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阿姐是男主——一棵绿树
一棵绿树  发于:2021年1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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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沉羽打断她的话,“阿莹,不要胡思乱想。”
  姜闻音肩膀一垮,抿唇道:“好叭……”
  没想到他回来得这样快,打乱了自己想亲口告诉他要当爹的这个消息,后面好像就都跟着不对了。
  “真让人没有成就感……”她小声嘟囔道。
  姜沉羽仿佛没听见,温声道:“我派去接你母亲的人已经回来了,明日你便可以见到他们。”
  姜家人回长安了?
  姜闻音顿时被转移了注意力,她虽然继承了原主的记忆,但没有继承原主的情感,到时候见到被流放回来的姜家人,哭不出来怎么办?
  性格改变还能找借口,可哭不出来就尴尬了。
  那些都是看着原主长大的亲人,会不会察觉她不是原主。
  姜沉羽一眼看穿她的心思,说道:“他们今日在驿站休整一日,明日便会回府,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回去,只是我政务繁忙,不能过夜,须得晚上赶回宫里。”
  姜闻音立即摆摆手,虚伪道:“没事没事,你政务要紧。”
  姜沉羽笑了笑,但笑意不达眼底。
  次日清晨,姜闻音早早地爬起来,指挥着寒月装了不少礼物,然后等姜沉羽下朝回来,两人便一起登上了出宫的马车。
  这是她到长安后,第一次出宫。
  两人的马车华贵高大,前后跟着护卫和宫女,所到之处都有护卫提前开道,马车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姜府。
  原来的姜府抄家后,被赵贞赐给了亲信,但这个亲信已于上月被姜沉羽斩于青华山脚下,所以姜府便空了出来,被姜沉羽重新赐还给姜家,还命工部将其修缮了一番,前几日才竣工。
  姜家人都已先进屋,听闻他们登门,便又纷纷迎出来。
  姜闻音刚下马车,便见一个面色蜡黄枯瘦的妇人便提着裙子出来,扶着大门定睛细看片刻,然后快步奔来,一把抱住她哭起来。
  “阿莹……”
  姜闻音下意识地回抱住她,反应过来,这便是原主的母亲姜夫人。
  与原主记忆中那个美貌温柔的妇人差距真是太大了,她根本没认出来。
  两年流放生活,生生将一个美妇蹉跎成这样。
  感受到脖子上的温热眼泪,姜闻音轻柔地拍拍姜夫人削瘦的后背,声音温柔道:“别哭了,我没事。”
  虽然她不是原主,感受不到那份辛酸,但这幕母女久别重逢的场景总令人有几分感伤。
  “岳母见谅,阿莹她如今已有身孕,不宜大悲大喜。”
  姜沉羽的声音清冷,似是在劝解,又似是在解释姜闻音为何没有大哭。
  姜夫人一怔,放开姜闻音,拉着她的手打量起来,问道:“阿莹有身孕了?”
  从南疆回长安的路上,她只听说了阿莹嫁给陆皇后那位嫡幼子的事情,没想到刚回到长安,阿莹就怀孕了。
  姜闻音抿唇笑了笑,“御医说才一个月。”
  姜夫人又落下一串泪,这次却是喜极而泣,她连声道:“好好好。”
  “这是喜事,大嫂快别哭了。 ”原主的二婶上前扶住姜夫人,宽慰道:“你原来时常念叨阿莹,如今见到阿莹了,怎地还哭?”
  “是我失态了。”姜夫人回过神,用帕子擦擦眼泪,拉着姜闻音进屋。
  一路上,她温言细语地问起姜闻音这两年的事情,姜闻音便挑着一些经历说了,安慰她说自己没吃苦。
  姜家成年男丁已死,只剩下一群妇孺被流放到南疆,如今被接回来的只有姜家两位夫人,以及原主年纪尚幼的几个堂弟堂妹。
  “你和你四姐姐走失后,你五姐姐就染病去世了,你三婶本就身子弱,经历此事后,到南疆后不久便也跟着去了。”姜夫人情绪已经恢复,见她打量几个堂弟堂妹,语气平静道:“你三姐为了给我治病,嫁给了南疆本地一个鳏夫,年初难产而亡,孩子被我们带了回来。”
  姜闻音张了张嘴,脑海里浮现出原主跟几位姐姐拌嘴的画面,心里生出一股酸涩。
  几个堂弟堂妹低声啜泣起来,连二夫人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别难过,于她们而言这是解脱。”
  或许是哭的已经够多了,姜夫人只是爱怜地摸着姜闻音的脑袋,“你还未与我说,你四姐姐呢?”
  姜闻音下意识看向姜沉羽,两人对视一眼,她撒谎道:“四姐姐她……找到自己真正的家人了。”
  来姜家前,她本已经想好措辞。
  就用小说里的借口,说四姐姐客死异乡了,可当听到刚才那些话后,她不想姜夫人太过伤心,便下意识扯了个谎。
  “真正的家人?”姜夫人愣住。
  姜闻音硬着头皮把这个谎圆下去,把卫娘子的身份公布,“卫姐姐跟四姐姐当年被抱错了,我凭借着父亲留下的玉佩,才与卫姐姐相认。”
  怕姜夫人不信,她又补充道:“我已经写信给卫姐姐,请她来长安小住一段日子,到时候母亲可以见见。”
  “她无事就好,这两年我最担心的就是你们二人,她容貌太盛,在这乱世不是什么好事……”姜夫人松口气。
  姜闻音又幽怨地瞅了眼姜沉羽,心道曾经自己也是这样天真。
  天真地以为他柔弱不能自理,需要保护,可结果却是把自己赔进去了!
  姜沉羽跟她心有灵犀,一眼就猜中她的心思,嘴角微扬了一下。
  听她们聊了会儿,姜沉羽便起身说想看看姜府的园子,带着徐缺出去,留下空间给她们说话。
  待他离开后,姜夫人便问道:“刚才不方便问,你是如何认识的豫王殿下,他待你可好?”
  姜闻音只说了句:“他跟父亲相识。”
  姜夫人便立刻脑补出许多东西,怅然道:“难怪……”
  姜家便是因为与陆氏勾结的罪名而获罪,原先她一直以为是受人诬陷,可现在看来恐怕都是真的。
  她望向姜闻音,有些涩然道:“你父亲做事,我一向不曾过问,只是可怜你几位兄长跟叔伯也一起丢了性命,以后你能帮着几个弟妹便帮着点,这是咱们欠他们的。”
  “不过还是要紧着自己些,不论豫王殿下为何娶你,都别拿姜家的事质问他,省得伤感情……”
  姜闻音点头让她放心,这些道理自己都懂。
  至于姜家,姜沉羽心里应是愧疚的,便是没有自己也会厚待他们。
  姜夫人欣慰地点头,跟她说起体己话来,“如今咱们家也平反了,过两日娘就去孟家把你侄子接回来。至于你嫂子,愿意留在姜家的话我以后就拿她当亲女儿,若是想改嫁,那我就给她添份嫁妆,总不能委屈了她。”
  当初姜家出事,原主的大哥狠心给了妻子一纸休书,将人赶回了孟家,到现在还不曾改嫁。
  姜家平反后,姜沉羽让人把姜家原来的财物田产铺子全部还了回来,包括姜夫人的嫁妆,是以她这句话说的很有底气。
  聊了许久,姜夫人细细打量她一番,感叹道:“娘原本还怕你在不习惯宫中生活,可在瞧着你性子稳重了许多,娘也就放心了。”
  姜闻音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她和姜沉羽在姜家待了一日,直到太阳西沉,才不得不辞别握着他的手,依依不舍的姜夫人,登上回宫的马车。
  不知是不是受心情影响,她回去的路上,破天荒地晕马车了。
  还未走到宫门口,便觉得胃里翻江倒海,连忙捂住嘴喊姜沉羽:“赵衡,我想吐……”
  姜沉羽本在闭目养神,听到动静立即睁开眼睛,见她控制不住地干呕,脸色骤变,把她搂进怀里问道:“怎么了,可是晚上的饭菜有问题?”
  他们是在姜家吃了晚饭才离开的。
  “我没事,应该是孕吐。”
  说完,酸水从喉咙里升腾上来,姜闻音忍住呕吐的冲动,用手推他,“……别抱我,待会儿吐你一身。
  姜沉羽抱着她不放,“想吐便吐。”
  “……”放开我!
  呕吐的冲动越发强烈,姜闻音连嘴巴都不敢张,只能指着角落里的痰盂,呜呜了几声。
  混蛋,快把它拿过来!
  就在她感觉自己快要忍不住时,姜沉羽终于反应过来,把痰盂拿到她面前。
  姜闻音扒着痰盂,“哇”地吐了出来。
  姜沉羽眉心紧蹙,帮她拿着痰盂,轻抚她的后背,一向洁癖的他此刻却面不改色,丝毫没有嫌弃的意思。
  马车里弥漫着一股不太好闻的气味,晚膳被姜闻音全部吐了出来,胃里已经不剩东西,但她还在不停地干呕。
  姜沉羽薄唇紧抿,“我让寒月来给你看看。”
  “不……不用了。”姜闻音无力地挥挥手,眼角还溢着泪花,“给我倒杯温水就好。”
  姜沉羽垂眸看了眼她的小腹,眼神冷凝,默不作声地倒了杯温水,送到她嘴边。
  姜闻音就着他的手,小口轻啜两口涮嘴,然后又干呕着吐进痰盂里,直到姜沉羽又倒了两次水,才终于不犯恶心。
  吐完后,她整个人都变得恹恹不想动弹,趴在姜沉羽怀里,仰着头可怜巴巴道:“赵衡,怀孕真是太辛苦了。”
  这才刚发现怀孕,她就开始孕吐了。
  后面还有八个多月,该有多难熬?光是想想都姜闻音觉得眼前一黑,恨不得眼睛一睁一闭,孩子就瓜熟蒂落了。
  姜沉羽望着她略显苍白的面庞,爱怜地替她把一缕碎发挂到耳后,缓声道:“那就不怀了。”
  姜闻音被他逗笑,“说得轻松,他都已经在我肚子里了,哪能想不怀就不怀的。”
  又不是闹着玩,想要就塞进肚子里,不想要就拿出来,而且刚才的话只是抱怨而已。
  他这个当父亲的,竟然也顺着自己的话说不要,肚子里的宝宝要是能听到,肯定会伤心死。
  姜沉羽静静地看着她,旁边精致小巧的宫灯里散发出黯淡的烛光,落在二人身上,他的表情晦暗不明。
  宵禁时间还未到,外面依旧热闹。
  吵杂的叫卖声从窗户钻进来,姜闻音听着有点困,小声道:“我觉得就像做梦一样,我的肚子里怎么就有孩子了呢 ?”
  她总觉得自己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呢。
  “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呀?”
  姜沉羽轻抚她长发的手微顿,回答道:“都可以,只要你喜欢。”
  姜闻音有些不满意这个回答,皱皱眉毛道:“你这个回答好敷衍。”
  姜沉羽:“那要如何回答才不敷衍?”
  姜闻音抓住他的手,放到自己的小腹上,“你应该回答:都喜欢。”
  姜沉羽的眼神没有起半点波澜,他扯了扯嘴角,“可我最在意的是你喜欢什么。”
  姜闻音脸颊有些发热,顿时不说话。
  赵衡这家伙真是越来越会了。
  马车径直驶到长华殿门口,停下的时候,姜闻音已经在姜沉羽怀里睡得迷迷糊糊,被他抱着下了马车,回到寝殿里。
  姜沉羽亲自帮她脱了衣服和鞋袜,帮她取下钗环,散开发髻,动作轻柔地盖上薄被。
  姜闻音这一觉,睡到了半夜。
  醒来时,下意识地往床边滚了滚,想抱住姜沉羽继续睡,可却摸了个空。
  她愣了愣,睁开眼睛坐起来,借着床前朦胧的月光,看到床边空空如也。
 
 
第129章 
  窗外树影婆娑,长华殿外漆黑无光,除了窗外花丛里的蟋蟀偶尔叫上两声,周围寂静无声。
  姜闻音趿鞋下榻,披着薄衫走到桌前。
  外间守夜的宫女听到动静,窸窸窣窣地爬起来,低声问道:“王妃可要去净室?”

  “不是。”姜闻音给自己倒了杯水,边喝边慢问:“殿下呢?”
  以前姜沉羽忙起来,也会彻夜不归,所以她并未放在心上,只当他夜里突然有事。
  是以听到宫女的回答时,她被水呛了下。
  只听宫女迟疑地问:“……殿下难道不在屋里?”
  姜闻音回头看了眼凌乱的床铺,确定没有人,然后问道:“你的意思是,殿下就寝时还在?”
  宫女应了句是。
  姜闻音有些奇怪,按往常的习惯,姜沉羽有事出门的话,应该会交代宫女一声,防止自己担心。
  今夜怎么一声不吭地走了,而且守夜的宫女还不曾察觉。
  她喝完杯子里的水,对外面的宫女说:“许是有政务要忙,不想将我吵醒,你也回屋去睡,不用在这里守夜。”
  宫里规矩多,夜里还会安排宫女专门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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