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妈觉醒后[七零]——舒书书
舒书书  发于:2021年10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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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时节吃青团,宁香月初和王丽珍做了一回青团,给林建东送了几个,到下旬的时候,又想再吃一点,两人便又去地里割浆麦草,打算回来再一起做一锅。
  王丽珍和宁香在一起的时候也会说闲话,挎篮子出去割浆麦草的时候,偶尔又提起林建东来,王丽珍好奇小声说:“建东年纪也不小了哇,怎么还不结婚呢?”
  宁香还真没关注打听过这事,摇摇头道:“不知道呀。”
  林建东比她大两岁,今年已经二十二了,说起来在乡下确实不算小了。
  王丽珍还是疑惑,“他家虽说穷了点,但建东长得可以啊,也有文化有本事会做事,好歹也是个生产队队长嘛,并且队里老少爷们都服他,不至于找不到媳妇吧?”
  宁香想了想,“那可能是他自己不想结婚吧。”
  王丽珍讶异一句,“这就怪了,还有男人不想结婚娶媳妇的?”
  宁香低眉笑笑,是啊,还有男人不想结婚娶媳妇的?这世界上没有比娶媳妇更划算的买卖了,请保姆还要每个月花钱呢,娶媳妇可谓是一劳永逸。
  宁香不知道林建东到底是怎么想的,更不关心人家的事情,和王丽珍随意聊几句,也就不说他这事了。两人去野草地里找浆麦草,割一把往篮子里放一把。
  王丽珍年纪大,走路多了就会累,便要歇息一会。
  宁香让她坐着休息不要再割了,自己往前走继续去找浆麦草。没走几步,王丽珍在后头扯着嗓子又喊了声:“阿香啊,我马上就休息好了。”
  宁香还是回头跟她说:“你就等我回来吧。”
  然后王丽珍这一声阿香,掠过草叶河水土堆,传到了另外一个人的耳朵里。
  这人正在河岸上怒气冲冲地砍野草,听到这一声喊,下意识转回头去看,就在岸上的不远处,看到了一个穿着件条纹对襟外套,手里拿镰刀的姑娘。
  这姑娘面若初春的含露桃花,捏着镰刀的手指又白又长又细,脸蛋小巧五官精致,两根乌黑发亮的辫子垂在胸前,好像是哪个画里走出来的江南女子。
  她看着这姑娘愣了好一会,心里念叨——这就是阿香?
  ***
  宁香找到浆麦草,蹲下身子割了往篮子里放。才刚割了几把,低垂的视线里突然出现一双黑色布鞋。鞋口是方形的,鞋头没有绣花,里头的袜子是雪白的。
  视线从布鞋往上抬起,宁香便看到眼前站着个脸庞陌生的姑娘。这姑娘看起来比她现在的年龄应该大一些,个子高身架子大,看起来气场有点强。
  她站着宁香面前低眉看着宁香,出声问了句:“阿香?宁香?”
  宁香捏着镰刀慢慢站起来,看着眼前这姑娘的脸,快速搜索脑海里的所有记忆,最后确定不认识她并且没见过她,便开口回了句:“你是……”
  姑娘微微一笑,“江见海的老婆。”
  哦,是那个刘莹啊……
  宁香顿时对她没兴趣了,只客气礼貌地笑一下,便转身准备走人了。
  刘莹站在原地,看着宁香这样转身,顿时就有点不爽。本来刚才隔一些距离看到宁香的时候,她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因为她没想到宁香长得这么漂亮。
  本来没见到宁香之前,她是不在意这事的,因为江见海不喜欢宁香,所以她都没有想过宁香长得是什么样子。但现在看到宁香长这样,心里下意识就不爽了。
  尤其她和江见海吵架的时候,江见海几乎每次都拿她跟宁香来做比较,把她比得不如这宁香一根手指头,说宁香这里好那里好,那里好这里好。
  她现在看到宁香了,确实看起来哪都挺好,呵呵。
  因为是前任和现任的关系,天生就是被拿来比较的关系,刘莹心里的酸水控制不住冒得咕噜噜响,看着宁香的背影又开口说:“怎么了呀?江见海和你离婚娶了我,你看到我不高兴呀?”
  纯纯地找存在感,那意思就是——看,你漂亮又怎么样,贤惠又怎么样,还不是输给我了。江见海不是外貌协会的,而且有追求,人家只喜欢有学识家庭和内涵的女孩子。
  她觉得宁香肯定也是酸了,因为自己的厂长男人被她给抢走了,所以现在见到她才会是这副反应。她一边酸一边又觉得很是得意,毕竟她是现任,是胜利者。
  宁香听到这话就停了步子,镰刀放到篮子里回过身来。
  她看了看刘莹的脸,问了一句:“你很得意?”
  刘莹没说话,只是看着宁香,表情明显。
  宁香嗤笑一下,略无语道:“江见海没告诉你嘛,是我和他提的离婚,就在我们大队的绣坊里,所有绣娘都看着的。他就是个垃圾,我不想要扔了,你非要捡回去,还觉得是自己抢回去的宝贝,还想在我面前刷存在感,脑子正常哇?”
  刘莹被她说得脸蛋一绿,抿了抿嘴唇屏住气息,手指捏紧镰刀。
  宁香看着她继续说:“怎么?他都把你扔在乡下自己去城里快活了,你还没发现他是个垃圾吗?我说他是个垃圾别人不信,你应该深有体会吧?有抢男人这心思和时间,干点什么不好?你知不知道,就因为有你这种女人,江见海那种男人才觉得自己是香饽饽,是世界中心。非得上赶着给他那种人抬身价,多花点时间给自己抬抬身价不好吗?”
  刘莹一直屏着气,听完宁香的话,她硬扯嘴角笑一下,强行挽尊道:“他当然是个宝贝,他工作好赚钱多,有钱给我花,怎么会不是个宝?江岸江源和江欣也聪明,以后再有大出息,我的日子就会过得更好,身价自然就高了。可你呢,你就只有嘴硬,还有什么?”
  江岸、江源、江欣?
  宁香凝着眸子盯着刘莹看,片刻顺水推舟试探着往下问:“我一个乡下人想象不出来,他们以后能有多大的出息,让你过上那样的好日子。”
  刘莹笑笑,“你想象不到就对了,你才多少见识啊,连字都不认识,国家新闻国际新闻你都知道吗?这一年大事多的,眼看就要变天了,你想象不到的东西还多着呢。”
  这一年?
  变天?
  宁香看着刘莹的眼神越发深邃,如果她推断合理的话,这姑娘应该也不是普通人,她知道接下来的社会变化,也知道江岸江源和江欣长大后会很有出息。
  因为这个,所以才执意嫁江见海的?
  如果是的话,那她还真不值得谁同情,和江见海一家锁死在一起互相折磨一辈子去吧。
  碰上她这样只有功利心的后娘,江见海又是个甩手掌柜家里事一概不管,江岸江源和江欣这辈子还能不能有那么大出息,等着往下看就知道了。
  上辈子宁香在江岸江源和江欣身上付出很多,小孩子本来就难带,更何况是跟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品行还不大好的小孩子。
  起初他们不接受她,对她敌意非常大,没少合起来欺负她。但她只当他们年纪小,给足了他们耐心和真心,包容他们的一切不好,逮着机会就跟他们讲许多为人的道理,还有认真学习的好处。
  她可怜他们没了亲娘没人教,亲爹又甩手不管,她给他们做好吃的,每天把他们收拾得干干净净体体面面的,不让他们走出去像个小叫花子。
  后来江岸江源和江欣大概是感受到了她的真心和好,又没有了李桂梅在一旁教唆洗脑,对她说话的语气从不客气开始变成那种别扭的不耐烦,会说——“知道啦,我学我学还不行吗?”
  “知道了知道了,以后会尽量少闯祸的。”
  “哎哟喂,宁阿香你真的太唠叨了,耳朵都被你说出茧子来啦。”
  “我真的是服了你啦,你是真的不嫌烦啊。”
  “实在受不了你,我去写完还不行吗,真啰嗦。”
  “我的天,又来了,知道了呀,这样是不对的,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
  在她这样的督促之下,他们品行慢慢变好,学习渐渐认真投入,同时也接受了她这个家庭成员,但改口叫的是“香姨”。
  再再后来他们有了学识有了见识,成了有出息的人,和她这个文盲后妈便连半句闲话也没得说了,哪怕是一句显得别扭的不耐烦的话。
  在他们都不再需要她的时候,她在家里慢慢变得透明,或者说在整个世界上慢慢变得透明。只还有老头子江见海要她伺候,没事不耐烦一句:“动作麻利点呀。”
  想完这些,宁香看着刘莹微微一笑:“祝你如愿所偿。”
  真能轻松摘到三个大桃子。
 
 
第035章 
  说完“祝福”的话,宁香便转身走了,没再和刘莹多费口舌。总之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集,更不会有什么关系,和她掰扯纯属浪费时间,而且她们完全不熟。
  而刘莹看着宁香笑意如软风般地转身走远,明明是自己占了上风,心里却又莫名其妙觉得有点憋气。然后想想她怎么也比宁香活得好,心里才又稍微舒服那么一点。
  江见海虽然不如她婚前想象的那般把她捧在手心上,但好歹确实有工作有钱有地位,能给她体面让她生活富足,尤其他作风上没有问题,他不爱乱搞。
  之前和宁香没离婚的时候,他和她之间关系虽然好,却也保持着正常的距离。当时她就感觉出来了,江见海是个洁身自好的人,不乱搞男女关系。

  原著里他和宁香结婚过了一辈子,到最后也没有抛弃宁香,婚姻期间更没有出轨乱搞过。就这一个优点,就比好多男人强太多了。
  而宁香眼下还有什么呢,她才真是要什么没什么,没文化又没对象,而且还和她一样,也把娘家的人全都得罪光了,全断绝了关系。
  没有对象没有娘家没有朋友,也没正经的工作,离婚后在村里被人指指点点说闲话。平时靠做针线绣花赚点钱,就是做零活,低着头弯着腰一阵一阵地绣,赚的钱还少且没什么社会地位。
  这种枯燥累人又没钱景的零散活,她是不可能做的。
  然后越想宁香现在的生活处境,刘莹就越觉得,她这辈子必须得拿住江见海,大不了就是改造他。不然离了婚就像宁香现在这样,娘家那头回不去,二婚找不到像样的男人,一个人跟个游魂似的,活得太难太孤苦。
  想到这她心里才算是通畅了,拎起自己的篮子,转身随处找找,弯腰胡乱割了几把草,把篮子给塞满,便挎着篮子拿着镰刀回家去了。
  这地方是在甘河大队和甜水大队的临界上,她挎着篮子回到家,李桂梅正在弓着老腰转小磨磨糯米粉。她让刘莹出去割草,自然也是为了做青团子。
  刘莹走到她面前,避免和她有任何眼神接触,直接把篮子往她面前的往地上一扔,转身便回屋躺着去了。
  李桂梅过来扒拉一下篮子里的草,瞬间恼怒浮面,出声冲她房间的方向喊:“刘莹,你割的都是什么草呀?造孽啊,你割的是浆麦草吗?”
  刘莹在甘河大队呆了一个多月,每天被逼着听方言,已经能听懂些简单的了,别人说话她能懂个大概意思。但她懒得理李桂梅,躺在屋里声音都不出一下,闭眼休息。
  反正她又不吃什么青团子,谁要吃谁去割呗。她也不是本地人,凭什么认识什么浆麦草?如果李桂梅敢过分辱骂她,她就起来跟她吵,她又不是没去割,她占理。
  就糊弄,就瞎割,气死你个死老太婆!
  李桂梅果然在外面快要气死了,一边扒拉篮子的野草一边气得双手直抖。日她娘的这到底娶了个什么样的儿媳妇啊,都一个月了,怎么还是干啥啥不行啊!
  干不行还不能过分骂她,骂狠了就跳起来吵,而且还非常不要脸,一边吵一边还要找邻居那些看热闹的婆子媳妇来评理,眼眶水红红地说李桂梅在家欺负她。
  说她把李桂梅当亲妈一样孝敬,李桂梅叫她做什么她就乖乖做什么,结果还总是被挑剔被骂,这日子简直叫她没法活了,她也想离婚。
  日她个娘啊,她李桂梅这辈子就没在儿媳妇身上受过这么些气!
  她说这话什么意思啊,不就在明着暗示,宁香之前闹着和江见海离了婚,也是因为被她这个婆婆欺负的嘛?不就在说她这个婆婆太坏,留不住儿媳妇嘛!
  还有平时叫她做饭,她也是按着自己家乡的口味做,做完了把自己的菜盛出来,剩下的胡乱撒一把糖进去,那做出来的东西简直狗都吃不下去啊!
  说她她可有理了,说她是外地人不会做,就是学不会,骂她她就做戏找邻居来评理,说她辛辛苦苦做的饭,好人没好报,还要被人骂,这天下没有公理了!
  邻居这一个月都被她找怕了,一看她家有吵起来的动静,人赶紧出门跑别的地方去,生怕再被拉来评理,搞得连热闹都不敢过来看了!
  谁都不能当面得罪,评理也累的呀!
  回回都占不到什么便宜,李桂梅现在也不敢过分骂刘莹了,在外面造孽啊冤债啊地骂几句解恨,便起身出门,往邻居各家要一点浆麦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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