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多梨
多梨  发于:2021年10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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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放在平时,景玉一定很乐意帮克劳斯这个忙。
  但今天不太行,她太困了,困到不用打哈欠就会分泌出眼泪。
  “……嗯……是有点慢,”景玉无意识地说,“大概,先约出来吃饭?然后找机会牵牵手、一起压马路——”
  克劳斯问:“什么是压马路?”
  “……就是手拉手逛街,闲逛,聊天,”景玉回答他,“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克劳斯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
  “然后,”景玉的大脑快要停止运作了,“嗯……拥抱,然后羞涩地接吻……感情升温后选择一起睡觉觉……”
  后面她的话并不太清晰。
  景玉太累了,脸抵着克劳斯还挂着她口水的胸肌,睡着了。
  克劳斯没有选择叫醒她。
  景玉做了一个神清气爽的梦,她梦到巴哈尔没有提出那个过分的要求,而是追在景玉屁股后面,强烈要求和她签订大笔的订购合同。
  合同签署后,天上大把大把地掉欧元纸钞,还全是500面值的,景玉开心地扛着大麻袋、努力地扫啊扫,装满沉甸甸的一口袋。
  景玉是在钱堆里面笑醒的。
  克劳斯先生并不在,她竟然睡到十点钟。
  雕师傅已经准备好早餐,大概是景玉不经常过来,对方感觉一身厨艺难以有用武之地;因此,每次景玉过来做客时,他都卯足了劲儿、变着花样准备中餐。
  景玉吃到一半,帮国内的三个高中同学砍了拼多多。
  她正感慨着现在互联网购物软件为拉新用户而无所不用其极,克劳斯先生回来了。
  他问:“这个周末,你想要去基姆湖吗?”
  景玉放下筷子,她想了想,问:“黑伦基姆湖宫的那个基姆湖?”
  “是的,”克劳斯颔首,他将外套脱下来,交给佣人,正在低头摘黑色的皮质手套,“或许你想要在那里度过一个周末?”
  景玉说:“可以。”
  她刚想喝粥,又问:“还有谁一起去吗?”
  克劳斯平静地说:“射击俱乐部的一些成员会去,还有巴哈尔?还是巴哈姆先生,抱歉,我记不清他的名字,就是那个胡须像羊毛的土耳其男人。”
  景玉很快明白了克劳斯的意思。
  她快乐地叫了一声,跑到克劳斯先生面前:“你想要帮我吗?”
  “亲爱的,”克劳斯纠正她,但绿色的眼睛里存了些笑意,“这只是平常的射击俱乐部成员社交。”
  景玉抱住他,猛烈表达着自己的内心激动:“你可真是明察秋毫、心细如麻、体贴入微、善解人意……”
  克劳斯淡然地承受着来自小龙的彩虹屁。
  他还在摘手套。
  小龙的彩虹屁来的过于激烈,眩晕了魔王。
  他刚刚摘下时脱了手,没拽动。
  大魔王很享受这一点点失误。
  景玉还在不遗余力地夸赞着克劳斯:“——你真的是太棒了,想必对待亲生的女儿也不过如此吧?”
  很明显,其中有两个字深深戳中了克劳斯先生的心脏。
  他原本正在摘手套,听到这里,低头看景玉。
  克劳斯先生那目光,恨不得用刚脱下的黑色皮质手套狠狠地抽她屁股。
  他问:“亲生的?你怎么不说是野生的?”
  景玉挠了挠头:“你这中文运用的,可真是出神入化啊。”
  “收起你的夸赞,”克劳斯将皮质手套啪地一下放在桌子上,提醒她,“老老实实地想想你刚才说错了什么,不然我很难保证等下我不会想用马刀砍些什么。”
  景玉咳了一声,谨慎地问:“如果你真想砍点东西来发泄的话,能不能帮我的中国朋友砍一刀拼多多?”
 
 
第80章 八十颗糖   吃醋
  这是克劳斯先生所收到的、最奇怪的一个请求。
  他并不太理解,微微蹙眉:“什么意思?”
  景玉用了五分钟时间来为他完完整整地讲述拼多多的工作原理及用户使用指南,克劳斯沉默一秒钟,拒绝:“不可以,我并没有注册账号。”
  景玉更高兴了:“没事没事啊,新用户砍的更多。”
  ……
  克劳斯并没有如景玉所期待的那样,替她国内的朋友砍拼多多,而是毫不留情地将景玉拎到桌上抽了一顿。
  景玉的“早饭”才吃到一半呢,餐厅门就被克劳斯关上了。
  两人之间的这些小爱好是具备隐秘性质的,克劳斯先生并不希望让其他人知道这点独属于二人的契约。
  景玉无比庆幸餐厅的桌布用的也是厚实的亚麻,不然她的膝盖绝对无法承受直接和木头接触的冲击力。她为自己的顽皮付出了相应的代价,哪怕试图用克劳斯先生喜欢的语气和声音撒娇时,也没有听到如愿以偿的原谅话语,而是解开皮带的啪嗒声。
  景玉尝试从身体健康的角度来说服克劳斯先生:“我现在刚吃完饭耶,医生说饭后运动会严重影响消化。”
  严谨的克劳斯从生物角度来回答:“没关系,我又不能一步到胃。”
  如果不是此刻这种糟糕的情形,景玉真的很想跳起来继续夸赞对方这种熟练运用中文成语的能力,令她这个小黄人都难以望其项背。
  可惜现在并不能,景玉被他捂住了嘴巴,夸赞的语句化成了简单沉重的一声“嗯”,剩下的那么多话全被他的手指给禁锢住,犹如云朵被飞机冲散。
  刚开始时候,景玉还呜呜呜地抗议,但无奈克劳斯先生的技巧实在高超,无奈对方实在太了解她每一处,没多久,她就开始尝试着去亲亲对方的手指,以及他手心上的茧子。
  她的亲吻并不是完全的讨好性质,更像是一种有目的性的耍滑头。
  克劳斯先生明明知道她的目的。
  他明明知道对方这么做的原因。
  但还是忍不住松开手。
  克劳斯让她坐在桌子边缘,更近地靠近他。
  景玉顾不得去揉膝盖,她脸颊上还是血色,有点懵了。
  大概没想到今天的克劳斯如此好说话。
  克劳斯低头,并没有继续正事的意思,反倒是吻住景玉的唇。
  景玉睁大了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做过如此多的亲密事情,但面对亲吻的时候,她仍旧会控制不住自己地战栗。
  好像,这样简单的触碰比其他的接触更令她害怕。
  人真的好奇怪,有些东西,一旦站上感情,就会立刻变质。
  景玉更喜欢纯粹的东西。
  情感会让人变得不理智。
  一种莫名的胆怯涌上心头,景玉下意识地想往后躲避。她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但感觉克劳斯先生正用唇品尝着她的酸橙子——那个被她用一层一层沾满辣椒水和荆棘保护起来的橙子,在克劳斯先生的亲吻下开始发颤。
  景玉快要守不住了。
  克劳斯先生的手,克劳斯先生的唇,都在尝试着触碰她藏起来的酸橙。

  信任我,拥抱我,亲吻我。
  虽然克劳斯先生并没有这么命令,但他的动作如此。
  他在要求景玉的触碰。
  景玉迫切地想要证明此刻的心动大约是荷尔蒙的作祟,就像上次游泳池里逾矩的动作。她伸手勾住克劳斯先生的脖子,用甜蜜的声音叫他Daddy,试图用些其他的小手段,好让他继续刚才的事情。
  疼痛和愉悦都能让人放弃思考。
  克劳斯先生却将这个吻继续下去,他金色的睫毛垂下来,仔细观察她脸上的表情。
  景玉的表情乱了,他的眼睛也乱了。
  克劳斯问:“你喜欢这样吗?”
  景玉诚恳地回答:“我更喜欢刚才的事情。”
  她开始贴心地替克劳斯先生解衬衫上的纽扣,那些凉凉的扣子让她感觉到不舒服。
  克劳斯笑一下,任由她手指动作,唇贴上景玉的脸颊,蹭了蹭。
  这个吻让两个人的味道混在一起了,他口腔中清新的薄荷柠檬味,她脸颊上的食物香气,刚才景玉刚吃掉半份早餐。
  克劳斯满足了景玉的要求,但这次伴随着深吻,以及握紧她颤抖的手。
  十指相扣,景玉每一道颤抖的指缝都被克劳斯安抚,他低头与她深吻。
  在终于放景玉呼吸的时候,克劳斯的手指,隔着上衣抚摸住景玉的脊椎骨,按住,要她不能因为无法承受而往后缩。
  他问:“You like me when I do this to you ain't it?”
  景玉哼唧一声。
  “景玉,”克劳斯叫着她的名字,要她看自己,他绿色的眼睛好像一场巨大的、虚幻的梦境,“接纳我。”
  克劳斯先生说:“无论是身体,还是心。”
  景玉最擅长虚以委蛇这种事情,她嘴巴里面甜甜地说着什么最爱Daddy了,一边去揉克劳斯手感颇好的胸大肌,贴贴亲亲抱抱。
  克劳斯被她咬的吸了口冷气,强行拽着她的脖子要她松牙。
  “小兔子,”克劳斯问,“你把啃胡萝卜的劲儿都用出来了吗?”
  景玉没有对樱桃边缘的齿痕产生愧疚心理,她知道克劳斯会原谅这点无伤大雅的举动,仍旧无知者无畏地冲他露出笑容,伸出想要拥抱的手。
  克劳斯掐着她脸颊的肉:“以为自己不道歉、只凭借笑容就能获得原谅吗?”
  景玉说不出话,被他扯的一声哼。
  “我不可能会原谅你,”克劳斯先生问,“你将我当作什么?给你讲睡前故事、哄你睡觉的妈妈?是给你钱给你房子住的Daddy?还是提供给你生理需求的男性|伴侣?”
  景玉提出自己的想法:“不可以都是吗?”
  克劳斯遗憾地说:“真是个糟糕的回答,你今天的快乐没有了。”
  这样说着,他开始冷漠地扣衬衫的纽扣。
  景玉伸手,拽住一根金色的漏网之鱼,轻轻扯了扯。
  克劳斯看她。
  景玉的语气带了点点挑衅:“确认不继续了吗?”
  克劳斯并没有说话。
  他将刚扣上一粒纽扣的衬衫又解开了,整个儿脱下,随意丢到旁边,按住景玉的肩膀。
  他言简意赅:“下不为例。”
  景玉不确定克劳斯的下不为例是不是真的没有下次,毕竟她是一个擅长在克劳斯可忍受范围内大鹏展翅的优秀少女。
  只要不去触碰克劳斯内心的三道高压线,景玉疯狂地试探着他其他的容忍范围;结果也很鲜明,要么是克劳斯一声长叹纵容她撒野,往后退让三分;要么就是克劳斯先生忍无可忍,成功被激起怒火,拎着她一顿收拾。
  无论哪种结果,景玉都喜欢。
  景玉在第四天才从射击俱乐部发来的短信通知,有好几个人参与了这次前往基姆湖的周末小假期。
  克劳斯先生的名字排在第一位。
  很难判断究竟有多少人是为了克劳斯而来的,不过景玉只要知道,这次对她有利。
  景玉兴致勃勃地往下看着参与成员的名单,拉到最下面时,猝不及防地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Tong Gensheng.
  哦豁,这不是她那早就该去阎王爷那边报道的生物学父亲吗?
  对方能混进射击俱乐部这件事,是景玉万万没想到的。
  景玉只知道,对方也想和巴哈尔谈生意——就是上次巴哈尔和景玉说的那种合作模式。
  仝亘生申请的代理,虽然屡次被严查出不合格物质而被打回,但对方最终选择退而求其次,直接签下了另一款欧盟已引进的酒类品牌代理。
  他的新产品需要获取一定知名度才能打开市场,就像仝亘生原本经营的品牌,一开始也是搞了个高大上的噱头,花大价钱请人编写文案和品牌历史。在那个互联网并不发达的时代,仝亘生已经知道给自己那全部“made in China”的产品包上各类外语包装,吹上天,什么“极致手工制作”,完全是因为工厂买不起精准度高的机器;“每份独一无二的享受”,是因为工人手艺参差不齐;“绝无仅有的异域风情”,整个品牌最异域风情的其实就是创始人本人——仝亘生,因为严格来说,他的所作所为已经超出正常人类的道德范围。
  但凡是个人,都干不出那些缺德事。
  景玉不在乎仝亘生打算使用新的促销手段,她只在乎自己的酒。
  不过品牌毕竟不是她一个人的,景玉给希尔格、玛蒂娜他们打去电话,想要好好地谈谈。
  巧的是,今天晚上,克劳斯先生也想约景玉吃晚饭。
  说这些话的时候,克劳斯先生刚刚结束完射击训练,他的手套和枪械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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