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我亲爹——文理风
文理风  发于:2021年09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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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曹夫人回过神,突然一把抄起地上的鸡毛掸子,对着曹郐劈头盖脸一顿乱揍。
  “好啊,你吃了熊心豹子,编排起那位来了,谁不知道那位素来方正,最是洁身自好,你当人家是你,天天逛教坊,人家连教坊的门都不一定知道往哪开!”
  曹郐抱头,“夫人,冤枉啊,我也就年轻时,才逛逛花楼,自从和你成亲后,我早戒了,你不信去问问那孩子的年龄,就知道为夫当真一句话没骗你。”
  曹夫人揍了一顿也觉得出气了,把鸡毛掸子一扔,“那个孩子呢?”
  曹郐忙小心翼翼凑过去,“人家孩子只是来让我帮改个户籍,没说别的,也没有来登门认亲的意思,是个乖巧的孩子。”
  曹夫人瞥了他一眼,“那那个孩子他娘呢?”
  “刚刚过世了,我这不就看那孩子可怜,才帮一把么!”
  曹夫人只觉一肚子酸水往外冒,“你不止可怜吧!”
  曹郐忙举手赌咒发誓,“绝对再没别的一点心思,要有,天打雷劈!”
  曹夫人一巴掌拍掉,“呸呸呸,干什么赌咒。”
  曹郐嬉皮笑脸,“还是夫人疼我。”
  曹夫人臭着一张脸,“行了,孩子都这么大了,母亲又去了,想必也可怜,你自己弄个宅子给他,让他在外面吧,别来膈应我就行。”
  曹郐忙说:“就知道夫人你心肠最好。”
  曹夫人瞪了他一眼。
  曹郐嘿嘿笑了两声,突然愣住,一拍脑袋,“不对,夫人,我不小心被你带沟去了,我刚刚不是要说这件事的!”
  他要想弄个宅子,自己偷偷弄就是了,干嘛让夫人知道,挨这一顿揍啊!
  曹夫人斜了他一眼,“除了这事,你还有什么事?”
  “那块玉佩啊!”曹郐,“我要说的,是那块玉佩啊!”
  曹夫人不解,“什么玉佩?”
  “就是他身上的另一块玉佩啊,那位的玉佩啊!”
  曹夫人一愣,“刚刚你说的,不是唬我的么?”
  “不是啊,我唬你干什么!”曹郐觉得自己简直委屈死了,要不是这事这么重要,他干嘛自曝挨揍。
  曹夫人震惊了,“这……这不可能吧,那位是什么秉性,满朝文武都看在眼里……上花楼……这太……”
  曹郐吧唧一下嘴,“其实都是男人,谁年轻时没逛个花楼啊!”
  曹夫人一巴掌啪上去,“你以为人家是你……不过,你说得好像也有道理,真上次花楼,好像也没什么。”
  曹郐目瞪口呆地自己夫人,你这改口也太快了吧!
  人怎么可以双标成这样!
  谁知曹夫人还在那感慨,“想不到那位年轻时居然也逛过花楼,包过花魁,这还真是趣事一桩,这要不是事涉那位,真是一段好谈资。”
  才子佳人,自古就是最热八卦!
  曹郐看着他夫人跃跃欲试的神情,忙一把按住她,“夫人,等等,我还没说到重点……”
  “你还没说完?”曹夫人不耐烦地看着曹郐,“你今儿怎么了,说个事怎么婆婆妈妈的?”
  “这真是要紧事啊!”曹郐按着曹夫人,“你知道那孩子的娘是谁,是林情儿啊,林情儿虽然是名满江南的花魁,可实际上接客时间很短,她十五岁及笄开始接客,不到十七岁就偷偷怀了孩子,然后大闹教坊,最后自赎自身,这事当初在江南闹得很大,我亦有所耳闻,只是没想到能和我有关……”
  曹夫人幽幽地看着他,“所以你现在后悔没帮你的红颜知己。”
  曹郐抓狂,“我说是正事,那孩子是天成元年出生的,你算算林情儿接客时间是什么时候?”
  曹夫人不解,“天成是当今圣上继位后用得第一个年号,他天成元年生的,那不就是先帝末年怀的,难道你那时没去风流过,孩子不是你的。”
  曹郐:“你能别老往我身上想么,我直接说吧,林情儿在江南做花魁的时候,是先帝同光二年到同光三年,先帝总共在位三年,最后同光四年才用了不到四个月,当今圣上继位后改为天成元年。”
  曹夫人点点头,“时间是这样,怎么了?”
  “那你想想这时候政事堂那位在干什么!”
  曹夫人摸着下巴想了想,突然脸色煞白,“他……他在守父孝!”
  “所以你现在知道我见到那块玉佩多震惊了吧!”
  曹夫人彻底傻眼了,“孝期狎妓……要只是逛个花楼,最多算是风流一些,可孝期……这是德行有亏啊,够御史弹劾的!”
  曹夫人一把抓住曹郐,“你是不是弄错了,说不定他早见得呢?”
  “林情儿是同光二年龙抬头那天挂得牌,当时大半江南公子去捧得场,那是人家第一次见客。”曹郐年轻时不愧是花花公子,这事门清。
  曹夫人现在已经顾不得揍男人了,“可这也说明不了什么啊,万一人家就早去见的呢,你什么时候见的那位的玉佩?”
  曹郐无语地看着自己夫人,“虽然我和那位差不几岁,可十几年前我还是个纨绔子弟,人家却已经是先帝心腹,你说我什么时候见得他,当然是当年咱家被人陷害差点灭门时,我带证据上京,遍求无门,后来人家替咱平反,我去登门道谢时,才见过一面……”

  曹夫人想起当年那桩往事,十八年前,她还没嫁到曹家,两家还只是父辈口头定亲,那时先帝刚刚建朝,当时各地还战事不平,曹家还是曹老将军当家,她丈夫还是个吊了郎当靠爹逍遥的纨绔,当时曹老将军和另一位将军一起出征,那位将军是先锋,曹老将军在后负责粮草转运,结果那位将军出兵不利,大败而归,那位将军怕担责,居然先一步上奏先帝,是曹老将军转运粮草不及时,导致将士缺粮,才大败,先帝是武将,自己领兵时就曾有后方转运粮草不济形影响自己出兵的经历,闻言大怒,直接下令把曹老将军下狱。
  曹老将军一下狱,曹家登时大乱,曹郐虽然身为长子,却啥都不懂,还是曹夫人的父亲齐将军,看在两家未来儿女亲家的份上,忙偷偷查了些证据,然后塞给曹郐,曹郐这才跌跌撞撞进京为父申冤。
  可等到了京城,曹郐却遍求无门,因为当时下令把曹老将军下狱是皇帝,皇帝金口已开,谁敢翻这案子。
  就在曹郐都绝望了,打算等着回去洗干净脖子和他老爹一起等死,这事却被那位知道了,那位听闻案子有异,说“天下没有案子有异却草草结案的道理”直接把案子打回兵部,并着三司会审,后来曹老将军和那位将军当庭对峙,那位将军见事情兜不住,只得认罪伏法。曹老将军才得已被释放,曹家才躲过灭门之灾。
  曹夫人看着曹郐,她是将门虎女,生性脾气烈,眼里揉不得一点沙子,进门后抄起鸡毛掸子揍丈夫是常有的事,曹郐虽然经常嫌弃她没一点别家夫人的温良贤淑,可对她却一心一意,成亲十五年,家里别说妾室,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她知道,这都是曹郐感激当初她爹在曹家最困难帮那一把的情谊,如今这事却事涉那位,难怪他丈夫这个反应。
  他丈夫虽然平日不说,可她知道她丈夫心里是极感激那位的,毕竟,这可是一个家族的恩情。
  曹夫人小声问:“所以,你是当初在京中见那位戴过这块玉佩?”
  曹郐也小声说:“当初我爹不出来了么,我爹就带着我去那位家谢恩,当时我爹一见那位就拉着我磕头,那位慌忙来扶我爹,我当时在旁边,正好看到那位腰间,他当时穿着紫袍,那玉佩在上面可明显了。”
  “公公的事,是同光元年,也就是那时玉佩还在那位身上,”曹夫人也慌了,这怎么越找证据反而捶得越实了,想洗都没得洗了。
  曹郐也愁得叹气,“那位到底想什么,平时多谨慎的人啊,怎么逛个花楼还留证据。”
  曹夫人幽幽瞥了曹郐一眼,曹郐立马闭嘴,他也留了。
  “不行,那块玉佩是个祸害,我得去毁了它。”曹郐拍床而起,他不能让那块玉佩影响了那位的名声。
  “等等,”曹夫人一把拉住曹郐,“你这么去不摆明告诉别人那玉佩有问题么?”
  “可……那玉佩,我当年能看到,只怕见过的人也不少,那林情儿当初又那么有名……”他一个大老粗都能想得到,别人更有可能想到。
  曹夫人想了想,“这事你不方便出马,我去,遇到外室子上门,正室夫人上门看看天经地义吧!”
  曹夫人当即换了一身衣裳,带了两个心腹婢女,雄赳赳地去了。
 
 
第9章
  客栈
  林风坐在床上,狂拍床,“黑雾,黑雾,你给我滚出来!”
  林风拍了一会,见丝毫没有黑雾出来的迹象,气的往床上一躺。
  他刚刚才发现,他居然被黑雾这家伙忽悠了。
  黑雾这家伙说只要他找到亲爹就送他回去外加一千万,他本来觉得这报酬还可以,可刚刚,他反应过来,他亏大了!
  他原来任务就是出来改个户籍,这改户籍的事,只要有点权利的官就能做,所以他只要能找到这七个爹中的其中一个,也不用管是不是亲爹,只要他能帮忙改一下就行,所以这完全是简单模式。
  出来溜一圈就能完成的事!
  可如今,他的任务变成了找亲爹,先不说七个玉佩中有三个不知道是谁,他都不一定能找齐七个,就算找齐,他要如何辨认出谁是他亲爹。
  难道一直靠双眼皮?
  开什么玩笑,古代虽然单眼皮比较多,可又不是没有双眼皮,就刚刚,他就发现,那位曹刺史,就是个双眼皮。
  林风也是这时才反应过来,他妈给他的人选可是七个,这七个,就算按比例,也得有两三个双眼皮吧,那这几个双眼皮,他要如何鉴别?
  难道他要靠自己去查明哪个是他亲爹?
  可这都十七年过去了,他妈都不知道哪个是他亲爹,他找谁查去。
  林风突然发现,被黑雾这一忽悠,他的任务难度,直接从简单模式变成了困难模式。
  而且还是高难度困难模式!
  不行,必须得加钱,而且,外加送个DNA鉴定机给他!
  林风再次拍床,黑雾,你给我滚出来!
  又拍了一会,黑雾居然还丝毫没有出来的迹象,林风气得往床上一躺。
  他要罢工,他明天拿回户籍就收拾东西回去!
  反正他户籍已经改了,那找亲爹的活,他干不了,他不干了!
  林风躺下刚气呼呼地决定明天罢工,突然,外面传来小二殷勤的声音,“曹夫人,那位小郎君就住在上面天字一号房,您请跟小的来。”
  曹夫人?
  林风愣了一下,猛得坐起来。
  曹夫人,那不是曹刺史的老婆么!
  我的天,这是正室来堵他这个外室子了么!
  林风嗖得一下跳下床,一把抓起包袱,看了一眼屋里,就往窗户跑。
  结果打开窗户往下一看,林风瞬间腿软。
  他忘了,他刚刚换了天字房,天字房在整个客栈的最顶楼,而客栈,有五层!
  五楼啊,这要跳下去,就算有武功也撑不住啊!
  林风简直想扇自己一巴掌,有点钱,嘚瑟着换房干嘛,如今,可怎么跑?
  听着门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林风急得汗都下来了,就在门要打开的瞬间,林风心一沉,瞬间闪到屋中圆桌上坐好,把包袱往桌上一放。
  屋外
  曹夫人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她来之前,已经问清楚那块玉佩长什么样了,等会进去,她只要找到玉佩,然后找个借口撒个泼,趁乱砸了那块玉佩,剩下的,以后让她男人来唱红脸就行。
  定下计策,曹夫人对身后两个婢女使了个眼色,两个婢女立刻会意,一左一右守住门,曹夫人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去。
  ……
  林风刚坐好,就看到门被推开,一个身穿绫罗绸缎高挑的贵妇走进来。
  林风心里一紧,面上却装作毫不知情,站起来,“小二,这位夫人是?”
  小二忙陪着笑,“小郎君,这位是刺史夫人。”
  林风面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尴尬,“原来是曹夫人,晚生见过夫人。”
  曹夫人看了林风一眼,直接走到桌子旁坐下,“你就是风小郎君?”
  “正是晚生。”林风客气地回道。
  曹夫人仔细看了看林风,见林风面容白皙,眉眼俊秀,一看就是个极俊的孩子,再想想自家丈夫小时候没长开时那黑煤球的样子,心里嘀咕,难怪她丈夫一直说不是他的,这长得也太不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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