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精美人穿书了——昼夜疾驰
昼夜疾驰  发于:2021年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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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是沈云棠在打刘光明的时候说的,她比他擅长欺负人。
  上辈子,这个被欺负的人是他。
  沈云棠头也没抬,没精打采道:“我哥。”
  说话间她又打开了物理弹球。
  霍溪淮愣了下。
  在她下一个间隙里小心问:“你也有哥哥吗?”
  这下换沈云棠顿了顿。
  片刻,她道:“不是亲生的。”
  说完便开始折磨她的手机。已经不知道第多少个游戏了,她怎么可能连第五关都通不过,什么破设计!
  怪不得他上辈子没听过。
  这个问题是他最后一次对沈云棠心怀质疑。
  最后一个疑问卸下来后,他也和前世的沈云棠彻底告别。
  霍溪淮低着头道:“沈小姐,这件事可以不告诉哥哥吗?我自己可以解决。”
  他已经麻烦哥哥太多了,不能再给他添麻烦了。
  沈云棠的游戏又GG了,扔下手机抬起眼来,漂亮的眉眼透着股暴躁,一看就很想找霍聿言麻烦,“你怎么解决?”
  霍溪淮陷入了一阵漫长的沉默。
  而后,他放下书,轻轻卷起裤腿。
  膝盖往上的地方,有大片大片青黑的淤伤。
  “我会起诉他们。”他轻声说,“我就是证据。”
  从前他认为父亲的牺牲是自己的错,胡梅也是可怜人。可现在沈云棠让他知道,不是。
  他没有罪。
  他好半晌没听见沈云棠说话。
  过了会儿,她失语过后的声音好像带着点嫌弃。
  “怎么那么好欺负?”她白了霍溪淮一眼,把这个秘密告诉她以后霍溪淮好像很紧张,脖子上的青筋都绷了起来。
  可他浑身的刺竖起来也就像个巴掌大的小刺猬,她还能拿在手里抛着玩那种。
  小刺猬紧张地缩成一团。
  坏心眼的沈云棠特别想戳他。
  她揣起手机下了个新游戏,平淡道:“还是扔给霍聿言吧,学你的习去,让他害我去被两个傻壁恶心。”
  “……对不起。”霍溪淮小声说。
  “给你添麻烦了。”
  “知道就行,闲着就给我捶捶腿种个花,端茶倒水的勤快点,别忘了报恩。”
  车到了,司机给她开了门下车。
  沈云棠关掉手机屏,下车前,瞥了他一眼,懒洋洋道。
  “小拖油瓶,回家去。”
  ……
  她的背景摇曳生姿,和他刚回来那天看见她时无有不同。
  可这么久来,离开家后的霍溪淮,第一次迟钝地感受到两眼发了酸。
  -
  九月转眼就到来,品香会不日就要开始。
  这天,沈云棠终于收到了那个设计师后辈的消息。
  这人还怪冷淡,只发了个短信给她,请她转告地址,翌日会来接她一同登机。
  沈云棠没搭理他。
  可给他傲的,连个电话都不会打。
  她把手机扔在一边开始看电影,主卧里原先用来隔离两张床的屏障被她安排成了幕墙,打开投影仪就能看,这下是彻底把霍聿言的床给锁在外边了。
  看的是《亚当斯一家的价值观》,哥特暗黑喜剧,画风倒是很符合她现在阴森森的心情。
  没看两分钟就哈哈大笑。
  笑到那位后辈的电话打过来她都没接。
  手机振动了好一会儿,沈云棠才发现了,看了一眼,本来想晾他一会儿。
  但想起查尔斯大师给她送了那么多精油,还是勉强接了起来。
  谁都没先说话。沈云棠继续看电影。
  最后,那头的人先出声了。
  他的声音倒是很温和,透着点清冷,礼节上没有任何错漏:“您好,我是查尔斯大师的后辈谢云庭。”
  谢云庭不是喜欢主动和人交流的人,不知道以前的他是不是这样,至少现在的他不喜欢。
  他发送了模板式的短信给这位查尔斯大师的知音,每个词的组合都极尽官方,保持着客气的距离,联合国公文也不外如是。
  但对方并没有接招。
  眼看时间已经到了晚上,还没有收到联系,谢云庭才终于给她拨了一通电话过去。

  说完之后,那边也依旧没有声音。
  他好脾气地等待着,秉持着充足的耐心和冷静。
  但对方真就这么硬生生地晾了他半个小时。
  谢云庭发现时间已经过去很久,放下手中的工作拿过手机看了看,三十分钟的通话记录愣是没断,也一点声音都没有。
  这位知音,好像脾气有点不好呢。
  他将手机拿起来,正决定出于礼貌率先道歉,等听筒凑到他耳边时,听到的却是一些嘈杂的声音,可以隐约听出是英文。
  谢云庭顿了顿,将扬声器打开。
  那头抑扬顿挫的台词有力地穿透听筒传了过来。
  “当他熟睡的时候,我打开了他的头盖骨拿走了他的脑子——”
  谢云庭:“……”
  这位知音到底是什么人。
  他摘下眼镜,捏了捏眉心,本能地感受到一种熟悉的无奈。
  几乎是立刻,他的动作就停滞了一下。
  熟悉?为什么?
 
 
第19章 【2000营养液加更】
  谢云庭仔细想了想,他的记忆里应该并没有类似的片段。
  可这种不受控的熟悉感,和近乎本能的无奈,让他有些微的心惊。
  片刻后,他又垂眸回看了一遍查尔斯大师让人给他送来的信函,指腹把里面的卡片推了出来,认真记住了名字。
  而后这才继续对着手机沉静地再说了一遍:
  “沈小姐,你好,我是查尔斯大师介绍来陪同你前往品香会的后辈,谢云庭。”
  “很抱歉现在才联系您。”
  那边像是刚听见似的,终于有声儿了。
  “知道错就好。”女孩的声音懒洋洋的,听着很年轻,因为环境过于舒服,理直气壮地提不上劲,“下次别犯了。”
  谢云庭没想到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子,怔了一下。
  听到内容后,他的表情有一秒短暂的古怪,好像自己是在被教育的晚辈。
  稍后,他宽容地恢复了平静,认同道:“好,不会再犯了。”
  谢云庭拿起钢笔,对这位年轻的女孩温声道:“请沈小姐告知地址,明早我会前往接应。”
  沈云棠告诉了他地址,谢云庭刚记下,就听见她漫不经心地继续说:“车上记得不能用香水,除非是查尔斯亲手调的田园香系列。要有小桌板和屏幕,坐垫铺两层,车窗要单向玻璃。”
  他笔尖顿了顿,那头的沈小姐的嘱咐还没停下来:
  “在我上车之前内温调整到24度,上车之后提高到26度,备两到三条全新的小毛毯和智能打包的垃圾箱,车载冰箱20L足够,我只喝一种品牌的蔬果汁,产期在一天内……”
  谢云庭静默了好一会儿。
  等到沈云棠交代完了,他才终于动了动笔尖,在纸上轻轻写了两笔。
  沈云棠意犹未尽,但毕竟也出门不了几天,这些简单的准备足够了。
  只得带着微微的遗憾道:“记住了吗?”
  那边的后辈很轻地笑了一下,笔尖沙沙地动起来,说:“记住了。”
  “那好,七点之前到。”沈云棠按掉了投影仪。
  他又停了一下,须臾后颔首,温和道:“愿为沈小姐效劳。”
  比霍聿言上道。
  沈云棠对这个后辈难得有点满意。
  她挂了电话,感到困了,用她爱不释手的宝贝精油们泡了个舒舒服服的澡,倒头就睡。
  霍聿言是后半夜回来的。
  不过是对于沈云棠来说的后半夜,实际上才十点。
  因为第二天霍溪淮就要正式去上学了,他结束工作后时间已经不早,但还是回了霍宅。
  房子里果然一片安静,他敲开霍溪淮的房间门,发现他正蹲在地上收拾行李。
  霍聿言顿了一下,“决定住校吗?”
  霍溪淮正把几本厚重的资料书放进去,闻声闷闷地“嗯”了一下。
  霍聿言一想也是,高三就这么一年,天天来回多浪费精力。他唯一还担心的就是霍溪淮独自一人去学校会不适应集体环境,但转念一想他都能在短短一个月内高出海中分数线二十多分,毅力可想而知。
  他都这么努力重回校园了,或许融入学校的环境会对他更好。
  霍聿言也沉默地蹲下跟他一起收拾起来。
  霍溪淮抬头看了他的手一眼,顿了一下,在他把几件衬衫放进行李箱后动作停下来,说:“谢谢哥哥。”
  霍聿言把行李箱压上,拉上拉链,才抬头,没甚在意地拍了拍他的脑袋。
  终于都收拾好了,这个房间里变得干干净净,很少再有霍溪淮的痕迹。
  霍聿言这才半蹲着身体,用和他平视的姿态看着他,平铺直叙,而又认真地说:
  “你是天才。”
  他听说过霍溪淮在离开学校之前的成绩,一般人做不到那么好,这个孩子,一直很努力。
  但他还太小了,很容易受伤。
  霍聿言直接地盯着他说:“永远不要因为任何外物把自己困囿在某个地方。”
  霍溪淮看着他,眼中微微闪烁。
  霍聿言把手伸了出去,发自内心地说:“十七岁的路还很长。”
  ——“走出来。”
  二十八岁成年人的手,拉着十七岁的霍溪淮站了起来。
  -
  霍聿言站在走廊里,沉默地看着那一堆横七竖八的行李箱。
  比起霍溪淮的那一个简简单单的箱子,这一片简直像是进了箱包店了,所有生产箱子的大牌logo齐聚一堂。
  他脑海里还回旋着霍溪淮说的那些话,本来想找个机会好好感谢沈小姐仗义出手。
  但这……
  霍聿言揉了揉眉心,给管家发消息——沈云棠什么时候有的离婚的打算?
  过了会儿,管家回他:……
  管家:先生,沈小姐明天要出国一趟。
  霍聿言:?
  他怎么毫不知情?
  ……算了,他的家庭地位好像也没有知情的必要。
  管家:就是上个月说的那品香会,查尔斯大师亲自邀请沈小姐去的。
  管家:还派了人来接沈小姐,明早就到。
  霍聿言才想起来还有这回事,那向沈云棠道谢的事情只能等她回来再办了。正好到时候他还有个喜讯告诉她。
  毫不知情的霍聿言一觉睡到大天亮,早上醒来想打开窗帘接受一下阳光的沐浴时,他发现窗帘只能退到一半的位置,就开始向他反应“有障碍物,无法再退”。
  霍聿言有点纳闷地一看,主卧中间原本那道简单的屏障,已经变成了一道结结实实的墙。
  整个主卧的配套浴室和衣帽间都在沈云棠那边,他这边就剩了个床。
  霍聿言:“……”
  顿时感觉家庭地位更低了呢。
  他去客房洗了个澡,头发还带着点湿意地下了楼。
  沈云棠早已着装精致地坐在了沙发上喝茶。
  他看了一眼,自觉地沉默着去了餐厅。
  正在吃着纪良随便准备的西式早点,门铃突然被按响了。李管家赶紧上去拉开了门,霍聿言也随之抬起头来,端着咖啡杯,今早第一次发出了来自主人家的声音。
  “请进来坐坐?”
  沈云棠没搭理他。
  外面的人听见他的声音,温和地道:“就不打扰了,时间比较赶。”
  霍聿言的杯子送到嘴边不动了。
  男的。
  年轻的。
  声音勉强还过关的。
  沈云棠起身,准备出发时,看见霍聿言已经神出鬼没地站到了沙发后。她表情一停。
  “这位是查尔斯大师派来的人?”霍聿言端着杯子对玄关示意了一下,收回目光来,看着沈云棠。
  对视不过三秒,他就别开了视线,说:
  “我觉得还是去打个招呼,比较体面。”
  沈云棠看着他,蓦地冷笑了一下,声音甜美:“霍总的睡袍脱掉就更体面了。”
  霍聿言顿了顿,面不改色地搁下咖啡杯,把睡袍系紧。
  见沈云棠已经不带搭理他地戴上墨镜走了出去,霍聿言快步跟上,越过大理石屏风,和门外的男人对上了视线。
  ……
  不地道。
  这个查尔斯大师,不地道。
  霍聿言看着这个身材长相水平都和他相差无二,甚至还做作地戴了个银色半框眼镜的男人,一时之间动作有些不自然。
  他还是应该梳梳头发的,再不济换身衣服。
  ……不对,睡袍更能体现主人家的面貌。
  这是他的主场。
  霍聿言于是微笑着伸出手:“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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