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习室里开着昏暗的一盏灯，少女的身影在里面挥洒着汗水，两个小时后，天快亮了，少女已经一身大汗。
　　小含羞草盘腿坐在冰凉的地上，对着镜子给自己拍了个全身照，嘴里嘟囔着，“打工原来这么辛苦。”
　　小含羞草深深觉得以前的自己太坏了，奴役了小饭仆三个月，嗷呜又要打工又要给她做饭，太伟大了。
　　小含羞草将照片发送彩信给小饭仆。
　　少年醒得很早，已经两天没有少女的消息了，以往少女在身边的时候，冷邬只觉得奇怪，一个人哪里来的那么多话，少女天天精力旺盛折腾捣乱，她一不在，他反而不习惯了，失眠醒得很早。
　　老人机滴一声，少年拿起来看。
　　备注为“小饭桶”的人发来的彩信。
　　少年用的是老式的按键机，不能上网，屏幕又小，少女的照片放大了撑满了整个屏幕也觉得看不清。
　　照片上，少女穿着短裤背心，盘腿坐着，露出光洁纤细的胳膊和腿，脸蛋红扑扑的，额角的汗把刘海都弄湿了贴在脸颊上，但眼睛亮晶晶地看过来，便使人觉得她朝气蓬勃，元气满满。
　　他盯着照片看了好一会儿，上BBZL  面还附带了一行字： “嗷呜打工太辛苦啦╥﹏╥，对不起。”
　　他能想象得出，少女说话时会不满鼓着腮帮子，又娇又凶地撒着娇。
　　少女没说为什么要道歉，但冷邬知道她的全部意思。
　　盯着手机看了好一会儿，少年发出短信：“累就回来。”
　　少年杵着拐杖站了起来，打开窗帘，望向灰蒙蒙的天空，不远处已经出现一缕金边，太阳马上要升起来了。
　　他目光悠远，黑漆漆的眸子倒映着一缕金光。
　　203室的三位少女起来，发现乔满睡得跟死猪一样，闹钟都响起来了，她还蒙头呼呼大睡。
　　杨时时走过去要摇醒少女，被白蝴婷不着痕迹拉住了，她掐着嗓子故意喊了几声乔满。
　　但少女始终没有回应，还睡得很死。
　　白蝴婷便叹了口气，“算了吧，一定是昨天太累了，她怎么都学不会，也太辛苦了。”
　　王睇接着说：“正是因为笨才要好好努力啊，我弟弟因为成绩太差，中考前的那一个月，每天都学习到半夜，早上还得六点起来背书。”
　　两人一唱一和，看似恨铁不成钢，全为了少女好，实际上却在提醒听者，少女有多废柴，有多笨，却还懒得赖床，这样又废又懒的人值得喜欢吗？
　　三人洗漱完毕，划了简单的妆容，换上衣服，去食堂吃了早餐，食堂里的阿姨知道她们跟少女是一个宿舍的，问了句：“小满呢？还没过来啊。”以往小乔满吃饭总是第一个跑来的。
　　白蝴婷叹气，声音提高了几分：“她昨天太累了，还在睡呢，怎么都叫不醒。”
　　其他人都露出笑容，昨天少女怎么都学不会因而被老师喊到一边去练习，她练了一天都在重复半套简单的动作，只有她们联系完前半套动作后，又练了后半段的高难度动作。
　　众所周知，在舞蹈里面，只有高难度动作是最费体力的，所有与其说乔满辛苦，不如说她因为太废是最轻松的。
　　阿姨不知道这些，忧心忡忡说：“小满那孩子是娇些，我给她留点吃的好了。”
　　等到了上课的时候，还是昨天的舞蹈老师，白蝴婷照着一样说法跟老师解释。
　　这位有着十年舞蹈教学经历的老师脸一下子黑了下来，她没见过这样笨拙还不努力的学生。
　　在这个圈子里，多少少年少女年少轻狂以为凭着一张脸就能出道，那太简单了，这样的人注定是昙花一现，走不长远。
　　她皱着眉，不再对少女抱有期望，这样的小阿斗还是随她去吧，只有撞了南墙才知道疼。

　　小含羞草是被电话震醒了，电话那头，少年低沉的嗓音像陈年老酒一样香醇，震颤着她的耳膜。
　　“乔满。”
　　少女迷迷糊糊嘟囔一声：“别吵，困呢。”
　　少年又喊了一声。
　　少女突然就醒了，垂死病中惊坐起，一头长发凌乱，还有些炸毛，一脸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惊恐。
　　少年似乎什么都知道，他能想到电BBZL  话那头，少女惊慌凌乱的模样，他低低叹息一声：“快起来刷牙洗脸。”
　　少女抹了把脸，“好，我知道了。”
　　她咕噜一下爬起来，冲进洗手间刷牙洗脸，电话还没挂断，少年听着那边兵荒马乱的声音，眉眼柔和。
　　即使少女没有跟他说她在做什么，冷邬仍凭蛛丝马迹和少女发来的照片猜测到一些，今天早上又正好看到少女遗落的小背包里面的合同。
　　和他想的一样，为了短时间赚到很多钱，少女签了合同去闯娱乐圈了。
　　不需要少女过多解释，冷邬便猜到了少女的处境。
　　他知道她是什么体质，以她笨拙迷糊的体质，一定学得很辛苦，但她同时也很骄傲要强，所以才会半夜起来练习，这样一来很有可能会睡回笼觉。
　　赖床几乎成了必然的发展，在少女接通前，冷邬已经打了数十通电话。
　　五分钟后，少女从洗手间出来，已经洗漱完并换上了练习服。
　　如其他人所想，节目组准备的服装的确是非常普通大众的，甚至说得上老土。
　　这套练习服是紧身的，上衣短款大概到腰间的位置，高腰的紧身裤，整体是非常薄贴身的莫代尔面料，稍微动作一大就会露出小肚子。
　　还偏偏是非常浅的浅蓝色，这样的款式一般人穿上很容易暴露缺点，肚子腰间稍微有点肉就会暴露出来，屁股大腿的位置也不能有任何多余的赘肉，脊背腰肢不够纤细挺拔都会很难看。
　　谁也不愿意在镜头前暴露缺点，所以节目组的大多数衣服都是被练习生们丑拒的。
　　但少女穿在身上，就是非常好看！
　　这样极简普通贴身的设计反而让她的身体曲线毫无保留地显现出来，屁股挺翘，腰肢纤细，胸前也微微鼓起来的曲线非常好看。
　　少女拿着橡皮筋，把头发都扎了起来，扎成方便凉快的丸子头。
　　刘海都梳上去，露出一张完整精巧的小脸，只有额角两旁细短的小绒毛，给少女增加几分天然的稚嫩感。
　　少女往脸上胡乱拍着大宝，匆匆离开宿舍。
　　电话那边，冷邬听见啪嗒一声，才挂了电话。
　　而练习室这边，只差一个多小时就要结束上午的课了，老师全程黑着脸。
　　这才第二天就迟到整整一个上午，也太无法无天了。
　　少女清脆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报告！”
　　老师和练习生们都看过去。
 
 
第5章 小废物005   少女指着屏幕上扭着细腰……
　　练习室里有一瞬间的静默。
　　少女搞怪地举着小手喊报告，她知道自己迟到了可怜兮兮望着老师。
　　老师眼里闪过几缕惊艳。
　　她重点已经没有放在少女迟到犯错这件事上了，少女的衣着完美地展现了她傲人的身体曲线。
　　老师再一次怀疑起自己的判断。
　　这样的身体条件怎么可能不会跳舞呢？她应该具有顶级的跳舞天赋才对，她知道少女的腰肢有多柔软，高劈叉能劈到头顶还过，下腰的时候和腿几BBZL  乎保持了直线的水平，完全折叠在一起，怎么就连贯不起来？
　　老师脑子里琢磨着这些，又被少女惊艳到，就忘记了少女迟到犯错的事，下意识点头让她进来。
　　直到这组音乐节拍停下来后，她才恍然醒神。
　　练习生们都不敢出声打扰她，这个时候只有少女一人在角落随着音乐节拍练习着昨天的半套动作。
　　老师愕然发现，她动作比昨天至少娴熟了两分，流畅感提升上来了，出于职业病，老师忍不住走了过去，细细给少女指导了一番，让她好好练习。
　　再次把少女迟到的事情忘了。
　　等说完才又想起少女犯错的事情，这时候少女已经沉浸在了练习中，她心中一口气也卸了下去，完全生不起气来。
　　在其他练习生眼里，她们以为老师会对乔满发难指责，结果老师走过去只是为了指导她，没有半句苛责，仿佛无事发生。
　　一个上午过去，练习生们私底下开始流传起一则消息，都说乔满上面有关系，是走后门进来的，她没有参与过初选就被选进来了，犯了错又笨又懒老师也不骂她，她是节目组内定会晋级的选手等等。
　　203宿舍的姑娘们明显分成了两拨，小含羞草独自一拨，另一拨是以白蝴婷为首的三个姑娘。
　　白蝴婷和王睇已经毫不遮掩与乔满拉开了距离，即使有摄像头录下来又如何，对于走后门又笨又懒的小废物，像她们这样精致又上进的姑娘才不屑与之为伍，到时节目播出去，被骂的也只有乔满一个人，跟她们挨不着关系！
　　只有杨时时私底下会同小含羞草说两句，有时会偷偷给她递点小东西。
　　小含羞草不知道这些风波涌动，或者说作为小妖精的她压根不在乎人类的这些小算盘，她不在乎人类是不是喜欢她，还是讨厌她。
　　不过小含羞草也学聪明了，根据她上网做的功课知道，打工最忌讳的是迟到，所以在这之后，小含羞草就没再迟到过了。
　　她每天早起两三个小时，大概四点起来练习舞蹈，练到七点左右，这个时候其他练习生们才会起来，她也不补觉了，直接刷牙洗脸去食堂快乐地觅食。
　　食堂的叔叔阿姨对小含羞草来说，是这个影视基地最棒的人，会友好给她投喂各种好吃的，小含羞愿意将食堂称为天堂。
　　节目组在背后盯着，自然知道练习生们私下的苗头和谣言，他们也不制止，对他们来说只要不犯法，一切矛盾都可以产生。
　　都其乐融融的这节目还有什么看头？少女们私下的撕逼往往也是观众吃瓜的一大看点，很多人并不在乎少女们的才艺，反而热衷于吃瓜。
　　撕逼越激烈有时候节目效果越好。
　　何况他们都知道，乔满是为什么迟到，她看似又娇又懒，什么都不在乎，笨呼呼的小废物人设，实际上却是她们之中最努力的一个。
　　她已经多久没有睡到天亮了？
　　一BBZL  个星期的训练时间显然很短。
　　但大多数练习生们其实都不愁，甚至跃跃欲试，她们之中大部分都是海选选拔上来的，都具备一定的才艺，也有的早早成了网红，甚至有了一定的娱乐圈经历，最厉害的还已经当过几年练习生了，如今不过是重头来过。
　　但对小含羞草来说，却是一切重头开始。
　　当第四天下课时，老师宣布初步教学结束，让她们自选一支舞蹈练习，三天后会第一次上台演出。
　　这是她们的首露面，更是给评委老师们留下第一印象的最重要时候。
　　少女们发出惊喜的声音，在老师的帮助下，很快选好了自己的舞蹈。
　　作为99号练习生，小含羞草是最后一个，老师看着她，有些无奈，“你想表演什么？”
　　对老师来说，少女这些天的表现是给她很大惊喜的，第一天她以为她是朽木，结果第二天开始，少女就一直在进步，但直到今天，她也才堪堪练习完整套动作，还很费劲。
　　老师都要怜惜这只小笨鸟了。
　　但节目组的规定她也不得不照办，只有第四天的时候，才能告诉练习生们要自选舞蹈上台表演，且只给了三天时间练习。
　　这对练习生们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对小含羞草来说更是如此。
　　老师提议道：“不如跳这支《Good Luck》，这支音乐轻快活泼有节奏，舞蹈动作改编简单些，只要重复几个动作，最后来一个绝杀动作谢幕就行。”
　　简而言之就是难度低，音乐节奏快，更容易得到高分，也算是稍微补救了下少女的笨拙。
　　少女歪了歪头，眸光清澈表情疑惑：“固拉科是谁？”
　　老师：“……”
　　练习室笑声一片。
　　少女指着屏幕上扭着细腰的女人说，“要跳这个。”
　　老师定睛一看，是被称为东方之舞的肚皮舞。
　　她默了下，问：“为什么选择这个舞蹈？”肚皮舞虽然看似好学，容易上手，但没有舞蹈基础的情况下，要想三天完成整套动作几乎是不可能的，它需要非常连贯流畅的，才能尽情释放舞者的魅力和热情。
　　退一万步说，哪怕动作都学会了，想要跳得精跳得出彩也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那些跳得好的舞者，哪个不是精心练习了热数年？
　　少女僵硬的动作和柔软的肚皮舞完全没有任何学习的可能性。
　　老师委婉道：“你性格活泼可爱，选择这类型的舞蹈可能更好些。”
　　小含羞草着迷地看着屏幕上舞者的动作，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太美了，更重要的是，这支舞蹈让她感觉到一种自由奔放的美丽，这正是小含羞草所喜爱的。
　　那些规规矩矩的抬手扭腰，匠气十足的编舞小含羞草一点都不喜欢，在她眼里，没有丝毫魅力可言。
　　所以她毫不犹豫说：“老师，我想学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