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乔入我怀——请叫我山大王
请叫我山大王  发于:2021年1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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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想长大,因为他永远都不想离开姐姐。
  他想快点长大,是因为姐姐每天那么晚才能睡觉,一天到晚要做好多好多的事情,他好心疼。
  等他长大了,一定要赚好多好多的钱,让姐姐什么事情都不用做,就在家里享福。
  温乔听了,心里也觉得窝心极了,嘴角挂着微笑:“姐姐一点都不辛苦,有平安陪着姐姐呢,姐姐就希望平安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好好长大。”
  平安蹭过来,像小狗撒娇一样在她的脖子边上拱了拱,软软的小手臂把她抱紧了些,他没说话,但是已经偷偷在心里下定了决心。
  *
  平安半路就睡着了。
  温乔回到家,把他小心安置在床上盖好被子,又把空调打开调好温度,又出门去店里了。
  今晚虽然生意不是太好,但是陆陆续续的都有客人来,最后还有一桌客人一直在吃东西聊天,他们也不好赶人,只一直等到四点才收拾好关了门。
  陈姗姗住在另一个方向,温乔和温华住在同一栋楼,关了门后,三人分开两个方向走。
  温华是个嘴甜话多的性子,一路上说个不停,温乔平时也会跟他聊聊天,可是今天自有心事,没有心情去听温华说的什么,只是偶尔给他一点回应。
  她脑子里总是反反复复的出现宋时遇给她盛饭掰筷子的那一幕。
  她百思不得其解。
  脑子里有一瞬间滑过大胆的念头。
  但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
  她有自知之明,那个时候她能和宋时遇在一起,是因为宋时遇那时候年纪还小,可能在城里长大见多了温室里的花花草草从来没见过她这种野生野长的小野草觉得新奇,又被她死缠烂打的缠着,每天戳在他眼皮子底下叫他见着,就像自己家的赖皮小土狗,越看越顺眼,觉得别人家的宠物狗都比不上,最后稀里糊涂的就被她给骗了。
  可现在宋时遇已经不是那个时候容易哄骗的少年。
  她也不是那个时候只要宋时遇对她笑,她就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最好的东西都捧到他面前的那个小女孩了。
  那个时候的她天真烂漫,虽然家里算是村子里头一号的贫困户,但是天塌下来,有奶奶顶着,大伯虽然智商还是个幼童,但是却是自小就照顾她疼她,什么好东西都要省着给她,她有饭吃,有衣服穿就心满意足。
  再加上上头奶奶也不约束她,大伯更是宠着她,她一点都没觉得自己比那些有爸有妈的差在哪里去,她自己知道自己家里穷,从没有过零花钱,但她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已经十分知足。
  哪怕在宋时遇面前,她也只会偶尔因为宋时遇长得太好看而自己就像只野猴子一样有点自卑,从不会因为宋时遇的家境与她不同而觉得两人有什么阶层之分。
  十八岁那年,她一夜长大了。
  曾经能替她遮风挡雨的奶奶因为脑梗送进医院,大伯像个幼童,关键时候只会哭闹着急,但什么都做不了。
  她一夜之间被迫长大,成为了家里的顶梁柱。
  做出放弃高考这个决定的那天晚上,她清楚的知道,她做出这个决定,也等于放弃了宋时遇。
  ......
  兀自走神,她都没有发觉已经走到了楼下。
  直到前面有光刺了眼睛,她才回过神来,然后才发现前面正一辆的黑色轿车停在昏暗的路灯下,光滑的黑色漆面反射出流畅的光泽,车灯闪了几下。
  “谁啊?”温华遮了下眼睛下意识的问道。
  灯光昏暗,那车又亮着灯,看不见车牌。
  温乔却心里一跳,忽然隐隐有种预感。
  果然,车灯熄灭,车门打开,下来的人不是宋时遇又是谁。
  温华呆了:“时遇哥?”叫完人,他下意识立刻扭头看自己身边的温乔。
  上回他不知道,但这回他是知道宋时遇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了。
  凌晨四点,还在这破小区里,总不能又是“路过”了吧?
  他机灵识趣得很,立刻说:“那个,温乔姐,那我先上去了。”
  说完又跟宋时遇打了声招呼,然后就溜进楼里去了。
  一上楼梯,他就忍不住扭头往后看,心情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静,他惊呆了。
  没想到那时候妈妈说的很有可能是真的。
  时遇哥跟温乔姐可能真的谈过恋爱呢!
  宋时遇就站在那儿,不说话,也不动,就在那儿定定的站着,头顶上的路灯已经老化了,昏暗的光线打下来根本照不清他的脸,更别说他脸上的表情了 。
  他不说话,温乔也不想说,但宋时遇不动,她不能不动,她还想上楼睡觉呢。
  想到他今天晚上走的时候看着像是生气了,话也没说一句就走了,姚宗还知道过来跟她道个别呢。
  她正要硬着心肠直接从他身边走过去,可往前走了几步,她又发现他身上穿的好像还是晚上那身衣服。
  宋时遇是个特别爱干净的人,出了门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换衣服,可他现在穿的还是晚上吃饭时候的那身衣服,看起来像是还没有回过家。
  难道是很早就来了?
  现在都凌晨四点了,他在这里等了多久?
  温乔情不自禁的,又在离他几步远的时候又停了下来,问他:“你来找我?”
  宋时遇本来见她直冲冲的过来,以为她是话都不跟他说就要上楼,心里有气,没想到她又猛地停了下来,可她一停下来,问出这句话,他又气起来了,气她明知故问。
  温乔只见宋时遇蓦地朝她走了两步,站在她面前,忽然一歪头,问她:“你说呢?”
  温乔惊诧的看着他,见他站在自己面前,头还微微歪着,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只定定的看着她,那双清冷古典的眼睛里仿佛有流光,神态眼神是那样的熟悉。
  温乔突然感觉像是少年宋时遇穿越了时空站在了她的面前,她心悸了一瞬,人也怔了怔,然后就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酒气,她一下子又清醒过来,讶异的问:“你喝酒了?”
 
 
第十四章 
  宋时遇下意识的往后面退了一步,像是不想让她闻到他身上的酒味,然而这地不平,反倒人往后踉跄了一下。
  他这一退倒把温乔吓了一跳,以为他喝醉了要摔,连忙上来扶住他,紧紧托住了他的胳膊,宋时遇怔了一怔,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已经下意识的往她身上一偏,倒真像是喝醉了站不稳的样子。
  温乔真以为他喝酒喝的都站不稳了,只好扶稳他,有点着急:“你怎么喝那么多酒?”她说着,看了眼宋时遇身边的车,又急又气,声音都大了:“你喝酒开车来的?你酒驾?”
  宋时遇正低头看她,见面了好几次,这是她离自己最近的一次,近的他都能闻到她身上的油烟味,可他一点都不觉得那油烟味难闻,只见她又是着急又是生气,可是手却稳稳的扶着她,心里沁出无限欢喜来,这会儿见她大声“呵斥”自己,这欢喜中又多了几分委屈:“我没有......”
  话音刚落,驾驶座的门开了,周秘书从车上下来,好像没看到两人过于亲密的样子,从容淡定地解释道:“温小姐,我是宋总的秘书,我姓周,您叫我周秘书就好,是我开车送宋总过来的。”
  温乔认出来,今天晚上这位周秘书也是在的。
  她没想到这位周秘书居然在车里,顿时有点尴尬,下意识就要甩开宋时遇躲到一边去,偏偏宋时遇像是站都站不稳了,几乎半个身子的力都压在她身上,她一走他就得倒。
  她连忙对周秘书说道:“你们宋总喝醉了,你快送他回去吧。”
  宋总醉了?
  周秘书愣了愣,宋总喝酒的时候他在边上看着,虽然喝了四五杯,但以宋总的酒量,不至于啊。
  这样想着,他看向歪倒在温乔身上的宋时遇,正好对上宋时遇那双冷凌凌的眼睛,哪有半分醉意?
  这时宋时遇说:“我不回去,我还有话要跟你说。”说着看周秘书一眼。
  周秘书顿时心领神会,他一向稳重,此时也十分稳重的掏出手机来看了一眼并不存在的消息,然后恳切的对温乔说道:“温小姐,我突然有些私人急事要处理,正好宋总还有话要说,就请你帮我照顾一下宋总,我晚点再过来接宋总。”
  温乔顿时急了:“已经凌晨四点了,已经很晚了,你直接把他带走吧。”
  宋时遇微皱眉头,不悦的垂眼看她,她就这么想把自己甩开?
  周秘书却只对温乔微鞠了一躬:“那宋总就拜托给温小姐了。” 说着就上了车,根本不给温乔拒绝的机会,直接把车给开走了。
  温乔看着车子的尾灯消失在视线里,简直惊呆了。
  这周秘书就这么走了?
  就这么把宋时遇交给她了?
  这大半夜的,她要怎么安置他?
  温乔仰起头来问宋时遇:“宋时遇,你能自己站住吗?”
  宋时遇“虚弱”的歪在她身上,没有半丝犹豫的说:“不能。”
  温乔没办法了,带上楼肯定是不行的,要平安醒了,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只能四处看看,看到一处花坛,就扶着宋时遇去那边坐下再说。
  好不容易扶着宋时遇坐下了,她刚想坐开点,宋时遇却没骨头似的又歪倒过来,靠在了她的身上。
  温乔昏头涨脑的只觉得这场面有点不真实,低了头去看靠在自己身上的宋时遇,他闭着眼皱着眉,一副醉酒难受的样子。
  温乔一时有点茫然,刚才宋时遇从车上下来的时候,似乎看着还挺精神的,怎么就那么一会儿就不行了?醉成这样?
  她忍不住问道:“你怎么样了?”
  宋时遇也真有了三分醉意,此时闭着眼,脑袋靠在她肩上,哼哼了声:“难受。”
  温乔皱起眉,声音不自觉放软了:“哪里难受?”
  宋时遇在她肩上蹭了下:“头晕。”
  他一蹭,发梢就蹭到了温乔的脸上,温乔半边脸都被蹭的麻了,人也愣了愣。
  宋时遇喝醉的时候,太像他生病的时候了。
  宋时遇少年的时候身体就一直不好,所以才回到乡下养病,他抵抗力弱,只要变天,一不留神就会感冒发烧。
  两人还没有那么亲近的时候,宋时遇生病发烧,只会在床上裹着被子昏睡。
  在一起以后,宋时遇每每生病发烧了,就会变得特别粘人,总要她陪着。
  温乔不由自主的心软下来:“晕的厉害吗?想不想吐?”
  宋时遇摇了摇头,只是靠着她不动。
  温乔看了看他,视线垂下去,又看见他无力垂放在腿上的手,顿时有些移不开视线。
  她很喜欢他的手。
  她以前对人类的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癖好,直到看到宋时遇的手,像是一件艺术品,玉一般的质感,握上去却是暖的,修长的手指,连骨节都是好看的,宋时遇给她讲题的时候,总是会漫不经心转动钢笔,她常常能看入迷,以至于宋时遇说的什么都忘了。
  想到少年时期的宋时遇,温乔不自觉地笑了笑。
  ......
  宋时遇成绩很好,一转过来,就把二中那个常年年级第一的学霸给挤下去了。
  宋时遇是个好学生,但他实在不是个好老师。
  宋时遇刚开始给温乔补课的时候,常常气到脸色发青,露出那种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居然会有那么笨的人的眼神。
  而让温乔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她有一道题宋时遇教了三次她还是做错,他很生气的说了她一句猪脑子。
  温乔再怎么脸皮厚,也还是有那么一点自尊心的,当时她没说什么,可是回到家却忍不住偷偷抹了眼泪。
  这句话简直深深地刺痛了她。
  她伤了心,也伤了自尊,再也不去找宋时遇讲题了。
  那阵子正好她跟班里学习成绩最好的班长同桌,她有不懂的就问班长,班长脾气好,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讲题的时候也总是很耐心,她没做出来,他也只会笑笑再教一次。
  两相对比之下,温乔觉得班长简直太好了。
  而宋时遇一开始还觉得轻松,像是甩掉了好大一个包袱,结果温乔连续半个月都没有再找他问过题,他就开始觉得奇怪,好像少了点什么,直到某次“无意间”从她班教室外面路过,就看到她同桌的男生在给她讲题,两人的脑袋几乎都凑到了一起,一边讲题还一边笑。
  他给她讲题的时候,她永远都一副紧张害怕的样子,从来都没有这么笑过。
  他很生气,中午前的剩下两节课上他莫名的烦躁,一个字都看不进去,满脑子都是温乔和那个戴眼镜的男生说笑的样子。
  在当天温乔和往常一样给他送饭的时候,他冷冷的告诉她以后不用给他送饭了,他以后中午在食堂吃。
  她愣了愣,呆呆地看着他,但她最后还是说了好,把饭盒放下就走了。
  宋时遇故意冷淡她,疏远她,想要让她自己意识到自己做错了,然后主动找他和好。
  可实际上,事情的发展却和宋时遇想象中的背道而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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