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了悸动——慕吱
慕吱  发于:2021年09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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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闻的。”
  下一秒,沈昼又回到位置,神情清冷,似无事发生过一般,老神在在地坐着。
  他继续开车,陆听音别过头,不敢看他一眼。脑海里,循环往复,都是刚才的画面。
  “你脸很红。”沈昼冷不丁说。
  “我穿太多了。”
  陆听音保持镇定,将车窗降下来。
  窗外凉风徐徐吹拂她脸,过了两个路口,脸上那抹红晕才褪去。
  ……
  滨大本身就在市区,林周逸发过来的饭点地址也在市区。从滨大开过去,不到二十分钟。
  陆听音洗完澡上车时,天边还挂着晚霞。
  二十分钟的时间,晚霞陨落,夜空中寻不到一颗星。
  火锅店是单独店面,店外就能停车。
  吃饭的时间点,车位难找,林周逸在电话那头催,沈昼让陆听音先下车,待会他停好车再来找她。
  “那你停好车马上过来。”她把手机拿远点,和沈昼说,而后边下车边和林周逸说话,“别催了,真的到了,一分钟就到。”
  林周逸和陈超就在店门口。
  陆听音左右看:“小棉花呢?”
  林周逸脸臭到不行,闷声不说话。
  陈超幸灾乐祸:“吵架了。”
  “你们不是昨天才在一起吗,今天就吵架?”陆听音也是刚刚知道这件事的,还是打电话时,陈超大嘴巴的在那儿说,她才知道。她无语,“媛媛脾气多好,你是不是惹她生气了?”
  “你自己问她去,看看是谁惹谁生气。”林周逸板着脸,没好气。
  陆听音皱眉:“就算是她惹你生气,你一个大男人让她一下怎么了?女孩子不都是用来哄的?你谈恋爱是为了和她吵架的啊?”
  林周逸啧了声:“我现在头疼得很,你能别说了?”
  “说你几句你还不乐意,”她往他手上拍,“你就是少爷脾气。”
  “差不多得了。”
  见他脸色确实不好,陆听音没再多言。
  “沈昼呢?”陈超往四周看,都没找到沈昼的身影,他很激动,“好久没见到沈昼了,好想知道他是不是还像以前那么拽。”
  “就一年半,能有什么变化。”她无语。
  “没变吗?”陈超挠挠头,直戳心肺的来了一句,“他以前有亲过你?我以为他现在变热情了,那亲的……不得不说那张照片拍的还挺那什么的,怪让人害羞的。”
  “……”
  “……”
  话音一落,两人俱是一怔。
  林周逸:“亲了?”
  陆听音别过脸。
  恰好轮到他们的号,服务员过来,陆听音佯装什么都没发生,拽着林周逸进店。
  在位置坐下点菜,林周逸冷哼:“我去上个厕所。”
  他不在,陆听音狠狠瞪陈超:“谁让你说的?”
  “不是……”陈超摸不着头脑,“这都什么年代了,恋爱自由接吻自由。”
  “……你说的也对,”但她还是不爽,闷声,“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烦,偷拍我们还把照片放在学校论坛,真是闲的没事干了。”
  他们这边在吐槽。
  另一边,林周逸没上厕所,而是径直往门外走。
  不到两分钟,就见到了沈昼。
  林周逸捋袖子,眼神很淡,“你以前是不是说过,要打架可以,出了学校随便?”
  沈昼的嗓音和表情一样无情绪,“是。”
  ……
  “外面有人在打架。”
  “几个人?”
  “就两个,两个男的。看上去年纪不大。”
  “……”
  “……”
  服务员引着顾客进来,沿途交谈声落入他们耳边。
  陆听音眼稍稍动,很快,一位服务员跑过来,略显急切道:“那个穿天蓝色衬衣的男生是不是和你们一起来的,他在外面和人打起来了。”
  二人对视一眼,顾不上别的,忙起身出去。
  南城大街小巷都栽种着法国梧桐,繁茂树叶将路灯灯光挡了大半。
  在零落光影下,沈昼和林周逸打的不可开交。
  你一拳,我一拳。
  陈超看得着急,上去劝架。他把林周逸拉开,“大家都是读书人,有话好好说,能动手千万别动嘴……不是,能有商有量的解决,就不动手。”
  林周逸喘着粗气,脸上,鼻青眼肿。
  沈昼脸上只嘴角有擦伤,但陆听音很清楚,林周逸打架,永远都是第一拳给脸,其他全打在看不到的地方。
  她走过去。
  先踹了林周逸一脚。
  林周逸嚷嚷:“你踹我干什么?老子这是在给你撑腰。”
  这一年多,陆听音是怎么样的他都看在眼里。表面上和以前没差,但偶尔他回头,会看到她看着边上桌子失神。甚至还有一次,他俩去器材室拿器材,陆听音笑着说,“这门会不会被风一吹,把咱俩反锁在里面啊?”
  她从不提沈昼。
  可她从未放弃过想他。
  虽然沈昼考上了滨大,虽然沈昼和她在一起了。
  但林周逸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陆听音不理他,头也不回,不厚此薄彼,也踹了沈昼一脚。
  沈昼低声:“音音。”
  她咽了咽喉,扔下一句话就走:“你们吃吧。”
  沈昼二话不说,跟在她身后。
  陈超来回看,总觉得是一堆人的电影,可他却没有姓名。
  他很茫然:“不是,咱这……接下去干啥啊?”
  “吃饭。”林周逸往火锅店走。

  “那公主呢?”
  “管她干嘛?”
  林周逸捂了捂脸,沈昼这人看着一副好学生的样子,下手却是跟练过似的,真狠。他问服务员要了杯冰水,一口闷下去,痛快得不行。
  他眼微眯,轻哼: “她有沈驸马陪着,我们过去只会讨她嫌。”
 
 
第54章 不心动   沈昼就是那条狗
  锅底沸腾, 热气蒸腾。
  二人沉默着往火锅里下东西。
  陈超问:“你和小棉花?”
  “干嘛?”林周逸的语气很冲。
  “你真不打算哄哄她?——你看人沈昼,公主看着不像是生气,但人也屁颠屁颠地跟上去, 一看就是要哄她。”陈超想了下那画面,觉得不真实,“你说沈昼会哄人吗?他哄人是什么样的啊?”
  林周逸往碗里夹牛肚, 冷飕飕:“你可以追上去看看,现在追还来得及。”
  陈超睨他, “我说这话是为了这个吗?好不容易追到手的小棉花, 怎么, 就一天新鲜?你这脾气也得改改, 这才在一起就吵架, 啧。”
  “吃都堵不住你嘴。”林周逸板着脸,闷头吃了几分钟, 才说,“是她和我吵架。”
  “嗯?”
  “我……”林周逸想起这事儿就头疼, 不愿再提,“吃你的吧——整天就知道给别人做感情指导, 真那么闲你自己谈恋爱去。”
  “我倒是想, 你能给我介绍吗?”
  “喜欢什么类型的?”
  陈超很直接:“我喜欢姐姐。”
  林周逸翻了个白眼:“我认识的比我大的女的里面,最年轻的那个都三十了。”
  陈超噎住:“……继续吃饭吧。”
  ……
  繁华的商业圈, 往前走就是幽静的老式居民区。
  陆听音闷头往前走,路灯将她的影子拉长, 又缩短。身后的那道影子也是,一会儿在她眼前,一会儿在她脚下,一会儿又消失不见。
  往前走几步, 身后的脚步声没了。
  陆听音脚步滞缓,停下来。她转过身,离她七八米远的地方,沈昼头微低,手微抬起,似乎在揉眼睛。
  “你……”
  她走过去,别扭地开口,“眼睛进沙子了吗?”
  离他不到一米,沈昼忽然手放在她腰上,把她整个人往怀里扣。
  眼睁着,眸光清明,没有半分进沙子的样子。
  她在他怀里挣扎:“你骗我。”
  沈昼力度近乎禁锢,“我什么也没说。”
  这话无辜,事实也确实如此,但陆听音气的更甚,“你松手。”
  “不松。”
  “沈昼!”
  沈昼眼里有戾气,似压抑着情绪,“我松手,你就跑了。”
  听到这话,陆听音微怔。
  良久,她别过脸,“你很怕我跑吗?”
  他眼里曳出一抹淡笑,落寞笑意刺的她心都在滴血。
  “怕。”
  “……”
  陆听音绷着脸,“你记不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
  “……”
  “你答应过我,不打架的。”
  他去宜城的前一晚,陆听音和他说过这话,沈昼说:“我在宜城,没打架。”
  “可你今天和林周逸打起来了,”陆听音气的不是他违背承诺,气的是,“你知不知道林周逸从小学拳击的?你为什么要和他打?”
  “疼不疼?身上有哪些地方被他打了?”她边说,边低头想掀他衣服。
  她动作幅度大,乱摸索,冷不丁伤口被碰到,沈昼闷哼一声。
  陆听音瞬间不敢动了,“我带你去医院。”
  “不用。”沈昼抱着她,手压着她后脑勺,“不用去。”
  “林周逸……看我待会儿不打死他。”陆听音没有手心手背都是肉的想法,心脏都是偏着长得,她也偏心。
  按照林周逸的说法,重色轻友都算好的了。
  ——十几年的友情,早被狗啃了。沈昼就是那条狗。
  一场架打的,沈昼身上都是伤,但林周逸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忍着身体四处传来的痛感,说:“我应该的。”
  “什么应该?”
  “他打我,是为了你。”
  陆听音眼睫轻颤,声音低下来,“我知道。”
  她当然知道林周逸这么做是为了她。
  林周逸就是很矛盾的人,一面很嫌弃沈昼叫他拽子哥,另一面又承认沈昼在陆听音心里的地位。他对她好,她都懂。
  “以后他要是打你,你千万要躲,知道吗?”陆听音忧心忡忡。
  “知道。”
  “我会心疼的啊沈昼,”她从他怀里仰起头,红了眼,“我真的会心疼的。”
  沈昼低下头,答应她,“不会有下次了。”
  ……
  陆听音没带换洗衣服,昨天睡在他家,半自愿半被迫。
  今天林周逸在,她觉得自己要是跟沈昼去他家。晚上十二点就能接到陆宴迟的越洋电话,而且还是视频的那种。
  沈昼开车送他们回家,而后独自回到住处。
  洗手间偌大的镜子,照出他此时模样。
  精壮结实的身体,腹肌隐约可现,只是白皙的皮肤下,有斑驳的乌青,零散分布在腰上、胸口、肚子上,轻轻一碰,都带来戳心挠肺的痛感。
  嘶——
  他神情漠然,拿出碘伏棉签擦伤口。
  擦好后,他出了洗手间。
  没有开灯的客厅,他把自己扔进沙发上。
  月光照在他毫无表情毫无温度的脸上,连月色都被衬得疏冷。
  沈昼阖上眼,脑海里闪过很多。
  他想起那年他要转学去十三中,沈业昀勃然大怒,打他的时候,下手没有半分收敛。不像是在打他的亲生儿子,像是在打仇人一般。
  沈昼倒在地上,任他一拳又一脚。
  客厅回旋着他的话——
  “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
  “老子打死你也没人说一个字。”
  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沈昼却毫无痛觉,身体是,心也是。
  他早就麻木了。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可他的父母,一个抛弃他,另一个唾弃他。
  他不觉得自己有多金贵,也不觉得,这世界上还有人真的会对他上心。
  可偏偏世界上有一个陆听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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