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迷——今婳
今婳  发于:2021年10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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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庭院上空的太阳落了山,光线变得昏黄,四周气氛静极了。
  贺睢沉身形不动,让她依偎着,低头附在耳边低问:“还好吗?”
  吻过后,面对面交流才是最尴尬的。
  顾青雾喉咙仍然干涩发紧,摇头挤出一段话,说得费劲:“原来接个吻而已,也是件耗费体力的事,嗓子都要报废了。”
  贺睢沉凝视着她皱起的眉眼,嗓音同样是有些微微泛哑,却格外的好听:“吓到你了?”
  顾青雾喉咙痛,不想多说话。
  从她表情可以看出,很明显的控诉某人的不知轻重。
  贺睢沉长指安抚般覆在她白皙的脖侧,指腹温度穿透皮肤渗了进去般,温声低语哄着:“下次我注意一点。”
  还有下次?
  顾青雾心跳一下子厉害起来,在感情方面,分外迟钝地察觉出两人的关系在这个吻里,似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微妙变化,使得她忘了该怎么去应对这句话。
  贺睢沉很自然不过的将她从秋千抱了下来,又将鸦青色的裙摆整理好,不让外面的人看出端详。
  他要重新去牵顾青雾的手时,见她终于想起要问:“你族长问我要生辰八字,是拿去写什么?”
  ……
  傍晚时分,管家得了老爷子的吩咐去找贺睢沉,来到庭院外时,正好看到两道身影远远走出来。穿着鸦青色长裙的女人怀里抱着散养在院中的橘猫,踩着高跟鞋靠着门走,脚步在故意想避开男人。

  下一秒,极为细的腰肢就被男人扣住了,用挺拔修长的身躯,严丝合缝困与门板之间。
  管家想要避开两人的亲热,奈何为时已晚,被贺睢沉眼风淡淡的一扫而来。
  “二公子。”
  管家这刻是冒着巨大压力,尽量眼神避着,恭敬地传话:“老爷子说天色不早了,让您别忘了之前答应的事。”
  贺睢沉连续三次来打扰老爷子清净,即便是最后只带顾青雾来老宅一次,先前答应要抄写的佛经,都要算上。
  管家说完就很有眼力劲的想撤离,不敢多耽误一秒。
  等旁人脚步声彻底远去,顾青雾才肯抬起头看他,忍不住开口问:“老爷子找你过去是有什么事吗?”
  贺睢沉今天连本带利的在顾青雾身上讨回便宜,此刻,显然没有把区区抄写佛经的事放眼里,长指先漫不经心整理了下衬衫领带,薄唇扯动:“老一辈都喜欢给小辈做规矩,我过去陪老爷子闲谈会,你先去茶室吃点东西,好不好?”
  他这声好不好,就跟问小朋友一样。
  顾青雾下意识倒退两步,离远点,又点点头。
  茶室就在书房的隔壁,用几扇雕花的屏风相隔着,柱子旁边白色纱帘重重叠叠,有条不紊地垂落在地,空气里还飘溢着许些清茶味,不知是从哪里传来的,很好闻。
  顾青雾坐在木椅上,看着贺睢沉给她准备的很多新鲜螃蟹。
  清蒸红烧、冰镇各种口味都有,怕吃的体寒,还烧了半壶的酒。
  严述将干净的陶瓷碗碟放在旁边,突然低声跟她说了句:“上次贺总也是准备了一桌螃蟹。”
  上次?
  顾青雾侧眸望来,随即明白是指她不能赴约的时候。
  她生出了好奇心,主动问起了这位不太相熟的秘书:“所以,根本不是老爷子什么百岁生日许愿,是不是?”
  严述眼中有隐忍的笑意,让顾青雾顷刻间就猜明白了,又问:“贺睢沉是怎么说服老爷子见客的?”
  “佛经。”
  “佛经”
  严述先瞄两眼屏风后,趁这机会对顾青雾表忠心,先搞好关系:“贺总答应给老爷子亲笔抄写一整本佛经……然后您爽约一次,贺总下次又得多写一本。”
  换句话来说,贺睢沉要写整整三本佛经。
  顾青雾愣住,显而易见这些事都不是男人心血来潮的,而是早就蓄谋已久了。
  她脑海中,不由地浮现出在那个庭院秋千上,他问她的那句:「信不信我对你是认真的?」
  而做贴身秘书的哪个不是能说会道,严述在旁边适时地又加了一句,打断她飘远的思绪:“顾小姐,贺总真的在意你。”
  没有旁的女人,能让贺睢沉三番两次有这个耐力了。
  ###
  顾青雾在茶室心满意足的吃完螃蟹,嫌弃手指上的味道许久不散,便起身去卫生间。
  走出堂内,又沿着长廊找到了地方,她推门而入,里面干净整洁,封闭的隔间没有人。
  在家规甚严的贺家老宅,顾青雾心想倒不用锁门可以,走到洗手台处,指尖刚拧开水龙头,没等伸到冰凉的水下,就从镜面倒影看到堂而皇之走进来的男人。
  贺睢沉长指将门反锁,清脆的声响让她心脏重重跳了一下。
  明明没做什么事,却搞得跟他什么都做过似的,那种心慌的感觉控制不住,抿唇说:“你佛经抄写完了?”
  贺睢沉见她知道,似乎也不意外,迈步走上前想要去搂她。
  似乎得寸进尺这四个字,是男人的本性。才吻过,就仿佛终于突破了男女间那层关系,伸手就理所应当的想要把她往自己怀里带,丝毫没有觉得不妥。
  顾青雾起先没躲,见他俊美的脸庞低下,要吻了才躲开。
  “我还没洗手。”
  贺睢沉见她故意躲着,也没强迫着来,而是低低的笑,手臂将她身子抱着没放,亲自给她洗:“洗好了是不是就能让亲了?”
  这男人,倒是一点都不肯放过占她便宜的机会。
  顾青雾还是不给亲,怕头昏脑涨的,理不清跟他之间这点事,更怕会让他误以为吻她这事,是默许的,以后更加变本加厉了。
  正要转身抬头去看他眼睛,温热的温度,已经落到了唇角。
  贺睢沉没有深吻,可能前不久喝了茶,嘴唇间有股淡淡的清香:“青雾,我写了一个时辰的佛经,跟你讨个吻,不过分。”
  顾青雾腰肢贴在洗手台前,心想着拿来的不过分道理?
  他在庭院里,都不知吻她多久了,连本带息早就讨回,现在还来讨吻。
  忍不住,想控诉这种无赖行为:“你还说我是小骗子,你才是大骗子。”
  屡次三番的,把她诓骗到贺家老宅里来,都不知存了什么心思。
  贺睢沉低笑不已,也不止哪来的好心情,薄唇始终温柔贴着她的唇角,又没深入,直到隐隐约约听见门外走廊上,有两个陌生女人的声音在窃窃私语着。
  顾青雾下意识抓紧他衬衫纽扣,已经略松要掉的迹象,再扯一两次就能报废了。
  比起她这样的反应,贺睢沉反倒是有心思安抚她,贴近时,铺天盖地的热息环绕向她的耳边:“别怕,进不来。”
  “……”
  是进不来,可外面低声窃语的声音,在里面也清清楚楚听见。
  短暂的寂静下,先是有个女人说,今天早晨老宅大部分的人都被清空,是因为贺睢沉这位位高权重的家主要带一个女人来见老族长,不容许旁人围观,庭院里外才冷清的可怜。
  后来,另一个顿了几秒,小声八卦道:“二公子带来的女人听说特别漂亮,比往常的相亲对象,还要漂亮不止十倍呢。”
  相亲对象?
  偷听的对话中,顾青雾精准地抓住了这四个字的重点,指尖改去掐他肩膀的肌肉,轻歪着头,红唇慢悠悠地拉长了尾音:“贺总的桃花债不少啊……”
  贺睢沉手臂搂着她那勾男人魂的腰肢没放,好笑看她:“信这些道听途说做什么。”
  顾青雾是个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的女人,她跟贺睢沉只相处过三年,后来就再无交集,连财经新闻上都没有看到过他任何蛛丝马迹。
  她不确定这个男人在国外的那些年,身边有没有过别的红颜知己。
  顾青雾莫名的情绪来得突然,在门外的八卦声音逐渐远去后,立刻翻脸不认人了,板着脸蛋说:“谁知道是真是假呢,你在外养十个八个女人,也跟我没关系。”
  这醋劲,来得有点猛。
  “怎么跟你没关系?”贺睢沉指节分明的长指扣住她雪白手腕,这处的皮肤逐渐升温,在昏黄的灯光照下,眼底的笑意淡得几乎没有,薄唇低低问她: “你以为……谁都能跟我接吻?”
  顾青雾被挡住路,抬眼看着他说:“谁知道呢,我又没长在你身上监视着……再说了,你比我大四岁,家里催婚让你去接触女人也正常,嗯,特别正常,正常的很。”
  这心口不一的,就差没明明白白写在漂亮的脸蛋上了
  贺睢沉薄唇碰到她纤长的眼睫,薄唇似勾起了弧度,语调极为缓慢清晰,让人无法去辨别里面的真实性:“说了这么多句正常,看来我只有承认有过相亲对象,才衬你心意了?”
  “懒得跟你说。”
  “……不继续跟我算账了?”
  顾青雾才不跟他玩互相试探的游戏,手心将男人过分靠近的结实胸膛推开,去打开卫生间反锁的门,不等他上前,就踩着细高跟,纤细的背影转瞬间先逃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婳婳的写文甜度超标了了了啊!
  ~
  本章留言全部送小红包,小仙女们在哪里(>人<;)
 
 
第15章 
  贺睢沉没有在百年老宅过夜, 天黑下来,就亲自送她安全回酒店。
  车子停驶在地下车库后,司机和秘书都很有默契避远点, 车窗是昏暗的, 不透光。顾青雾心神不宁坐在后座上, 谁都没急着下车。
  过半响后, 她终于选择投降说话, 指尖去扯男人冰凉的衣袖:“我上楼了。”
  没等向外挪动, 手腕便被贺睢沉给拽了回去,比起庭院的秋千, 老宅的卫生间里……车内封闭窄小的空间, 让她无法躲避,漆黑的眼眸直视他俊美的脸庞轮廓, 想看清,红唇动了动,最终只是低低叫了声:“哥哥。”
  说来也奇怪,她只有心乱如麻时, 才会像在南鸣寺时那样喊他。
  贺睢沉顺势靠近的姿态很像是要吻她,又保持着半寸距离, 嗓音像是从喉咙深处磨出来的:“装哑巴了一路, 终于会跟我说话了?”
  顾青雾装傻是不能了, 侧过脸颊避开他气息的温度, 都不敢用力去呼吸。
  直到听见男人在她耳廓低声问:“今晚能不能留宿。”
  这区区几个字, 男人的心思昭然若揭, 愣是有本事把顾青雾犯迷糊的脑袋给整清醒了,后背已经贴紧在椅子里动弹不得,只能摇头说:“太快了。”
  即便是正常男女相处的话, 也该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他倒好,才一天的功夫就想弯道超车,实在是,让她有种荒唐而不太真实的感觉。
  贺睢沉捕捉到了她的眼睫毛紧张的眨动,幅度很小,很有耐心地看了半天,才半真半假开口道:“逗你玩的,今晚我跟你同一家酒店的楼上。”
  顾青雾已经分不清他哪句话是掺假的,乌黑的眼睛里带着控诉,轻声嘟囔:“你是不是想让我今晚睡不好觉。”
  贺睢沉嘴角浮出一丝笑:“今晚谁会更睡不着?”
  顾青雾长这么大,除了情窦初开时迷恋过年少时的贺睢沉外,在男女情感的经历上就像是一张苍白的纸,她不知道在挑破那层暧昧后,男人在与女人相处时会是这样腻歪的吗?
  反正她是完全丧失招架贺睢沉的抵抗力,想躲也躲不开,即便是素来清冷的性格,遇到这事,只有轻声好商好量的份:“你先放我下车……一直待在车里,你司机和秘书肯定会觉得奇怪吧?”
  贺睢沉又笑了,温热的呼吸悉数洒在她嘴唇上,却克制没往下亲:“放你下车可以,要留下一样东西给我。”
  顾青雾起先没懂这话,直到男人修长有力的手指停在她腰际附近,略摸索到了这条裙子隐藏的拉链,完全卸下正人君子的伪装,极具暗示性着她想要讨要什么。
  ……
  二十分钟后。
  顾青雾纤瘦的肩膀披着男人深灰色的西装外套乘电梯上楼,上面纽扣系紧,只露出了膝盖以下的鸦青色裙摆,快步走路时,白皙指尖抓紧外套边缘,仍然颤栗着。
  电梯刚到七楼时,暂停两秒,看到沈星渡从外面走进来。
  他刚回剧组的酒店,戴着黑色鸭舌帽和口罩,身边也没跟个助理。在封闭的空间内,顾青雾假装不认识,没看见,踩着高跟鞋斜靠在角落里。
  直到一层层往上走,抵达所入住的楼层时。
  顾青雾正要出去,却被沈星渡修长的手指摁向了电梯关门的按钮,又缓缓合上了。
  她侧过脸,礼貌问道:“你有大病?”
  沈星渡将手缓缓抄入裤袋,掀起眼皮,在她身上这件男士西装扫了一眼,嗓音透着股子冷淡倦懒的语调:“顾青雾,你不待在剧组好好拍戏,是去跟外面野男人厮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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