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大人的小青梅(重生)——八月于夏
八月于夏  发于:2021年10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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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黎被他这么一折腾,也没了睡意,坐在床上巴巴地等。
  好在霍珏没一会便回来了, 手里拿着个通身碧绿的精致瓷瓶, 对姜黎道:“躺下, 我给你上药。”
  姜黎脸上的红潮还未褪去, 但也不再说什么, 乖乖躺下, 很快伤口处便感到一阵清凉, 那火辣辣的疼痛感瞬间便减轻了不少。
  霍珏给姜黎上好药给她穿上亵裤,又给她掖好被子, 之后才像是想起什么似的, 笑着问她:“方才阿黎以为我想做什么?”
  姜黎不妨他忽然问出这样的话,忙拿被子蒙住头, 瓮着声音道:“没想什么, 你不许问!”
  厚厚的被褥下, 小娘子一张白净的小脸再次涨红。
  这……这能怪她多想吗?
  自成亲到现在, 他夜夜都拉着她索欢,恨不能将她拆散了揉进骨血里,方才他那动作哪能不叫他多想?
  霍珏等了几个瞬息,等到她那股子害羞劲儿差不多过了,才拉下她头上的被子,在她额头落下一吻,也不逗她,只柔声道:“行,我不说了。你快睡,这几日就别骑马了。”
  说着便吹灭了烛灯,脱下外衣钻进被子里,将她牢牢扣入怀里。
  姜黎确实累得很,头枕在他胸膛,没一会便睡着了。
  霍珏修长骨感的手穿梭在她的发间,脑海里闪过桃碧提着茶壶在马厩里等着自己的羞涩模样,眸子微微一冷。
  -
  姜黎这一觉睡得很沉,隔日醒来却发现了不对劲儿。
  她葵水来了。
  自打那次落水积了些寒气后,每每到了小日子,肚子便会难受。虽不至于痛到寸步难行,但终归是不大舒服的。
  感觉到亵裤湿湿黏黏的,姜黎怕弄脏了驿馆的床褥,也怕弄到霍珏的衣裳上,顾不得女孩家的羞涩,推了推霍珏的胸膛。
  几乎在她的手碰到霍珏时,霍珏的眼睛便睁了开来,轻轻握住她的手,道:“伤口还疼?”
  姜黎小声道:“不是伤口。是我的……葵水来了,你去喊一下桃朱或者桃碧好不好?”
  冬日天色亮得晚,屋子里仍旧是黑黝黝一片。
  霍珏下榻点亮烛灯,先是看了姜黎一眼,而后径直去了行囊处翻找,不多时就找出了一块长条形的小布。
  姜黎不明白霍珏是怎么认识这月事布的,心里臊得很。
  时人将女子的经血视为不洁之物,杨蕙娘更是叮嘱过,让她小日子期间离霍珏远些,怕他会沾染上晦气。
  此时见霍珏手里拿着月事布,不由得有些慌乱,道:“你别碰,我娘说男子不能碰那东西,怕沾上晦气。”
  霍珏云淡风轻地将软纸塞进布条里,道:“我不怕。”
  他一把抱过姜黎,十分熟练地替她穿戴。
  姜黎简直是心惊胆战,却架不住他的一意孤行。
  姜黎也是嫁与他之后,才发现他这人有极其强势偏执的一面,与她相关的事,他总是事必躬亲,从不假他人之手。
  便比如现在,那双用来执笔研磨的手正仔仔细细地替她系着布条的带子,神态专注,眸色深沉。
  姜黎实在有些羞恼。
  霍珏将脏污了的亵裤放到一旁,瘦长白皙的手轻轻贴上姜黎的脸颊,眸子漆黑深邃,柔声道:“肚子可会难受?”
  姜黎怕他一会又要劳师动众地给她熬药,忙摇了摇头,故意用平淡的声音道:“不疼的。”
  霍珏只静静看了她一眼,便下了榻,出门唤人进来。
  桃朱与桃碧没一会便进了屋,伺候完姜黎洗漱后,两人在收拾床榻时方才发现姜黎来了葵水。
  桃朱望了望外头的天色,道:“今日怕是要赶一整日的路,奴婢回屋去给夫人多缝几条月事布。”
  虽则霍珏在她们二人进屋后便离开了,可桃朱也不晓得他何时回来,索性把月事布抱回自己的屋子去缝。
  在她的观念里,月事布这东西,男子是看不得的。若是她知晓方才霍珏不仅看了,还摸了,怕是惊得连下巴都要掉下来。
  桃朱离开后,桃碧给姜黎殷殷勤勤地奉上茶,状似无意道:“夫人小日子来了,夜里可还要与公子同睡一屋?”
  姜黎这次是嫁人后第一次来月事,心里也没甚主意,不太确定道:“应当是吧。”
  桃碧轻“啊”了声,欲言又止:“可这……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姜黎抬起眼,“你说。”
  桃碧认认真真道:“从前奴婢听府里的嬷嬷说,女子入月,恶液腥秽,男子必须远离,否则会生病的。即便是国公夫人,每逢小日子都是安排旁的人伺候国公爷,或者让国公爷到书房去睡,就怕国公爷沾了污秽,会得病。”
  姜黎闻言垂下眼,手指划过茶盏的杯沿,轻“嗯”了声。
  -
  众人用过早膳便离开了驿馆。
  霍珏没骑马,将桃朱桃碧赶去了另一辆马车,便坐上马车亲自陪姜黎。
  姜黎抱着他送过来的汤婆子,忍不住嗔道:“你不必如此,我又不是纸糊的,风一吹就倒。”
  说是这般说,可霍珏能上来陪她,她还是很开心的。
  霍珏看她笑弯了眉眼,黑沉的眼微微一顿,将她抱入怀里,低声道:“我日日抱着阿黎,自是知道你不是纸糊的。”
  白日里就这般搂搂抱抱,虽然是在车厢里,姜黎还是有些不自在,然霍珏的手臂跟铁铸的似的,推都推不动,索性由他去了。
  车轮轣辘。
  姜黎在颠簸中渐渐有了睡意,她枕上霍珏的肩膀,刚阖上眼,忽又想起一事,忙抬起头来,道:“对了,今夜我们不要睡一个屋子吧。”
  霍珏拍着她背的手一顿,“为何?”
  姜黎知道实话实说他定然又跟早晨一样,不听她的,便想了个旁的借口,道:“我来葵水时,一个人睡会睡得安稳些。”
  霍珏薄白的眼皮缓慢垂下又挑开,淡淡道了句:“好。”
  他们这一日下榻的地方不是驿馆,而是一家两进的宅院。
  宅院就在城郊里,窗明几净,收拾得整洁明净。
  听到佟嬷嬷说他们会在这里住两日,姜黎心里偷偷松了口气。
  她小日子一来就来五六日,但通常也就前两日会难受些,能安安生生住两日自然是最好。在马车里颠簸,想换月事布都不方便。
  夜里姜黎沐浴后便熄灯上了榻,霍珏进来给她上了药后便去了旁边的偏房。姜黎总觉得他离去时的背影似乎有些可怜,可想到桃碧说的话,还是狠下心没让他留下。
  屋子里黑漆漆的,姜黎裹着被子,闭上眼,却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明明这屋子放着好几个炭盆,被褥也十分厚实,可她却觉得有些冷,少了那个紧紧箍着她的怀抱,她似乎有些不习惯了。
  正当姜黎在榻上辗转反侧时,偏房外的回廊里忽然出现了一道纤细的身影。
  桃碧穿着套桃红色的纱衣,提着一把纸笼,款步走向偏房,停在门外,敲了敲门。
  “何事?”门内传来一道清清冷冷的声音。
  桃碧理了理身上薄如蝉翼的衣衫,娇声道:“公子,奴婢有事禀告。”
  里头的人似是思忖了片刻,没一会儿,桃碧便听到霍珏淡淡道:“进来。”
  少女面露喜色,她就知道,公子不是真的对她无意。她这几日表现得很是明显,只要他稍加注意便能看出她的心思。
  如今正是夜深露重的时分,她主动送上门来,公子既然让他进去,那定然是要纳她了。
  公子自成亲后,几乎每夜都会要两回水,可见是个火旺的。如今夫人来了葵水,她总算是盼到了这个服侍公子的机会了。
  浓厚的夜色里,房门轻轻推开又合起,在寂静的夜里发出浅浅的一道“嘎吱”声。
  夜里起了风,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飘在风里,又轻轻柔柔落在地上。
  -
  姜黎睁开眼,定定看着床顶那陌生的幔帐,终于还是抵不住心里的渴盼,掀开寝被下了床。
  一阵窸窸窣窣声后,她提起一盏油灯走出屋子。
  外头的风越刮越大,雪花飘进廊下,粘在皮肤上很快便化成了水。
  姜黎轻“呵”一口气,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整个院子静悄悄的,也不知道霍珏睡没睡下,若是他已经睡下了,她还是不吵他好了。
  说来也怪不好意思的,明明是她说要分房睡的,可如今出尔反尔的又是她。
  姜黎边鄙视着自己不中用,边走上回廊,瞥见偏房里还亮着灯,眼睛不由得一亮,快步走了过去。
  也就在这时,原本紧紧关着的房门倏地“嘎吱”一声从里打开,一个狼狈的身影跌跌撞撞跑了出来,直直撞上姜黎。
  姜黎被她撞得后退了两步才堪堪站稳,手上的油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她蹙眉抬眼,便见桃碧煞白着一张化着淡妆的脸,瞪大了眼睛望着她,像是看到了鬼一般,结结巴巴道:“夫、夫人!”
 
 
第32章 
  几乎在桃碧的声音落下的片刻, 偏房里的椅子“刺啦”一声被抵开,然后是缓而慢的脚步声渐渐逼近。
  桃碧惊慌失措地爬起,像只无头苍蝇似的冲进大雪里, 仿佛身后是有什么恶鬼在追着她一样。
  桃朱与桃碧同睡一屋, 本来已经睡下,睡到一半却听房门“砰”一声被人撞开,吓得她一股脑坐起身。
  黑暗中,桃碧抖着手关起门,对桃朱小声道:“桃朱, 我要死了。”
  桃朱不知想到什么, 眼皮重重一跳,赶忙下床点了灯,待到看清桃碧身上那薄得不能再薄的衣裳, 哪能不知道她方才做什么去了, 胸口猛地窜起一把火来。
  “怎地?撞到铁板了?是不是发现公子半点不贪色, 还压根儿看不上你?”桃朱恶狠狠道:“背着主子去勾引主子的男人, 你便是要死了也是活该!”
  桃碧失魂落魄地任她骂着, 双腿抖成了摆子, 脑子里还残留着霍珏看向自己的目光。
  没有任何温度的带着淡淡杀意的目光。
  进了屋后, 她甚至还未来得及靠近他,在他面前宽衣解带, 肩膀便忽然一痛, 之后便再也动不了。
  屋内灯火通明,可那男子却像是落在了黑沉的暗色里, 再亮堂的光都照不亮一般。
  他坐在圈椅上, 静静看着她, 良久, 才起身缓缓走近她。
  “她信任你。”
  “你可知你这样,会伤到她?”
  他的声音很轻,语气里分明听不到任何一丝情绪,甚至那张令她着迷的脸也没甚表情。
  可桃碧却无端端感到害怕。
  是真的害怕,这样的霍公子跟往常她看到的那人根本不一样。
  她看到的是在夫人面前温温柔柔又体贴入微的公子,不是眼前这个,眼里寂寂无光,眸色阴晴难辨,像是从极深的暗狱里走出来的人。
  霍珏在离她两三步远的距离终于顿住脚步,桃碧余光里瞥见他修长骨感的手始终握着一支毛笔,食指与拇指交叠,摩挲着尾端的柔软的紫毫。
  还未想明白他为何要握着那笔,下一瞬,那磨得光滑的笔头便轻轻触到脖颈的某一处。
  身上所有的血液仿佛一瞬间被冻住,紧接着空气越来越稀薄,桃碧的脸一点一点涨红,唇一点一点发紫,她娇俏的面容流露出深切的恐惧与哀求。
  可对面的郎君丝毫不怜香惜玉,黑漆的眼始终如一,无波无澜。
  时间一息一息流淌。
  就在桃碧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死时,他倏地挪开了手,毛笔“嗖”一声掷到角落。
  桃碧抖着腿跪倒在地上。
  霍珏垂下眼看了眼软做一团的桃碧,缓缓道:“让她难过的人,都要死,你该庆幸你还未曾惹她难过。”
  “现在,带上你的东西,滚出去。”
  -
  那落荒而逃的女子薄纱裹身,身段妖娆,深更半夜出现在这里,还能是为了什么?

  长廊里,姜黎楞了好半晌,直到整个人被霍珏拦腰抱进屋里,才回过神来。
  偏房里的灯很亮,姜黎被光刺得闭了眼,再睁眼时,人已经坐在他大腿,与他面对面坐着。
  霍珏用力包住她冻得发抖的小手,放在嘴边呵气,边柔声问着:“怎么不睡?”
  许是方才被外头的风雪冷到了,姜黎轻轻瑟缩了下,小小声道:“睡不着。”
  怀里的小娘子披着一头乌黑顺滑的发,巴掌大的小脸被冻到毫无血色,密密的睫羽微微垂下,在眼下落下一片阴影。
  她的心事一贯好猜。
  霍珏凝视了须臾,轻捏住她小巧的小巴,逼她抬起眼,道:“方才我没碰她,连衣角都没挨一下。”
  姜黎眼睫轻轻一颤,对上他深深沉沉的目光,抿了抿唇,道:“我知道你没碰她。”
  不管桃碧还是霍珏,身上的衣裳都是整整齐齐的,况且,霍珏的为人她是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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