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总只冷哼一声：“维白……哼，让她等着！”
冯来一小心地给杨总倒茶，杨总喝了一口，嫌太烫，想骂人，转念一想装柚子直播的人是冯来一联系的，又不免想着该稍稍忍气吞声一些，不让冯来一太恼火。
于是杨总稍缓口气，和言睦色，就要对冯来一说倒茶的方法——
“嗨，大家好，”南微白靠在门口，笑眯眯地对着包厢里的六七个人打招呼，“听说签个大神约还能蹭饭吃，我就带着几个朋友来一起了，不介意吧？”
假装柚子直播平台的人见着在南微白身旁的人也是个女孩子，并不在意，笑道：“没关系的，多几个美女一起吃饭挺好挺好！”
杨总刚想赞同，看南微白身旁的女孩子有些眼熟，心下隐约生出一丝不妙，逼得他开口问道：“是几个人一起？”
南微白低头想了阵，粲然笑道：“十几个人吧？”
冯来一不解：“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南微白无辜道：“因为他们想来见见世面，所以我一起带来了。”
“柚子平台的员工”就要皱眉，冯来一摇摇头，挤出笑容：“可以啊，请你的朋友都进来吧。”
三秒钟后，十几个警察在得到邀请后涌进包厢，飞速控制住包厢里的五六个人。
“经交安区群众举报，你们涉嫌伪造公章、携带违禁药物、意图伤害群众人身自由、聚众赌博。请配合我们的调查！”
南微白没说什么，而她旁边的李警官笑道：“感谢你们对我们这些小白朋友的款待~”
冯来一听着瘫软在地，而杨总奋力挣扎，大吼着什么——
他的负隅顽抗在警察从包里翻出一瓶红酒后，化为惨然。
“木塞上面有一个针孔，”一位警察仔细查看后说道，“等会让带回去给检验科查验一下。”
等到柚子平台的假公章、假合同，还有备用的绳索手铐大箱子被翻出来后，剩下的人也都不再狡辩，老老实实回去接受审讯。
冯来一垂头丧气，一言不发。但杨总倨傲惯了，天老大他老二的那种，直接直吼吼地问南微白。
“你怎么知道今晚的饭局有问题？！”
假公章、违禁药物、人身自由……这分明把他今晚的计划全数摸透了！一定有卧底！
南微白眨了眨眼，如他所愿，笑道：“有人看不惯你很久了，特地悄悄发消息提醒我的呀。”
杨总听着沉默片刻，脸色逐渐狰狞。
南微白暗地里对系统笑道：【特地跑来一趟，就是想要这种意外惊喜。】
系统：【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宿主我这回真的悟了！】
第二天，宁海市公安局就发布了最新通告。
宁海警方V
从2017年开始，杨某操控地下赌局，用威逼利诱等方式操控战队和选手，进而影响比赛，谋利数亿元。之前有数人质疑荣耀世界的比赛公平性，因杨某安排法务组状告名誉权，最后不了了之，助长了杨某的嚣张气焰。
昨天（8月23日），维白和电竞联盟的“五点微博”引发大规模讨论，于是杨某使用假公章，以“柚子平台要找你签订大神约”为由联系维白，并准备了违禁药品、绳索等物品。公安局接到群众举报，及时赶到，将涉嫌犯罪的嫌疑人杨某，冯某等六人抓捕归案。
目前，杨某已对数起犯罪过程供认不讳。
公告一经发出，维白悠哉转发，于是评论区聚集了一堆吃瓜的猹。
是江系呀：状告名誉权，这套路好熟悉[doge]
玻璃心weibo：所以电竞联盟的高层真的操控地下赌局？赚了几亿？？？
电竞联盟什么时候解散：绝了……真情实感粉了这么久的战队选手，里面到底有多少是演员？
吃瓜围观第一人：我记得之前LPS战队有一个少年电竞天才，只当了半年主力就因为得罪联盟高层黯然离开，是不是也和这件事有关？！
…………
杨总赚黑钱多了，胆气足了，暗地里下黑手不说，还敢直接弹压宣传组，要求宣传组对这一次的舆论风波冷处理。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杨总这一次翻车了，翻得特别彻底。
因为他怀疑有手下背叛他，所以他把和他牵线搞地下赌场的人供得特别爽快。宁海市公安局的公告一件一件地出，而路人吃瓜也越吃越振奋。
事情终于惊动某“二流报纸”发表时评，明指社会团体不能不受监管！
于是电竞联盟大换血，联盟秘书长大刀阔斧地裁减联盟内所有和杨总有关联的人，又命战队将和杨总有关联的选手正选转替补，替补转青训，将联盟上下全都换了一遍。又联系政府寻求监管，避免杨总在电竞圈里一手遮天的事情再度发生。
操作惊天动地，动如雷霆。各个社交媒体全在热议。
《维白，一个凭借一己之力撼动电竞联盟的“交安区群众”！》
《这种痛谁懂——我喜欢的荣耀选手全都在维白列出的死亡名单里。》
《李涛，LPS战队是否成为最大赢家？这个战队神了，其他战队好多都在演员名单里，少数没有演员名单的战队也没有能打的，相比之下维白保的阿离娘进去后状态起飞，预选赛就开始秀，秀到现在了也没撞到新秀墙！》
《这是个一句话名誉权科普帖：不管你骂他的话对不对，只要你骂了，他告你你侵犯他名誉权，他就能赢。》
《电竞联盟的韩秘书长魄力！原来感觉电竞联盟要没了，现在感觉电竞联盟的比赛还能看。》
…………
从曝光王虎老打假赛，到电竞联盟宣布要大换血，发酵、爆发、尘埃落定，只过了数天而已。
沈瑶都在加班加点中抽空打电话来感慨：“我都怀疑秘书长是不是早有准备，这果断劲儿啊，不服不行。据说秘书长连党支部都准备设一个，还要联系政府那边派一个指导员来。”
南微白不以为怪：“三个人就可以成立一个党支部。”
沈瑶笑道：“也是，哎……我们现在都要想秃噜脑壳了，联盟的公信力丧失了不少，之后的宣传方案很难想。”
南微白倒是对电竞联盟的未来有信心。
电竞联盟的韩秘书长确实隐忍，不破不立，纵容杨总放飞自我，现在才能彻底把这个毒瘤挖出电竞联盟。
甚至很有可能，前期电竞联盟要求宣传组不作为，以及杨总对舆论热议程度的错误认知，也都有韩秘书长引导的成分在——
要的就是舆论的爆发，要的就是倒逼外部对电竞联盟的审查。而她自己甚至都算是被利用的一方。
这些就没必要和加班到凌晨五点发公告的小瑶说了。南微白抱着手机，心想着。
……唔，也没必要和系统说，免得系统像若游公司那样又炸毛，说她是工具人啦要把韩秘书长也扒一遍啦之类的。
沈瑶咕咕哝哝抱怨完工作上的难点，振奋精神问道：“小白呀，你要不要考虑跟我学做长图啊，长图的阅读体验感会更强一点~刚好是不是还有陈喜喜悦的没有扒掉？一个是拔网线的瓜，一个是找代打的瓜。”
“你最近工作很忙，我这边还要你当师父，我怕把你累垮掉啦。”
“没事的没事的，我主要是想一线吃瓜！”
这个理由强无敌。谁不想吃瓜呢？
南微白就要同意，系统就已经在脑内拉响了警报。
【报！陈喜喜悦自爆了！他在直播道歉！！！】
南微白一惊，当即放下电话打开扩音器，语速极快：“那你现在快去看陈喜喜悦直播快一线吃瓜！”
说完就挂断电话打开沙漏。
——她也要去一线吃瓜！！
第24章 第二十四片瓜【10.27入v第一章】^^……
南微白去围观的时候, 直播刚说到正题。
陈喜喜悦是一个面容平凡的小男生，在直播滤镜中显得肤色苍白，有点一白遮百丑的感觉。
他在直播里哭得很凄惨，很可怜。旁边一个身材相较高大一点的男性递了纸张过去, 让陈喜喜悦哭。
陈喜喜悦哭够了, 开始对着弹幕抽噎着解释。
他说他前几天因为教唆熊哥威胁恐吓他人, 被带去调查了两天，因为没有什么实质行为发生, 并且他也没有真的要伤害维白的意思, 所以签了个保证书。
出派出所后，他联系了代言那边的公司，敲定好违约金等安排, 又联系了沙漏平台, 敲定好解约的流程安排——不出意外，这是他在沙漏直播的最后一场直播啦。
弹幕零零星星飘过两句“呜呜呜我舍不得你”“喜喜你接下来要去哪个平台啊”等挽留的话, 不过弹幕很快就被斥责的话淹没了。
“陈喜喜还是老老实实回家种田吧, 至少五年内别直播打游戏。”
“我直接暴言！一个毫无竞技精神，对游戏毫无热爱, 用下三滥手段赢游戏的人不配得到挽留！”
“主播也别哭了，哭什么哭？之前做坏事也不是别人逼着你做的！”
陈喜喜悦是游戏主播, 会参加小众比赛的冷门游戏主播，观众数量比较固定, 却基本都是死忠。
他找代打拔网线，许多路人看着无所谓甚至觉得拔网线的操作好玩，但他的观众没一个受得了，全都脱坑回踩。弹幕一时间吵得可怕。
陈喜喜悦看着弹幕也沉默，身旁的大哥又无声地把一盒抽纸递过来, 说：“遮下眼睛。”
大哥说话声音低沉，有一丝奇妙的韵律，说不出的好听。弹幕还在单方面撕主播，却已经有一两条乱入的弹幕进来了。
“别吵了，听陈喜喜旁边的那个男人说话！！”
“我单方面宣布，这只百灵鸟的嗓子只为我歌唱！”
陈喜喜悦依言抽纸捂眼睛去。而大哥暂时代替他主持直播。
“大家好，”这个大哥自我介绍道，“我是秦远，之前帮他打游戏当他代打，也被他拔网线。”
弹幕一开始还骂：
“呸，代打狗！”
“你是全家人都无期徒刑所以你没公民身份不能自己注册个账号用？”
等秦远介绍完毕，弹幕骤然一冷，随即隐藏在热度里没发弹幕的吃瓜路人纷纷下场。
“2333333绝了哈哈哈哈哈，这就是当代打的代价吗？”
“你这又当人代打又被人拔网线……你说你这图什么？”
“维白这时候会不会暗地里骂街，她特地把这两个瓜分开说，就是想误导我们以为这两个瓜的瓜主不是同一个人，到时候再抛梗吧！”
看到这条弹幕的南微白：【……确实是这样的，想给吃瓜群众一点无伤大雅的反转而已T_T】
秦远看着弹幕很平静，按着他的节奏接着说：“陈——陈喜喜和我从小认识，前几年我考了大学，他没考上，所以联系少了点，那天他说他肚子疼要我帮他打，我就同意了。前几天他和我道歉坦诚，我才知道那场比赛是决赛。”
“另一件事就是我三年前被拔网线的事。那天其实准确说不是被拔网线，是被断电。我用笔记本，所以没有断电，就是连的wifi不稳定了，卡顿了几分钟。陈喜喜前几天和我道歉，说当时是他套出我的地址后，让熊哥去把楼的电闸拉下来的。当然，我对这些都无所谓，真的。”
弹幕已经有“圣父”的评价出现了。
南微白也啧然一声：【难怪我联系他他一点声音都没有……感情他完全不觉得自己是受害者，也不需要曝光什么。】
秦远还在用他平常的语调说着：“事情其实挺简单，陈喜喜悦猪油蒙了心，做出不少错事——他平常直播没技术吗？直播能力不强吗？他偏偏对自己没信心，做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欺骗比赛，欺骗观众，欺骗粉丝。事情就这么简单，我甚至不理解有什么好直播的，这不是直播两分钟就就能结束了？”
直播镜头前的陈喜喜悦还在抹泪，越抹眼泪越多。他最终放弃抹泪，就着泪眼朦胧祈求地看向秦远：“我一直很嫉妒你，到现在，你也没能理解我。”
弹幕：？
南微白：【？】
系统：【？？？】
系统：【这什么走向？我看了眼这本小说的类型，是言情没错啊？！】
南微白：【……虽然我搞不懂你说的小说是什么。】
南微白：【不过言情文里有bl的副cp，在理论上没有问题——只是理论，我个人不接受。】
系统：【已开启自我禁言模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