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每晚梦我——二恰
二恰  发于:2021年10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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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回再有人上门,直接闭门不见。
  只是没想到这些人里,还有许久未见的熟面孔。
  季修远竟然还有脸上门来,沈菱歌当时听到他的名字,险些叫人给他赶出来,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见见他没准也很有意思。
  听说他近来日子很是不好过,她就想看看他失意的模样。
  难得他们父女都有同样的想法,对了个眼神,就让人把季修远给请了进来。
  “沈伯父,许久不见,您的气色是愈发的好了。”季修远一进屋,便殷勤地上前打招呼,一副他与沈博简很熟的样子。
  沈博简一改往日宽和的模样,乐呵呵地笑了两声:“刚从鬼门关走了一趟,也不知算不算运道好,没能死成,倒是瞧见了不少牛鬼蛇神的真面目。”
  季修远如此精明的人,如何能不知道他是在骂自己,但他脸皮厚,丝毫不在意,反而装作一副刚知道的样子。
  “这是怎么回事?都怪小侄最近日日闭门读书,竟是错过了这么重要的事,若是小侄知道,定当为伯父沉冤昭雪。”
  “倒也不必,季公子金贵,我们沈家小门小户的,哪能劳驾你。”
  饶是季修远脸皮再厚,这会也有些崩了。
  但一想到他要进织染杂造局,便是再多的阴阳怪气,他也得忍受着。
  原本他已经走了柳明高的路子,进织染局的事,乃是板上钉钉的了,可谁能想到柳明高突然倒台,又不知从哪儿横出个来历练的小公子,便直接将他的位置给挤没了。
  若是当初季氏还在沈家,哪还需要他上门舔着脸地来求,怪只怪季氏太蠢。
  “伯父这是拿修远当外人了,在我心里,您可就与我的亲伯父一般,方才路过前头,正好听说了您的喜事,赶紧前来道贺。”
  沈博简还来不及再多刺他两句,一旁的沈菱歌没忍住,笑眯眯地开口道:“原来季家上门道贺,都是双手空空来的呀?看来季表兄果真是心急呢。”
  他真是临时听闻,采买司与织染局虽是不熟,但内廷之事都归内务府统管,不管沈博简是哪得了新内务府大总管的青睐,总之先抱着大腿总是没错的。
  自然也没机会去准备贺礼,但他以为这种事,身为主人家,即便发现了,总也不好当面说出来吧。
  可没想到,沈菱歌不仅发现了,还真当着面给他戳穿了,周围那么多下人看着,且听了沈菱歌的话,好多人都忍不住笑了,更叫他面红耳赤无地自容。
  “我确是来得心急了,将贺礼都给忘了,晚些就差人再补上。”
  他见在沈博简的事上丢了面子,干脆转向沈菱歌,“听闻表妹接了圣旨,这好好的,陛下怎么会下这样的圣旨,你正值二八芳华,这岂不是平白耽误了你。”
  本是惋惜,越说越觉得她可怜,忍不住带了些许趾高气扬的怜悯感。
  听得沈菱歌直发笑,但又忍不住逗逗他,想套出他的来意,便配合地装出失落的样来:“表哥还是别说了。”
  闻言,季修远便更起劲了,“我认识宫内一位大人,他在陛下身边伺候,我去与他说说,探探陛下的意思,陛下许是觉得好玩,随手下的圣旨,没准能叫陛下收回成命呢。”
  沈菱歌见他上钩,面露惊喜,“可要见这么厉害的大人物,总得给些什么厚礼才行吧,家中之前糟了事,恐怕一时有些艰难。”
  “表妹别担心,我与那位大人关系好,哪里用得上什么礼物,吃个饭打打招呼的事,为了表妹,我做什么都愿意。”
  沈菱歌几乎要笑出声来,与周允乐身边的人关系好?
  陛下身旁的人,她见了不少,可都没他口中那位大人权大,他说的总不能是死了的柳明高吧。
  “如此辛苦表兄,我也过意不去,不知有何能帮到表哥的呢?”
  “我与表妹的情谊,用帮这个字也太生分了些。”
  “哦。”沈菱歌故意把这个字拖长了尾音,装作懂了的样子,认同地点了点头:“那就多谢表兄了。”
  季修远不过是客套客套,没想到沈菱歌真就一副理所当然的样模样,不准备再提答谢的事了,他面露着急,立即往回找补。
  “当然了,为表妹做再多也都是理所应当的,不过我今日来,还真有件事,想要伯父帮忙。”
  沈博简也很配合的点了点头,“你说。”
  “听闻伯父将于采买司合作,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想必之后还会与内务府以及织造局打交道,小侄正打算要进织染局,事情都要定了,偏偏这会有人冒出来针对小侄,实在是仗势欺人可恶至极。”
  沈菱歌听明白了,原来是差事被人给卡了,那么算起来,他所谓的在宫内的大人还真是柳明高了?
  前世柳明高没出事,所以他顺利进了织染局,这次柳明高死了,他前路无人,就被别人给抢了先。
  他还真是哪儿有风声就往哪儿跑,父亲的事才定下没多久,他便跑来了,真是狗闻着肉香都没他跑得快,也不行,说他是狗都辱没了狗。
  “表哥说笑了,父亲是与采买司打交道,怎么会认识内务府的大人。咦,方才表哥不是说,宫内有认识的大人吗?怎么那位大人不能帮帮表哥吗?”
  季修远尴尬地笑了两声,柳明高都死了,他哪有认识的大人,刚刚那是在吹牛,想着沈菱歌他们什么都不懂,准备糊弄糊弄,没想到没糊弄过。
  “事有轻重缓急,我还要求大人解决表妹的事,总不好接连麻烦大人太多……”
  “哦,原来都是为了我,那不必管我的事了,不能因为我而耽误了表哥的大事。”
  季修远满头是汗,暗骂沈菱歌脑残,呵呵地干笑出声,“不不不,表妹这可关乎终身大事,自然是表妹的事更为重要,与表妹想比,我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回沈菱歌是真的忍不住了,捧腹大笑起来,这一笑算是把季修远给笑懵了。
  “表妹这是何意?”
  “我笑你信口雌黄,口蜜腹剑,是个伪君子真小人!”
  “表妹慎言!若是我哪做得不对,你可以直说,何苦如此恶语伤人。”
  沈菱歌收起了脸上的笑意,一步步到他面前,目光灼热地盯着他,只把季修远盯得连连后退。
  “可别一口一个表妹了,我担不起,季氏早已被休,你算我哪门子的表哥?你以为季氏与你的腌臜事,我不知道?别在我面前再演了,我瞧着你这张脸,便叫人犯呕。”
  季修远心下一惊,赶紧解释:“表妹误会了,姑母早已神志不清,她的话当不得真啊。”
  “哦?是吗?那我们就说说你那大人,若真在陛下身旁伺候,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圣旨是我自己求来的。”
  “什么?!你,你见过陛下?”
  季修远哪里能想到这个,他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就像是在表演杂耍,有趣的很。
  “你的那位大人,该不会说的是柳明高吧,你打算上哪去求他?该不会要上阴曹地府与他求情吧?若是如此,你恐怕得下阿鼻地狱才能找着那恶鬼!”
  沈菱歌步步逼近,尤其是在下地狱那几个字上下了重音,把季修远吓得浑身一个哆嗦。
  这让他想起了,那日听人形容柳明高的死状,只觉得那可怖的样子就在眼前,一时连站都没站稳,整个人跌坐在地。
  “毒妇,毒妇!你这样的人,活该做姑子,活该没人敢要,就连周誉那阴狠无比的阎王也不敢要你!”
  沈菱歌最听不得有人在她面前提周誉,更何况是季修远,当即就喊来下人,“给我把这不要脸打秋风的穷亲戚,抬着丢出去,让大家好好看看这人的嘴脸!”
  话音落下,就见三四个小厮冲了出来,抓着季修远的手脚让他无法动弹,而后在他的惨叫声中,直接抬起丢出了沈家大门。
  “大家都记着,我们二房可没这个亲戚,以后这人还敢再来,什么都别问直接给我轰出去!”
  外头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只怕今日之事,很快就会传遍大街小巷,看他季修远以后还如何在京城抬头做人。
  看着他狼狈地扶着腰逃离的样子,沈菱歌就觉得痛快,等了两世,可算叫她等到这一日了。
  今日真是接连的喜事,沈菱歌心情好极了,接了圣旨又把恶气出了,只觉天空都放晴了。
  甚至还有心情问了句关于周誉的事,“齐王最近又做了什么?让季修远敢如此不要命的当众骂他。”
  云姑端着陛下上次的道袍,闻言有些犹豫,“姑娘还是别听了吧。”
  若是没这茬,她可能真就不听了,可被勾起了好奇心,忍不住多问了两句:“什么事如此神秘?快些说说。”
  “齐王抄了柳明高的家宅,发现了他贪墨宫中财物众多,且还在他家中搜出了许多毒物,王爷说他是意欲谋害陛下,命人掘其墓,鞭其尸……”
  简简单单的六个字,却听得沈菱歌寒毛直立,她蓦地瞪大了眼,“他,他这是彻底不要名声了?”
  此人便是再罪大恶极,也已经死了,对死人尊重算是默认的规矩,且普通老百姓根本不知道柳明高犯了多大的恶行,只会知道他齐王做了伤天害理的事,他这么做,岂不是要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沈菱歌震惊之余,突然记起了前几日那个梦,她记得清清楚楚,他抱着她离开时,曾说了句,要让柳明高痛不欲生。
  他该不会是为了她,才做出这等事来吧?
  顿时沈菱歌所有的好心情都没了,这人真的是疯了,疯了!
  他堂堂一个王爷,怎么能做出如此暴虐之事来,他让百官如何看他,他让百姓如何看他?
  不行,她得去找他问个清楚。
  沈菱歌居然萌发出了更荒唐的想法,但刚走了两步,又停下了,这与她何干呢?且见了他问什么?
  她好不容易才逃出来,是绝不会再把自己往笼子里送的。
  云姑看她辗转难安,忍不住地担心道:“姑娘?咱们要出府吗?”
  “不必了,回去吧。”
  她还要试她的道袍,她要做姑子了,这些事,与她何干。就算周誉此刻称帝,她也什么都干不了。
  沈菱歌有些懊恼,早知道不多嘴了,好好的日子,非要想起这等触霉头的事,她回了屋子,准备要试试衣裳换个心情。
  她心里装着事,有些魂不守舍,也没发觉今日屋内格外的昏暗。
  还是照常走进了里间,她喜欢自己更衣,刚脱下外裙,穿着身小衣,打算要套道袍,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正欲皱眉喊人,就有人从身后捂住了她的嘴巴。
  “菱菱,是我。”
 
 
第50章 沈菱歌缩在床沿边,身后……
  由于前世不好的记忆, 沈菱歌向来是不习惯有人伺候她更衣的,她害怕被人触碰衣服的感觉。
  尤其是云姑,她本身就不愿意把她当做婢女。沈菱歌早就想好了, 等道观盖好了,到了那边自然就不需要什么伺候的人了, 到时大家都是平等的关系。

  云姑与她同岁,若是她想嫁人,她便让父亲帮忙挑选个好人家。若是还不想嫁人, 她的针线绣活都很好, 可以帮她寻个行当, 或是开间铺子,她可以给她银两和帮手。
  总之她当初救下了云姑, 是希望她能有个全新的人生,而不是附庸别人, 包括她也不行。
  沈菱歌心里想着事, 便有些走神。
  虽已是夏末临近秋日,可京中依旧是炎热难熬, 她时常是热得一日换两身衣裳, 刚刚和季修远那一来一往,激得她浑身是汗,回到凉爽的屋内才好些。
  正好要试衣服,便遣去下人, 对着铜镜解开了衣襟的系带。
  她今日穿了件浅蓝色的外裙, 里面是件纯白的小衣,衬得人肤白胜雪,腰肢袅袅。
  她手指轻轻拉动,任由裙衫滑落在脚踝, 玉臂香肩乍现,正要去解裙摆,便在此时,她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这个味道她并不陌生,前世扎死季修远时,便是这个味道充斥着她的鼻息。
  她下意识拧紧眉头,按理来说不应该的,天太热了,她的屋里有冰山,獢獢就一直趴在房间里。
  别说是屋内进人,便是进个活物,它都能追着赶半日,那动静会闹得满院子都听见,她进屋时,獢獢就乖乖地趴在冰山边上,绝不可能有人偷溜进屋的。
  那这味道会是哪儿来的?难不成是獢獢又抓伤了什么小鸟?
  沈菱歌来不及想,她只知道身上就穿了件小衣,后背凉嗖嗖的,赶紧伸手去拿托盘上的道袍,而后要去喊云姑进来。
  可她刚要张嘴,就感觉到身后有人在靠近,且有双滚烫的手掌捂住了她的嘴巴。
  那种毛骨悚然的恐惧感,立即涌上心头,双眼不自觉放大,嘴巴更是用力地张大,狠狠地咬在了那人的掌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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