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暴富系统上交了——牧长风
牧长风  发于:2021年1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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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隐瞒和欺骗,就一线之隔。
  更别提这里头还有燕均培的事情。
  最早的时候,燕均培上报她和暴富系统时,就没说她重生。
  虽说有合理的理由解释他为什么这么做,但在御丞眼里,什么“无法验证真假”,什么“不一定能按照原本轨迹走”,这些都可能成为借口。
  万一御丞误会她和燕均培有什么不.良居心,就不好了。
  彭瑶一瞬间想了很多,内心已经做好了看完电视就会被御丞叫走问话的准备,甚至直接开始打腹稿,打算将自己重生的事情和盘托出,以争取宽大处理。
  然而令她意外的是,御丞只是看了她一眼,很快就收回了视线,神色如常。
  他们看完首批疫苗接种情况的直播报道之后,御丞来是来了,但只是照例安抚了一下情绪激动的科学家们,对这次为病毒付出贡献的各个科研小组进行了一番嘉奖,再展望一下美好的未来,就告辞离开了。
  一点要跟彭瑶对质的意思都没有。
  彭瑶一番准备,根本没有派上用场,只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上不上下不下的,反而更加忐忑了。
  御丞要是直接来找她问,那事情倒是简单了,彭瑶本来就没有对蓝国不利的心思,即使御丞来问,也没什么好心虚的,大不了承认错误,接受处理就好。
  可现在御丞不来找她,她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主动去找御丞坦白,显得刻意,但不去,又怕御丞误会更深,以后万一做了什么惹人误会的事情,就不好解释了。
  那些国外电影里不都是这么拍的?
  彭瑶心里一直挂念着御丞在会议室外看自己的那个眼神,坐立不安,当天晚上甚至破天荒的失眠了。
  自打重生以来,被国家纳入保护之中,彭瑶内心安全感爆棚,每天眼睛一闭一睁,就能一觉睡到大天亮,做梦都很少,更别提失眠这种上辈子才有的困扰。
  就连章亦栾,隔天早上看见她的饭量减小了一半有余,都觉得有些意外。
  他不知道彭瑶上辈子是什么样,但记忆里,彭瑶就是个吃嘛嘛香的小姑娘,饭量比他这个当兵的都要大,很少看见她有什么烦心事。
  尤其是烦到吃不下饭的这种。
  章亦栾看着彭瑶碗里就吃了一半的小米粥,沉默片刻,问:“身体不舒服?”
  “嗯?不……没有。”彭瑶回答完,突然意识到什么,抬头表情奇怪地看了章亦栾一眼,“你终于肯说话了?”
  章亦栾:“……”
  彭瑶暂时把御丞的事情放到了一边,仔细回想了一下,自打燕宇受伤,搬到小岛上之后,章亦栾就成了个哑巴似的,那张嘴巴一天到晚都蹦不出一句话来,搞得彭瑶不自在极了。
  说起来,隐瞒她重生这件事,章亦栾也有份,凭什么就她自己一个人在这紧张?
  于是章亦栾正准备解释两句,表示自己不是故意不跟彭瑶说话,结果还没开口,就被彭瑶打断了。
  他的早饭是早就吃完了的,彭瑶把碗一放,直接拉着人回房,进了洗手间。
  她的卧室里也安了个监控,平时不打开摄像头,只监听声音,以免有人闯入。
  只有洗手间是完全没有监视监听设备的。
  原本莫思涵是应该寸步不离地跟着彭瑶的,但这回的事情不好让莫思涵知道,彭瑶就把人关在了外面,只留下了章亦栾一个。
  莫思涵和章亦栾都是保护彭瑶的人,加上洗手间的空间很大,里面有隔断的设置,留哪一个其实都差不多,莫思涵倒是没有起疑心,只是看着在自己面前关上的大门,再一听里面窸窸窣窣的声音,思绪不可避免的歪了一下。
  之前似乎听说过,彭瑶暗恋章队来着?
  这两人孤男寡女的待在洗手间里,该不会……
  别说是莫思涵,洗手间里,章亦栾被拉进来的时候,眼神也动摇了一下,不过很快,他就发现彭瑶的脸色不对劲,于是迅速把脱缰的思维拉了回来。
  章亦栾眉心一皱:“出什么事了?”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
  彭瑶本打算跟他解释前面的事情,这下直接省了,开门见山说了自己在会议室看到的画面,“……现在的问题是,我到底要不要去跟御丞坦白?”
  彭瑶没打算把这事告诉燕均培,只能跟章亦栾商量了。
  如果告诉燕均培,之后的事情,她闭着眼睛都能想到——
  必然是燕均培为了她,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然后主动跟御丞请罪。
  不是彭瑶自私,即使是从国家的角度考虑,在病毒导致大陆格局变动的这种敏.感时期,蓝国的领导层也不应该出现任何变数。
  章亦栾显然也明白这一点,深深地看了彭瑶一眼。
  她不跟燕均培商量,显然也是抱着跟燕检察长一样的心思。
  到必要的时候,彭瑶会把隐瞒重生的责任全部担下来。
  章亦栾甚至觉得,彭瑶找他过来,并不是真的想要问他的意见。这个女孩自己心里已经有了成算,找他来,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心中的想法更加笃定。
  在燕均培让他带队,去接彭瑶之前,他们两个分明未曾谋面,但莫名的,章亦栾就是觉得,彭瑶其实并不需要他的建议。
  沉默片刻,他问:“你打算怎么做?”
  “……”
  这一次,轮到彭瑶沉默了很久。
  章亦栾并不催她,只是沉默地等,整个人的气息收敛,让彭瑶感觉到他存在的同时,努力不去干扰彭瑶的判断。
  良久,彭瑶终于开口:“我需要找御丞谈谈。”
  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章亦栾神色一松,望向彭瑶的眼神里似乎多了点什么。
  他没有对彭瑶的决定多说什么,只是简单的回了一句:“好,我陪你去。”
  彭瑶一愣,终于抬头,第一次与章亦栾对视,片刻后笑了笑:“好。”
  --
  彭瑶作为重点保护对象,任何行程都需要对上面报备,更别提她求见的还是国家二号领导人,御丞大人。
  御丞对彭瑶突然的求见似乎并不意外,很快就通过了申请,只不过病毒期间,要忙的事情很多,他只从休息时间中挤了十分钟出来,跟彭瑶和章亦栾见面。
  见到御丞之前,彭瑶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跟御丞坦白,才会显得没那么突兀,谁知一进门,御丞看见她,竟然先开了口。
  御丞笑着问:“这段时间一直住在岛上,闷坏了吧?饭菜还合不合胃口?”
  似乎完全不知道彭瑶的来意,说话的语气就像是在关心一个普通的学生。
  彭瑶愣了一下,谨慎地回答:“没有,我在岛上待得很开心,没有比这段时间更心安的时候了。”
  这确实是彭瑶的真实想法。
  或许听起来很不切实际,但上辈子经历了那么多明枪暗箭,她最希望过的就是这种与世无争的平静日子。
  她这么说,也是在表明自己的立场,从未想过背离自己的祖国。
  御丞的表情不变,根本看不出有没有听出彭瑶的话外音,甚至不等彭瑶开口,就继续说:“你是个好孩子。这段时间,多亏了你的帮忙,病毒才能这么快得到控制。”
  这么大的功劳,彭瑶可不敢揽到自己身上,忙说不敢:“这都是大家一起努力的成果。”
  彭瑶顿了顿,想说明自己的来意,御丞却没给她机会,又问了她几句生活上的事情。
  就这么一问一答,十分钟时间很快就过去,彭瑶到最后也没能坦白自己重生的事,助理来敲门提醒御丞该去开会了,御丞拿起文件就要走。
  “等一下!”在御丞拉开门的时候,彭瑶终于鼓起勇气喊住了他。
  御丞回头,和门外等候的助理一起看了过来,慈祥地问:“还有什么事情吗?”
  彭瑶脑袋一懵,看着大开的门,还有门外忙碌的人群,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就这么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口。
  “如果……我是说如果。”彭瑶最终还是选择换个委婉点的方式,“您相信梦境是人的前世这种说法吗?”
  助理听到这话,明显有些茫然,御丞却只是平静地看着彭瑶,仿佛她的问题稀松平常。
  御丞笑了笑,答非所问:“十分钟已经结束了,我接下来的时间,属于下一个会议。”
  说完丢下彭瑶和章亦栾两个,带着一头雾水的助理直接离开。
  彭瑶一开始还不明白,御丞这话是什么意思,直到出门后,回头看了看办公桌上,那个代表职务的牌子。
  御丞。
  一国之丞相。
  彭瑶神色一松,忽然就明白了。
  --
  彭瑶来时心事重重,离开的时候却是一身轻松,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章亦栾自始至终都站在她身后,不到一米的地方,不论是先前彭瑶打定主意坦白自己重生,还是后来御丞完全不按套路出牌,问她各种不相干的事情,他的态度都没有任何的动摇。
  不得不说,他这种沉默的守护,彭瑶还是很受用的。
  总算面对御丞的时候,没有感觉自己是一个人在孤军奋战。
  从御丞的办公室出来,彭瑶还没来得及跟章亦栾交流两句,燕均培就急冲冲的赶了过来,不顾周围人投过来的惊讶目光,拉着彭瑶走到角落里,压低声音厉声问:“我听说你突然跑来找御丞了?你不会是……”
  顿了顿,他没把重生的事情说出口,只是焦急的盯着彭瑶。
  旁人或许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但彭瑶和章亦栾,都是重生事件的知情.人,他们不会不明白。
  彭瑶果然只是笑了下,耍赖道:“哎呀,我就是岛上待得太闷了,借口找御丞有事,出来玩玩。”
  燕均培一脸狐疑:“真的?”
  毕竟没有亲眼见过彭瑶上辈子功成名就之后的模样,燕均培心里,还是下意识把她当做一个普通的大一学生,对彭瑶有玩心这件事情,并不怀疑。
  而且他也想不出,彭瑶有什么必要,把自己重生的事情说出去。
  他早就说了,天塌下来,有他燕均培顶着,彭瑶上辈子受了苦,这辈子只需要当个普通孩子就行。
  再说御丞不是都相信了么!
  会议室外的事情,彭瑶没跟燕均培说,闻言十分肯定地点点头:“当然了!你看我不是还把章亦栾一起带出来了,就是御丞让我带的,御丞说出来玩,要注意安全。”
  御丞发了话,燕均培登时不再怀疑,再三叮嘱彭瑶早点回去,就离开了。
  这段时间许多外国媒体和医疗组织涌入,都是来采访他们蓝国抗疫心得的,他也是百忙之中抽空过来,确认彭瑶没事,就得立刻回去。
  彭瑶乖乖目送他离开,等到燕均培的车子驶远,一点都看不见了,才放下手。
  重重地松了口气,彭瑶回头,对章亦栾说:“走吧,回去。”
  现在病毒还没彻底得到控制呢,她在外面太危险了,而且有上辈子的阴影在,彭瑶看见满大街的车子,都有些犯怵,觉得说不定哪一辆里面就是来暗杀她的人。

  还是宅在岛上最安心。
  等待岛上派人来接的时间里,章亦栾看着彻底放松下来的彭瑶,忍不住问出了一个从得知彭瑶重生开始,就埋在心底的问题:“上一次,你为什么没有选择这条路?”
  彭瑶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笑容顿了下。
  “因为我怕。”
  怕国家质疑自己居心不良,怕连累燕均培,也怕耽误自己身后庞大的员工群体。
  “刚刚就不怕?”
  说的是刚才,在御丞办公室的时候。
  这辈子彭瑶也不是孤身一人,燕均培照样站在她身前,甚至这辈子,燕均培是知情.人,却选择了隐瞒,如果御丞真要怪罪,那可不是简单怀疑的事情。
  彭瑶望着眼前宽阔的广场,往日里人头涌动的国家广场,此刻只有寥寥数人,每个人的身影都带着被病毒追赶的行色匆匆,但在看到广场中央高升的国旗时,却都不自觉放松了一下。
  彭瑶笑了:“不怕。”
  许多事情,不是光凭耳朵去听、眼睛去看就能知道的,唯有亲身经历,她才明白,自己担忧的那个问题,在国家面前,不过是小孩子口袋里藏的糖果。
  真正的强大自信,是从不限制孩子吃糖的权利。
  御丞那句话的意思,是让过去的都归过去,当下彭瑶是在为国效力,就是事实全部。
  --
  解决了心头大患,彭瑶心情愉悦,回去直接干了两大碗鸡汤。
  鸡是临走前燕均培让人送过来的,乡下老家散养的老母鸡,特别香,有几个科研人员在楼下健身房锻炼,闻着香味就过来了,彭瑶问他们吃不吃,一个个却都摇头。
  彭瑶看着他们离开时的背影,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他们是不是在说我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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