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片人都对我意图不轨——秋水麋鹿
秋水麋鹿  发于:2021年10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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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系统一脸惊讶,“你要去后山见妖族太子啊?”
  “嗯,”阿璃把风见消装进手链里,转了转手腕,“试试,拿不回就算了。”
  系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它在她的识海里能清晰地感知到她的情绪。明明怕的要死,还假装一副没事的样子。
  阿璃走到庭院门口,踌蹴了一下,有点不太敢进。很怕推开门看到头顶一朵黑花的绯羽。
  “没事宿主,”系统给她打气,“拿出当妈的气势,不都是你的崽崽吗?”
  少女眼里露出点好笑,“这是我自封的,对着纸片人我有气势,对着真人我真的很怕啊。”
  这几人一个赛一个高,肩宽窄臀大长腿,她想盯着对方的眼说话还得抬起头,这么一来哪儿还有什么气势。
  再加上对方不是上古大神就是妖族太子、大唐战神,上万年的修为或是从沙场上积累下来的底气,哪个都气势十足。
  阿璃推开院门,绯羽正在石桌旁摆饭。听到声音他抬起脸,眸色平静,就像刚才生气的那个人不是他似的。

  “我见你迟迟不归,就去将饭取了回来。”绯羽一边说一边用打来的井水洗了手,摸出一张清洁符放在石桌上。
  阿璃知道这是给她用的。绯羽每次吃饭前都会把写好的符纸放在她身侧。不仅如此,他还包揽了家中的旱符。他修为高,整座院子只需要挂一张旱符,雨都不敢浇下来。
  “绯羽,”阿璃仰起脸看他,“你今天是不是生气了?”
  绯羽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我没生气。”
  他怎么会生她的气呢?他所有的情绪都来自于求而不得的嫉妒而已。
  阿璃看着他头顶冒出的小花,倒吸一口凉气。五灰一白,今天一共黑化了三次还说没生气?
  养过的崽崽真的超爱吃醋啊,以后绝对不能让两个以上的崽崽碰到一起,一不小心就产生对照组。
  “绯羽,我帮你剥栗子好不好?“阿璃想起绯羽不喜欢吃肉,拿起一个桂花蒸板栗用指甲在中间压了一下,两手握着一挤,“啪”淡黄色的栗子就露了出来。
  “给你。”阿璃连栗子壳一起递过去。
  绯羽垂眸,视线落在少女的手指上,细白的指腹捏着棕色的栗子壳,更显得莹白如初雪。
  “不吃啊。”阿璃见他不动,只好把手缩回打算自己吃。但是绯羽一把扣住她的手腕,轻松往他的方向一带,低头咬住了她的指尖。
  阿璃蓦地睁大眼,想要抽回来,手腕却被扣得死死的。
  从她的角度根本看不到绯羽在做什么。但她能感觉指腹被牙齿轻轻地咬了两下,粗糙的舌就卷了上来,温热又缠绵。
  阿璃浑身发软,手也抖得不行,想要往出拽,立刻又被咬住。
  少年低着头,花朵直接长到了阿璃眼下,那朵原本怨气深深的五灰一白的花瓣,正在一片一片快速变白。
  阿璃瞬间不抖了,睁着圆溜溜的杏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花朵。
  这哪是怨气啊,这是春天的气息。
  绯羽头顶的小花一直白到还剩一片灰花瓣的时候停了下来,绯羽松开她的指尖,抬起头,微翘的瑞凤眼如今已是赤红,秾丽滴艳就像一汪春水。
  “你还生气吗?”阿璃问。
  绯羽垂下眼,往前靠了靠,把下巴搁在她的颈窝中不说话。
  阿璃瞬间感觉身上趴上来一只小奶狗,心里那点不高兴一下就被趴散了。
  她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很难生绯羽的气。他每天一个人待在院子里,打扫完卫生就去修家具。当家具修无可修的时候就默默地坐在石凳上等她。
  她可以出去找人说话,但绯羽不可以,他的世界只有她一个人。
  “阿璃,”少年嗓音发闷,“你有没有生我的气?”
  “刚才有一点,但是后来没了。”
  “是生气我亲你的手吗?”绯羽的嗓音低醇,这句简单的话让他说出来欲色十足。
  阿璃的脸颊一下子又变得通红,被咬过的指尖上还残留着少年口腔灼热的温度。绯羽总是这样,平常安安静静的,一做点什么就惊天动地,不是炸塔就是解她的衣服。
  “那件事啊,”阿璃含糊道,“以后你不可以再做了哦,那是道侣之间才能做的事。”
  绯羽默了一下,伸手搂住阿璃的腰往怀里带了带,下巴贴的她颈窝更深,心道,阿璃规定只能道侣做的事可真多啊。
  可他明明就是她的道侣啊。他记得的,有一年七夕,从天空飘下来一张粉红的帖子,上面写着最佳道侣。
  他绝对不会记错,那张帖子的背面还盖着一个红色的章,里面写着江南印画。
 
 
第26章 
  阿璃又任由他抱了一会儿, 见他情绪稳定后说,“绯羽我们吃饭吧。”
  绯羽轻“嗯”一声,松开她,细细打量她两眼, 帮她把弄散的发别到耳后, 这才把她转到石桌那侧让她吃饭。
  阿璃吃饭的时候, 他就去剥栗子, 剥了满满一碟轻轻推到她的面前。
  阿璃低头咬一口胡饼, 其实找男朋友, 绯羽真的太合适了。长得又高又好看,还很会打架, 又细致又体贴,除了醋精上身没别的缺点。
  不过说起醋精这也不是他的错, 毕竟占有欲强是所有养过的崽崽的通病。只不过别人不像他成天跟她待在一起,吃醋的机会少。
  这个就像是……点好的属性没法更改, 只能想办法适应了。
  吃过饭后,绯羽去还食盒,阿璃开始准备明天要用到的符纸。不大会儿绯羽就回来了。她仰起脸问, “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不让符纸飞出去?”
  “不让符纸飞出去?”绯羽重复了一遍,随即明白过来, “你是说纸修战斗时, 对方会把他的符纸收走这件事吗?”
  “对。”阿璃点头道。每次都是这样, 司千咒勾勾手指, 所有符纸乖乖朝他飞去。她就像被收走武器的人,只能任人宰割。
  “这个简单, 方法非常多。毕竟就算不是纸修,其他灵根也会用到符纸。有一种上古神兽叫貔貅, 它以八方之财为食,吞而不泻。貔貅喜爱□□,但是不泻这点让它没有子嗣。”
  “后来呢?”阿璃被后半句吊起了胃口。
  “后来它遇到了一种叫媚鸟的妖兽。那妖兽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然怀了它的子嗣,也就是吞云兽。这种妖兽继承了貔貅的一点本领,它的皮用来做符袋,除了使用它的人,其他人没法从它哪里拿走一张符纸。”
  “万一对方直接把符袋抢过去呢?”阿璃问。
  绯羽道:“那就把皮缝到袖子里面,既隐蔽,又方便摸符纸。”
  “哇,”阿璃赞道,“这种皮好得吗?”
  “不好得,”绯羽轻笑着说,“你想啊,吞云兽,可以飞天的妖兽,当然不好捕捉了。倒是有商人贩卖这种皮料的,巴掌大的一块需要五百灵石。”
  说来说去还是解决不了问题啊。现阶段,靠钞能力解决的问题对她而言都是大问题。
  阿璃正在沮丧,一样雪白的东西从眼前划过,“啪嗒”落在她的裙子上。她怔了一下,垂眸去看,一张又薄又透的皮子软趴趴地摊在那里。她拿起来展开看,这张皮子竟然还有四个脚。
  “吞云兽的皮。”绯羽说。
  “这就是吞云兽的皮?”阿璃惊讶地抬起眼,“哪来的?”
  绯羽在阿璃面前蹲下,仰头跟她一起看着吞云兽的皮,“昨天去捉的,今天才把皮子硝好。”
  “吞云兽这么小吗?”阿璃看着只有两只手大的皮子疑惑地问。
  “就是因为小,很难发现它的踪影,它的皮才更难得。”
  “还有这个。”绯羽将一个小布袋放在阿璃膝上,“吞云兽的肉换的。”
  阿璃的手碰到布袋立刻就知道里面装的是灵石,她抽开绳子,里面足足有四五十个。
  “哇,”阿璃眉眼弯弯,“绯羽你也太厉害了吧。”
  绯羽手肘搁在阿璃腿上,手掌支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阿璃高兴的时候眼睛里布满璀璨星光,他忍不住跟着嘴角上扬,满心满眼只有这么一个人。
  少年头顶的花,最后一片灰花瓣也慢慢变淡,变成了白色。
  晚间睡觉的时候系统不停地赞叹,继白泽之后阿璃又有了一朵小白花。
  “这你亲手弄出来的小白花。跟白泽那种天然白不同,这可是你弄白的。要稳住,只要熬过小粉花阶段,哪怕有一片花瓣变成红色,这个颜色就固定了,受多大刺激也不会变回去。”
  “白色的后面就是粉色了吧?”阿璃问。
  “对,但是绯羽爱吃醋,像今天这样的事一定要避免,否则秒秒钟给你变成黑莲花。”系统一脸严肃地说。
  阿璃低头咬断袖子上的线,嘴里含糊不清道,“唔系住勒。”
  “缝好了?”系统问。
  “嗯。”阿璃抖了抖衣袖,伸手探进里面的吞云兽口袋检查露不露。
  “宿主,季幽给你的手链是不是也可以放符纸啊?”
  “可以是可以,但是符纸轻飘飘的,手链里东西多,不太好翻到。还是吞云兽口袋更方便。但是我也会在手链里放点遁地符,即便对方把我袖子里的符纸拿走,我也有备用。”
  系统出主意,“哎,要不别去了。或者让绯羽变成小红鸟跟着去?”
  “让绯羽知道我去帮季幽要血肉?”阿璃觉得有点好笑,“他只会加入对方把血肉烧掉吧。”
  阿璃脑海里窜出绯羽低头含住她指尖的模样,脸又是一热,打住话题不再说了。
  系统见她收拾完东西躺下睡觉,也跟着呼呼睡起来。
  *
  司千咒定的时间是正午,但是阿璃被师父叫去学纸术。
  姚白仙一边看着她剪纸一边说:“这几日莫要到处跑了,好好在仙门待着。昨日姑臧出了一件大事,不知什么原因,整座城被阴兵包围了。西域所有的镇妖司都去了,就连周围的仙门也都去了。唉,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总之你别乱跑。”
  阿璃微讶:“冥府与人间不曾交恶。有时出了恶鬼,冥府还会派阴司来抓,为什么会突然围住姑臧城呢?”
  “谁知道呢?这就不是我们能参与的了。”姚白仙说完这话就想起自己还是个四环的事了。
  捉妖师里,五环以上才算高手。而四环……比三环多一环却比五环少一环。大事上四环资格不够无法参与,小事上四环又大材小用不屑参与。就这样不上不下,十分尴尬。
  阿璃见师父脸色难看,就知他又想起来自己是个四环的事了。比五环少一环简直就是他的执念,遂闭了嘴不敢再问了。
  一直到中午,姚白仙留她吃了饭,才放她回去。
  阿璃走出大殿,劲直朝后山走去。
  系统瞅了瞅时间道:“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了,我觉得他们不可能等这么长时间,要不别去了。”
  阿璃犹豫,“司千咒说只要我敢晚去,哪怕只晚了一刻钟,他也会把季幽的血肉喂秃鹫。”
  “那就更别去了,”系统说,“你何止超一刻钟啊?”
  阿璃沉默着又走了一会儿,望着前方隐隐可见的光门道:“都已经走到这儿了,去看看再说吧。如果他不在,我再回来。”
  她快步走过去,伸手摸了一下晕黄的光门,眼前景物一晃,便从细竹小道换到了古树盘绕的后山。
  阿璃沿着唯一的兽道往前走,边走边嘀咕,“也不说个地点,后山哪儿呢?后山大呢。”
  “宿主,那个是不是呀?”系统目力远,一下子就看到松树林后面那抹深蓝色的身影。
  阿璃朝系统指的方向望了一眼,抱着手臂一身懒散,不是司千咒还能是谁呢?他哥哥就不这样,站有站样坐有坐样,身姿挺拔就像坚韧的青松。
  话说这两兄弟真的很喜欢蓝色啊,宝蓝、深蓝、墨兰、窃蓝、群青色,换着样的穿。
  阿璃慢腾腾地朝他走去,才走到一半,司千咒便倏地转过身来。阿璃顿时停下脚步,有些惊讶地看过去。
  少年像是被谁揍了,脸上挂了彩,衣衫也斑斑点点像是渗透了谁的血迹。不过司千咒本就五官俊逸轮廓明晰,这么看倒有些战损的美感,狠戾中透着一丝单薄的脆弱。
  阿璃在离司千咒还有五六步的时候停下来,欣赏了一下他的惨样,问,“你怎么了?”
  司千咒抿了抿唇,心中涌起一股躁意。他昨夜差点没被烛龙弄死。天知道他怎么发现他在姑臧。铺天盖地的阴兵,他还以为中元节提前到了。他刚准备烧点纸钱,就见天上落下了巨大的缚妖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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