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默女泪化形成原本的样子,掉落在地上。
气若游丝, 苟延残喘。
日。
长得好看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小和尚算一个,今天这个小翘臀算一个。小和尚一根手指可以捏死她她心服口服, 凭什么小翘臀一巴掌就可以把她打出屎(不是)。反正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
凭什么啊!
桃知蹲下来捡起男默女泪。
“操!”张建国脖子里搭着条白毛巾,大声喝道,“你们兄妹俩在干什么?”
张建国在浴室冲过澡,刚出来就看见了这么颠覆三观的伦理之事。
“你们是亲兄妹?”张建国看了看桃小引,再看了看桃知,“长得不像,不是亲兄妹吧。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俩要乱|伦。”
桃小引:“……”
默默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假装在玩,两兄妹夜里出现在成人用品店,站在柜台前“一起挑”道具什么的,交给桃知解释吧。
我还是个孩子QAQ
手机果然还是没有信号,但是时间是正常往前走的。这会儿天黑得厉害,以为是凌晨,没想到才晚上七点。
桃知把男默女泪放进包装盒里,简明扼要解释:“它刚才成精了。”
“你才成精,你全家都成精。”张建国补充道,“桃同志,我说的全家不包括你。”
突然被cue到的桃小引:“……”
周迟说这条街的商户就张建国是个正常人,原本以为待在这里会觉得安心自闭,现在她窒息到想去街上裸奔(不是)。
桃知显然也不想搭理张建国,他转身走到桃小引面前,小声问她:“你打算在这里过夜?”
桃小引跟他说过,张建国没有“超能力”,只是个普通人。
桃小引叹气:“我想回家。”
张建国接话道:“回家之前先把钱付了。”
桃小引:“什么钱?”
张建国拿起收银台的扫码仪对着柜台上的包装盒扫了一下,机械的电子音开始播报:【男默女泪233元。】
然后他麻利地把包装盒装进一个黑色塑料袋里,拿起一个计算器,噼里啪啦道:“两百三十三元,新顾客统一八八折,但是桃同志是正气街的人,优惠价,折上再八折。原价两百三十三,折扣后164块三分二,零头不要了,给164就行。”
桃小引:“……”
预感接下来的对话她不适合听,默默捂住耳朵。
桃知不干了,他傻逼了么,花164买个吃他豆腐的精怪回家?
桃知板着脸:“我不买。”
张建国把袋子系好,强买强卖道:“不买也得买。你刚才拿着玩了,别人还怎么用?我要对其他顾客负责。”
桃知:???
真想拿着男默女泪去捅他。
他就纳了闷了,张建国和这玩意儿相处这么久,居然不知道这玩意儿成精?
尼玛张建国才是这条街最不正常的人,不接受反驳。
张建国硬是把黑袋子塞到桃知手里,桃知撂回去,张建国又扔回来,三番五次后,桃知忍无可忍,他暴力拆开包装盒,想要拿出男默女泪去捅张建国。
“你干啥?”张建国去抢他手里的男默女泪,“不接受现场试用。”
咔啪——
男默女泪掉落在地板上。
断成了两截棒棒。
张建国立马跳脚撇开关系:“是你弄坏的,你赔。”
紧接着,奇迹发生了。
地板上的两截棒棒突然自动扭曲,对街在了一起,按摩|棒完好如初。
桃知还算镇定,一脸的果然,他冷冷地对张建国说:“这是正常的按摩|棒?”
“当然不是。”张建国蹲在地上,惊喜道,“我以前没发现,男默女泪居然是双插头的。我说呢,为什么进价这么贵。原来这是个隐藏功能。”
桃知:“……”
好像知道了为什么他能在这条街安全地生活到现在了。
眯眼看着张建国,冒出一个念头:没准张建国能把他们带出这条街。
“没钱,不买这玩意儿。”桃知说,“164是吗?但是如果你敢和我们走出这条街,我给你164.”
张建国:“你不是没钱吗?怎么给?”
难道去站街?我的眼光可真毒辣,就说你是个男流莺吧。
桃知把桃小引从椅子上提溜起来,说:“她给钱。”
张建国撇撇嘴,没吭声。
让女人出钱,真抠门。
啧啧啧,桃同志的眼光不行啊,怎么身边的男人个个都很抠门。
桃小引全程自闭,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一脸懵逼地看着桃知:“怎么了?”
桃知拽着她的胳膊往外走:“回家。”
桃小引:“能出去了?”
桃知朝张建国抬了抬下巴,桃小引似懂非懂,还想要问详细情况,突然置身街上,被夜风一吹,打了个哆嗦,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站在店门口,朝西看就能看到街口的马路,但是张建国却掉头往东走。
桃知问他为什么要舍近求远。
张建国:“没啥,我肚子饿了,顺便去吃碗螺蛳粉。”
老罗螺蛳粉店和冥店都在街东头。
先路过解梦事务所,解梦事务所关着门窗,微微透着亮光。再往前走是足疗按摩店和阿强发廊。
不对劲,一切都太不对劲了。
除了解梦事务所,所有的店门都开着,不仅店内亮着灯,就连街灯也亮着。能很清楚地看到各个店内的情况。
阿强拿着笤帚扫地上的头发渣;莫姨坐在店外的麻将桌前吃冰棍。再往前,能隐隐约约看到汤姆在学骑自行车。
正常到不能再正常。
难道是还没开始?可是天已经黑了啊,而且她和桃知确实没能走出去正气街。
“莫姨,不一个人打麻将了?”路过足疗店,张建国主动打招呼道。
“今天歇歇。”莫姨咔嚓咔嚓咬着冰棍,“老是一个人打麻将,很累的。”
“那当然,起码得四个脑子。”张建国挠挠头,笑道,“我有一大把脑子,这个脑子干的事,那个脑子都不知道。”【注】
莫姨咬着冰棍,没说话。
张建国看着摆好的麻将桌,突然兴起:“平时凑不到人,现在刚好四个人。”
说着,屁股已经坐到了莫姨的对面。
然后他招呼桃小引和桃知:“过来快过来,陪莫姨打两局。”
桃小引偷偷扯了扯桃知的衣袖。
桃知:“我不赌钱。”
莫姨咬着冰棍:“不赌钱没意思。”
“就你抠门。”张建国很不屑地瞪着桃知,“不来大的,一局一根冰棍钱。”
桃知:“没钱。”
“瑞思拜。”张建国竖大拇指,“你跟周大师都让我肃然起敬。”
莫姨已经啃完了冰棍,手里只剩下一根木棍。她抬眼瞧着桃知,手指状似把玩着木棍,微微一折,木棍弯曲。
桃知的双腿不由自主弯曲,坐在了麻将桌的一个空位上。
桃小引刚要去拽桃知,余光看见莫姨右手拿着木棍在麻将桌上点了几下,然后再一折。
桃小引什么感觉都没了,不由自主抬起双腿,绕过桃知和张建国,坐在了麻将桌最后一个空位上。
像一个提线木偶。
莫姨把木棍弹到门口的垃圾桶里,爽朗地哈哈笑道:“小帅哥,你嘴上说着不要,身体挺诚实的嘛。”
桃知和桃小引相对而坐,默默无语。
连打了三局,桃小引局局自摸加暗杠,连赢三局。
她平时不玩麻将,啥都不会,都是瞎出牌,不知道怎么就赢了,数着麻将桌上赢来的钱,脑袋都是木的。
虽然但是,赢钱的感觉也太爽了呜呜呜。
“桃同志,你赢了我一碗螺蛳粉。”张建国摸着扁扁的肚子站起来,说:“不行了,提起螺蛳粉我就饿,肚子不能等了。”
三人告别莫姨,继续往前走。
莫姨收拾着麻将桌骂骂咧咧:“臭和尚,你哄女人为什么要花我的钱?”
呸。
“阿强,在忙啊。”张建国一路走过去,见人就打招呼。
阿强拿着垃圾铲,正往垃圾桶里倒碎头发渣。他应了声,看向桃知:“发廊今天搞活动,要给第666个路过发廊门口的人免费洗头剪头发,你恰好是第666个客人,您真幸运,欢迎惠顾。”
桃知:“不洗不剪。”
提防着他用垃圾铲把自己拉过去硬按到洗头椅上。
桃小引也是一脸戒备地看着他。
“没关系。”阿强脾气超级好的样子,笑容灿烂,“名额给你留着,什么时候想剪什么时候过来。”
“看看我们正气的人,多么地仗义热情又好客。”张建国夸赞不已,然后冲阿强摆手,“我去吃螺蛳粉,一起?”
“我吃过饭了。”阿强依着门框,问道,“天都黑透了,你平常这个时候不是在睡觉么?”
“睡了一下午,醒来天就黑了。”张建国说,“硬睡睡不着,肚子也饿着。哎,多少年养成的生物钟就这样被打乱了。我每天早起都会去蹲厕所,但是一旦作息不规律,我就拉不出宿便。”
桃小引:“……”
桃知:“……”
听了一路张建国在叨叨他的宿便问题。
阿强看着他们的背影,从裤兜里摸出一个小镜子,举到脸前,闭着眼睛照镜子:“周大师,你看我笑得是不是很友好?桃小引刚才肯定满意又舒畅。我给我自己打满分。”
走过十字街口,再往前走就是螺蛳粉店。
叮叮当当,汤姆歪歪扭扭骑着自行车过来,同桃小引和张建国打招呼。
张建国摸着肚皮:“看见你就饿。”
“想吃螺蛳粉了?”汤姆说,“走,我刚做了一锅,请你们吃。”
张建国一听他要请客,双腿立马往螺蛳粉店走:“那多不好意思。”
桃小引跟上他,惊讶道:“你认识汤姆?”
“多稀罕。”张建国说,“汤姆是老罗请来的外卖员,整条街的人都知道,你身为街道办的工作人员,居然不知道?工作不到位啊桃同志。”
桃小引:“……”
张建国已经跟着汤姆推开了螺蛳粉店的门,桃小引看着前方几十米冥店门口的大白灯笼,决定先跟着张建国苟一苟。
她给桃知使眼色。
桃知心想,反正今晚要靠张建国走出这条街,就是一碗粉的功夫,他等得起。
两个人心照不宣,跟着走进店里。
老罗正在调配菜,听见张建国的声音,说:“汤姆可不是我请来的,是他死皮赖脸非要留在这里。”
“主要是螺蛳粉太好了。”汤姆一脸陶醉地使劲嗅着螺蛳粉的味道,“为了这个香气,我可以全年不要工资。”
桃小引:“……”
吸血鬼是有东北口音的黑人也就算了,还特么地喜欢吃螺蛳粉??
身为高贵的德古拉血族中的一员,你不觉得你有点叛逆么?
“桃小姐。”老罗看见桃小引,立马放下手里的筷子和配菜,双手在围裙上擦着,满脸堆笑道:“我这里的鸡腿管够,今晚无限量供应,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不收钱。”
张建国嗷了一嗓子:“那多不好意思。嘿嘿,给我们先上一盆吧。”
“好好好,我这就去准备。”老罗一溜小跑钻进了后厨,搬开罐子拿鸡腿之前,拿脑袋撞墙,边撞边恨恨道,“秃驴,你没说今晚要来三张嘴啊,我的鸡腿啊啊啊。死秃驴,用我的鸡腿追小姑娘。我呸。”
螺蛳粉和鸡腿很快上桌。
汤姆和张建国吃得油光满面,桃小引和桃知相顾无言,筷子都没动一下,尼玛谁知道这鸡腿是什么肉,万一在这上面设了障眼法,这其实是死人肉呢。
汤姆唆着粉,眼睛滴溜溜看着桃知的脸:“帅哥,我看你长得比我还像吸血鬼。”
桃知:“?”
汤姆:“细皮嫩肉,皮肤又白,穿着西装打领带,一看就很高贵,像我们德古拉血族的人。”
桃知:“……”
因为桃小引事先跟他说过汤姆,桃知听到汤姆自报家门说他是吸血鬼,内心没有一丝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