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鲜——苏欲
苏欲  发于:2021年10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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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才迈出一步,后衣领就被人揪住了。
  空调冷气灌入后背,她打了个寒颤,惊恐回头。
  许苏白还在等收银员扫码。
  他头也不抬,只说:“等我。”
  “不等行么?”
  云栖久反手去够他的手,扒拉了两下,没扒拉开,反被他一把抓住。
  “你东西这么多,怎么拿?等我会儿,我载你回去。”
  云栖久挣扎了两下。
  没法从他手中挣脱掉,左手就这么背在脑后,被他抓着。
  她的动作稍微大一点,就拉扯得胳膊疼。
  只好放弃挣扎。
  许苏白的手比她大得多,掌心温热,灼着她微凉的手背,烫得她心脏一紧,那些羞于启齿的爱意,再次纷纷乱乱地发酵起来。
  云栖久偏了下头,眸光从眼尾扫过去,瞥到他单手取出银行卡结账,把一袋袋东西放进购物车里。
  全部弄完了,他才肯松开她的手。
  云栖久的手腕红了一圈。
  她捶了捶酸疼的左胳膊,怨怼又委屈地瞥他。
  许苏白歪头看她,眨巴着眼,佯装无辜:“让你搭顺风车,你还不乐意了?”
  “……”云栖久垂下头,看着倒是乖顺,却故意不跟着他去搭乘电梯。
  许苏白觉得又气又好笑,舌尖顶了下右颊,折返回去,直接霸道地抓住她的购物车,强行拖她去电梯。
  “云六三,你都多大了,怎么还跟小孩儿一样,动不动就闹别扭?”
  “……”
  她有么?
 
 
第12章 想见我,怎么不来找我?……
  进到地下停车场,找着车。
  许苏白开了后备箱,率先把她的东西搬上车,堵住她的后路,随口问:“你喜欢旺仔牛奶和牛奶糖?”
  “嗯。”云栖久自知争不过他,帮他把东西搬到车上。
  许苏白:“不觉得太甜了,腻得慌么?”
  云栖久放水果的动作一顿,反问他:“你不喜欢吃甜的?”
  他摇头,“不喜欢。”
  云栖久有点走神,闷闷地“哦”了一声。
  许苏白上了主驾驶座。
  云栖久站在车边,有些犯难。
  他降下副驾的车窗,头探过来,笑问她:“不上车,你站那儿干嘛呢?”
  云栖久俯身,从车窗里看他,杏眼大而亮,“那个……你现在,有女朋友么?”
  许苏白挑了下眉。
  “上一个这么问我的女生,在她的版本里,如果我说‘没有’,那她就成了我的女朋友。所以,你问这句话的意思是……”
  他拉长了尾音,这个“是”字后面的内容,叫人浮想联翩。
  云栖久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问法很有问题。
  于是,她换了个直白的问法:“我能坐你副驾么?”
  问完后,她又觉得,这么问,似乎也不是很妥帖?
  许苏白又露出了那种诡异神秘的笑,星眸流转间,闪着轻浮神色。
  云栖久不寒而栗。
  他问:“你有驾驶证吗?”
  云栖久:“???”
  “没有。”她如实作答,“我还没学车。”
  许苏白微微颔首,半真半假地说:
  “行,除了主驾,这辆车的其他位置,你随便坐。要是想坐后备箱、车顶,或者发动机盖也行……哦,发动机盖不行,会挡我视线,影响我开车。”
  云栖久:“……”
  她从善如流地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许苏白把头向后一偏,含笑看她,语气戏谑:“你还真把我当司机啊?”
  云栖久:“……”明明是他说坐哪儿都行的!
  她关上后座车门,坐上副驾,系好安全带。
  “要真把我当司机也无所谓,”许苏白发动车子,车身转个弯,驶离停车位,“能送美女回去,是我的荣幸。”
  他说话流里流气的,开车的姿势很放松,好端端一辆高档轿车,被他开出了碰碰车的随意感。
  云栖久无语。
  有时候,听他说话,就跟坐了趟云霄飞车似的,情绪总是随着他的话语,起起落落。
  车子在道闸前停下。
  许苏白落下车窗,交停车费,收到零钱后,长臂一伸,横在云栖久身前。
  她愣了下,拘谨地握紧安全带,身体往后缩,尽量拉开与他的距离。
  许苏白打开副驾的手套箱,把零钱丢进去,合上,随即,手收回去,松手刹,重新起步。
  全程动作流畅自然,心无旁骛。
  反倒显得她太过紧张。
  许苏白开车很稳,不超车,不抢道,就跟他当年诵读开学演讲稿一样,普普通通,毫不突出。
  他从不在正式严肃的场合,肆无忌惮地彰显他的个性。
  和那些时时刻刻,都要保持狂炫酷拽的人不一样。
  许苏白办正事时,一向沉稳妥当。
  就因他尊师重道不胡来,成绩拔尖,所以高中那会儿,校领导们都挺喜欢他的,不是拉着他去搞比赛项目,就是邀他上台演讲。
  校内但凡有重大场合,许苏白都会被安排坐在第一排,跟校领导们混在一起。
  某种程度而言,他相当于荷宿高中的门面——
  即使这个门面,私底下抽烟喝酒、打架文身,但这并不影响他成为领导老师们眼中的“好学生”。
  “国庆假挺长的,你怎么没回家?”
  许苏白开口,打破了寂静。
  云栖久的神思迅速回笼。
  许苏白是第四个问她这个问题的人了。
  前三个中,有两个是她的室友,还有一个,是她妈妈。
  云栖久敷衍地回复:“觉得麻烦。”
  察觉出她的不悦,许苏白没多问,话锋一转,说:“先前怎么没找我拿东西?”
  云栖久想起在火锅店偷听到的内容,心口似被虫子蛰了一下,有点疼。
  她说:“不过是个打火机而已,没了可以再买。”
  许苏白“啧”了声,“还会再买打火机,那就不是不想要打火机。所以,你是不想见我?”
  “……”他说话非要这么一语中的?
  云栖久勉强道:“不是。”
  “不是不想见我,那就是想见我。”
  “?”
  “想见我,怎么不来找我?”
  “……?”这是什么强盗逻辑?
  云栖久终于迟钝地意识到,自己上的这辆,是黑车。
  许苏白早不问她这件事,估计就是等着她无路可退的时候,方便逼问她。
  “我觉得麻烦。”云栖久编了个借口。
  “不麻烦。”许苏白在红绿灯前停车,降下车窗,习惯性去摸烟盒。

  想起旁边还坐着个女孩子,他的手硬生生换了个方向,搭在扶手箱上。
  “只要你一个电话打过来,我不就过去接你了?”
  云栖久枕着副驾的头枕,嘟囔着:“我哪有你的电话?”
  许苏白哼笑:“你没有,难道余灯也没有吗?你怎么不问她?傻不傻啊你。”
  云栖久:“……哦。”
  “那就这么说定了,下周一晚上,你来找我吧。”
  云栖久:“……”
  他们怎么就说定了?!
  红灯很快就跳到了绿灯。
  遮在夕阳前方的云层散去,霞光扑面而来。
  云栖久觉得刺眼,放下遮阳板,脸撇向车窗外。
  “嗯?”她眯了眯眼,左右张望,眼睛都快贴到车窗上了,“这不是回我们学校的路吧?”
  “嗯?不是吗?”许苏白懒声懒调地说着,尾音一扬,“好像还真不是……这是去我家的路。”
  “……”云栖久欲哭无泪,她可以要求现在下车吗?
  “我买了姜和红糖。”许苏白说。
  云栖久转头,狐疑地看了他两眼。
  他观察后视镜,并入最左边的车道。
  “要不,你去我那儿喝杯红糖姜茶再走?余灯他们也在,一起吃个烧烤怎样?想吃火锅的话,也能做。吃完了,我再送你和余灯回学校,你可以让她帮你把东西拎回宿舍。”
  云栖久没想到,许苏白这么快就全都计划好了。
  她受宠若惊,还没整理好的情愫,再次变得一团糟。
  要跟他走吗?
  云栖久犹犹豫豫,低头垂眼,两只小手绞在一起。
  许苏白瞟了眼车内后视镜,手指在方向盘上点了两下,变相催促她做出决定:
  “如果你不想去的话,那我就在前面那个路口掉头,送你回学校。”
  云栖久解开手,悄悄在牛仔裤上蹭掉手心的汗,嗫嗫嚅嚅道:“我想了一下,反正回去也挺无聊的,不如……”
  她话没说全,许苏白就轻笑一声,回她:“行。”
  简简单单一个字,竟能让人听出宠溺的意思。
  在前方路口,许苏白没有掉头,而是拐了一个大弯,进入另一条车道。
  车子驶入寸金寸土的别墅区,停在一幢带有小院子的别墅前。
  两人解开安全带下车。
  乔陆刚好从别墅里出来,乍一看到云栖久,跟见鬼似的,僵愣在那儿,眼睛瞪得老大。
  云栖久没看到他,绕到车后,想帮忙把东西拿出来。
  许苏白倒是把乔陆的傻样看了个清楚。
  他冷冷“呵”了声,对他视而不见,转身走到车子后方。
  见云栖久在开后备箱,他直接上手,拇指擦过她的小手指,陪她一并打开。
  两人的距离拉得很近。
  云栖久能嗅到他身上清爽好闻的气味,手指还留有他的触感,心如小鹿乱撞,身体竟又开始发热了,额角似乎快要沁出一层薄汗来。
  许苏白的手伸进后备箱,拎了一个大袋子出来。
  云栖久也去拎袋子。
  许苏白直起身,冲不远处的乔陆吼了一声:“乔陆,不过来帮忙,你搁那儿看门呢?”
  “啊?!”乔陆回了魂,小跑过来,挨着许苏白,好奇问,“哥,你怎么把软萌小仙女拉来了?”
  许苏白顺手地把手里的重物转交给他,还一并把云栖久拎着的袋子,也硬塞给他。
  “小仙女想下凡就下凡了,你是王母吗?她下凡还得跟你报备一声?”
  乔陆:“……”
  乔陆左手两个袋子,右手两个袋子,勒得掌心都红了,不由抱怨:“哥,你到底买了什么?好重……”
  “这样就重了,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
  许苏白抢在云栖久之前,把最后两袋东西提出来,“嘭”地关上后备箱。
  乔陆目光幽幽,盯着他哥手里的那两袋零食。
  呵呵,专挑轻的拿,他哥可真是个男人。
  他眼珠一转,看到手足无措的云栖久,又在心里补上一句——
  还是个拐了纯情漂亮妹妹的渣男。
  云栖久一抬头,视线与乔陆撞个正着,软声问他:“需要我帮忙吗?”
  乔陆的“需要”二字还没脱口。
  许苏白这个不当人的,碰了下云栖久的胳膊,跟她说:“男人最讨厌别人质疑他的能力了,尤其是女人的质疑。”
  乔陆:“……”滚啊!
  云栖久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给予乔陆肯定:“你真棒!”
  “棒”字刚落下,许苏白便单手掐住她两颊,害她变成金鱼嘴,不能好好说话。
  他一脸坏笑,俯首,在她耳边低语:“男人也不能随便夸的,知道吗?”
 
 
第13章 以后,你男人会教你的。
  许苏白弓着背,薄唇若即若离地贴着她的耳垂。
  两人离得很近,云栖久恍惚有种与他相拥的错觉。
  她一瞥,入目就是他弯曲的脖颈处,近在咫尺的妖冶文身。
  那条盘踞在玫瑰上的蛇,正吐着信子,虎视眈眈地瞪着她。
  她强有力的心跳声,在这近距离中,无处躲藏,怦怦声和他的说话声,在她的耳朵里碰撞。
  许苏白呼出的灼热鼻息,拂过她的耳廓,似细小的绒毛般搔挠着她的耳道。
  很痒。
  她想躲,偏偏脸被他掐着,动不了。
  “为什么不能夸?”她一脸茫然地问,吐词温吞又含糊,声音比平时要软糯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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