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谓,到底是中也先生的属下嘛,奇怪点就奇怪点了。”
我不感兴趣的转过头。
第79章
我生病了。
还意外的病的很严重。
想来想去,最后还是只能归咎于那天的大雨。
明明我那时候的头发都没有打湿,但还是莫名其妙中招,回家后的第二天就开始生病。
最严重的时候,脑子昏昏沉沉的,连床都爬不起来,一张脸烧的通红。
“都怪你。”
我的声音软绵绵的带着鼻音,然后伸腿去踢五条悟的肚子。
他盘腿坐在我旁边,一脸想反驳的表情,但在看到我迷迷糊糊的样子之后,又憋了回去。
“怎么回事啊你,淋了点雨怎么变这样了。”
五条悟伸出两只手捂住我的脸颊,但他手心的温度比起我的脸来说,甚至可以称得上一句清凉。
于是我舒服的蹭了一下。
忍不住从被子里把两只手拿出来,按住五条悟不让他收回去。
“好凉哦。”我感叹。
“是你太热了。”
五条悟嘴里这么说着,但还是老老实实的用掌心给我降温。
我捧着他的手,一直到五条悟手心的温度已经和我的脸颊差不多了,我才嫌弃的推开。
“你这是什么表情啊!”五条悟大怒。
“略略略。”
我伸手把被子蒙过脑袋。
“咳咳,不要,你等等!悟!”
我手脚乏力,毫无意外的被他从被窝里挖了出来。
他捏着我的肩膀犹豫了一下,然后又把我塞了回去。
我被他用被子重新卷成了一个卷饼。
“好热,快解开。”我一脸虚弱。
“不行,你想都不要想。”五条悟十分警惕。
他曾经就是信了我说自己已经快好了的鬼话,没去管我掀被子。
结果我当天晚上刚退下去一点的热度,就立马重新烧了起来。
“呜呜,解开嘛。”我使出终极杀招。
“不行。”
五条悟不为所动。
我蔫了。
只好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充当一个人形卷饼。
其实这次的病来势汹汹,搞得我自己也有些懵,毕竟我将近400的体质让我几乎不会生病。
谁想到一场雨就搞得我焦头烂额,直接卧床不起。
更别说,我们现在已经从中也先生的房子里搬了出来,也没有那些勤劳的手下帮我采购买东西了。
夏油杰不得不一人担任起照顾三个人的重担。
就连五条悟来横滨的次数都变得频繁了起来。
“你这次过来找的借口是什么。”
老实了不到五分钟,我就仍不住从被子边缘伸出一直蠢蠢欲动的爪子,然后轻轻的扯了扯五条悟的袖口。
他随着我的动作低下头,看了一眼我拉住他的手,没说什么。
然后,五条悟反手握住了我,把我的手彻底包在掌心。
“没找借口,想来就来了。”
“好吧。”
“对了,我的通缉还挂着吗?”我一边盯着垂落下来的粉紫色窗幔,一边假装漫不经心的问他。
“在哦,还有咒术师接了。”
“诶?谁啊。”我有些紧张。
五条悟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停顿了足足十秒,再接了下一句。
“是我。”
我:…………
“你神经啊。”我不满的从被子卷里伸出一条小腿,轻轻踢了他一下。
“你怎么知道我这次,不是来完成那个通缉的呢?”
五条悟忽然收敛了全部笑容,俯下身,用他那双湛蓝的眸子牢牢地盯住我。
虽然内心根本不相信,但这个瞬间拉近的距会让人不得不戒备,跟别说现在的五条悟浑身都充满了压迫力,我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你又吓唬我。”我嘟嘟囔囔。
“噗。”
“因为吓唬你真的很好玩。”五条悟脸上的严肃瞬间消失不见,笑着摸摸我的头。
“不许摸!”我炸毛。
“哦。”他一边这么说,一边加大了力度。
“总之,我是现在咒术界唯一还在干活的特级,我接下来的任务,不会有其他人再接了。”
五条悟忽然说道。
我挣扎的力度变小了:“谢谢。”
“什么,大声点我没听见。”这家伙又来了。
“我说五条悟是笨蛋!”
我恼羞成怒。
夏油杰推门进来的时候,我和五条悟正好闹成一团。
“悟,不要老是欺负千奈。”他走过来,帮我把散开的被子重新掖好。
我好奇的看着他随手放在一旁的童话书。
“诶,美美子和菜菜子都睡下了吗?”
“唔,到点了。”
“你也该睡了。”
“不要,才九点,我十岁的时候都没那么早睡过。”我立马拒绝。
“千奈不睡的话就让悟给你读睡前故事好了。”
夏油杰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床边,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随后忍不住皱起眉。
“怎么还在烧。”
我不敢说话了,把下半张脸藏进被子里。
“可我觉得好多了诶。”
五条悟也伸手探了下我的额头。
“千奈,你还是赶紧睡吧,不然我就要给你讲小红帽大战疯帽子的睡前故事了。”
我忍了又忍,还是没憋住。
“你这什么二手睡前故事,不要乱改经典童话了啦。”
*
似乎就连卧床期间的时光都比地球上其他区域流淌得慢一点。
我时常感到无聊,哪怕躺在床上也耐不住想要给自己找点事干的心。
就是夏油杰盯我盯得比较紧,我百无聊赖之下,又想起了已经被我抛诸脑后的道具。
——【命运女神的纺线(已使用:3/5)】
可能是之前那个梦境的内容比较短又没什么干货,这个道具仍旧是可以使用的状态。
上次糟糕又羞耻的体验让我有些望而却步,但同时又按捺内心深处的蠢蠢欲动。
我思考了一会,拿出手机设置了十分钟后响起的闹钟。
进入预知梦后,我无法通过自己的力量醒过来,只有来自外界的干扰能让梦境中断。
十分钟,虽然不一定能一次性获得有效的信息,但是可以通过互相比对的方式筛选出其中的共同点,将这个道具的效果最大化,同时也可以避免上次的尴尬情况。
要是我上次就设置这种自动响起的闹钟,估计那个夏油杰还没来得及进房间,我就已经被铃声拖出梦境了。
我设想了一下,觉得没什么问题,于是在把手机放在枕头边上之后,主动和系统说道。
【申请继续使用道具:命运女神的纺线(已使用:3/5)】
这次我已经很熟练了,之前都是随波逐流的跟着飘,这次我直接主动往前游,很快就看到了河流尽头的金色光团。
对,现在已经很难辨认出纺线一开始的样子了。
它变得比之前看到的任何一次都要更加的凌乱蓬松,像是一个炸毛的球,大剌剌的漂浮在寂静无声的水面上方。
我甚至很难找到它最开始的线头在哪里。
于是只好试探的伸手碰了一下,指尖像是浸入了一汪冰凉的水。
还好这个道具还是管用的,在我触碰到的下一秒,我就被一股无法抵抗的力量拖入了梦境。
十分钟后,我满头大汗的醒了过来。
一个人呆呆的坐了一会儿,这才伸手按掉叮铃铃响个不停的闹钟。
看了一眼面板——【命运女神的纺线(已使用:7/10)】
想起梦境中看到的一幕幕,我再次在手机上设下一个10分钟的闹钟,然后重新躺了下去,再次使用道具。
如此又反复三次,等到道具使用率已经达到百分之百,彻底报废的时候,我也已经浑身都是汗,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棉质的睡衣贴在身上,就连被子都泛着潮气,我索性把它掀开。
一把将汗湿的头发随意挽起来,我强忍着喉咙中的痒意,低咳了两声,靠在了身后的枕头上。
这次我一共做了四个完全不同的梦境。
其中两个的信息相当琐碎。
其中一个的梦境的场景似乎是在阳光充沛的午后,我侧躺在榻榻米上休息,头靠在夏油杰的膝盖上,他则是背着光,正在安静的读一本不知名的硬封书籍。
这个梦境的信息相当有限,梦境中的我情绪稳定,心情也十分放松,身上更没有奇奇怪怪的束缚。
阳光暖暖的洒在身上,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栀子花香。
夏油杰的面容看起来比现在年长,秀致的眉眼低垂,并没有穿袈裟,而是穿着正常的黑衣黑裤,显得他温和又沉静。
察觉到我翻了个身后,他将目光从书本中抽离,空出一只手,五指缓缓插入我的发间。
开始用一种十分轻柔的力道,梳理我的头发。
他指尖带着层薄茧,掠过皮肤的时候,妥帖又舒服。
我趴在夏油杰的膝头,像是一只忽然被顺毛的小动物,忍不住抖了一小下。
注意到这点后,他弯起眼睛,无声的笑起来。
这个梦境中充斥着悠远的宁静,但提供的信息相当少,我甚至连夏油杰手里的封皮都没看清,闹铃声就将我惊醒了。
而其中的另外一个梦境,我仍旧是和夏油杰在一起。
我牵着他的手,顺着一条乡间的小路飞奔,不知道前因后果,这条路我也从未见过,而夏油杰只是沉默的跟在我后面。
梦境中的“我”体力似乎不太好,大概连我目前的五分之一的达不到,很快呼吸声就沉重了起来,有些体力不支。
“你确定还要继续跑吗?”和我近乎狼狈的样子不一样,夏油杰大气都不带喘的,白皙的脸颊上溅着血,神情漠然。
甚至就连黑色的制服都透着不祥的血色。
“当,当然啦。”
“我”却像是没看到他的异样,撑着膝盖艰难呼吸,然后抹了抹眼睛,转头笑着说道。
“没关系的,只是叛逃而已,我可以陪你一起。”
夏油杰不置可否的看着我。
“不需要。”
少年的眉眼像是凝着一层坚硬的冰,不为所动。
我捏紧手指,看着他没有丝毫动摇的表情,忽然上前一步,仰起头,侧头亲了他一下。
唇齿相依,鼻息纠缠。
我闻到了淡淡的薄荷和血腥味交融在一起的味道,给人的感觉有点荒诞。
好在他虽然看起来像是冰,但也还没来得及彻底冻结,至少嘴唇还是和往日一样柔软。
“即使是下坠,请让我陪着你。”
那个“我”没能听到夏油杰的回应,清脆的铃声再次将我与虚拟的时空剥离。
第80章
退出那个梦境的时候,我还有点尴尬。
怎么说呢,怎么梦境里的“我”好像都是恋爱脑,每次的场景都是在黏黏糊糊,搞得我好不适应。
不过转念一想那些都不是真实,而是系统根据当前的人物档案的固定数据,推导出的“未来”。
怎么想,都是系统的错。
系统才是唯一的恋爱脑,想到这里,我舒服了不少。
一下午我总共入了四次梦境,其中两次和夏油杰有关,而另外两次,我身边出现的人则是五条悟。
在第三次进入预知梦的时候,我终于收集到了一些信息。
但和之前不同的是,这次的“我”忽然变得有些陌生。
周围散落着一些狰狞丑陋的咒灵残肢,它们刚刚被解决,正在缓慢的消散中。
最奇怪的是,这个“我”似乎并没有兑换雷之呼吸,而是拥有一个类似于傀儡术的技能,我的指尖垂落着红色的丝线,可以依靠它们完成每一次精确的操控。
虽然很难独自完成击杀,但是却拥有着强大的控场能力。
和我出现在同一个场景的五条悟嫌弃的别开脸:“真是讨人厌的咒术。”
他说得很大声,而“我”却像是完全没听见一样,垂着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
“出自腐朽的家族,所以年纪轻轻也变得腐朽了吗?”
五条悟见我没有反应,又有些恼怒的转过头来。
“你在高专的时候,可没露出这种生锈一样的表情,那群老家伙对你做了什么?”
我通过梦境中的自己看清了他脸上别扭的表情——五条悟这个反应,分明就是心口不一的表现。
但梦中的“我”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而是将头埋得更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