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纾瑶露出欣慰之色,结果下一瞬,陆在清又摸着下巴分析道:“难道她是故意假装溺水,好让我英雄救美?”
安纾瑶:“……”
好想把他重新踹回海里哦。
没一会儿,宗景灏也飞回来了,他也是两手空空,并没有找到季嘉莞。
见宗景灏回来了,陆在清想显摆下自己的智商,于是他抄袭了安纾瑶的教程,坏笑着问:“耗子,你是怎么回来的?”
宗景灏皱着眉,似乎在想别的事情,完全没理陆在清,反而抬头跟安纾瑶说:“我刚才跳下去后,越琢磨越觉得不对……瑶瑶,季师妹是金丹修为吧?”
秀智商失败的陆在清:淦,他居然自己反应过来了!
冷静,还有小川垫底,我一定不是最蠢的!
“季师妹确实是金丹修为。”安纾瑶道,“所以大家不用担心啦,应该不会有事的。”
宗景灏脸色一沉:“所以她是故意坠海,没飞回来!”
“嗐!估计是想跟我们开个玩笑吧。”陆在清笑着打圆场道,“小姑娘嘛,顽皮点很正常,不是什么大事儿,没必要生气。”
宗景灏却勃然大怒:“胡闹!这里可是无妄海,龙族的地盘,开玩笑能在这儿开吗?!”
龙族和灵蕴大陆签订了和平契约,所有带有灵蕴大陆标识的船只,都可以安全通过无妄海,龙族不会发动袭击。
但掉进水里的人,可就不受契约保护了。
经宗景灏这么一说,陆在清也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如果只是小姑娘的恶作剧,没必要消失这么久,找这么半天都没找到人影,季嘉莞很有可能被龙族,或者海里的妖兽袭击了。
“怎么办?”陆在清慌道,“要通知师尊吗?”
宗景灏脸色阴沉:“当然要!万一季师妹遭到了龙族的袭击,那可不是我们能解决得了的。”
他们的船上,有两个大乘期的大能,普通妖兽根本不敢靠近,所以宗景灏合理分析,季嘉莞很有可能遭遇了龙族的袭击。
宗景灏正准备去向玉衡真人和天玑真人汇报此事,身后突然想起脆生生的少女音:“川哥回来了!”
宗景灏回头,果然看到柏亚川正御剑往回飞,少年肩膀上,还扛着一个人。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太好了,柏亚川把人带回来了。
安纾瑶却细心的发现,季嘉莞穿的明明是鹅黄色的衣服,但柏亚川扛回来的女子,穿的却是淡粉色罗裙。
咦?小姑娘眨了眨杏眼儿:这不是季师妹!
别人英雄救美,都是公主抱,再不济,背着也行,但柏亚川是不一样的烟火,他不抱也不背,直接把妹子扛肩上,扛大米一样的扛回来了。
扛回来后,也不是轻拿轻放,而是直接把妹子丢到了甲板上。
丢的姿势,也很像丢大米。
“你轻点儿。”陆在清瞪柏亚川一眼,“这是师妹,不是石头。”
说着,他走了过去,想把“季师妹”扶起来。
一凑近,却僵住了:“……这……这不是季师妹啊!”
闻言,其他人也围了过来,这才发现,柏亚川带回来的,根本不是季嘉莞。
甲板上,躺着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她浑身都湿透了,胸口部位有一大滩被水晕开的血渍,小姑娘似乎受了很重的伤,人已经昏迷过去了,小脸儿也惨白,嘴唇泛着不健康的青紫色。
安纾瑶连忙过去救人,她先给小姑娘喂了一颗补血丹,然后开始查看她的伤势。
“气息很弱,情况不太妙。”简单的检查后,安纾瑶神色严肃道,“我先带她进去医治,季师妹就交给你们了。”
男孩子们点了点头,安纾瑶便用法术,让小姑娘悬浮起来,然后带着小姑娘进了船舱。
船舱外,柏亚川捋了把头发:“我没找到季师妹,但在深海里,发现了这个姑娘,她伤得很重,我就先把她带回来了。”
“等着,我在下去一趟,这次一定把季师妹捞回来。”
说着,少年又要跳海。
他的小臂却被拉住了。
柏亚川扭头,对上了梅吟雪冷漠的眼:“不用去了。”“恩?”柏亚川一头雾水。
梅吟雪凝着某个方向,薄唇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有人把她带回来了。”
苍茫的夜色中,天玑真人抱着一抹鹅黄色御剑飞了回来,身穿鹅黄色罗裙的少女并没有受伤,她搂着师尊的脖子,脸颊泛着绯红,又娇又俏,惹人怜惜。
这姿势,过分亲密了,宗景灏移开了视线,不想多看。
柏亚川却没看出任何不对,他长吁出一口气,大笑道:“太好了,季师妹没事。”
感慨完后,柏亚川转身,向天玑真人那边走了过去。
梅吟雪眼皮跳了跳,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拽住了他:“你去哪儿?”
柏亚川回头:“我去给季师妹道个歉啊。”少年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
梅吟雪盯着这张理所当然的脸看了良久,然后松开了手:“去吧。”
一旁的宗景灏眼睛都瞪直了,他没想到,沉默寡言的梅吟雪,居然也有这么腹黑的一面。
果然,话越少,人越狠。
梅吟雪放他去,柏亚川还就真敢去,眼瞅着这个贴憨憨就要撞枪口上去了,宗景灏连忙拦住了他:“小川,季师妹今晚受了惊,你就别过去找不痛快了,改天再去道歉吧。”
柏亚川想想也是,这才停下脚步。
梅吟雪有些遗憾,他还是挺想让柏亚川过去问候一下天玑真人和真人怀里的“小娇妻”,柏亚川是直脑筋,并不知道这藏在暗处的,见不得光的不伦恋,他不会说出不敬的话,但几杆子直球打下来,也足够让天玑真人尴尬了。
利用他们作戏,总要付出点代价,川哥傻是傻,也不是这么让人欺负的。
天玑真人抱着季嘉莞正往船舱里走,梅吟雪也走了过去。
狭小的船舱里,少年步子快一些,他从天玑真人身侧穿过,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梅吟雪眯起桃花眼,淡淡的扫了旁边一眼。
只是一眼,就让天玑真人慌了神。
这个小少年,有一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他的视线,在季嘉莞搂着天玑真人脖子的手上停留了一瞬,虽然很快就移开了,但移开视线的同时,少年唇角勾了抹讥讽的笑。
他一句话也没说,只做了两个微不足道的微表情,然后便从天玑真人身边穿过,径直走向了医疗室。
天玑真人心里却兵荒马乱,立刻放下了季嘉莞。
他总以为自己隐藏得足够好,没有人会察觉,这一刻才恍然,一切不过是他自欺欺人罢了,大家都不是瞎子,看破不说破而已。
突然被放下,季嘉莞委屈极了,她眼睛湿漉漉,带着泪意凝向天玑真人:“师尊?”
天玑真人心中却无法再生起怜悯,他冷眼看向季嘉莞,罕见的摆出了师父的威严:“下次再搞这些小动作,别指望为师会去救你!”
医疗室内,安纾瑶正在为柏亚川救上来的那个小姑娘进行治疗,小姑娘伤得很重,胸口被戳了一个血窟窿,血液里还检验出了毒素,这毒蛮厉害的,好在扩散速度不快,小姑娘这才保住一条命。
安纾瑶先是用灵针封住了小姑娘的灵穴,阻止毒素进一步扩散,然后开始处理外伤,最后再配解毒剂。
光是处理外伤,就花费了好几个时辰,等配完解毒剂,一整夜都过去了。
清洗,消毒,缝线,上药,包扎,配解毒剂……安纾瑶一整宿都没合眼。
同样没有合眼的,还有梅吟雪。
少年并没有进医疗室,他在门外守了一整夜。
他们中间隔着一道门,她并不知道他在外面。
可他知道她在里面,这便足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今天去姐姐家过端午了,不能日6了,明天会努力多更一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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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忙活了一整夜, 人总算救回来了,安纾瑶从座位上站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拦腰:“啊——总算忙完了。”
她伸展着腰肢,舒缓一夜未眠的疲惫。
阳光照不到船舱里, 但屋里是点着灯的, 摇曳的灯光下,少女纤细的身影打在纸窗上, 细腰盈盈一握, 身形轻盈妙曼, 门外守着的少年,呼吸加重了。
明明不该, 可身体不受控制, 他靠近了纸窗,骨节分明的长指伸了出去, 想触碰她的影子。
影子和怨灵,都是黑色的。
他可以把怨灵捏在手心。
这一刻,心底升起了扭曲的情感,突然也想把她的影子捧在手心里,攥紧了, 永远不放开。
然而现实中, 少年的指尖还没触碰到窗上的倩影, 屋内便响起了脚步声。
她在往外走。
梅吟雪下意识的想躲,脚却钉在原地,一步也不肯往别处移。
双脚也有自己的想法,并不想远离她。
索性不躲了,少年直接抬手敲了门。
屋内的刚走到门口,正准备开门的安纾瑶诧异的抬眸:咦?
谁敲的门?好巧哟, 她正准备出去呢。
少女没多想,直接开了门。
门外光影交错,映出少年棱角分明的脸,他一半脸沉寂在阴影里,另一半脸则在光明里惊艳。
安纾瑶杏眼儿亮晶晶的,仿佛撒了一把碎钻在里面:“雪儿,你怎么来了?”
她见到他,永远那么欢喜。
也唯有她见到他时,会这么欢喜。
“饿不饿?”少年答非所问。
其实想说的是,想跟你一起吃早饭。
忙了一整夜,安纾瑶当然饿了,女孩子伸出手来,杏眼儿眨呀眨:“饿~~~”
故意拖长了语调,娇软又可爱。
梅吟雪垂眸盯着安纾瑶伸过来的小手看了片刻,然后伸手牵住了。
安纾瑶一愣,突然笑出了声:“雪儿,你不是来投喂我的呀?”
听少年问她饿不饿,她还以为他带吃的来了呢,所以伸手去讨,结果手却被抓住了。
抓什么抓?食物呢?!
小没良心的,怎么空手来了!
梅吟雪并不知道安纾瑶丰富的心理活动,她把手伸过来,不是想牵手吗?
所以他牵住了她。
两人正牵手手呢,柏亚川带着五份早饭过来了。
“瑶瑶,忙完了?”柏亚川问,“昨天那姑娘情况怎么样?醒了没?”
安纾瑶笑了:“还没醒,不过已经脱离危险了,下午或者晚上的时候,应该就能醒过来。”
“没醒啊。”柏亚川道,“真可惜,我还给她带早餐了呢。”
柏亚川用法术带来了五份早餐,安纾瑶眨了眨杏眼儿,很是困惑:“怎么是五份?”
加上屋里的妹子,和刚来的雪儿,这里也才四个人呀。
“我两份,你一份,雪儿一份,受伤的姑娘一份。”柏亚川道,“不过姑娘没醒,她这份儿,只能我代替她吃了。”不能浪费粮食嘛。
安纾瑶笑得不行:“你都吃两份了,多出来的那一份,还是给雪儿吧。”
雪儿也是少年,正在长身体呀。
“他也得吃呀。”柏亚川忍不住吐槽道,“从小到大,吃饭都跟猫儿一样,又挑又事儿,难养死了。”
又挑又事儿的梅吟雪瞪柏亚川一眼,然后赌气般的,吃了两份早餐。
他才不难养。
早饭过后,宗景灏过来查看伤患的情况,陆在清也跟来了。
救上来的女子,来历不明,作为船上唯一负责任的成年人,宗景灏觉得自己有必要搞清楚这女人的背景。
“瑶瑶,这位姑娘身上有没有什么能表明她身份的东西?”宗景灏问,“像玉简啊,令牌啊,腰牌啊一类的东西,有看到吗?”
安纾瑶皱着小眉头想了想,脑海里突然闪现过一块儿幽蓝色的玉石。
“好像有!”少女杏眼儿一亮,转身跑到病床旁,掀开云被,从那陌生姑娘的腰间取下一块幽蓝色的玉牌。
玉牌仿佛来自大海,它上面的幽蓝色竟是流动的,宗景灏接过玉牌,对着光照了下,流动的幽蓝色上,逐渐显出一个莹白色的“敖”字。
宗景灏神色一变:“敖?这是龙宫的玉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