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灵也要被迫修罗场——星棘
星棘  发于:2021年10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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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愧是公认的天才,如此简单的招式都能发挥出这么强大的力量……“
  “顾师妹也不错,才刚入门就能使出这么漂亮的剑招……”
  人群爆发出喝彩,夸得顾初云很不好意思。还好,没过多久,围观的弟子便逐渐散去了,周围又只剩下她和姜离二人。
  “多谢师兄指教。”顾初云拱手行礼,目光诚恳。
  姜离神色依旧懒懒的:“你的剑,韧性不行。”
  白凛:?
  她正抽抽呢,一听这话,火气顿时就上来了。
  好家伙,刚才才给她一顿收拾,现在还要在她的剑主面前说她坏话?
  您是人吗?
  白凛气得恨不得一剑捅了这个姜离,然而顾初云也跟着说了起来。
  “其实……刚才我也觉得有点奇怪。”她将凛冬剑拿在手里,上下翻转,仔细地察看,“凛冬不太实用这一点我是知道的,但我总觉得刚才握在手里的时候特别不趁手……“
  “就好像……剑在退缩一样。”
  白凛:“……”
  废话,打你你不退缩呀!
  “听上去的确有些奇怪。”姜离目光落到银白的剑身上,勾勾手,顾初云会意,将剑递给他。
  白凛一点也不想被这个家伙碰,从刚才起便一直气呼呼的。
  姜离垂眸,随意地握住剑柄,让剑微微倾斜,然后抬起右手,轻轻覆上剑身。
  白凛微微一颤,突然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凉意。
  姜离的手很漂亮,骨节分明,手指修长,薄薄的肌肤下隐约可见青色的经络。他食指微屈,苍白的指尖轻轻抚过剑刃,恍惚间,一只蝴蝶突然从他的指尖飞了出来。
  一只蝴蝶。
  一只蓝色的蝴蝶。
  晶莹剔透,轻盈无依。
  白凛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
  她立即望向顾初云,可顾初云的表情很平静,从始至终都专注地盯着剑,就像什么都没看到一样。
  她再一低头,发现蝴蝶已经不见了。

  ……看来她真的被打迷糊了,都出现幻觉了。
  白凛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恢复清醒。而姜离已经收回手,将剑还给了顾初云。
  “剑身太薄,这样不好,容易折断。”他平淡地说。
  白凛一听,顿时有些慌。
  不会吧,她可是女主的剑啊,天道亲闺女的剑,还能说断就断的吗?
  顾初云闻言,也面露紧张。她小心翼翼地将剑放回剑匣,见姜离似乎很懂剑,本想再多请教些问题,但看姜离已经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打算,只好作罢。
  “姜师兄,明天温言剑尊会开坛讲法……”想来想去,她终于想到一个顺理成章的理由,“你也去吗?”
  在顾初云看来,太微宗没人不想听剑尊讲法。更何况姜离天赋极高,领悟能力必然也会比常人高出许多,参加这种课业根本百利而无一害。
  然而姜离听到这个问题,却只是掀了掀眼皮,长睫下的黑眸无波无澜。
  “不去,”他意兴阑珊地说,“没兴趣。”
  顾初云对他的态度感到惊讶,随即又是一阵遗憾涌上心头。
  没想到居然会有人对温言师叔的课业不感兴趣,姜师兄果然特立独行。不过这样她就不好再找理由向他请教凛冬剑的问题了……唉,下次有机会再说吧。
  “懒鬼,去了也是占座位,呸呸呸。”
  这边顾初云还在默默遗憾,那边白凛已经飘到姜离面前不客气地嘲讽了几句,说完又立即缩回到顾初云身后,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表情。
  姜离神态自若,连睫羽都没颤动一下,显然是听不到她的声音。
  白凛这才松了口气,彻底放心了。
  *
  和姜离道别后,顾初云背着剑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和她住在一起的还有另外两个同龄的姑娘,此时那两个小姑娘正聚在一起看话本,看到顾初云回来,笑嘻嘻地招呼她。
  “初云,一起来看话本呀。”
  顾初云摇了摇头:“不了,你们看吧,我还要修炼。”
  两个小姑娘闻言也不多劝,笑了笑便继续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双方都很平和,倒是白凛,遗憾得直叹气。
  “话本多好看呐,你怎么不看呢?就算不看,让她们讲讲剧情也好啊!”她细眉紧蹙,恨铁不成钢地说,“给我看,我想看啊!”
  这个女主什么都好,就是不懂劳逸结合。
  整天不是修炼就是看剑诀,别说话本了,连正经书都没看过,连带着白凛也被迫戒掉了自己那点小小的爱好。
  眼看着顾初云回到房间,将剑放到一边,闭上眼睛便开始修炼,白凛轻叹一声,放弃了挣扎。
  算了,不看就不看。
  睡觉。
  *
  入夜。
  耳畔响起轻微的簌簌声响,白凛眼睫颤动,慢慢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漆黑的夜幕和静谧无边的湖泊。
  夜幕中悬着一轮冷月,湖泊上生出幽蓝的花。
  湖面清澈剔透,如同平滑的镜面,倒映出夜空中的月影星光。水中花肆意延伸,犹如疯长的藤蔓,缠绕上摇摇欲坠的弯月。
  镜,花,水,月。
  白凛瞬间就明白了,这是她的梦境。
  不过……她的梦里还从未出现过这么美的景象。一般都是火锅烤肉手机电脑之类的,今天这是怎么了,突然这么诗情画意,莫非她在梦里转性了?
  白凛眨了眨眼睛,下意识想要闭眼继续睡,这时,湖面倏然泛起涟漪。
  下一秒,一个修长的黑色身影出现在湖面上。
  有人?
  白凛疑惑地望了过去。
  黑影静静站立,从身形来看,似乎是个年轻的男人。奇怪的是,白凛能够清晰地看到他的长发,他的黑袍,他的衣摆,却独独看不清他的脸。
  就好像笼上了一层朦胧的夜雾。
  水中花在他的周围无声绽放,月中影在他的脚下微微摇曳。
  仿佛他才是这个梦境的主人。
  “你是……?”白凛迟疑着开口。
  “引梦人。”
  那人开口了,声音低缓而悠远。
  白凛表示听不懂。
  “我不懂引梦人是什么人,”她直截了当地说,“总而言之……这里应该是我的梦吧?”
  “当然。”那人低低地笑了,抬起手。
  一朵幽蓝色的花朵在他的指尖无声绽放,如同水晶般纯净剔透。
  “虽然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但这里的确是你的梦境,也是你心底最深层的渴望。”
  最深层的渴望?这又是什么意思?
  白凛神色迷茫,忽略了他的前半句话。
  看出白凛的茫然,那人指尖向下,对着湖面轻点了点:“向下看。”
  白凛依言低头。
  澄澈的水面中渐渐浮现出金黄流汁的烤鸡、热气腾腾的火锅、肥瘦相间的羊肉串……
  一件一件,目不暇接,真实得仿佛这些东西就在水下,一弯腰便触手可及。
  “烤鸡!火锅!羊肉串!”
  都是她的最爱!
  看清这些食物后,白凛顿时两眼放光。她情不自禁地抹了下嘴角,然后抬头无比期待地望向那人,说:
  “请问,这些东西可以吃吗?”
 
 
第4章 开小差。
  空气微妙地凝结了一瞬。
  自称引梦人的男人没有立即回答白凛的问题,而是沉默了几秒,然后微微抬眸,仔细地注视她。
  虽然白凛看不清他的脸,但却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投来的视线。
  讶异、探究、兴味。
  尖锐而好奇,掺杂了一丝审视的意味。
  她意识到自己刚才的问题应该和他预料的有点出入。
  这个梦果然很奇怪,感觉一切都在被这个谜语人主导一样……
  白凛挺直脊背,任由他打量自己。不知过了多久,那人终于再次开口。
  “你看到的只有这些?”
  白凛点点头,坦然回答:“只有这些还不够吗?加起来能够我吃好几天呢。”
  那人听了,发出一声轻笑,慢慢摇了摇头:“真是贫瘠的欲望……”
  白凛:“……”
  居然嘲笑她。
  “那你说说,怎样才算是不贫瘠的欲望?”她双手环胸,不服气地反问。
  那人平淡道:“钱权名利,长生大道。”
  闻言,白凛也笑了笑。
  “听起来也不怎么样。”
  那人再次抬眸,静静地看着她。
  “在我看来,吃好睡饱也挺好的,简单,好实现,最重要的是,”她轻轻说,“不用付出什么代价。”
  银色的月辉洒在她的脸上,映出她幽静透彻的眸子。
  “没有什么是不用付出代价就能实现的。”那人遥遥看着她,突然笑道,“不过,你说得对……”
  “的确是不怎么样。”
  说完这句话,水面突然泛起波澜,星月坠落,花朵凋零,夜幕崩裂坍塌。
  不等白凛反应过来,他的身影便和这个奇异的梦境一起消失了,只留下空清的余音在白凛的脑海中回荡。
  ‘的确是不怎么样。’
  他说的“不怎么样”,究竟是指她那个吃好喝好的朴素愿望,还是指其他人对钱权长生的无尽追求?
  算了,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还什么都没有吃到啊!!
  眼睁睁看着那么多诱人的食物化为泡影,白凛有种说不出的痛心。
  在这种巨大的悲痛中,她的意识逐渐混沌,并再次陷入深眠。
  之后一夜无梦。
  *
  次日,顾初云洗漱完毕便拿上凛冬剑,前往道堂。
  一路上都是神情兴奋的弟子,他们有些带着笔墨,有些带着剑经,乌泱泱地向道堂赶去。
  顾初云见状,下意识加快脚步,而躺在剑匣里的白凛还在回忆昨夜那个梦。
  那个自称引梦人的男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她的梦里?难道这个世界里也有阿拉丁神灯或者河神一样的存在吗……那她岂不是白白错失了一次许愿的机会?
  一想到梦里的那个男人很有可能是这个世界的许愿机,白凛就感到无比后悔。
  可恶啊,本来还有机会能吃到火锅烤肉的……
  白凛悔得肠子都青了,等她好不容易调整好心态,顾初云已经抵达道堂。
  宽阔高敞的道堂里十分热闹,一眼望过去坐满了穿着道袍的弟子,还有些人拿着纸笔站在门边,神情虔诚而狂热,仿佛不是来听讲法,而是来谒见神明。
  好家伙,这也太受欢迎了。
  顾初云找了个位置坐下,掏出纸笔,然后认真地看着道堂前方那张干净整洁的玉案,等待温言出现。
  没过多久,温言来了。
  不同于之前的嘈杂与喧闹,那个清俊的白衣青年甫一进来,整个道堂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白凛发现,这些弟子在看到温言之前明明都是兴奋期待的,可在温言出现的那一刻,他们却不约而同地沉寂下去,整个道堂的气氛也骤然一变。
  密密麻麻的人群一片肃静,弟子们无论坐着还是站着,此时皆无声垂首。仿佛有一道深晦强大的灵压正悬在他们的头顶,逼得他们不得不低头,不得不敛息。
  这就是剑尊的强大,甚至不需要拔剑,便足以令人畏惧和敬仰。
  一室寂静。
  温言走上前,轻轻拂袖,将手中折扇放至案面,平静地向下望去。
  偌大的道堂里,所有人都低着头,神情敬畏而紧张。只有那个身形朦胧的少女,神色如常,正像一道幽灵般好奇地在人群上空飘来飘去。
  “怎么都带的纸和笔啊,就没有人带个话本来看看吗?”
  “还有带蒲团的,好家伙,这是准备就地打坐啊。”
  “唉,没意思,一点看头都没有,修仙之人真是无趣。”
  静默的道堂里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温言静静听了一会儿,神色逐渐变得柔和。
  很快,讲法开始。
  温言的声音低缓温和,如潺潺溪流,悦耳动听,令人闻之心静。但即便如此,听讲的弟子们仍然面露困惑,目光滞涩。
  没办法,讲得太高深了,修为一般的人根本听不懂。
  就连天赋高如顾初云这样的人都听得很艰难,更别提那些天赋不如她的弟子。对他们来说,温言讲的东西无异于天书,虽浩瀚广博,却深奥晦涩,越是努力思考越觉得痛苦难懂,到最后甚至头晕脑胀,一片空白,直接失去思考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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