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笑当时是无语的。
不过就在那个时候,旅行团的大巴车启动了……
听完应笑讲的经过,穆济生也百度了下。百度虽然不大能信,可看起来,红参确实是中药里很著名的壮阳药。而应笑买的其他“礼物”也全部都差不多。
穆济生揣起手机,眼神复杂地望向应笑。
应笑自知理亏,沉默不语。
“行了,”穆济生叹了口气,“吃饭了吗?”
应笑见这茬终于彻底过去了,连忙道:“吃了吃了!我刚才在我自己家已经吃过东西了!”
穆济生点点头,又恢复了平时镇定从容的模样,再也不提那些山货了,“那先出去散散步,说说话,然后回来看个电影?”
应笑:“好呀!”
于是两人再次沿着距离小区不算太远的两边是树的小马路走。
几天没见,应笑还是替穆济生去旅游、替穆济生看风景的,这一路上,穆济生将应笑的手扣得比以往还要紧,应笑只觉自己指根都被捏得有些疼了。
应笑讲了还没讲过的长白山的许多经历,而穆济生也说了说最近几天NICU的状况。有个Z省转院来的BPD小宝宝身体好转,而另外一个可能马上就能停掉机械通气了。“妈妈们互帮互助”的数据库差不多了,下周开始尝试收集妈妈们的联系方式……应笑再次觉得穆济生好厉害。
中间广场里面有几个少年在跳街舞,穆济生与应笑二人站在外圈也看了会儿。几个少年跳得不错,应笑跟着大家一起看、一起鼓掌。穆济生也并不催促,只静静地望着应笑——她的侧脸,她的侧颈,她的胸膛,她的腰、她的臀。
回来路上又买了水果,而后一对情侣一起看了一部古早的电影。古早电影有点血腥,是个复仇的题材,不过应笑与穆济生这对医生cp内心毫无波澜。
看完已经是十一点了。
应笑站起来,到洗手间去洗了手——她刚刚吃水果时两只手抓了水果。
再出来,应笑看见穆济生翘着长腿,身子懒懒散散地栽歪着,左手手肘支着沙发扶手,撑着头。
应笑突然有点紧张,问:“怎么了?”
穆济生勾勾唇角:“十一点了。今天晚上留不留宿?”
“嗯……”应笑脑子有点麻,话都有些结巴,“留不留呢……”
穆济生声音戏谑:“送一兜子壮阳药,还不留?”
“呃,”应笑看见穆济生这个样子,突然怂了,总觉得自己会特别特别惨,于是弱弱地道,“不、不然不留吧?我、我刚回来,休息休息,嗯,休息休息……”
穆济生盯着她,没说话。
应笑竖起两只手掌,做了一个“stop”的姿势,说:“那,我先走了……我先走了啊?”
穆济生还是没说话。
应笑真的脚底抹油,想开溜了。
结果呢,她刚打开一条门缝,穆济生就两步上来,左手握着她的左手,“哐”地一声把门又关上了。
接着,穆济生的胸膛贴上她的后背,将应笑挤在门与对方之间狭小的缝隙里。应笑的脸贴着门,穆济生则垂下脸来,火热的唇贴着对方耳朵:“还想跑?够可以的啊你。”
应笑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想干什么?”
穆济生嗓音低沉:“你去替我旅行,替我看风景,还带回来这玩意儿……你说我想干什么?”
应笑说:“什么药的那一茬儿,不是过、过去了吗?”
穆济生反问:“谁说过去了?我说了?”
应笑:“……”
穆济生又向前一步,应笑:“!!!!!”
穆济生是第一次这么彻底地贴上来,而她也是第一次直接感受到对方的……
应笑呼吸急促,还没等有什么反应呢,穆济生就翻过了她,搂着她腰,按在门上,吻她的唇,拨动她的舌尖。
这个吻又长又深,应笑只觉自己口中全部空气都被掠走了。
半晌后,穆济生放开应笑,嗓音有点沙哑地道:“去洗澡?”
应笑此时也心动了,她喘着气道:“好……好。”
洗澡洗得有点紧张,出来后,应笑躺在被子里头,呆呆望着天花板。她拉上了窗帘,关上了灯,屋内只有客厅灯光明明寐寐地照进来。
…………
时间好像有点儿长,又好像非常短,穆济生的影子才又出现在了主卧当中。
应笑甚至根本就没发现穆济生已经回来了,她只感觉脚踝一紧,而后就有温热一吻轻轻落在脚趾尖上——穆济生正半跪在床下。
应笑唤:“穆济生?”
“嗯?”
应笑说:“客厅的灯……也关了行吗?黑一点儿。”
“好。”穆济生应了,走出卧室关了灯,又走回来。应笑发现穆济生腰间围了一条浴巾。
在微弱的月光之下,穆济生知道应笑害羞,于是只将应笑身上盖的被子掀开一点儿,只有右侧的一点儿,而后,从露出来的脚腕开始,沿着肌肤一路吻上去。应笑所有隐秘位置都掩在了被子下面,上身一侧……也堪堪地掩盖在了被子之下,穆济生便由侧面沿着弧度亲吻过去。而在这个过程当中,穆济生也渐渐上了大床。
到了唇,两个人又温柔地接吻。
应笑说:“穆济生,你也进到被子里来,好吗?别拿掉被子。”
穆济生又答应了:“好。”
于是应笑掀开被子,也盖在了对方背上。
两个人又接吻。
几秒钟后穆济生问,语气带着一些无奈:“笑笑,你到底会不会享受?到底会不会摸你男人?”
应笑弱弱的,问:“……怎么摸?”
穆济生捉起应笑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肌上,同时,他自己也一把捏住应笑的,应笑忍不住“啊”了一声儿。
穆济生在新生儿科整整当了九年医生,手一向糙,每天消毒几十遍,最少也是十几遍,可应笑却非常喜欢这种粗糙的感觉。
正餐即将开始之时,穆济生问:“怕吗?”
“不怕。”应笑回答,“知识给了我底气。我理论知识特别丰富。”
她可是个三甲医院生殖中心的医生!
穆济生笑了:“两回事儿。”一边说,一边……
应笑紧紧咬着嘴唇,终于明白电梯前面的那一次社死经历中,穆济生为什么说她“没见识”了。
她现在真长见识了……
过程好像有些梦幻。
床单散发的味道是应笑原本很熟悉的,淡淡的柠檬的味道,可现在呢,却混合着一种湿湿润润的气息,还带上了一种迷人的动荡的感觉。
她想起春天的花粉来了。阳光照着,雨水浇着,那个味儿,叫人忽地一阵恍惚,又忽地一阵心悸。
夜晚仿佛深渊一般,而她就在这深渊之中无比迅速、无比惊人地坠下去。万劫不复。他们两人那么契合,那么,那么呼应彼此。
一切仿佛一个梦境。他置身在葡萄园里,葡萄一颗一颗紫红紫红的,又圆又大,上面还裹着一层白霜,甘甜醇美。过一会儿,她又进入新的梦境,花朵怒放,河流奔涌,天上的鸟尖声地叫。
中间几次应笑的头磕到床板,穆济生都退开一点,而后握着应笑两边再用力地拉扯过去。
快到最后的时候,穆济生手探了下去。之后,到最后的那一刻,穆济生的同一只手轻轻抚上应笑的脸,他黏湿的大拇指温柔抚着应笑通红通红的脸颊。
一切都结束后,穆济生抱着应笑。
应笑觉得自己小腹坠坠的、疼疼的,不过这时,她的大脑自动闪过一连串熟悉的数字,于是她回抱着穆济生,说:“穆医生,你知道吗?你刚才的这个过程,肌肉会有10-15次收缩。平均时间是3到10秒,最长大概是30秒。起始时的两次收缩间隔约为0.6秒,接着每发生一次收缩,间隔就多0.1秒,少数情况才不规律。一般来说呢,在第一次收缩当中蝌蚪一般并不出现,第二次收缩当中大约出现40%,也是最多的一次,之后逐渐减少,四到六次后次就基本没有了。距离一般是20-60公分,年轻的强壮男性可达一米。而量呢,跟收缩次数是最相关的,也就是说,次数越多,量越大,跟单次的关系不大。人类越来越弱,目前的平均总量是2.4毫升,低于1ml就不正常,PH值平均是7.4,低于7.2就不正常。蝌蚪呢,浓度不能低于1500万个每毫升,不能低于3900万个,平均数分别是……对了,它们的速率是每一秒钟……厘米,每个小时……英里。”
穆济生:“……”
“之后,它们游泳的速度会是……大于30微米每秒才算正常。”
穆济生还是:“……”
应笑又笑嘻嘻问:“穆济生,你记住了知识点吗?”
穆济生有点儿咬牙切齿地道:“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了。”
第73章 晋升(一) 三更
这天开始,应笑总在穆济生家。
穆济生值大夜班时应笑才回自己的窝。
他们亲吻、交缠、不知疲倦。
很快,护肤品化妆品美容仪、衣服鞋子包包首饰、书本、玩具、摆设、甚至爱的被子枕头,都越来越多地被应笑挪腾到了穆济生家。
…………
另外一边,应笑工作也挺顺利。
她在意的几个患者比如凤三全都怀孕了。凤三终于告诉大女儿“我们需要脐带血”,而大女儿也同样开始期待起了这个生命。凤三取到18个卵,受精成功12个,养囊成功4个,其中一个带有地贫基因,两个配型不和,但还有一个很珍贵的与大女儿配合吻合的。应笑植入这个胚胎,凤三之后顺利怀孕。而验血、一超,二超,居然都是一家三口一起过来的,大女儿还时不时轻轻摸摸妈妈肚子,或隔着肚子与小朋友说说话,就类似于“我,xx,是你的姐姐。”应笑很清楚,没有人会不愿意再多一个人来爱自己,他们反对二胎,是不愿意不但没多出什么来,反而又少了两个人的爱。如果父母同样爱她,未出生的弟弟妹妹也爱她,她还有什么理由不接纳呢。
还有就是,职称晋升的答辩终于开始了。
因为一些特殊原因,云京三院今年答辩被延后了好几个月。应笑之前已经基本准备好了所有内容,可突然答辩被延后了好几个月,她又全部忘光光了,只好在答辩之前又突击了一个星期,这才全都拾掇回来。
答辩之前,云京三院的申请者全部都被公示了出来。二三十张密密麻麻的大白纸贴在墙上,云京三院的医护技奔走相告:“可怕!太可怕了!今年又有二百来人!!!”
应笑也同样觉得,200多人申请升职“可怕,太可怕了。”
正式答辩的那一天,应笑拿到的时间是上午十点。不过呢,她一直等到了十一点半,里面的人才叫出了她的名字。
应笑深深吸了口气,抬头挺胸地走进去。
会议室的圆桌子前坐着一排院内大佬,他们都是今年职称评审委员会的成员。
坊间传说职称晋升非常仰赖“四处活动”,可是应笑没有活动过,她也一直相信,她不需要做这种事。她只知道邢天材这几个月都在“活动”。
临近中午,年职称评审委员会的大佬们已经倦了。他们虽然都是医生,但毕竟年龄不饶人,此刻已经有好几个人显示出了“不大想听”的状态。
首先是个人陈述。
应笑给出了刊登论文的杂志名称、影响因子还有论文发表后的引用情况,大佬们随后发问。
几个关于实验、结论比较常规的问题后,一个老太太在“杂志替了什么意见”之后接着问:“你说,一开始,你贡献了26个病例,邢天材是22个,后来杂志要求补充,就变成了你26个,邢天材28个。你为什么没增加?”
应笑呆了呆。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要不要把邢天材干的事情抖露出来?邢天材会怎么说?她如果说对方坏话,云京三院的大佬们会不会觉得反感?对关主任会不会不好?
想了想,应笑还是没说什么,就只是道:“我当时在基层医院,没有办法补充病例。”这也是实话。只是,它其实还是一个圈套的第一步。
虽然并未说邢天材什么坏话,可这个问题提醒了应笑:邢天材一直“活动”,同时他在学术上面唯一可以依仗的就是这篇他们两个共同一作的论文了,因为他其他论文都不给力,那……他不会在“四处活动”时贬低她的作用,夸大他自己的作用吧?!要知道,邢天材将他自己由第二作者改成共一,很可能只是为了让关主任和应笑二人让一让步,所以不好太过分了,可他们私下的“活动”里,邢天材会说些什么又有谁能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