”
她看向五条悟:“悟,拜托你了,虽然我们能不能活下去或许要靠你了,但我并没有道德绑架的意思,只是希望你能试一试,如果不行,我们会努力坚持到找到办法回去的。”
五条悟:“……”
太宰治:“噗嗤。”
*
要说起这种状况的原因,源头还是在五条悟。
横滨咒灵的工作告一段落,织田作之助那里又有太宰治放的窃听器和发信器——虽然发信器后来因为换衬衫不得不拿下来,但她也有好好在换过衣服后又重新放回去,这对她来说也有种最后一道防线的感觉。
所以他们不忙了太宰治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也第一时间在五条悟开口说话后就火速赶来:想偷我家,没门!
这是我的挚友,我的!
然后五条悟提出要进行冒险,两个人都想和织田作之助一起去,不过太宰治是真的想,五条悟就是纯粹的好玩了:和这家伙杠起来,也挺有意思的嘛~!
织田作之助作为端水大师,发出了‘不如大家一起去’的声音,结果他们就真的三个人在傍晚上了山,就这边山间,有一座古老的神社,传闻在这里求什么都会灵验。
用五元硬币引一引的话,也许会有神明出现,帮你实现想要谁去死这样的充满怨气的愿望,也是说不定的哦。
“神明吗……”太宰治若有所思,没有第一时间否定五条悟的讲述。
他想到了名为‘荒霸吐’的神明容器——Port Mafia的重力使中原中也。这是极少数人知道的秘密,一共没多少人知道。
他曾见识过神明,可神明放弃了继续做神明,放弃了可能会再次产生的信仰,倾尽一切学会了情感,成为了货真价实的人类。
就算这位的灵魂本质是神明,也没办法否认,他已经成为人类了:喜欢飙车,喝红酒……有自己爱好和情绪的人类。
如果真的有神明的话,他最想见的,还是地狱的鬼神呐。
奔赴死亡的怀抱,清爽又充满朝气的迎接死亡,这是他最期望的事情。
不过现在可是有织田作诶。太宰治忍不住露出了些微的愉悦,看向织田作:“织田作!你也认为有神明吗?”
话一出口,他就想起了在话出口前感到的违和感,但也刹不住闸了。
织田作之助眼神放空:“不知道。我希望有。”
这样孩子们的灵魂,一定会被引渡到天上,转世后能有一个双亲健在的好家世,再也不用遇见她了。
太宰治沉默了一瞬,眼睛似乎黯淡了下,他笑眯眯的说:“肯定有的哦。”
织田作之助点头:“嗯。”
“诶——你们都相信啊!”,五条悟摆摆手,“我倒是无所谓了,见到即为真实,见不到的话,我就是中立派。”
太宰治垂下眼眸,轻轻的说:“你去过那个地方。”
五条悟:“?”
太宰治不说话了。
因为你去过Port Mafia对接黑衣组织的情报……所以你见到过神明。
五条悟耸耸肩,对织田作之助摊开手,露出一副‘我也没办法’了的模样,几个人就又往前走了。
一米九的高大男人兴致勃勃,一头白毛在逐渐暗下来的天色里尤为显眼:“我已经迫不及待见识神社后的真实了~”
太宰治撇撇嘴。
织田作之助捧场的说:“所以那个五元神明的传说是骗人的吗?”
五条悟:“谁知道呢,也许是真的,也许是假的,我不知道啦。”
织田作之助:“哦,那如果我哪天发现了它的答案,会告诉你的。”
“你上次说关于特级咒灵的答案会告诉我,还没有和人家说过呢。”五条悟的语气非常自然的转变为JK的口吻撒起娇,也不觉得害臊。
女人神色如常,面不改色:“感觉不强。”
太宰治:“呕。”
织田作之助耳聪目明,把这个声音收入耳朵,转头看他,担忧充斥在她的眼眸,夜晚看起来像是宝石蓝一般的眸子只倒映出他一个人:“太宰,你不舒服吗?那要不要回去休息?”
太宰治:“没事哦。”
“哦,这样啊,那继续走吧,前面就是神社了。”他不欲多说,织田作之助就真的不问,袒护他,向五条悟提议。
三个人穿过了一个个掉了漆的红色鸟居,爬上台阶——期间发生但不限于的事情有:五条悟怪太宰治屏蔽术式,不然他就可以带着作之助直接上去,太宰治反咬一口‘你不来我就可以和织田作叙旧,是你非要拉她出来’,两个人吵吵闹闹好久才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