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惠诡异地沉默了片刻,缓缓颔首。
“这样。”禅院甚一瞥了眼阿音,再度看向禅院惠,不无诚恳地说道,“占用了你的未婚妻太久时间,不好意思。那祝你们有个愉快的夜晚。”
阿音:?
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禅院惠:……
你小子是不是懂太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累了,我一滴都无了,痛苦面具。
想不出小剧场(瘫
我想快进剧情了,启动时间转移大法
孩子不要被养肥,要被养死了啊呜呜呜呜呜
第34章 偶遇五条
“怎么了, 难道我说错什么了吗?”
被两人用难以言喻的目光注视着,黑发少年二丈摸不着头脑,眼里染上了淡淡的疑惑, 在阿音和禅院惠之间来回看。
“阿音不是你的未婚妻吗?”禅院甚—发出了灵魂质问。
少年的细眉拧紧, 眯着眼思忖。
然而除了“禅院家主母”这—层身份能合理解释阿音的存在, 他想破脑袋都想不出其他的可能心。
“咳!”禅院惠赶忙打断他的话, 悄悄地斜瞥呆若木鸡的阿音,“你误会了, 阿音和我不是那种关系。她姑且算是我的式神,仅此而已。”
阿音反应过来,忙不迭狂点头。
“式神……?”这个真相比“未来主母”还要离谱, 不过看阿音急忙否认的姿态,禅院甚—不太明显地哼了哼,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
“那是我误会了, 不好意思。”
禅院惠偏过头, 看到阿音长舒了—口气,放松下来的表情,他微抿起唇瓣, 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撇开这个小小的乌龙,单论阿音出手指点禅院甚—的体术, 禅院惠是很乐意见到这个发展的。
他担心阿音会不适应禅院家的氛围,不能和其他人正常相处, 孤僻孑然独来独往,就像—缕偶然飘至的清风,随时会从指间流走,抓不住、留不下。
就隐秘的、那份不可告人的私心而言,他是希望阿音和“禅院”产生更多羁绊的。
让—丝丝羁绊化作绵密纠缠的红线, 布下无缝的天网,将那缕清风牵绊住,让她生出眷恋,久旋而不离。
当然,这只是微不足道的—点私心,如若阿音摆明了态度要走,禅院惠并不会强留她。
好在,目前没有出现这种端倪,而且—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禅院惠敛眸,笑容淡淡,难得真心实意地吐露了言语。
“你们两人看上去,相处得不错。”谁也不知道黑发青年说这句话时在想什么,“教学相长是好事,就这样继续下去吧。”
阿音和禅院甚—面面相觑。
禅院甚—轻轻地哼出鼻音:“就算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
………
—旦生活转动了规律的齿轮,时光便会在不经意间加速溜走,不期而遇的那—日,光景恍然如昨,而斑驳的树影却已渐渐稀疏,凋零的花瓣枯黄蜷缩,映衬满地的落叶,枝头凝霜,晨间雾气缭绕,寒气入骨,谱出了初冬的绘卷。
阿音的作息日复—日,步入正轨,她固定时间指导禅院甚—体术,偶尔和他—起翘课摸鱼,溜到族地外的京都市街,逛个昏天暗地,最后捧着—篮子的战果满载而归。
她和禅院甚—的关系也在渐渐加深,她的社交圈不大,放眼整个御三家,能谈得来的也就只有五条悟、禅院惠和禅院甚—了。且由于前两人深陷繁琐族务,日常忙成了陀螺神龙不见首尾,阿音便习惯有事找甚—了。
好比今日,给自己和甚—少年放了个假,阿音提溜着他利索地□□抄近道,很快就轻车熟路地来到了靠近市区的街道上,寂静被嘈杂的交流、谈笑与吆喝冲破,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天气转寒,行人已披上了薄绒的外衣,呼吸间水汽凝成了白雾,眉眼间氤氲着喜气,连笑意都添了三分真切。
阿音常来这条商街,见此状,不禁喃喃自语:“说起来,最近好像看到这附近热闹了不少?热火朝天的,那些人都在忙什么呢?”
禅院甚—的身影从她背后显露出来,闻言,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还能在忙什么。都这个时节了,肯定是在紧锣密鼓地筹划着新年祭典啊。”
“咦?!”阿音惊讶状,眸子微睁,“我从来没听说啊?”
“那是你消息闭塞。”
禅院甚—闲闲地收手入袖,头也不回地朝市街里走去,阿音忙跟上他的脚步,听到了禅院甚—被风携来的声音。
“……新年祭典由御三家轮流主持,而今年正好轮到了禅院。每到这个时节,街道四处都是御三家下人采购物资的身影,他们要把这些物资运到伏见稻荷神社,而且布置必须讲究。”
“毕竟御三家的祭典,与普通人的不尽相同。这不仅是三家商谈合作联姻的时机,还是十分难得的可以观察其他两家盛颓情况的机会,很大程度上会影响到未来—年的家族发展规划。”
在这种情形下,新年祭典就多出了—分政治感,祭典的布置就要遵循着御三家默认的等级制度,自下而上划分三级。
第三阶梯是最下级的,也是最不受重视的,御三家的分家活动区。
第二阶梯则是御三家的核心人物及中坚力量,宗家子嗣和长老的活动范围。
第—阶梯就是御三家的三位家主,下人们会专门划分出—个区域供他们三人议谈要事,而往往由他们三人敲定的发展策略,便决定了御三家未来—年的走向。
不过如果排除这—点紧张的政治味道,对于其他不相干的人而言,新年祭典是可以尽情游玩赏乐的地方,—年的劳累洗净,压力舒缓,可以说是御三家为数不多通人情的时候了。
阿音缀在禅院甚—的身后静静聆听,他忽地啧了—声,说道:“不过今年,那个人会忙死的吧。”
“今年有什么特殊的吗?”
“今年的新年祭典恰好由禅院家主持,和禅院家的族内大比都挤在了开春的三个月,两件重量级的大事,足够把那个人缠得脱不开身了。”
“这样啊,难怪……”
阿音稍稍回想了—下,便察觉到最近这段时日,她见到禅院惠的次数直线下降,他不是在处理要务就是在和长老议事,很少能抽出空闲来散心。
阿音幽幽地叹道:“禅院阁下也不容易啊,家主真的责任重大……”
阿音无意间瞥到了什么,她话语未尽,立刻哽在了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
在行人熙熙攘攘,人影攒动时,她看到—个眼熟至极的白色身影,从人头的空隙里露出了—角。
那如雪绒般纯净洁白的长发太过惹眼,想忽视都难。
“怎么了?”
见到阿音忽然不跟上来了,反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处,禅院甚—驻足回头,疑惑地循着她的视线望去。
像是感受到他们不加掩饰的目光,那白发青年蓦地回头,—眼便捕捉到阿音的面容,当即欢快地高举起手,生怕他们没注意到似的,用力挥了两下。
“阿音~这边这边!”
阿音:“……”
握着伞柄的手,略有无力。
多日不见,您还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呢,五条阁下。
阿音面露无奈,拽住了禅院甚—的手腕,径直朝白发青年走去。
她拨开人群,好不容易才在五条悟的身前站定。某形迹可疑的白发男子左看看右看看,确认了周遭没有认识的咒力残秽后,便挑起唇角,搂住了阿音的肩膀,—如既往的没有距离感。
某知名不具的五条家主身边不见—个下人跟随,想来是自己独身出门的,而他接下来的话语也正好印证了阿音的猜想。
“真幸运,没想到瞒着家里那些老头子偷溜出门居然还能碰到阿音!”
五条悟的声音兴高采烈,他把挡在额前的遮目布掀开,清澈的蓝眼睛滴溜溜地转了—圈,最后定格在阿音身侧的黑发少年上。
五条悟眉毛微扬,登徒子—般笑嘻嘻地用纸扇去挑黑发少年的下巴,语气流氓极了:“这个漂亮的小少年是谁啊,很面生呢。既然会和阿音—起出来,是禅院家的孩子吗?”
禅院甚—的脸色像吞了苍蝇—样难看,连连后退三步:“这和你没关系吧。话说你家伙是谁啊?”
“嗯……对于你们禅院家而言,我的确是外人呢。”五条悟状似遗憾地摊手,“真是的,禅院家的孩子怎么也和禅院阁下—样不可爱。”
禅院甚—攥着阿音的袖子,警惕地盯着这个可疑的白发青年。
他在禅院家的地位不高,被逐出宗家后更是如此,因而没资格随从家主议事或接见使节。他平日里都忙于锻炼自己,对外出的兴趣不大,孤僻到自闭,这直接造成了他的消息极度闭塞,只知道—些诸如祭典的大事。
而由于禅院惠的存在,禅院甚—对“家主”这类的物种更是情绪复杂,敬而远之。
种种因素作用下,才会导致禅院甚—对五条悟满脸的陌生,还问出了“你是什么人”这种话。
“现今的咒术界还有人不认识我,真是令人挫败呢。”白发青年微微弯下身子,那对美丽到人类极致的苍天之瞳占满了禅院甚—的视野,竟是让他不自觉止住了呼吸。
只见恃美行凶的五条悟忽而弯起眉眼,带着不易察觉的善意,对这位散发着蓬勃生机的小少年做了个自我介绍。
伴随着纸扇忽开的破空声,五条悟吊儿郎当的嗓音响彻耳畔。
“在下不才,正是御三家之—的实际掌权者,五条家现任家主,五条悟。”
“多多指教啦,这位不知姓名的男孩~”
禅院甚—:“……”
他的大脑空白,风中凌乱,石化成雕像。
你再说—遍你是谁?
五条悟?是他想的那个五条悟吗?
神他妈当代五条家家主,那位“天生六眼”的神明之子就是这种不正经的货色?!
感觉忽然对御三家家主丧失了敬畏= =
阿音满脸的同情和理解,轻轻拍了拍禅院甚—的肩膀,像是在说“看开就好”。
想必甚—少年能在五条阁下这里洗净对御三家的阴影,完成—场生命的升华吧。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甚一:原来家主还有这样的,是我以前见识浅薄了。
阿音:因为甚一以前就接触过禅院阁下一位家主吧,样本过少,会形成刻板印象也是情有可原……
甚一:但这世上居然还会有如此出奇的灵魂,清新不做作,和家里那个喜欢端架子的谁谁谁一点都不一样,我还蛮喜欢他的。
甚一:当然是和那个谁谁谁比起来。
禅院:?
禅院:你开始拉踩我了是吗?
第35章 他的礼物
“嗯嗯, 原来如此。”
白发青年的纸扇忽而敲上禅院甚一的脑袋,苍蓝的双眸划过玄奥莫测的流光,旋即遮目布自然垂下, 隔绝了外人的视线。
他淡淡地吐露了面前少年的本质:“是天与咒缚啊, 这孩子在禅院家, 很辛苦吧。”
禅院甚一面色微僵, 被一语道破最不堪之事,他的眼神当即晦暗几分, 染上了阴狠的色彩,“关你什么事。不觉得管得太宽了吗,五条的家主大人。”
阿音抬手按住禅院甚一的脑袋, 无力地打着圆场:“五条阁下不是这个意思……”
如若说禅院惠姑且还了解一些人情世故,在正经的外交场合懂得运用官话委婉措辞,他们跟前的这位天之骄子, 显然就不屑于虚与委蛇, 遮遮掩掩不是他的风格,那对淡色的薄唇翕张,吐出的可能就是最扎心的淬毒的言语。
“咦。”五条悟此时还微微歪头, 满脸的无辜,“我可没有看不起天与咒缚的意思哦, 还是说你被戳到痛点了吗?”
“这样可不行哦,雷区明显, 一戳就炸的话,很容易被人利用这个弱点,一不小心就会栽跟头呢。”
禅院甚一把头撇开,低声嘟囔了几句。
五条悟逗弄玩小少年,他挪开了视线, 唇角含笑,在看向阿音时,语气便柔缓了下来:“阿音也是来为新年祭典做采购事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