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她却自己主动提及。
谢临安嗯了一声,然后在宋引玉头上落了轻吻:
“下次,我也会先问过窈奴。”
下次?
初时,宋引玉没听明白,但她很快就红了脸。
自己不认输,想反撩回来,结果还是没撑住闹得自己一个大红脸。
宋引玉咬住红唇,躲在谢临安的怀里,而后闷闷的声儿不服输地传出:
“问了,就没惊喜感了。”
这下谢临安是真的笑出声了,笑声清朗,连胸膛都有轻轻震动起来。
宋引玉很少能听见谢临安笑得这么高兴,他一般都是温柔浅笑的。
思及此,宋引玉也跟着抿唇笑了。
两人又在外头坐了许久,夜色正好,纵使安静着不说话,那份静谧都让人心安宁了下来。
天色越发晚了,也越发冷了,夜风吹来,感觉到怀里的小姑娘缩了缩身子。
谢临安温声问到:
“夜深了,回房歇息了?”
可是话音落下等了一会儿却没听到声音,他埋头一看,却见不知何时小姑娘已经睡熟了。
谢临安不禁笑了一下,温柔二字刻了个全身。
也没把人叫醒,他径直抱着宋引玉往屋里走。
回了房后,他走到床榻前,小心地把人塞进被窝里,一举一动都极为轻柔,一点都没有惊动她。
安顿好宋引玉后,他才自己入了内室,招来子鱼非乐沐浴更衣。
睡熟的宋引玉无知无觉地躺在床上,嘴角还挂着笑,不知道是做了什么美梦。
看得阿月都不忍心叫醒她了,只是想起宋引玉一起不洗澡就难受地模样,她还是狠了狠心把人推醒了:
“夫人,夫人。”
宋引玉蓦地一个激灵睁开眼睛,只是眼神并不清明,还带着迷蒙。
或许是因为没换衣服,没沐浴的原因她并没有睡沉,所以阿月她们一叫就醒过来了。
打了个秀气的哈切,她睡眼松醒地问:
“天亮了吗?什么时辰了?”
阿月和阿星笑了一下道:
“天还晚呢,夫人刚刚和大人在外面赏月睡着了,您白日下了厨房,一直说要沐浴。
水早就备好了,您要起身泡泡吗?
不泡的话,我和阿星伺候您更衣。”
宋引玉被这么一问,还迷蒙的脑子渐渐清醒,她皱着鼻子闻了闻,果然闻见了身上的烟火气。
她在被窝里拱了拱,很是不舍得,但还是起身了。
身上有味道不好受,今晚不洗掉,明日怕是要臭掉了。
头重脚轻地进了内室里,宋引玉耸耷着眼皮一看,果然浴桶里是冒着热气的水。
水温正合适。
脱去衣服,宋引玉进了浴桶里,温水包裹住全身时,她忍不住发出一声喟叹。
这么一泡睡意彻底消散,宋引玉也清醒过了,之前的记忆重新回到了她脑子里。
陡然间,宋引玉的脸红透了,眼睛却是亮得吓人。
阿月和阿星见状埋低了脑袋,不敢去看宋引玉的神情。
虽然没看见夫人和大人在外做了什么,可是她们却是亲眼看见,大人将夫人抱回了房里。
当时她们躲着没出来就是觉得,大人和夫人之间那会儿是插不进第三人的。
因太晚了,宋引玉没泡太久就起身了。
换了寝衣后她便出了内室。
而这时谢临安已经坐在灯下了,手里把完着那块宋引玉送得玉佩,神情有些悠远。
阿月和阿星几人手脚麻利地收拾妥当后。就出去了,一刻都没多待。
人都说灯下看美人是越看越美,这话对谢临安同样适用。
这人从额头眉眼到脖颈无一处不是好看的,脸上的线条更是完美。
他虽在宋引玉面前是惯来是温柔和煦予取予求的。
可同样他浑身似是总带了几分冷清之意,让人乍一看便有了距离感,不太好接近。
宋引玉不自觉间又想起了他们亲吻时,挨得极近看到过的那双眼。恍然间觉得即使是不染凡俗的月下仙人在染上了几分欲时,都会带着那股勾人心魄的意味。
转而她又想,那月下的仙人可不就是她拉下红尘的吗?
这样的想法,让宋引玉心底不由得高兴,而她脸上的笑意早就止不住了。
谢临安放下玉佩看向了宋引玉,朝她招招手:
“窈奴,过来。”
宋引玉自顾自地笑着,不防被谢临安叫了一声,让她收敛了笑意。
随后便乖乖朝他走去。
“怎么不睡了?”
谢临安手摸了摸她略带潮气的黑发,微微皱了皱眉,随后站起身去内室拿了张干帕子出来,站在她轻轻地替擦着头发。
宋引玉拉住他的手,仰头看他,说:
“不用擦的,就一点,等会儿就干了。”
宋引玉刚刚沐浴时,有一缕头发不小心掉进了水里湿了,阿月已经擦过了。
现下不滴水了。
谢临安没听宋引玉的,还是擦了一会儿,直到那缕头发已经能根根分开了,他才停下。
宋引玉无法只能乖巧地任他照顾。
等谢临安再从内室出来时,宋引玉才想起回答他之前的问题。
皱了皱秀鼻她道:
“白日里在厨房待了一天,身上有味道,不洗明天就该臭了。”
亏得谢临安也不嫌她身上有味道。抱了她那么久。
谢临安闻言却是失笑。
随即两人上了床榻准备入睡。
只是睡了一觉又沐浴,宋引玉这会儿反而没了睡意,她睁开眼看着头顶地床帐。
过了一会儿,她挪了挪身子往谢临安靠近闭眼。
但没一会儿她又睁开了眼,眼睛晶亮,看起来一点也不困。
宋引玉觉得可能是睡觉的姿势不对。
她便轻轻拿起谢临安的手臂,然后自己钻了进去,用手抱住他腰,方才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
然而,宋引玉没想到,她是越睡越清醒。
睁开眼,她不自觉地抱着谢临安蹭了又蹭,想换个最舒服的姿势好睡着,可她失望了。
宋引玉有些恼了,她揪着谢临安的衣服,埋着头又是一顿乱蹭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早知道,就不让阿月她们叫醒她了。
“窈奴,现在,不可。还未到时机,你身子受不住。”
陡然间传来谢临安克制隐忍的声音,宋引玉先是一愣,紧接着她以为谢临安跟她一样失眠了。
但很快听明白那话里意思后,她脑子轰地一下,脸刷地红个彻底。
什么不可,身子受不住?
谢临安该不会是以为,她想拉着他圆房吧?
宋引玉倏地坐直了身子起身,恼怒地看向他,正欲要坚决否认他的话,并想义正言辞地指责他乱想时。
却在昏暗地床帐内看清了谢临安的模样时,那些话都消失在了喉咙里。
她灰溜溜地躺了回去,耳廓通红。
可她一闭眼,眼前就出现了,谢临安衣衫凌乱躺在床上,一副既无奈又难耐地模样。
很显然谢临安的衣服是她扯乱的,虽是隔着铺盖,但宋引玉清楚地看到了,谢临安胸前的衣服应是都被扯开了。
回想起刚才她好像不仅扯了他衣服,还蹭了。
所以现在谢临安……
不能想了,不能想了。
宋引玉蓦地睁看眼,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再回头看一眼身后的人。
难怪谢临安睡不着,还说出了那些话。
想起她看到的场景,宋引玉自己都不相信她是心如止水什么都不想干。
“窈奴。”
过了一会儿,谢临安再次开口喊她,而他的声音已经恢复了正常。
宋引玉没吱声,还弓着身子默默挪动了一下,让自己离他稍微远一些。
谢临安看着小姑娘的背影失笑,知道人是真恼了,他侧了侧身子,温声哄道:
“明日休沐,你可有想去的地方?”
宋引玉抠了抠被褥上的绣花,依旧没吭声。
谢临安明日休沐她知道,她原是打算想和他去逛集市的。
听说食锦阁做了新的芝麻酥饼很好吃,她想去看看。
还有她想吃臭豆腐了,糖葫芦也想。
主要是想和谢临安一起去逛集市了。
可是一想起方才的事,宋引玉什么话都说不出口,现下的状态是真正的恼羞成怒。
宋引玉难得闹脾气,谢临安对此耐性更是足。
他绝口不提适才的事,只又开口道:
“再过段时日便是春猎了,你可想学骑马,届时我带你一道去打猎?”
其实这事他早有打算。
春猎在齐明山上,一二品的重臣和勋爵可携家眷前往。
窈奴是个爱玩的性子,若是上了山,要她与那些不熟的夫人姑娘作伴,她定是坐不住的。
不若教会她骑马,届时他能把人带在身边,也是好的。
宋引玉原本打算是不言不语先把今晚过了再说,等明天她自己就好了。
可是这会儿听着谢临安的说到打猎骑马,她眼睛一亮,忍了忍没忍住,她忙转身问到:
“你要教我骑马打猎吗?”
来了这个时代,她只做过马车,还没骑过马,可是每次看人骑马她就觉得羡慕。
这下听谢临安谈及,她心里便期待得很。
谢临安看宋引玉总算是理会他了,笑了笑,颔首温声道:
“明日去鹿鸣湖的庄子,我教你骑马。”
宋引玉闻言立刻把之前的别扭丢在了脑后,一门心思都放在了明日学骑马一事上了。
被转移了注意力,宋引玉这恼来得快,去得也快,更是重新高高兴兴地窝回了谢临安的怀里。
她想着明日学骑马的事,想着想着竟慢慢来了睡着。
宋引玉挣都没有挣扎一下就任凭自己沉入了梦想中。
翌日,一大早宋引玉就醒了。
虽然昨晚睡得晚,可她依然十分精神,还兴致勃勃地挑选了一件轻薄些的衣服穿上。
头发绾得更是简单,连发钗都没带几根。
整个人都清清爽爽的,看着就明朗舒服。
用过早饭,坐上马车他们便往鹿鸣湖走去。
正巧现在这个时节鹿鸣湖的桃花都开了,应该很好看。
虽然上次在鹿鸣湖遇上了恶心人的事,可是这一点都没影响宋引玉对鹿鸣湖的喜欢。
人是人,景是景,她为什么要因为无关紧要的人搅扰了自己的兴致。
不过与上次不一样的是,朝鹿鸣湖走得不止他们,还有其他几辆马车也是往那个方向走的。
想是鹿鸣湖边的桃花开了,这些人都是去踏春的。
但他们此次来主要是为了学骑马,所以为了不想惹眼,他们便没再鹿鸣湖停留,直接去了庄子。
宋引玉掀起车窗帘子探着头,看了看湖边盛放的桃花,心里算计着找个时间还是要鹿鸣湖边来转转。
要不这么美的景色可惜了。
“若是喜欢,一会儿来转转吧。”
看着宋引玉满眼都是喜色,谢临安温声道。
宋引玉看向他,却有些犹豫:
“可要我不想撞上别人。”
虽然他们自己觉得无碍,可在有的人心中,鹿鸣湖与他们有着牵扯不清的关系。
那陈三姑娘不就是跳鹿鸣湖,才扯出来了后来的那些事吗。
上次风波好不容易才停,宋引玉不想再让人传他们的闲话。
谢临安轻易地就明白了她的顾忌,只道:
“可走另外的道,避开人。”
“你知道?”
宋引玉期待地问到。
谢临安点头笑着轻轻拍了拍宋引玉的头。
宋引玉则高兴地笑了。
走过鹿鸣湖,很快就到了庄子里。
庄子很大,建筑清雅,与谢家一贯的风格类似。
而且庄子直接连接着鹿鸣湖边的山,在间隔的中间有片空地,十分适合骑马。
他们倒是,庄子里的侍从早就备好了马,搭好了棚子。
连茶和糕点都备好。
而宋引玉一到就被侍从手里牵着的马吸引了目光。
马很高大,皮毛光亮,是匹漂亮的棕色马。
宋引玉看着喜欢,尝试着用手摸了摸它,没想到这马看着高大健壮竟意外的温顺。
宋引玉顿时惊喜地回头看谢临安:
“它好乖。”
谢临安笑着道:
“要上去试试吗?”
宋引玉闻言也没多想,忙不失迭地点头,看起来极为迫不及待。
谢临安牵着宋引玉的手走到马镫旁,随后宋引玉上了马。
上马意外地顺利,宋引玉虽然手上没劲儿,但接着谢临安手上的力,她很快就上马了。
随后谢临安接过缰绳竟是要亲自给宋引玉牵马。
那侍从非常诧异地愣了一下,但还是把缰绳给了谢临安。
阿月子鱼他们几个常跟在身边伺候的,诡异地升起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
如果换做以前,他们或许也会惊讶,可见多了大人和夫人之间的相处,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大惊小怪了。
在看到马后的兴奋,一直到宋引玉坐在马背上后截止,她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